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四十二支
蘇妙言總覺得這路線還是不對。
她掏出手機導航, 眼瞅着前面的路口需要掉頭開回去,傅贏川卻是一腳油門直沖到底。
“诶?開錯了。”她說, “沒事。你從前面的路口掉頭也行。”
結果, 邁巴赫直開一個路口、兩個路口、三個路口, 瞧這一路飛奔, 可能是要沖出B市。
蘇妙言這下急了, 喊着趕緊掉頭, 回應她的只有繼續提速的一往無前。
“停車場發生才過去一周, 你就都忘了。”傅贏川開口。
蘇妙言一怔, 扭過頭, 男人下颌線緊繃, 冷峻的側臉透出剛毅, 但這樣的剛毅并非是他平日裏成熟男人的自帶标簽, 而是強硬。
“你想說什麽?”她問,“你開車又是想帶我去哪兒?”
傅贏川目視前方,回道:“防止之前的事重演。”
“……”
蘇妙言看眼時間,即便是現在往回趕也只能是踩着點兒了, 可她還是得去。
“不會的。”她說, “每次有這種場合都有小寶陪着我,只要勢頭不對,我們就找個大家都不尴尬的理由拒絕。那個鄭導是腦子有坑才死纏爛打的。”
傅贏川涼涼道:“那如果這次的也是死纏爛打呢?”
那就更不會了。
這次是陳天和謝淮深作保,哪怕是人家有這個意思也得顧着面子。
雖說娛樂圈很荒唐,但它也荒唐地愛面子。畢竟在這場的名利場中,一個細節決定成敗。萬一得罪了誰, 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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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我不知道,但陳導和謝導都是很專業的人,我相信在拍戲這件事上還是有原則和分寸的。況且……”
謝導?
傅贏川将油門踩到底,直言:“為了一部戲而已,你就這麽迫不及待?”
蘇妙言心口像是被蜜蜂蟄了下,酸疼。
她又一次想起和岑珊的對話,也想起了那年初五的廟會尋寶,他贏來了彩頭送給她,祝她早日實現夢想。
她以為,他懂她的堅持。
“你到底想說什麽?”她不死心,非他說個明白。
傅贏川握緊方向盤。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從那次片場看見這個叫謝淮深的導演想要摸她耳朵開始,他心髒的位置就紮了根刺。不提還好,可水湘間的一聲“小妙妙”簡直就是把這根刺抽出來又插在最顯眼的心頭上。
不弄幹淨,他不舒服。
“字面意思。”他低聲說。
蘇妙言屏着的那口氣倏地撒開,她收回視線,半晌,說:“停車。”
車子繼續前行。
“停車!”
前行。
“……”
蘇妙言手機響起,潘小寶發微信問她打哪兒了?
她摳緊手機,轉頭一字一句地說:“停、車。”
吱——
邁巴赫緊急剎車停在路邊。
蘇妙言因為慣性往前俯沖,搞的胃裏一陣惡心,可她管不了這些,擡手就是去拉開車門。
鎖着。
一時間,煩躁、難過、委屈,多種情緒一股腦往她腦門沖。
“你是不是幹涉得太多了?”她低下頭說。
傅贏川冷笑,“你的決定是錯的,自然……”
“自然什麽自然?”她扣着車門開關的手骨節作響,“機會是要去争取的,我去都沒去,你怎麽知道是錯的?再者說就算是錯了,我也不後悔!也好過我學了四年表演到時候一無是處!”
傅贏川心裏劃過一絲動搖。
但那根刺在那裏杵着,他還是不想放她去。
“機會是要争取,但得是在公平公正的前提下。無緣無故的幫助,你敢接受?”
說來說去,他就是覺得她想要得到機會就得有“額外”付出。可如果她想走這條捷徑,早就走了,也不會現在被鎖在車裏聽他說教。
傅贏川見她似有平靜,暗自松口氣,正要說什麽,又聽——
“你憑什麽?”
她說得小聲,他乍一聽沒太聽清。
直到她揚起臉,滿臉冰冷厭惡地重複:“你憑什麽管我?你有什麽資格管我!”
蘇妙言大喊着,撲過去想按下開鎖的按鈕。
可這男人的身軀好似銅牆鐵壁,毫不留情斬斷她的所有去路,甚至他還直接扼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她就疼得皺眉。
“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他琥珀色的瞳孔閃着寒光,“說。”
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
蘇妙言在心裏瘋狂嘶喊,話沒出口,眼淚掉了下來。
“你也瞧不起我,是不是?”她使勁兒憋住眼淚,眼眶和面頰都憋得通紅,“你也覺得像我這種普通女孩不靠出賣色.相,是拿不到資源的,對嗎?”
