第13章
姚疏并沒有在苗禹那裏呆很久,過了中午店裏逐漸忙起來了,他在這裏不但幫不上忙還讓苗禹分心。離開的時候苗禹還很不舍得他,話都還沒有說完呢,還給他帶了一盒起司蛋糕。
姚疏提着小小的盒子,走在路上,引來了不少目光,先不說別的,單是他的身高便異于其他女生,何況他今天還穿着高跟鞋。
兩條細長的腿在陽光下顯得透白,和身上的黑線條形成鮮明的對比,修身的裙身勾勒出他腰身的纖楚,是多少人羨慕的身材。
姚疏卻不自在地用手攥住了裙身,輕咬下唇,因為緊張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這件裙子的裙身不算短,将近到了膝蓋,但依舊遮掩不住他的局促不安。
他喜歡苗禹這裏,能讓他放松下來,也可以和志同道合的朋友聊天,他也喜歡他的出租屋,方寸之地,卻能藏住他最難以啓齒的秘密。只是在這之間的一段距離太難熬了。他千萬次設想過被人拆穿的場景,當最陰暗的秘密暴露在陽光之下的時候,他還能掙紮多久?也不過分秒之間吧,就像一棵習慣了在陰暗潮濕中生長的苔,在溫暖的地方是沒辦法生長的。
蔣秋澤坐在二樓的一家咖啡廳,這裏正好能看到對面甜品店的一舉一動,姚疏離開的時候,他結賬跟了出來。
姚疏在人群中很顯眼,至少在蔣秋澤看來是這樣的。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除了自己以外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甚至剛才,在咖啡廳的時候,他注意到有個老男人一直在打量姚疏,眼神裏帶着一絲玩味的味道。
看什麽看,他過去惡狠狠地警告了對方,雙方起了沖突差點打起來,還好店主及時過來阻止了,不然他今天一定會打到對方見血。
于是腦海裏那個念頭更強烈了,藏起來,把他藏起來!
現在的姚疏看過去有幾分楚楚可憐,手指蜷縮着用力攥着裙身,那片可憐的地方已經被他攥的皺皺巴巴,盡管對方的身材高挑,但相對于蔣秋澤來說并不算高大。蔣秋澤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局促和困窘,他甚至想走過去,站到他身邊,把他摟在自己的懷裏,讓全世界都知道,他是他的。
別人是一眼都不給看的。
這個想法瘋狂又霸道,占據了他的整個腦袋,理智早已經被擠了出去。蔣秋澤甚至已經不滿足于單純的抱,還想親他,他粉嘟嘟的嘴唇親起來一定會很舒服吧,他剛吃了草莓慕斯,親起來會不會是酸酸甜甜的?是不是比女生的觸感還要好?
蔣秋澤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似乎已經嘗到了香甜的味道。
他竟然無比期待。
這種感覺,第一次在他身上出現。
蔣秋澤天生帶着吸引女生的磁鐵,身邊從來不缺女生,而且都是優秀的女生。他第一個女朋友是初三的時候隔壁班的班花,談不上喜歡,當時只是叛逆,怎麽能氣老師怎麽來。那個女生成績很優秀,人長得也不錯,是老師們的重點培養對象。可惜蔣秋澤對她并沒有感情,把人追到手沒幾天就分了。聽說後來那個女生只上了個普通高中,對于這件事蔣秋澤一直挺內疚的。高中的時候雖然也談了兩個,但都不算特別喜歡的那種,只是馬馬虎虎,學習之餘混個日子。他高中第二個女朋友讓蔣秋澤印象深刻,人不算特別好看,但特別放得開,敢說也敢做。不過兩人還沒發展多久就到了高考前最後一段時間,他爸給他下了死命令,考不上S大就斷了他所以經濟來源。老爺子說到做到,生活費給他減了一大半施壓,蔣秋澤大手大腳慣了,沒錢的日子是真不好過,女朋友也談不起了。等他考完,人早跟隔壁班一個體育生跑了。
跑了就跑了,他竟然也沒覺得有什麽難過的,就是有點沒面子。不過跑了也好,他真的不算喜歡那個女生,省的讓他耽誤了。
到了大學也是,什麽樣的女生沒有?但都入不了他的眼,用一句很俗的話來說就是,沒感覺。
對方連自己最基本的欲望都挑不起來,還談個屁喜歡啊。
