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宴客、醉酒和負責

柳霁塵跟上官雅樂的談話暫時結束,柳霁塵轉身走向于羨。于羨正豎起耳朵偷聽,但是無奈他們說話的聲音太小了,他愣是一個字都沒有聽到,于是臉上就出現了相當失望的表情。

柳霁塵看着他的樣子,真是不知道該覺得好笑,還是覺得好氣。

他到底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好奇心。

就算是八卦,也得挑挑不是嗎?

“我們這段時間就住在上官公子的家裏。”柳霁塵告訴于羨。

“好啊!”于羨興高采烈,他已經很久沒有離開瓊華重玄了。只要在外面,住哪裏都可以。

柳霁塵看到他開心的樣子,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一把他的臉。

于羨習慣了他的觸摸,無動于衷。

上官雅樂見狀,扇子是越搖越快樂了。

“走吧。”柳霁塵收斂了表情。

上官雅樂收起扇子,指着前方,“請進。”

雖然他覺得不可能,但是于羨習慣了看到同人文裏面的人,都要拉來跟柳霁塵配對一下。他走到上官雅樂的旁邊,問他,“上官公子跟我的師尊認識多久了?”他又開始查戶口了。

“叫上官公子太生疏了。”笑容簡直就是上官雅樂的标配表情,他要麽微微笑,要麽要笑不笑。“于小兄弟不介意的話,叫我朗詠也可以,這是我的字,你的師尊平常也是這麽喊我的。”

“朗詠~”于羨故意拉長音,然後眼神頗有深意,“你們關系真是不錯呢。”連字都叫上了。

“還好。”上官雅樂看起來是挺喜歡他的,兩人聊着天,他甚至下意識想要伸出手,搭在于羨的肩膀上。

柳霁塵站在于羨的另一邊,看到他的手一動,立刻背對着于羨,掐了一把他手臂上的肉。柳霁塵用力一掐,恨不得把他手上的一塊肉都掐下來,上官雅樂疼得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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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羨不知道自己背後的暗潮洶湧,依舊在前方大步走着,綁起來的頭發随着他的腳步往左甩,接着又往右甩,如此反複。

上官雅樂帶着他們來到別院,他動作熟稔地推開了一間房間的門,“這是明靜你通常住的房間,幾天前才有人過來打掃,你就跟以前一樣睡這裏吧。”他喊柳霁塵喊明靜,正如柳霁塵會喊他朗詠一樣。

兩人相交不淺,上官雅樂的家裏甚至有專門為柳霁塵準備的房間。

于羨從一句話中讀出了這個信息。

上官雅樂和藹地看着于羨,“明靜屋子裏的床很大,你可以跟他一起睡。”他的笑容很奸詐陰險,符合他奸商的身份。

他這一調侃當然不能對一無所知的于羨起作用,他想要揶揄的人是柳霁塵。

柳霁塵忍無可忍,一腳踢向他的屁股。“你不是號稱南方第一珠寶商人嗎?怎麽,家裏窮到只有一間客房?”

如果不是于羨在場,柳霁塵覺得自己這一腳,絕對會把他踢飛。

上官雅樂摸着屁股,笑容依舊賤兮兮,“我還以為你們要睡一起呢?”

于羨眨了一下眼睛,他們平常是一起睡的呀。

柳霁塵還在瞪着上官雅樂,上官雅樂作弄柳霁塵會适可而止,免得最後引火燒身。“隔壁的屋子也打掃幹淨了,如果于羨你不在意的話,就住這裏吧。”他說着話,跟在他們旁邊的下人立刻推開了隔壁的房間。

于羨湊進腦袋去看。

這個房間比起他跟柳霁塵在瓊華重玄住的地方大多了,家具一應俱全,被子也早已經鋪好。

“我事前不知道你會來,所以沒有布置好這個房間。”上官雅樂的語氣中有些愧疚。

于羨覺得他大可不必如此,“我很滿意,那我就睡這裏了。”這個房間,比起瓊華重玄的房間還是比較好的,如果比起他從前在魔靈域的房間,那是不能比,畢竟整個魔靈域,他想睡哪就睡哪。

“好。”上官雅樂明白了,“那你們先放好東西,休息一下,我就不打擾了。你們要是有什麽事情,就盡量吩咐下人吧。”說完,上官雅樂就離開,免得打擾他們收拾東西的時間。

于羨跟柳霁塵目送他離開,于羨想了一想,湊到柳霁塵的旁邊,低聲細語,“我覺得他真是一個不錯的男人。”

他又來了。

柳霁塵沒有想到于羨在不知道自己喜歡男人的情況下,居然連男人都不放過,依舊一心幫他找對象。他想到這一點就開始郁悶了,而且對方還是那個上官雅樂,柳霁塵隐隐覺得自己想要吐血。

“他是珠寶商?”于羨問。

柳霁塵點頭。

“那很有錢啊!”于羨誇獎了一句。

柳霁塵輕笑,他倒想要知道,于羨還能說出什麽離譜的話。

于羨接着繼續問,“你們認識很久了?”他開始查履歷了。

柳霁塵故意算了一下,“約莫五年吧。”

“多年知己。”于羨來勁了,他開始放飛思路,“他的府邸裏面一直留着給你用的房間,并且定時打掃,一切都是為了方便你随時來到。”于羨的眼神別有深意,“他不是一般用心,我都有點感動了,你呢?”

