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節

的電話直接追了過來。

蘇優小聲在電話那頭說,“好不好,關陸你這回一定要幫我嘛。”

關陸說我不管,你愛怎麽樣怎麽樣。

蘇優猶豫了會兒,又接着小聲嘀咕,“但是我已經跟我哥說你早就知道啦。”

關陸這時感覺一股怒氣蹿到胸口,被瞞着就算了,女孩子家的不好意思跟他開口提這種事勉強可以理解,頂着他的招牌當擋箭牌,想讓他來扛蘇邕的那把火,這怎麽回事?

關陸擡眼,直接說,“我開車,挂了。”

到家以後,蘇優還試探性地追來幾條短信,關陸掃下手機屏幕,幹脆調成靜音。然後他開電腦,開始弄一份文件。

沒過多久,居然是魏南走來,把關陸的手機遞給他。

“蘇優的電話。我記得你明天沒有安排。”

關陸看着那亮着顯示“蘇優”的屏幕,又看魏南,最終只能接起那通電話,答應蘇優明天見,然後存疑地問魏南,“您是不是最近太閑了?”以至于沒事找事。

魏南笑笑,“是有點。”

關陸這回真被噎住了,眼睜睜地看着魏南離開房間。

第二天,因為蘇優迫不及待及早見面,及早解決,她和關陸約在綠榕閣喝早茶。慣性遲到的小姑娘居然提早到場。

綠榕閣裏種有一些穿透天花板的真榕樹,室內也有幾株仿真榕樹,垂下的樹須做成秋千座。蘇優就坐在窗口邊,一棵仿真榕樹樹冠下面的座位,光線很好,環境也幽靜。

關陸在她對面坐下,桌上已經有兩三樣點心。關陸問,“就你,王琦呢?”

蘇優小心翼翼地說,“你要跟他說什麽先跟我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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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應生添茶,關陸哂笑,“都到這步了你怕?你還怕我能說點什麽把他吓走?”

蘇優抿嘴唇,“不要這麽說嘛……他其實很看重你的意見的。”

關陸看她那樣,忽然不忍心了,深吸口氣,說,“你有沒有想過你在做什麽,不想面對就瞞着,瞞了那麽久生米煮成熟飯,指望我們不得不接受?你有沒有想過你哥、你嫂子,會不接受是因為關心你,這樣對關心你的人不公平。對,所有人都樂意寵着你,到頭來你堅持了他們都得接受,幫你擺平麻煩。但是經過這次,你覺得你哥你嫂子會不會寒心?”

蘇優愣了一會兒,才喃喃說,“你也是這樣呀。你和魏南,你也沒告訴我。”

關陸提高聲音,“我和你一樣嗎?”

蘇優道,“你,你性別歧視!”

關陸被氣樂了,“歧視個屁!”

蘇優被他一訓也不做聲了,眼眶發紅,逐漸積蓄淚水。關陸見她流眼淚就僵了,蘇優坐在他對面滴答滴答地掉眼淚,這幾天她和哥哥嫂嫂同住,鬧了這件事,壓力很大。關陸對她變臉的這根稻草都能壓垮她。

關陸唯有沉默。他和她是不同的,不在于性別而在于性格。這話或許沒辦法和蘇優解釋明白。關陸可以不必咨詢他人的意見,可以我行我素,因為他清楚他的每個選擇會帶來多少種後果,并且不懼于迎接其中最慘烈的那種。但蘇優,他和其他所有人一樣,懷疑她的選擇是否清醒,以及她是否有能力承擔。

蘇優抽抽噎噎地說,她也不想這樣,但是王琦他媽要他過年後就回老家工作,想要他娶他家一直資助的那個鄰居的女兒,跟個童養媳似的,那個女孩子大學畢業也願意嫁他。王琦的爸爸死得早,她不知道王琦頂不頂得住他媽的壓力,怕出點什麽事,他們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關陸遞給她紙巾,“別哭了。”過了會兒又叫侍應生,“一包紙巾。”他問蘇優,“你和他早在一起了,為什麽不說?至少告訴我。”

蘇優道,“有半年了但是莫名其妙就開始的,那時候他還被你管着,我怕罵也怕你欺負他……後來被倩如說了我才醒悟……我沒想到,但是,我真心喜歡他呀。”

她眼睛紅紅的,顯得很嬌氣,态度卻很認真。關陸看着她,想到大概七、八年前,她還上高中的時候,留了很長的頭發。有一回蘇優的學校要出一個參賽的詩朗誦節目,她被選上領誦,練了三個月了,最後關頭,負責節目的老師含蓄地跟她說,領誦可能要換人,另一個小姑娘的短發看上去精神風貌更好。蘇優就一定要關陸陪她去剪頭發,剪掉那麽長。