他甚至一度認為自己是性冷淡,或者自己身上哪出了問題,哪有二十來歲了都沒心動的感覺的。這不太正常。
可他還真不是性冷淡。看片的時候也有反應,自己打也能打出來,欲望可不比別人低。
可是現在,他想到姚疏,想到他穿着裙子的樣子,想吻他,狠狠地吻,粗暴地吻,把他粉嫩的嘴唇親的殷紅,甚至想扒開他的衣服,讓他在自己面前顫栗,看他無助又可憐的樣子,對他做更過火的事。
只有他是所謂的感覺,讓他全身沸騰,口幹舌燥,讓他全身的細胞都活了起來。
只有他。
姚疏與蔣秋澤僅有幾米之隔,卻未發現一直跟着自己後面的腳步。他的防範心太差了,絲毫不知自己已經是落入他人口中的獵物,還以為世界都是善良滿滿的模樣。
終于離開了那片商業區,人也少了下來,整個城市都是交織的弄巷,作為現代化背景下這個城市最後的倔強。
姚疏低頭看手機的瞬間,被人從背後抱住,對方準确的捂住了他想要呼喊的聲音,拖進了某個不知名的巷子裏,手中的蛋糕掉在了地上。
姚疏哪裏想得到大白天都這麽不安全,拼命掙紮,奈何對方力氣很大,他完全不是對手。
“唔……”他想要大聲呼喊,對方卻在背後緊緊捂着他的嘴巴。姚疏想要說話,舌頭上下亂動,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弄濕了對方的手指。
就在姚疏擡起腳要狠狠踩下去的時候,對方在他耳邊噴着熱氣道了句,“別動。”
好熟悉的聲音。
別動。
別亂動。
要我幫你嗎?
我送你回去。
沒事。
還燒嗎。
你叫什麽名字?
是他。
姚疏聽出來了他的聲音,漸漸安分了下來,他的信任感讓蔣秋澤安心,漸漸移開了捂在他嘴上的大手。他的手整個被打濕了,上面沾滿了姚疏的口水,分開的時候甚至勾出了透明的水絲。
空氣在一瞬間凝結住了,姚疏張着嘴巴大口喘息,蔣秋澤同樣呼吸急促,擡在半空中的手不知如何擺放,一手還在攔着姚疏的腰,他的前胸貼在姚疏的後背,一起一伏。
蔣秋澤身下起了反應。
他就着這個動作将姚疏抵在了牆邊,等姚疏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無路可逃了,對方兩只手撐在自己腦袋兩邊,濕漉漉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相距不足二十公分,濕熱的呼吸就噴薄在他的臉頰上。
姚疏說不清楚他眼睛裏藏着的是什麽,但他能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很危險的氣息,幾乎要把他吞噬,然後碾碎。
他來不及逃,也沒有地方逃。手腕被對方輕易地扣住,舉過他的頭頂,動作雖然溫柔,但依舊讓他沒有任何可以反抗的力氣,然後含住了他的唇。
“唔……”
姚疏堪稱震驚,連呼吸都不會了,陌生的氣息明明該讓他全身警惕,然而并沒有,除了因為不知所措蜷起的腳趾,他甚至沒有半點抵抗的想法。雖然事實是他也沒有能力抵抗。
蔣秋澤不再滿足于含弄他的嘴唇,舌頭強勢地頂開他的唇齒伸了進去,果然姚疏的整個口腔都是甜甜的草莓味,蔣秋澤像食用一塊美味的甜點一樣,認真又執着地舔舐。
姚疏的舌頭躲了起來,僵硬着不敢動,他從小到大連手都沒有跟別人牽過,別說接吻了。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強勢侵入,甚至想下意識的躲,卻被鉗住下巴動彈不得。
不夠,遠遠不夠。
連這樣的親吻都不能滿足他近乎變态的占有欲,蔣秋澤想。他不自覺加重力氣,粗暴地吮吸姚疏的嘴唇,像要把他吸進自己身體裏一樣。
姚疏小小的舌頭一放松警惕便被他捉了個正着,吓得姚疏又縮了回去。蔣秋澤的吻苦苦的,咖啡的味道,和他口中的香甜融為一體。
蔣秋澤手上也加重了力氣,扣着姚疏雙手的大手制止了他想逃跑的想法。
姚疏被他強迫着與自己深吻,小臉被憋得通紅,也許是潮紅,蔣秋澤已經無心去分辨,他看着自己的目光那麽無辜,眼眶裏盈着淚,讓人憐惜。
對,就是這個樣子!