“……”
“你們全是一樣的人,一樣的。”
不是。
他只是不想她接近那個居心叵測的小白臉兒而已,他沒想過要惹哭她,甚至讓她傷心。
可看到她的眼淚,他又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心尖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這種感覺,他從沒有過,卻異常強烈。
“我……”
蘇妙言低下頭咬了他一口!
傅贏川吃痛松開手,她趁着這個機會再去按按鈕,但她怎麽都沒想到,她都下口這麽狠了,某人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擋住按鈕。
更可笑的是,她這招“偷襲”好像是投懷送抱,整個人完全紮進了這個老男人懷裏。
她掙紮着要起來,男人這時有些口齒不清地說了聲“別動。”
嗓音喑啞。
憑什麽你說不動就不動?
蘇妙言動換的更厲害,不是鎖車嗎?不是厲害嗎?好啊,那就互相傷害啊。
傅贏川背脊緊繃如弓,他咬着牙極力克制,終于在某處又有感應的時候,擡手扣住這丫頭的腰。
“說了,別動。”他緊摟着她,把人往自己懷裏按。
就動。
傅贏川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你再動下試試?”
還動!
忍無可忍,傅贏川擡起她的下巴,腦袋毫不顧忌地靠過去,她吓得本能地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知道怕了?”他輕曬,“睜開眼。”
車裏陷入安靜。
女孩水汪汪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他差點兒都要忘了,她是水做的,常常是水靈靈的一片,像是多汁鮮嫩的蜜桃,甜美嬌豔。
可從這一刻起,他不要再看見她掉眼淚。
他微微擡起手想為她拭去臉頰上的淚痕,只差一點兒就要觸碰到那細膩的皮膚,車裏突然爆出“哇”的一聲!
蘇妙言嚎啕大哭。
“你欺負我!”她張牙舞爪地開始亂打人,“你算什麽英雄好漢,欺負女的!我要告訴軟軟,軟軟說她最會收拾你了!”
“……”
“你等着的,我現在就給軟軟打電話!”
她說着還真去掏手機,傅贏川太陽穴突突直跳,搶先她一步撈走手機,直接放進自己的褲子口袋裏。
“……”
這老男人還能再不要臉點兒嗎?
“給我!你給我!我,嘶——”
打鬧中,她不知道摸着什麽,食指側面一陣尖銳的疼痛。
“怎麽了?”傅贏川忙問。
蘇妙言擡起手,食指劃開一條口子,不深,只是破皮而已,但口子很長,零星冒着血絲。
傅贏川抽了好幾張紙巾幫她按住,說:“自己按好。”
本來也不怎麽疼,但瞧他緊張的樣子,蘇妙言還覺得自己身受重傷。
可她瞄了眼時間,靈機一動,小顫音說:“得用創可貼包一下,要不然……疼。”
傅贏川立刻導航找藥店。
***
十分鐘後,車子開回市裏方向。
傅贏川下車直奔藥店,蘇妙言盯着他遠去的背景,手下摳摳開關,車還是鎖着的。
孟阮說的一點兒錯沒有——老狐貍!
可古人雲了: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傅贏川在藥店買了殺菌消毒的噴霧以及創可貼,路過生活區貨架時,他看到上面還賣水果糖,于是挑了幾種口味走。
吃了糖就不會那麽生氣了吧。
“一共56.2。”收銀員說,指了旁邊的貨架,“我們店最近在搞活動,您可以看下。”
傅贏川沒興趣,只是下意識順勢看了下——整整三排傑士邦,五顏六色。
都是成年人了,看見這些也沒什麽所謂的難為情,可不知怎的……女孩剛剛在車裏窩在他懷裏的一幕躍然腦海。
軟玉在懷,溫香盈齒。
傅贏川喉結滾動,舌尖輕掃了下唇,深呼吸再慢慢吐氣。
“沒需要是吧?”收銀員很敬業地再次提醒,“那您掃這個碼付款就行。”
傅贏川掏出手機,一擡眼,愣了愣。
找到藥店前,蘇妙言委屈巴巴地說自己憋氣憋得厲害,讓傅贏川打開她這邊的車窗,開到底。
他大概怎麽也想不到開窗除了治療憋氣以外,還能為逃逸創造條件。
“哎呦——呃!”
蘇妙言以前就恨自己的胸圍,現在更恨了,還恨這破跑車窗戶那麽小!那麽貴的價格,錢都花在哪兒了?
不過仗着胸大腰細,只要胸部突破瓶頸,剩下迎刃而解。
蘇妙言跳出車子。
拽拽衣服,她又探身回去拿走小挎包,接着火速奔往對面叫車,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
“诶!先生!您的東西,您……”
傅贏川跑出藥店。
蘇妙言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扭過頭,他們隔着百來米的距離,可她還是清晰感受到男人散發出來的信號——你死定了。
她鉚足勁,跑!
