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學管家珍珠手串

趙傳炜得了珍珠, 本來說分給兩位侄女一些,可晉國公夫人自然也給兩位孫女送了珍珠, 他這一小匣子, 就是單獨給他的。

趙傳炜默不吭聲留下了珍珠, 就想着找機會給寶娘。可寶娘不出門, 他就算有再多主意都沒用。

他就像和尚撞鐘一樣,有空就去一壺春報到,沒成想寶娘卻主動約他今日來見。他高興地揣上了一匣子珍珠, 準備送給自己心愛的小娘子。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 他還沒送東西呢, 寶娘卻給他準備了這麽多東西。

他越想越高興,那一幅幅畫,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他以為自己一個人苦苦思念, 沒想到在他想寶娘的時候,寶娘在給他做荷包、畫畫、抄書。他心裏高興極了,越看越覺得寶娘溫柔可愛, 他忍不住想把她揣進兜裏不給任何看,這是他一個人的小娘子。

他放下匣子,寶娘正看的高興呢, 見他把匣子放到一邊,愣住了, 旋即,她就感到上面一片陰影襲來。

寶娘頓時驚得心要跳了出來。她伸手就去推他,被他死死摟住。

寶娘感覺自己的力氣越來越小, 漸漸開始手腳發軟,連下巴都在打顫。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主動放開了她,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寶娘,你是我的人了,再過一陣子,我一定去提親。”

寶娘本來腦子正像漿糊一樣暈暈乎乎,她第一次和男孩子這樣親密接觸,從驚恐到害羞到綿軟無力,這會子軟的像棉花一樣,要不是趙傳炜抱着她,她就要摔到地上去了。

聽見他說你是我的人了,寶娘又覺得好笑。這個傻孩子,可能覺得這樣抱過了親過了,就是最親密的人了吧。

她心裏頓時又柔軟了下來,“你,你好生讀書,別為我分了心。”

趙傳炜覺得二人已經是可以做夫妻的人了,把她摟進懷裏,“你放心吧,我一定好生讀書,以後讓你鳳冠霞帔、诰命加身。”

寶娘低頭笑,“好。”

趙傳炜聞了聞她的頭發,“寶娘,我真高興,沒想到過年前還能看到你。”

寶娘低低的嗯了一聲,“我也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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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開她,二人四目相對,寶娘被他火熱的目光看的垂下了眼簾。

趙傳炜摸了摸她的頭發,“年前就別出來了,天冷,你們小娘子怕冷,屋子裏要攏個炭盆,窗子要開個縫,別中了炭毒。每日也別總是坐在屋子裏,晌午不冷的時候,到院子裏走一走。你不是會用鞭子,多耍耍鞭法也不錯的。”

寶娘擡眼看他,“你不用擔心我,我整日在家裏吃了睡睡了吃。你讀書也要注意身體,莫要累的太狠了。我聽阿爹說,科舉難得很,非一朝一夕之功,若是急功近利,反而不得要領。”

趙傳炜輕笑,“但行好事,不問前程,我阿爹和太傅大人都跟我說過。”

寶娘抿嘴笑,“時辰不早了,喜鵲該回來了。”

趙傳炜戀戀不舍地松開她,“過年我去你家裏找你。”

還沒等寶娘回答,外面傳來敲門聲,“二娘子,我回來了。”

寶娘去推他,趙傳炜再舍不得,也只能松開她。

寶娘起身,去開門,趙傳炜也起身去了裏間。

門一開,喜鵲就閃身進來了,立刻反手把門關上,“二娘子,剛做好的糕點,您嘗一嘗。”

說完,喜鵲把糕點擺放到桌上的盤子中。她看了看裏間還站着個人,又看了寶娘一眼。

寶娘端起盤子,去了裏間。趙傳炜正臨窗而站。寶娘用盤子碰了碰他,笑着示意他吃兩口。

趙傳炜笑着伸手拿了塊點心,先喂寶娘吃了一口,他就着剩下的半塊吃了。他小時候經常看見阿爹這樣幹,以前覺得有些肉麻,但那是自己阿爹阿娘,他只能假裝看不見,現在他覺得自己就是狗屁不懂。