蔣秋澤日夜肖想的畫面終于出現在他面前。
可即使是這樣,也別企圖自己會放過他。
已經落入手中的獵物,他是不會放過的。
他再次将舌頭伸了進去,掃蕩他帶着酸甜味道的內壁,用牙齒輕輕咬他的下唇,粉白的雙唇終于被他蹂躏的不成樣子,泛着殷殷的紅。
姚疏被他的粗暴吓壞了,呼吸都呼吸不上來。終于他知道害怕了,畏懼了,可也已經晚了。
姚疏小聲哭了起來。
被他吓的。
他哭還不敢大聲哭,撇着嘴小小地啜泣,身子跟着一抽一抽的,像跟針,針針往蔣秋澤心上紮。
蔣秋澤知道自己有些過了,但他根本克制不住自己,像着了魔一樣,雙手雙腳都不是自己的了。察覺自己還在禁锢着他的手腕和下巴,蔣秋澤連忙放開。
姚疏抖着肩膀低下頭,淚珠像斷了線不停往下滴,看得蔣秋澤心都快碎了。
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心疼,什麽叫憐惜。
姚疏的妝都哭花了,睫毛上挂着淚珠,他一眨眼落在了蔣秋澤手心裏。姚疏的手腕也被他握出了紅痕,蔣秋澤輕輕握起,放在自己手上小心地吹。
他手足無措地給姚疏擦眼淚,手邊沒有紙巾,只好用大拇指笨拙地拭去,“不哭了。”
他的安慰也顯得生硬笨拙,這不能怪他,他活了二十年都沒哄過人,現在親一下就把人親哭了,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吓着你了?”他的聲音也柔了下來,跟剛才完全是兩個人。
姚疏這才輕輕的點了點頭,可是身子還在在顫抖。
蔣秋澤心疼地把人摟在懷裏,讓他的額頭抵在自己的肩膀,雙手撫摸着後背給他順氣。
過了小會兒,姚疏才好下來,哭是不哭了,可身子還是一抖一抖的,跟個小孩子剛哭完一樣。蔣秋澤低頭把自己的額頭抵在他的額上,輕輕吻他哭紅的鼻尖。
他反思,他面壁,是他剛才下手重了,但他絕不後悔,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會狠狠的欺負他。
姚疏跟他抵着頭沒有半點反抗,乖乖的,只是臉上挂着些淚痕。
蔣秋澤想看看他的嘴唇,剛才自己親的太狠了,他勾起姚疏的下巴,姚疏以為他又要親自己,下意識地往後面一躲。
這一躲不要緊,他完全忘了自己還穿着高跟鞋,後面正好是個小石子,他一腳踩上去,鞋子一歪,崴了腳。
好在蔣秋澤及時抱住了他,不然估計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崴得很重,姚疏疼的直抽氣,吭哧吭哧地,倒是沒有哭,不過那表情并不比剛才好看多少。
你看,他這麽疼都沒有哭,怎麽就被你親哭了。
蔣秋澤憐惜又無奈,低下身子查看,這才發現他竟然塗了指甲油。淡淡的顏色,和膚色相近,不明顯,不近看根本發現不了。
姚疏被他看得不自在,蜷起了腳趾,一縮一縮的,可愛至極。不過蔣秋澤現在沒心情關心這些,這一下崴得腳腕腫了起來,他一碰,姚疏就疼的喊出聲了。
嘴也腫了,腳也腫了,這下可好,全身負傷。
“我背你。”蔣秋澤蹲着轉了個身,讓姚疏爬上去。等了半天,背上的重量也沒有變重,他回頭一看,姚疏還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他。
“不行……”他今天穿的可是裙子啊,還不是長裙。
蔣秋澤看他手指卷着裙邊,知道了他的顧慮,只好扶着他走,走了沒兩步,姚疏就疼得動不了了。最後還是讓蔣秋澤背了起來。
他擔心的倒不是走光的問題,而是他趴在蔣秋澤的背上,對方的大手就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覆在他的大腿根上。
兩人都是心猿意馬。
到家的時候姚疏靠在蔣秋澤背上睡着了,蔣秋澤從他身上搜出了鑰匙,開了門。
一進門他就傻了,小房子不過十來平米,還沒他家浴室大,家具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一張床,一個櫃子,一張桌子,連個沙發都沒有。
還有那當啷光啷的門,他懷疑他一腳就能踹開。
不過小歸小,倒是被姚疏整理的井井有條,簡約大方。
也是,都這樣了能不簡約嗎?想豪華也豪華不起來。
蔣秋澤把人放到床上,饒是這樣折騰人也沒有醒,只是不滿地翻了個身,看來真是累壞了。裙子随着他的動作被翻到了大腿根,隐約露出了裏面穿着的黑色白邊蕾絲內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