小女孩對頭發有種令人難以理解的執着。她留了那麽多年,理發師剛下剪子,就委屈地想哭了。關陸看不下去,說你不想剪就別剪,不就是個領誦嗎,多大點事。蘇優當時也是這樣,眼眶先通紅,吸着鼻子說,但我就是想當呀。

她這樣萬事順遂的年輕女孩也有她執着的人事物,從很久以前的一個領誦地位到現在她喜歡的人。關陸終于接手了這件事,說,“我後天沒事,叫王琦來找我。”

關陸從宣臺回來之後,說忙強度不大,說閑又确實另有事做,進入了不少朝九晚五人士夢想的彈性工作狀态。和蘇優分開,回到家,他就先整理下文件,發出去,再換一臺電腦玩。

他常備兩臺電腦,一臺公事,一臺消遣。因為工作中可能有些稍微敏感的文件,定期删除粉碎比較好。這天到了中午,魏南來叫他吃飯,就看見關陸右靠在椅子上看着電腦,通過觸摸屏上上下下地拖卷屏幕。

關陸擡頭說,我都忘了,有次度假用這臺電腦收的郵件,去年八月的行程安排。

那時候王琦還是他的助理,郵件也是從王琦那發給他。有段日程是去意大利一個合作公司參觀,中途在一個機場中轉,王琦專門加了備注,說考慮到兩趟航班時間接近,那邊機場也繁忙,建議關陸最好跑着去趕登機。

這種行程安排,換了發給別人,多半是作廢,打回公司辦重新定班機的。但是在關陸這就可以通過。在面對一衆小細節時,關陸喜歡王琦這種助理勝過一板一眼的那種。縱容王琦時不時攪出點小漣漪,既給他的生活增添趣味性,又有助于他的思維長期保持活躍狀态。

魏南客觀點評,“看得出你喜歡他。”

關陸道,“不用看我都知道蘇優喜歡他。”

魏南換了個詞,“你欣賞他。”

他看重蘇優,人人都知道;他也看重王琦。他看重這兩個人,所以從一開始起,他就沒可能不管。事态發展至今,令關陸不滿的地方不在于魏南使他不能再置身事外,而是魏南将在他被困擾時置身事外。

魏南還站在書桌對面等着,關陸蓋上電腦屏幕,說,“他長得是合我胃口。”

有事不能和伴侶傾訴,人們自然而然會轉去找朋友發洩。剛好,第二天,關陸和任良湊到一起。

每個人都有點和形象不符的小癖好,比如魏南偶爾看科幻小說,關陸會和廚子讨論菜譜,江念萍對娛樂圈八卦了如指掌……任良的小癖好是,足療。

前幾年搞掃黃打非,關陸假關心為名刺激他這師兄,穩着點,別一不小心進去了半夜找我保你。任良那時壓力大得想死,索性抛開了文質彬彬假面具,簡單粗暴地還擊:淫者見淫,有些人滿腦子龌龊思想看什麽都是屎。關陸大笑。

這回任良約在他常去的那間按摩中心。中心大堂後有半面牆上做了流水水景。前臺的一位服務小姐為關陸引路,朝走廊往裏走,進了任良在的那間房。

按摩師去準備水了,任良正躺着閉目養神,一聲不吭。關陸毫不見外地在他對面坐下,開始吃桌上的果盤。他從蘋果吃到西瓜,幹掉半盤子之後,任良受不了了,死人翻身,“你倒是給我留點呀!”

關陸打量他,惋惜地說,“幾十塊錢的東西都跟我計較,看來這勞模覺悟也不怎麽高嘛。”

任良哼一聲。

前些天蔣美願那通電話裏提到,全國機械系統的勞模準備報任良上去。報上去只是時間問題,基本就是他了。蘇邕原本決定把一個外地分部交給自己人負責,關陸一走,擔子落任良肩上,他那績效點再一加,開年怎麽也有一百二了。實打實一個勞模。

機械系統這邊,前兩年沒人監督,最離譜的時候這麽個勞模的含金量有六位數,獎金還不用上稅。關陸問任良現如今行情如何,任良斜睨他一眼,答曰,“別想了,兩千。”

待到按摩的師傅回來,關陸另加了果盤和茶水,兩個人就在那聊天。

任良工作上的事,已經與關陸無關,他不會多問。閑扯一陣後,話題還是轉到了任良準備接手的豐邬分部上。那頭歸跟了董事長多年的老臣管,董事長要徹底放手,一幫老臣子也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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