喜鵲看的直接想捂眼睛,她心裏開始隐隐擔心,這要是婚事成不了,二娘子得多傷心啊。

她可是看着二娘子整日拿着筆寫寫畫畫,那紙丢了一張又一張,經常熬到深夜。

二娘子畫畫的時候,整個人像是被佛祖開了光一樣,渾身有一股讓喜鵲感覺難以形容的氣質,反正她就覺得,如果自己打擾二娘子畫畫,就成了十惡不赦的人。

喜鵲一直靜靜地站在一邊,那邊,兩個人默默吃着糕點。因為有喜鵲在場,寶娘也大方了一些,不用擔心他再動手動腳。

等吃完了一盤子點心,寶娘對趙傳炜笑了笑,“我先走了。”

趙傳炜點頭,“雪天路滑,當心一些。”

說完,還不等喜鵲動手,他先給寶娘披上了毛皮大氅,又把帷帽給她戴上了,喜鵲看的目瞪口呆。

寶娘看了眼喜鵲,“走了。”說完,她邁開輕盈的步子出了門,喜鵲連忙跟上了。

等她們主仆走了很久,趙傳炜才悄悄出了門,到了外面和書君彙合,冒着風雪,一起回家去了。

寶娘和喜鵲坐在車裏,雪越下越大。寶娘掀開簾子對外看,大街上人不少,各家店鋪門口都挂上了厚厚的簾子。

快要過年了,再冷的天也阻擋不住百姓們辦年貨的腳步。

等到了家之後,寶娘直接去了陳氏的院子,把糕點送了一些給陳氏,又往莫氏和兩位姨娘那裏各送了一些。

見天還沒黑,寶娘帶着喜鵲去了廚房。她守着個小爐子,靜靜地熬了一鍋鹹粥,裏面加了瘦肉和其他一些輔料,東西都是她讓吳媽媽提前準備好的。

冬日天冷,她守在爐子旁邊正正好,手裏還拿着本書。喜鵲就坐在一邊,有那想來套近乎的,看到喜鵲,立刻又縮了回去。

等天黑透了,粥熬好了,寶娘讓人找了個帶蓋子的湯盆,把粥盛進湯盆裏,用托盤端着去了前院。

楊太傅還沒回來,寶娘坐在他的書房裏候着,讓人把粥放在爐子旁邊,省得涼了。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都快淹沒到膝蓋了。等寶娘看完了七八頁書,楊太傅終于回來了。

她連忙迎接了上去,“阿爹回來了。”接下了他的黑色毛皮大氅。

楊太傅抖了抖身上的雪,“寶兒等了多久了?”

寶娘用帕子把楊太傅頭上的雪輕輕撣了撣,“我還以為阿爹今兒晚上不回來了呢。”

要過年了,朝廷裏的事情千頭萬緒。各地官員考評都正忙的熱火朝天,楊太傅一邊要陪着景仁帝做智囊,一邊還要處理吏部的一些事情。瑣碎的小事情自然不用他管,但一部之重,他都要心裏有數。

官員考評牽扯到升遷問題,在這個問題上,楊太傅特別執拗。那些沒才幹的豆腐袋子,誰想瞞着他給上等好評,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官帽子了。

楊太傅做過禦史中丞,後來做了幾年禦前侍講,又轉回禦史臺做左都禦史,你看他平時不哼不哈的,一本正經,噴起人來能讓人羞愧的恨不得鑽回娘胎裏再生一回。

吏部那群人,楊太傅平日不怎麽抓,到了年底,他盯的死緊。前些年他做左都禦史時,禦史臺那幫小禦史們整日跟打了雞血一樣,逮誰噴誰,百官們看到他就煩,都恨不得他早日升官或者倒臺,就是別幹禦史了,給大家留條活路吧。

後來,景仁帝要整頓吏治。楊太傅離開了禦史臺,大夥兒還沒來得及高興呢,他又去吏部做了侍郎。

好嘛,這下子更厲害了。他不噴你了,他查你。禮部當時的老尚書年級大了,見景仁帝把自己的心腹老師調了過來,心裏清楚,新帝這是想培養自己的班底。

楊太傅去了吏部,百官考核條例沒變,就是執行起來更嚴格。以前能含糊的事情,現在丁是丁卯是卯。老尚書睜只眼閉只眼,凡他上報的事情,一概準了。

幾年的功夫下來,吏治有了些好轉。不說百官清明,至少堂而皇之送禮請吃的事情少多了。等老尚書一告老,楊太傅順利接任。

這會子到了年根,仍舊有人不死心想給楊太傅送禮,都被莫大管事一一打了回去。

楊太傅就站在那裏讓女兒服侍自己,等寶娘收拾妥當了,他坐在了桌邊,“天冷,寶兒以後不要來等阿爹,阿爹随時有可能就不回來了。”

寶娘點頭,“我知道了,要不要叫昆哥兒過來?”