他目光鎖定住小騙子,追!
說來也是背。
蘇妙言恰好遇上紅燈,而她這邊即便有出租車,也沒辦法在紅綠燈路口為她停車。于是,她沿着這條馬路往那邊跑……
傅贏川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想都不用想,斜插過去,兩人之前還很遠的距離,瞬間縮短。等蘇妙言再想着回頭瞅瞅“獵人”在哪兒時,已經盡在眼前。
這人屬豹子的嗎?跑這麽快!
她轉回頭繼續跑,可轉頭這下叫她失了平衡,腳下一個趔趄還沒擺正,她便落入獵手。
“騙我?”
傅贏川低笑,聽着就像電影裏的變态殺手,瘆人。
蘇妙言知道這時候服軟也得挨說,還不如趕緊跑,闖出去了,導演沒準兒惜才,還在月庭軒等她。
“你放開我!”她喊道,“來人啊,誰來幫幫我!這人、這人……”
她卡頓,不想口不擇言給傅贏川帶來什麽負面影響。
誰料一時心軟,自己倒黴!
“我錯了,親愛的。”傅贏川從背後抱着她,在她耳邊說,“我保證再也不和那個女人來往,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
五雷轟頂。
誰是你親愛的!誰管你和哪個女人來往?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和你……我和你這都……”
傅贏川捂住她的嘴巴,微微一笑,“你生氣就打我,但不許再提分手。”
“……”
你是明輝集團的傅總嗎?咱們要點兒臉,行嗎!
路過的行人一看這意思就知道是小情侶在吵架拌嘴,有幾個女孩看見傅贏川那張臉,還說:“男朋友長這麽帥還分手?怎麽想的。”
“就是就是!真的好帥~~~他倆像是在拍偶像劇呢。”
蘇妙言:輸了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
傅贏川拉着蘇妙言一起回藥店拿東西。
返回車上後,他當機立斷落車鎖、鎖車窗,除非她蘇妙言能變成蝴蝶飛走,不,就算是蝴蝶,那也只能在車裏撲騰。
而蘇妙言像只鬥敗的公雞,沒有力氣了。
“過來。”
“……”
“過來。”
她扭頭看窗外,這車窗就是鐵窗,鎖住了她大紅大紫的夢想。
傅贏川瞧她那沮喪委屈的小背影,原本被騙的那股子火氣瞬間又沒了。三十年人生,他還是頭一次在大馬路上上演這麽奇葩大膽的狗血橋段。
他去拉她的手。
蘇妙言感覺到他的觸碰就跟觸電一樣!
她歘地收回手,警惕道:“你幹嘛?”
傅贏川捏着創可貼的手松了松,反問:“你說我要做什麽?”
“誰知道。”
連那種古早偶像劇都嫌棄的臺詞都能臉不紅、心不跳地宣之于口,這人底線何在啊?
兩人在車裏無聲對視。
車外偶有行人路過,有母女間的俏皮話,也有情侶間的甜言蜜語,還有獨自一人,行色匆匆。
車裏的電子鐘“滴噠”的一聲,八點整。
潘小寶說陳天約的時間是七點,整整一個小時,估計導演早就忘了還有見演員這麽回事。
又一次失去一個機會。
蘇妙言垂下頭,是真沒勁兒了,她無力地靠着車椅,低聲道:“送我回去吧。或者你看哪裏有地鐵站,把我放……”
手上一熱。
她下意識看去,手指又是一陣沙沙的痛。
傅贏川在她受傷的地方噴藥,見她皺眉,他用手在她的傷口上扇扇風,之後去撕創可貼。
“第一,我沒有認為你會靠自身的某些優勢去獲得什麽。”
蘇妙言眸光微顫。
“第二,我也沒有戴有色眼鏡去看待你的夢想,或是你要從事的職業。雖然娛樂圈這個圈子相對特殊,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相信你不會選擇走捷徑。”
她吸吸鼻子,不争氣地又眼睛泛紅,小聲說:“那你為什麽不讓我去?”
“……”
傅贏川錯開視線,對于這點堅決選擇沉默。
他幫她貼好創可貼,又将選好的糖果遞給她,難得真正地哄了次人:“別生氣了,嗯?”
蘇妙言接過糖果,說:“這不是生氣不生氣的問題。我本來就沒有多少機會,要是不去嘗試,那我真的就白學四年了。”
她說着說着,沒控制好又要掉眼淚。她趕緊拭去,并不想總在別人面前哭,會顯得很弱。
尤其是他面前。
傅贏川蹙眉,而這次,他伸手為她拭去眼淚。
動作輕柔舒緩,好像生怕力氣大了些就會弄疼她一樣。
“機會不是只有那個謝導能給你。”他說,“機會很多。”
蘇妙言望着他,狐貍眼濕漉漉的,她今天特意在眼尾加了上翹的線條,特別勾人。此刻,她黑色瞳孔好似浸泡在一汪春水裏,閃着水亮的柔光。
“我沒了。”她悶聲道,“我之前要簽的那個公司,不會簽我了。沒人能再給我……”
“我給你。”
“嗯?”
