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人精

郁空桑說起來語氣平淡:“催生出來的植物沒有開靈嗎?”

只要了開了靈,植物就是一個完整的個體了。那時候的修仙界雖然談不上什麽人權妖權,但也絕不允許這種邪魔歪道的手段在正道藏匿。

在這之前也有催生的做法,叫點化。點化後也不一定成精,成精也不一定開靈,當然也有一些沒有成精可能的植株被點化後天賦偏上的例子,雖然少,也能算上門派招生的一個小來源。

懸青學了不見山的前例,借明遠宗之地廣邀天下修者,公開催發三棵沒有仙緣的植株,分別是鐵線草,水仙,棠棣,囊括了草本與木本,種族天賦好的和差的。

結果自然是全部沒有開靈,就算還有人聲稱此三株不開,不代表所有的不開。但在明遠宗的偏袒下,此事就此接過。

不見山偷偷帶走了沒有開靈也沒有天賦産生的鐵線草。懸青回他的莳花宮,收他的門徒,練他的新功夫,本也與衆修者相安無事。

“後來,”郁空桑一說起故事就語調如流水,不疾不徐,“有人傳出莳花宮的銅雀春深只是一個雞肋,催化出來的蒙昧妖精不能修煉,誕生時是什麽等級的天賦,就永遠是什麽天賦。”

銅雀春深是一項類似召喚類的法術,鎖住種族天賦或者稀有的個體天賦。但如果召喚的能力不能夠進步,這種所謂的召喚還不如親自扛刀。

這個消息一出,莳花宮周圍再無人打探,這種無用的法門無法造就一個大勢力。就這樣悄悄的,一百多年過去了。莳花宮只有相花術可圈可點,卻沒有高明的用來攻擊的術法,因此仍舊式微,連明遠宗都已經抛棄了這個地位懸殊的盟友。

“是……唔,非常熱鬧的一天。修仙界少有這樣的熱鬧。我與不見山的另外一個朋友,念久。比我小很多,算是個象師,別開生面地要辦一場奇怪的集會,擺攤兒賣幻象。”

荀衍好奇:“沒有送你兩個?”

“送了,你見過的。”

荀衍在記憶裏回想:“是霧氣?”

那霧氣幻象共出現兩次,荀衍曾以為是郁空桑喜歡,結果竟是件免費的白裝。“夢裏說話就一定得用幻象嗎?”

“不用的話一片黑不太好,會吓到你吧。”

說到一片黑,荀衍倒是見過的,居然不是郁空桑,那麽是誰在說話呢,不見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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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久和懸青不熟,是我與不見山和其他朋友請的,其實已經很少來往了,一見到又十分想念。都說修仙孤獨,誰又真心欣賞那份孤獨。當天集會結束,便留下一起喝酒,仿佛還是一百年前的少年模樣。”

第二天,一個侍童從懸青暫居的院落裏慌慌忙忙地逃出來,見到人話都說不利索。

“懸青取天賦的精怪,其實是開了靈的。銅雀春深鎖的不僅僅是天賦,還有靈魂。”

“那……”

“不僅如此,後來還證實他用非人為點化的妖精修煉。”

霎那間,人人自危。低等的妖精可以被高等的修者殺死取天賦鎖靈,那麽厲害的修者難道就不會被更厲害的修者利用嗎?草木可以,那獸類呢?人類呢?

昔日的天才此後人人喊打,明遠宗頭一個聲明。最後靠着不知哪個歪門邪道又或者名門正派裏的鬼魅的保護,懸青得以保全。

“從那以後,我也沒有再見過他。”郁空桑聲音悠遠:“我是有師門的。”

但不見山沒有,得知小鐵線精被鎖靈,他帶着滿心質問進了莳花宮。

“我是不知道他們倆說了什麽,但就是在那之後,不見山告訴我,他要成神。”

被帶進這樣的謎團裏,荀衍不工作的腦子就不太好使了:“那我們現在就去找這個莳花宮舊址嗎?”

走在前頭的郁空桑站住,荀衍差點撞了上去。蘭草精轉頭:“你不是不要成仙麽,怎麽比我還急?現在當然是去買衣服。”說着他拉開車門:“請,我的司機先生。”

荀衍糊裏糊塗地發動了車。

本來是要給其他幾個小的買衣服的,可他的手就忍不住往裙子裏摸。

模特上頭套的草莓套裝是好看,可是只适合小臉蛋兒,田田穿了沒有那種可愛加成。于是又拿了一件粉色旗袍領紗裙。

荀衍看着門口的投幣搖搖車稍稍嘆氣:“田田一定會喜歡這個的。”

被郁空桑拉着,一直走出商場才放棄這個念頭。

“咦?”荀衍手裏提着裙子包裝袋問,“我們是來幹什麽的來着?”