楊太傅搖頭,“不用了,你陪阿爹吃飯,吃過了飯你自己回去,阿爹要看公文。”

寶娘點頭,帶着下人一起擺飯菜,又親自給他盛了碗粥,“阿爹才回來,喝了一肚子涼風,先喝兩口熱粥,這是我下午去廚房熬的。”

楊太傅接過了碗,悄無聲息地喝起了粥,“寶兒今兒出去了?”

寶娘楞了一下,旋即大大方方回答道,“是呢,我出去了一趟。這雪下的真大,女兒想出去看一看大街上的雪景。”

楊太傅點點頭,“快要過年了,跟着你阿奶一起辦年貨,學一學管家的規矩,以後去了婆家也能給婆母幫忙。”

寶娘有些羞,“阿爹。”

楊太傅笑了,“這都是人之常情,我兒不用怕羞。”

說完,他給寶娘夾了一筷子菜,父女兩個再沒說話,靜靜吃完了一頓晚飯。

才放下碗,寶娘就要回後院,楊太傅又叫住了她,從旁邊的書桌地下抽屜裏,拿出個匣子遞給女兒,“拿去和你妹妹們分一分。”

寶娘接過匣子打開一看,吃了一驚,裏面滿滿全是珍珠,和下午趙傳炜給她的珍珠品相不相上下。

寶娘直接問楊太傅,“阿爹,這是哪裏來的?”

楊太傅見下人們都不在,也不瞞女兒,“這是趙家送來的。”

寶娘轉了轉眼珠子,“趙家難道也要給阿爹送禮?”

楊太傅笑了,“趙家不用給我送禮,他們家有福建最大的珍珠場,每年都會往京城送一些上等珍珠,阿爹這裏得的更好一些,你們拿去分一分。”

寶娘接過匣子,屈了屈膝,自己回了栖月閣。

轉天上午,寶娘去給陳氏請安,陳氏沒留她,沒想到寶娘自己留了下來,“阿奶,阿爹說快要過年了,家裏備年貨送年禮忙碌的很,我雖無用,也想給阿奶幫忙。”

陳氏一聽,知道是兒子授意,點頭答應了,“那也好,把你三妹妹叫來,你們兩個一起給我幫忙。都一年大一年,也該學一學管家。”

說完,陳氏讓人去把楊默娘叫了過來,楊淑娘不用人叫,每天都來報到。陳氏留三個孫女一起吃早飯。

吃過了飯,陳氏把家裏采買的人都招了來,一樣樣問各樣年貨買的怎麽樣了,什麽價錢,在哪裏買的,讓她們都說個一清二楚。

衆人見兩位小娘子都在,知道老太太這是要教導孫女,都把看家本事拿了出來,仔細回話。

寶娘拿了紙筆,靜靜地坐在一邊,把下人們的回話挑大概記了下來,中間還插話問了許多問題。比如這家店鋪在什麽地方,裏面都賣些什麽,價格在京城算什麽檔次。

她問的非常仔細,許多人一邊回答一邊額頭冒冷汗,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怎麽知道的這麽多,都問到她們根裏面去了。楊家雖然管家嚴,也不是清清白白,特別是采買這一塊,陳氏和楊太傅都知道,水至清則無魚。

寶娘問過了價格,就用筆記下來,還問這價格持續多久了,是漲了還是跌了。婆子們也不敢撒謊,若說錯了,二娘子打發人去一問,好嘛,和你說的不一樣,就等着吃挂落吧。

問過了采買的事情後,陳氏把下人們都打發走了,笑眯眯地看着兩個孫女,“寶娘這樣做的對,你們頭一回過問家事,就是仔細些,讓她們知道,主子雖然不管那麽細,但心裏都有譜,誰也別想糊弄人。默娘,多跟你姐姐學一學。”