傅贏川将她臉頰挂着的發絲別到耳後,承諾:“我給你機會。”
***
半小時後,銀色邁巴赫在中陽廣場接上潘小寶。
潘小寶說自己和導演解釋蘇妙言家裏有突發狀況不能來,導演雖不太開心,但好在陳天在敲邊鼓,所以大事化小。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晚的見面,蘇妙言本來就是小小的插曲和陪襯,陳天和老同學聚會才是重頭戲。所以蘇妙言沒來,無傷大雅。
至于能不能拍,之後劇組會給蘇妙言去電話安排試鏡。
潘小寶上了車小嘴叭叭地說了所有情況,只是,這話是在和傅贏川彙報,而不是對蘇妙言。
蘇妙言始終處于狀況外。
随後,潘小寶率先下車,傅贏川又開車去名典小區。
夜色朦胧,今晚的月亮像是包上了一層磨砂紙,光芒帶着毛毛邊,不似平時明亮。
蘇妙言在打開安全帶前,長嘆一聲。
漂漂的裙子、漂漂的妝,興高采烈出門去,一身狼狽回家來,剛才鑽車窗的時候,她的裙子都勾破了。
可她貌似也不是一無所獲。
“你……”她絞着手指,“你真要給我資源?”
傅贏川給車子熄火,車頂上的橘燈自動打開,照在他們身上,暖融融的。
“不想通過我開綠燈?”
确實有些。
在電影學院這幾年,她看到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
想要站得高就要比尋常人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可即便是付出萬般努力,又有多少運氣的加成呢?可能是被打擊的久了吧,她挺相信運氣,也相信貴人相助的重要性。
只是,面對其他人的目光,不管好的壞的,她都沒所謂;可面對他,她總想憑着自己的能力再優秀些、再優秀些。
“我不會出面。”傅贏川說,“只是讓下面的人去推薦,給你試鏡機會。能不能把握住關鍵還是在你,明白嗎?”
“真的?”
“真的。”
她立刻點頭,舉起三根手指保證:“我一定好好表現,不辜負你給的機會。”
***
回到家。
蘇妙言剛放下挎包,潘小寶的電話打進來。
“傅總走了?”
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回道:“走了啊。今天的事你不是忽悠我吧?我回頭還能試鏡?”
“我能騙你嗎?”潘小寶說,“你就等電話就成。今兒這事本身也就不是非得你來,只能說來了最好。不過話說回來,你和傅總……你們倆……”
“什麽也沒有。請停止你的想象。”
“哎呦,我說什麽了?瞧你這急着否認的樣子。心虛。”
蘇妙言閉上眼。
晚上這短短幾個小時太過驚心動魄,她居然還聽見老男人管她叫……親愛的。
想起這三個字,她心頭忽而發燙,耳根也紅了。
“妙妙,聽哥的沒錯,哥看男人一看一個準兒。”潘小寶又開始掰乎,“傅總絕對對你有意思!他一個幾百億上市集團的老總,你一有風吹草動就秒到,你以為人家閑的難受啊!”
蘇妙言心跳噗通噗通的,這話她就算再想屏蔽也擋不住心裏的渴望。
“我、我還是覺得……對了,我一直沒問你。為什麽他這段時間對我的事了如指掌?是不是你在通風報信?”
“诶,我這兒有事啊,回聊哈!”
“……”
扔掉手機,她頭仰在沙發背上。
剛剛。
“現在不覺得我管你了?”
“啊?我,我那時是……”
“上樓吧。”他說,“記得換藥。”
“哦。”
她解開安全帶,臨下車前又回頭說:“我哪天請你吃飯吧。”
自從重逢,她就說請他吃飯,可實際沒有一次她花過錢,甚至出現事故那次,最後還是他把自己送回家,順便再結了賬。
“哪天是哪天?”他問。
她被問的懵了下,回答:“就是你有時間的時候啊,我又沒什麽事。”
他嘴角似有上揚,在燈光的照射下帶着些神秘的魅惑,是不同于往日裏冰山形象的一種不羁和挑逗。
“我随時有時間。”
……
——他一個幾百億集團的老總,你一有風吹草動就秒到,你以為人家閑的難受啊!
所以,他是什麽意思?
蘇妙言捂着臉,心裏拼命抑制的某些東西隐隐要冒頭。
作者有話要說: 我:傅總,您這是要出手了?
傅總:是時候教教她什麽是演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