郁空桑把荀衍推進車,關上門,自己一個人拿着腰圍身高測量數據再次進了商場。

出來後,坐在駕駛座的荀衍詢問他衣服的數量,還不知道家中正鬧得厲害。

院子裏田田也不修煉了,他在水泥走道上來來回回踱着步,磚頭蹲在一邊看着他走,頭轉過來轉過去。

“不知道衍衍買好了沒有。”

“衍衍都去了那麽久了。”

“給我買肉吃了嗎?”

“好想出門QAQ……”

千乘和盜業打兩個人來的牌,輕松地活像考完了期末的鹹魚們。

“方塊勾,你打不到了。”

“主。”

“哇,下血本。”

年紀小的妖精們長期不與人打鬥,修煉的本能都弱了很多。只有帝恕還跟着成年精怪們認認真真練習。

“衍衍會不會只給你們買不給我買了?”

“其實我也想要一件這樣的睡衣的,你們都有,就我沒有。”

“衍衍都有!”他撅着嘴。

磚頭點點頭,再點點頭。無論田田說什麽他都這個态度。

“嗒。”

“唔。”磚頭捂着頭,一顆小石子從他頭上掉下來。

“嘿嘿,砸到了。”院外傳一聲竊笑,“再來一個。”

又一顆石子被丢進小院,勁頭更大,一直滾到帝恕跟前。

田田吓了一跳,心疼地蹲下來看磚頭:“嗚嗚磚頭你疼不疼。”

磚頭又是一個點頭,就像剛才回答他那些無聊問題一樣。帝恕也不練習控靈了,他像一個大哥哥,在家長不在的時候承擔起責任。“快變回去。”他告訴磚頭。

精怪變成人類時,擁有的就是同階人類的修複能力,這不僅大大弱于植物本身,還會因為人類脆弱的皮毛而帶來比原型時更加難以忍受的疼痛。

兩株牡丹氣得牌也不打了,尤其是快要輸掉的盜業,撂牌撂得義憤填膺。“什麽玩意兒,欺負到我們磚頭頭上了。”

大的也沒有觀望,但是短時間內想到一個合适複仇的方法并不現實。他們這群黑戶,不僅沒有戶口,還極易招來詭異的關注。

但是,年紀小的速度快啊。千乘還正捋着袖子呢,見天地被荀衍抱在懷裏寵的田田就暴脾氣地跳起來了。他攥了那塊丟到帝恕面前的小石頭,“蹭”得上了牆。院子外頭的和他大概同歲的兇手手裏還舉着一塊更大的十塊。

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吸了吸鼻涕,看着牆頭冒出的灰粉裙子邪馬尾的肉乎乎小姑娘,特別像一位來自外國童話裏的小公主。

“白、白雪——”

“反彈!”田田揮手使出這一打嘴仗絕招。

“啪。”

小石頭從小男孩頭發上掉了下來,絲絲血跡從發絲之間隙出暗紅色澤。小孩愣了愣,等到疼痛漫上來,才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田田見狀慫得往地上一躲,竹子都不敢變。磚頭看他瑟縮在牆角的可憐樣,也不顧自己傷口疼不疼了,告訴他:“田田,變胖筍呀。”

田田這才反應過來,變成一顆灰撲撲的沒有芽的筍,把自己深深埋進長滿青草的土壤裏。

小男孩越哭越委屈,扔石子的時候沒有這樣的可憐,被扔之後就覺得自己可憐到不行,被這裏頭的人欺負,還是一個漂亮的小妹妹。

他可是一個男孩子!

但是,他也沒有膽子去敲人家的門,悲戚地原地嚎了幾嗓子,就一路哀嚎着回家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前面改了點細節,所以後文相對有一點點細節變化,不補沒關系。

今天懶到了極點,本來都說要睡的,硬是捱到了兩點多寫完今天(昨天)晚上的。寫文不易,每天都在“這特麽什麽玩意兒”和“以後會好的”兩種狀态切換。如果沒有人看,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再碰小說了吧。

所以還是謝謝收藏和評論,大家每一天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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