楊默娘急忙點頭,“阿奶放心,我會跟二姐姐多學的。”

寶娘笑着謙虛,“我就是怕自己記性不好,問過了就忘了,才寫下來,沒想到倒吓着她們了。”

陳氏笑了,“不管你記住記不住,讓她們心裏有個怕處,總是沒錯的。”

随後,陳氏又開始跟孫女們講各家送年禮的事情。楊家親戚不多,姑太太跟着姑老爺在外地做官,每年會打發人送來許多外地的東西,陳氏也會打發人給女兒送一些京城裏的東西過去。

給女兒的年禮已經送走了,陳氏把單子給兩個孫女看,“這是給你們姑媽的東西,你們看一看,等明年就交給你們兩個去辦。”

寶娘見上頭只寫了物件的名稱,數量卻沒有,又一一問過了,然後手抄了兩份,給楊默娘一份。

除了姑太太,再就是京中各家同僚家中。楊太傅身居高位,低等官員家裏他自然不用送禮,但六部尚書和侍郎家裏、以及禦史臺、京兆衙門、大理寺等各個衙門裏的品級較高的官員家中,都要互相送禮,這這是基本的人情往來。

一般來說,低等官員先送,高等官員再回禮,前者厚一些,後者薄一些。但楊太傅不一樣,人家送他多少禮,他回多少禮,不占人家便宜。

每年到了年根,光送禮這一項,開銷就不小。若是貧寒人家,送來的禮品相互轉着送,張家送給李家,李家再送給王家,這也是常理。但楊家如今是體面人家,不能幹那樣的事兒,都得現買。

陳氏給兩個孫女仔細講了家裏的大致人情往來,然後就不再多說,“這一口吃不成個胖子,管家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學會的,今兒就說這麽多吧,你們回去再捋一捋,明兒再來,跟我一起分東西。”

陳氏年級大了,說了這半天也有些累了,寶娘和楊默娘一起,給陳氏倒茶,又給她捶腿揉肩,楊淑娘在一邊叽叽喳喳說話。

有三個孫女相陪,陳氏瞬間高興了許多。

別人家都是兒媳婦孫媳婦管家,她兒媳婦是個聾子,吃會吃白飯,孫子又小,還不到娶媳婦的年級,她一把老骨頭了還管着家,經常累的飯都不想吃。

如果兩個孫女大了,也确實能派上用場了。陳氏決定以後把家裏的事情分一分,讓兩個孫女多擔一些責任,早些歷練好了,以後去了婆家省的人家說嘴,什麽楊太傅娶個聾子,就是個擺設,女兒們教的一塌糊塗。

陳氏眯着眼睛享受了孫女們的服侍,笑着對她們說,“好了,都回去吧。”

寶娘又與陳氏商議,“阿奶,昨兒晚上阿爹給了我一匣子上好的珍珠。我預備給妹妹們分一分,阿奶看,要不要用這個給妹妹們打兩件首飾?”

陳氏睜開了眼,“那你讓人去拿來,我們一起看看。”

寶娘讓喜鵲親自去把珍珠取了來,當着陳氏的面打開了匣子。

陳氏伸頭一看,頓時眯起了眼睛,她又伸手摸了摸,“這珍珠品相真好,顏色這樣鮮豔,也就你們小娘子能戴一戴了。”

“正好過年了,給你們一人打兩件朱釵,淑娘小,打珠花。”

姐妹三個都湊在一起,商議用什麽樣的花式,珍珠顏色怎麽搭配。這樣啰裏啰嗦,一個上午就過去了。

陳氏幹脆又留三個孫女一起吃晌午飯。

等吃過了飯,寶娘回了栖月閣。珍珠留在了陳氏那裏,她懶得再過問了。

回去之後,她偷偷拿出趙傳炜給的那一小匣子珍珠。

她把珍珠放在手裏玩耍,想了想,叫來了喜鵲。

喜鵲小聲問,“二娘子,有什麽吩咐?”

寶娘看了看外面,沒有人,問她,“你大哥靠得住嗎?”

