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陸晴一覺睡到第二天八點,日出沒看成,因為沒人叫醒她。
其他人六點多就撤了,只剩下他們這一個帳篷在沙漠上孤獨地支立。
陸晴醒的時候周鶴不在,她翻身來回打了好幾個滾,全身筋骨抻開,起身收拾。
回去方南開車送他們。
“我給你們拿了點李廣杏,敦煌特産,很好吃。”
方南說着指向後車座地上,陸晴挪腳,看見一個塑料袋,“謝謝。”
周鶴手搭上她肩膀,說:“謝什麽?他應該做的。”
方南在前面笑得爽朗,“對對對,周鶴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必須湧泉相報。”
陸晴一臉懷疑,誰救誰還說不定呢。
周鶴給她解釋,說:“高中的時候我倆一起去江裏游泳,這位廢材腿抽筋,是我把他撈上岸的。”
這基友很合格了。
“要是喜歡吃,咱倆走的時候可以買點寄回去。”
陸晴剛要點頭,就聽方南說:“寄不了了,你們要是早幾天來,杏還沒熟透,那時候寄最好,現在啊,怕是半路就壞了。”
今天是大晴天,路兩旁逐漸清晰的綠樹提醒陸晴,她已經遠離那片沙漠帶,還有那個縱欲的夜晚。
她要牢牢把這些細節記住,來日方長,細細品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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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青旅,方南把他們放下就走了,因為還有工作,現在旅游旺季,一刻閑不着。
站在胡同口,陸晴抻個懶腰,然後雙手搭在周鶴肩膀上,擡頭沖他笑。
“你是不是要甩我?怎麽笑得這麽陰森?”
陸晴打他,“今天什麽安排?”
“一會兒再說,你先去把房退了。”
“為什麽?”
周鶴低頭,“吧嗒”親她一口,說:“因為從今天開始咱倆要睡一起啊。”
“……”
十分鐘後,陸晴搬到周鶴屋裏,瞟了一眼,除了角落裏一只旅行箱以外,沒有任何痕跡表明這裏有人住過。
“看什麽?進屋啊。”
“嗯。”
陸晴把自己的旅行箱推到牆角,掏出洗漱袋,說:“我去洗澡。”
昨晚折騰太厲害,她必須得補一覺。
洗手間門關上又被打開,陸晴滿嘴牙膏泡沫,眼睛都直了。
周鶴一字未發,拿出牙刷也跟着刷牙,節奏竟出奇的默契。
只是令陸晴沒想到的是,一起刷牙演變到一起洗澡,她雖然全程冷臉但也沒拒絕。
邊洗邊做……周鶴的精力旺盛得不得了。
他可以輕易讓陸晴春水泛濫,也可以輕易戳中她敏感地帶。
有些要害一旦抓住,自此再無翻身的可能,恰好,周鶴就有這個本領。
被窩裏,陸晴狠勁抓撓被子,腿間,周鶴的臉埋進去,每一下都要命。
他雙手撐着她的腿根,最大角度打開,展露無遺。
最後的最後,周鶴射在陸晴胸口,開出一朵朵潔白的小花。
他不急得擦掉,而是開始欣賞,手指蘸上畫圈,癢得陸晴直躲。
“好了,喂飽你了,睡吧。”
周鶴轉身抽過床頭櫃上的紙巾,打掃幹淨“戰場”,摟着陸晴鑽進被窩。
…….
等到身旁人呼吸漸穩,周鶴悄悄下床,穿好衣服出門,剛到外面電話就響了。
“喂,方南。”
“什麽?嚴重嗎?”
周鶴緊皺眉頭,單眼皮瞬間雙了。
“我先去醫院,見面說。”
敦煌市醫院。
方南躺在病床上,右腿打着石膏,病房裏除了護士就再無外人。
“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啊?”
“姑娘,你幾歲啊?”
“姑娘,你覺得我長得帥不帥?”
周鶴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到方南在“作死”,他推門進去,小護士笑得滿面春風,叮囑幾句話就離開了。
“怎麽回事兒?”
周鶴心急,直接開問。
方南拍了自己大腿一下,滿面頹色,說:“出了個小交通事故,骨折,沒大事兒。”
周鶴長出一口氣,有點犯愁,方南也一樣。
“老刀見過你,我現在又這種情況,周鶴,兄弟對不住了。”
“怪不着你。”
“那你有什麽打算?”
說實話,周鶴也不清楚下一步該怎麽走?如果錯失這次機會就不知道何時才能遇到,他不甘心。
而且,他答應他媽,等找到兇手再給他爸風光下葬。
這些年他沒怎麽在家呆,對父母虧欠很多,就像有些東西失去後才知道珍惜,這個亘古不變的真理也是只有失去的時候才能明白徹底。
“住院費交了嗎?”