喜鵲想了想,“除了我阿爹和老爺,別人都支使不動他。”

寶娘從匣子裏挑了一些珍珠,搭配好顏色,交給喜鵲,“讓你大哥去我們常去的那家銀樓,把這珍珠都打上孔。”

喜鵲接過了珍珠,“二娘子放心,定會辦得妥當。”

寶娘笑了,“你自己開箱子拿些銀子給他,多給一些,除了工錢,剩下的賞給你們做跑腿費。”

喜鵲頓時笑了,“多謝二娘子。”這些日子以來,喜鵲得的賞錢比以前多多了。

她帶着東西和錢,悄悄去找小莫管事。

小莫管事已經不是管事了,就是個馬夫,二娘子不出門,他也沒事幹,正在前院和人閑磕牙。

忽然有人來喊他,“莫大哥,喜鵲姐姐在叫你呢。”

莫大管事一共四個孩子,兩男兩女,小莫管事最大,已經娶妻生子,老二是個小娘子,已經嫁人,楊玉昆身邊的那個小厮是老三,喜鵲是老四。

小莫管事聽見小妹喊他,連忙跑到了二門口,喜鵲年紀相當,正好給寶娘做了貼身丫頭,在府裏很有體面。

小莫管事跑過來,開玩笑問,“喜鵲姐姐,叫我有什麽吩咐?”如今府裏小厮和丫頭們,見到喜鵲都叫一聲姐姐,小莫管事是個馬夫,按規矩也該喊一聲姐姐。

喜鵲嗔怪他,“大哥別貧嘴,我找你有事。”

小莫管事收斂了笑容,“妹妹有什麽事?”

喜鵲看了看四周,衆人知道他們兄妹要說話,都離得遠遠的。喜鵲把小莫管事拉到屏門裏面,從袖子裏掏出個特大的荷包,遞給小莫管事,“這裏頭有許多珍珠,數量和顏色都寫在紙上,你去我們常去的那家銀樓,讓人在珍珠中間穿上孔,錢我也放在裏頭了,用了多少回來和我說,不許瞞報謊報。”

小莫管事接下荷包,“妹妹放心,定然辦妥了。”小莫管事如今被發配,就指望伺候好了二娘子再官複原職,如今二娘子第一次打發他幹私活,忙不疊就接下了。

喜鵲一再叮囑他,“悄悄的去,莫要驚動任何人,阿爹阿娘那裏也不要說。”

小莫管事點頭,“我曉得了,二娘子的事情,誰來問我都不會說的。”

喜鵲點頭,“這才對,大哥去吧,我回去服侍二娘子了。可要仔細,這珍珠是南邊上等珍珠,丢了一顆,你十年的月錢都不夠賠的。”

小莫管事吓得直咂舌,“妹妹放心,幹活的時候我盯着他們,保證一顆都不會少。”

喜鵲這才放心地回了後院。

趙家那邊,趙傳炜得了寶娘的禮物,當【公/衆/號:xnttaa】作寶貝一樣捧回了家。

那荷包就一直戴回了家,再也沒摘下來過。

王氏眼尖,一眼就發現了小叔子身上那個不同尋常的荷包。婆母把小叔子托付給她,小叔子身上穿得衣裳都經過了她的手,忽然多了個她不認識的荷包,且看那針腳、料子和下面配的玉,都不是凡品,王氏心裏起疑,也沒多問。

等夜裏世子爺回來了,王氏多說了一句。

世子爺眯起了眼睛,吩咐王氏,“這事兒你莫管,他自己心裏有譜。”

王氏有些擔心,“官人,我就怕三叔在外頭遇到什麽不好的人。”

世子爺安慰她,“不會的,咱們家的孩子,從來不會去那些不幹淨的地方。”

王氏笑了,“那就是我白操心了。”

世子爺拉着她的手,“怎麽是白操心,這一大家子,整日需要你操勞。要過年了,你給自己打兩件首飾,多做兩身新衣裳,別光顧着燕娘和婉娘。”

王氏眼底笑意更深了,“官人整日忙于朝政,還記得這些小事情。”

世子爺坐到了床邊,“這也不是小事情,讀書做官為了什麽呢,一是想給百姓做好事,二是想讓家裏人過的好一些。若做官做到的最後忘了自己的初心,那還不如不做算了。”

兩口子在房裏絮絮叨叨說着家裏的事情,王氏自此不再過問荷包的事情。

那些畫像,趙傳炜先獨自躲在書房,一張張仔細觀看。他自己的都放到了一邊,只看寶娘的畫像。

吃飯、梳妝、讀書寫字,一颦一笑在他眼裏都覺得異常可愛。等看到最後一張,他發現了上面的兩句詩,讀了一遍,頓時感覺心裏甜蜜蜜的。又想到今日一壺春的相會,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頓時又感覺渾身燥熱起來。

想到自己對寶娘的唐突,他又暗罵自己不守規矩。可他自己也控制不住,當時就想那樣做了。

他長長出了一口氣,明年,一定要在科舉上有所斬獲。

他一個人躲在書房一邊看一邊傻笑,天黑透了才停了下來。

他挑了一張湖邊賞雪的畫像,折疊了起來,藏在荷包裏,貼身戴着,其餘畫像都藏在小匣子裏,一起放進櫃子裏,勒令書君不許翻看。

書君點頭如搗蒜,“公子放心,不光我不看,我也不讓別人看。”

至于那本手抄書,趙傳炜帶去了學堂裏。他仔細從頭看到尾,裏面确實有一些讀到的見解。上面兩種字體,雖然字跡差不多,不仔細看以為是一個人寫的。再一看,發現一種老辣一些,一種清秀一些,趙傳炜明白了,後面一種是寶娘自己加上去的。

他再仔細一讀,發現寶娘有些見解比年少時的楊太傅還獨到,心裏又忍不住高興,他的小娘子,竟然這樣有才華。

過了幾日,小莫管事找機會把珍珠給了喜鵲,并仔細報賬,花了多少錢,還剩多少錢,一一說的清清楚楚。他自己其實還貼了車馬錢和別的小花銷,但為了表功,他只略微提了提,并未從裏面扣。

喜鵲心裏明白,她先看了看珍珠,那孔打的極好,邊緣光滑,并未造成珍珠損傷。她點點頭,從剩下的錢裏頭拿了一些給他,“辛苦大哥了,這些你拿去打壺酒喝。這回差事辦得好,但二娘子心裏有數,大哥別到處嚷嚷。”

小莫管事心裏漸漸有了普,知道這是二娘子的私事,他更不能多說了,接下了銀子後,連連點頭,保證自己連阿爹都不說。

喜鵲很滿意,抱着珍珠回了栖月閣。

主仆兩個把別人都攆走了,在房裏把荷包拆了,找了個盤子,把珍珠都倒在裏頭。

寶娘一個個查看,竟然沒有一個損傷,要知道打孔可不容易,一個不小心,珍珠都會碎了。

寶娘高興地問喜鵲,“這是誰家的手藝,真不錯,你大哥用心了,有沒有給他打賞?”

喜鵲笑着回答,“就是我們常去的那家,錢都給了,他自己原還貼了些小錢,我都補給他了。”

寶娘點頭,“你做的對,豈能讓他貼錢給我辦事。你找些繩子來,我想串兩個手串。”

喜鵲去找了些韌性好的繩子,這繩子裏頭加了鹿筋,略微有一些彈性,串手串正好。

主仆兩個一起動手,穿了兩條手串,一條彩色的,各種珍珠串在一起,一條純色的,全是粉色珍珠。

寶娘花一樣的年紀,戴彩色的流光四溢,戴粉色的嬌俏可人。她兩只手一邊戴一條,袖子一蓋,誰也看不見。

若是不小心被人看見,就說是楊太傅給的珍珠做的。

寶娘用心上人給的珍珠偷偷做了兩條手串,像小孩子偷到糖吃一樣,高興極了。

過了兩天,陳氏讓人做的東西也送來了。

寶娘和楊默娘大一些,一人打了根珠釵,楊淑娘是兩朵珠花。除了這,姐妹三個一人一條項鏈,一根手串。

寶娘拿到了陳氏給的手串,讓人拿去送給了嘉和,她自己仍舊戴趙傳炜給的珍珠。

嘉和收到了禮物,回了一根玉釵。

朱翌軒看到寶娘給妹妹送禮物,又去纏磨南平郡王給自己求婚。

南平郡王被兒子纏的不行,只好敷衍他,“等過年的時候我問問楊太傅,總要問過人家父母,若是兩家都同意,你皇伯父才能賜婚。”

朱翌軒高興地好懸沒飛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好!感謝在2020-06-15 13:04:39~2020-06-16 15:49: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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