“交了。”
周鶴掏出煙盒,本想抽煙才想起來這裏是醫院,煙盒又塞了回去。
不能抽煙,周鶴憋得難受,在病房裏來來回回踱步,全然不顧方南的眼神一直跟着他。
“我說周鶴,要不然我拄拐去也行,反正不耽誤什麽,不是還有警方呢嘛,出不了事兒。”
“不行!”
周鶴果斷拒絕。
“警察身上都有正氣,老刀混跡社會多年,怕他一眼就辨得出,再看吧。”
“我有一個人選。”
“誰?”
方南眼眉挑了挑,說:“你那胸大腿長的漂亮姑娘啊,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你,絕對能把這事兒給你辦得明明白白。”
周鶴突然來了興趣,問他:“很喜歡我?怎麽看出來的?”
“就…眼神兒啊!除了你眼裏沒別人了,你沒發現昨晚篝火晚會的時候好幾個爺們兒趁機想拉她手,她愣是挑了個女生,就怕你吃醋。”
周鶴心裏美呆,面上還端着,“她那人對誰都不太熱乎。”
“知道雙子座性格嗎?跟不熟的人都能裝,熟了還怕你受不了呢。”
周鶴頓了一下,然後走到床邊,手搭在方南打了石膏的腿上,說:“坦白吧,什麽時候的事兒?”
“嗯?”
周鶴反複摩挲石膏,只要方南說錯一句話,他就敢一掌劈過去。
“趁我不備撩我女人啊?”
“誰撩了?”
方南“求生欲”旺盛,趕緊往後撤,說:“你們的身份證我都登記過,兄弟幹的是正經買賣,鬧哪!”
“行,你養着吧,我先回去了。”
周鶴從包裏掏出五千塊錢扔到方南床頭。
他往回推,“我不要,哥們今年賺不少呢。”
“我還不了解你啊,賺一個花十個,給你就拿着。”
方南撇嘴,“知道你周家小少爺不差錢,家裏随便一個玩意兒都是古董。”
“走了啊。”
周鶴笑着開門,不跟他貧。
方南扯脖子喊:“話沒說完呢!打算怎麽着啊?”
“再說。”
……
陸晴是被煙味嗆醒的,其實也不能說是“嗆”,只是味道有點濃而已。
她“哼唧”着坐起來,被子裹住胸口,視線處,周鶴站在窗口,臉被煙霧擋住,若隐若現。
聽見動靜,周鶴把煙掐了,爬到床上,大手在陸晴胸上抓了一把,“醒啦?”
“嗯,幾點了?”
“十二點多。”
陸晴就勢鑽進周鶴懷裏,蹭來蹭去。
果然符合星座性格,熟了之後就粘人了。
“陸晴。”
就算還沒完全清醒,陸晴也聽得出這兩個字的份量不同之前,他很嚴肅。
“想說什麽?”
周鶴放開她,欲言又止。
“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是不能跟我回北京?還是想甩了我?”
“都不是。”
周鶴坐直身子,清了清嗓,把自己的事從頭到尾講完。
他晚上不能陪她,必須給個交代,而且,周鶴不想騙她。
“所以在莫高窟的時候你一直看那幅壁畫……”
“嗯。”
陸晴沉吟半響,靠在床頭抽完了一支煙,煙草讓她更加清醒地意識到這段緣分并非純粹。
周鶴不是為了她跟到敦煌的,而是本身他就要來,與追愛無關。
“我替方南去吧,你把時間地點和需要說的話,注意的地方教我就行,其他的我會變通。”
“警方那邊會派人代替方南,你在青旅等我回來就行,可能會晚一點兒。”
“我去洗洗,出去吃個飯吧,餓了。”
她不管周鶴現在是什麽表情,什麽心境,她有自己的打算。
因為不想後悔,因為想時刻确認他的安全。
……
晚上八點,敦煌夜市人煙鼎沸。
不同于電視劇中的某些橋段,鬧市交易這種事一般人幹不出來。
恰巧老刀就不是一般人。
周鶴提前兩個小時到達事先約好的旅館,和他一起的人還有洛清明。
負責他爸案件的刑偵隊長。
“洛隊,你的人呢?”
“抓捕人員都就位了,交接人馬上到,應你的要求,給你安排了一個剛來我們隊實習的小姑娘,保證老刀不會懷疑。”
“真不是我誇張,老刀人如其名,眼神像刀子一樣,如果換做你去,那他鐵定跑了。”
洛清明雖然是一名經驗豐富的警員,但剛當上刑偵隊長不滿一年,他也怕有個閃失,所以很謹慎。
只是他剛才對周鶴很不滿意。
“從現在開始她不能出這個旅館半步,聽到了嗎?還有你。”
周鶴回頭看了一眼,嘴角抿着,但不敢大笑,“對不起洛隊,給您添麻煩了。”
洛清明瞪眼,生氣又拿他沒轍,說:“我要不是警察現在真想掐死你。”
“那我真感謝祖國培育出您這麽一位好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