他的反問異常突兀。

柳霁塵推了一下他的腦袋,深感無奈,“不感動。”

于羨明白的,冰山還需要時間來融化,上官雅樂公子山高路遠,仍有高峰需要攀登。于羨希望自己的到來,可以為他們的愛情添磚加瓦,盡一點微小的力量。

柳霁塵看到他的眼神,立刻警告他,“你不要瞎來,不要做無所謂的事情。這一次出來,你只需要跟在我的身邊就好了。”

“我當然會一直,還貼身跟在你的身邊。”于羨加重語氣。

畢竟,你就是他的目标人物,他來到這裏的目的就是你,全部都為了你。

柳霁塵拿他沒有辦法,只好決定,萬一于羨真的鬧事,他就見招拆招。

“你收拾好行李以後,在這裏等我一下,我有點話要去找上官雅樂單獨聊聊。”柳霁塵說。

于羨表示明白,“二人世界。”

柳霁塵的手擡起來,用一風咒将房間的門轟開。

門大力砸在牆上,吓了于羨一跳。

柳霁塵掐住于羨的臉蛋,他的笑裏藏刀,刀刀刺向于羨,“你要是再想着有的沒的,我就吃掉你。”

有食人魔!

于羨驚悚地抱着自己的臉。

柳霁塵放開他,把包袱放房間裏,随後離開,走了出去。

他走了兩步,眉頭緊皺,最後回頭,惡狠狠地盯着于羨,“給我乖乖待在這裏,直到我來找你為止,不可以亂跑,明白了嗎?”

于羨點頭,他的理解能力又沒有問題,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

柳霁塵深感養小孩的不易,然後轉身離開。

于羨目送他離開,心情複雜。

莫非還真攪基上了啊?他該佩服作者大愛無疆嗎?

于羨一邊走進房間裏面去,一邊拍了拍自己的臉蛋。

他要冷靜,事情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他都要相信柳霁塵是一個直男,他是有完美官配的。

離開了的柳霁塵對這一座府邸熟門熟路,他熟練地轉彎,随後沿着一條路直走。路的盡頭,上官雅樂正在泡茶。他看到柳霁塵來了,笑着朝他舉起茶杯。“吾友,又是一年炎炎夏日。”

柳霁塵的嘴角一勾,露出嘲諷的笑,“真是無聊的夏日。”

上官雅樂跟柳霁塵相遇于五年前的一個夏天。

那時候,綠珠鎮妖魔橫行,人們為了躲開妖魔,晝出夜伏,甚至不敢貿然離開綠珠鎮。因為晚上人若是還在野外,沒有找到留宿的地方,在夜色裏飄來飄去的妖魔就會将凡人吞噬。有一些殘忍的妖魔還會故意折磨你,在你的面前吃掉你的腳,骨頭在他的牙齒之間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上官雅樂家很煩惱。

他們家賣珠寶,但是綠珠鎮的人能讓他們家賣出多少珠寶呢?要賺錢,就必須把商品運到綠珠鎮之外的地方,大量販賣才可以。

但是因為妖魔,他們無法出城。長期以往,他們雖然珠寶堆積如山,但是家裏卻快要破産。

商人趨利是天性,錢到位了,有時候連命都可以一搏。

當時的上官家老爺告訴自己的三個兒子,如果你們誰可以解決這個問題,我就把家業傳給誰。上官大哥先上,想要把珠寶從出口轉內銷。但是綠珠鎮現在人心惶惶,哪裏還有心思買珠寶裝扮自己。所以就算他将珠寶的價錢一降再降,珠寶依舊沒有賣出去。

二兒子倒是從一個流浪的占蔔師那裏得到了一個辦法,據說綠珠鎮一直往西走的地方,有一個名為瓊華重玄的地方,那裏是離鎮子最近的修仙門派。

按照道理來說,修仙門派現在建立了聯盟,凡人所居之處,應該都至少有一個門派照拂。但是綠珠鎮早些年跟一個門派簽訂好契約,只能由他們管轄這片土地。結果呢,歷經十多年,那個門派消失了,綠珠鎮的鎮長一直沒有去聯盟申請新的門派照應,才讓綠珠鎮流落到無人看管,妖魔肆虐的地步。

上官二公子在聽這個故事的時候,上官三公子,也就是上官雅樂剛好在隔壁吃面,也把這個故事聽了進去。

上官二公子決定重金聘請人去瓊華重玄請求救兵。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有不少人貪圖錢財,接受任務出發了,結果沒有一個人回來。

就在上官老爺絕望的時候,上官雅樂決定自己出發去瓊華重玄,日頭升起的那一刻他就騎馬出發,絕對不在中途停下休息。他發誓,一定會在天黑之前趕到瓊華重玄。

過程簡略不說。

總之上官雅樂并沒有趕到,但是适逢柳霁塵禦劍路過,救了他一命。并且柳霁塵從上官雅樂的口中知道了綠珠鎮的事情,立刻跟他前去,降妖除魔,救了綠珠鎮。

上官老爺按照自己的誓言,将家業交給了上官雅樂。

成為了家主的上官雅樂派人去跟瓊華重玄簽訂新的契約,其後,綠珠鎮就成了瓊華重玄看顧的鎮子。而柳霁塵是瓊華重玄的人間行走者,一來二去,兩人就相識了。

至于柳霁塵是個斷袖,上官雅樂是因為一件事情才知道的。

在上官雅樂看來,不管是普通的百姓,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甚至是超凡脫俗的修道者,都會有想要的東西。要麽是很多錢,要麽是很多權,要麽是美人。

柳霁塵不要錢,他擁有的珍寶可以讓他富可敵國。

柳霁塵不要權,上官雅樂一開始不知道原因,反正柳霁塵對于他擁有的權力表現出來是不屑的态度。

上官雅樂只好祭出最後一個絕招,美人。

柳霁塵那時候想跑,幸好青樓的姑娘動作快。

在房間裏的有美麗的女人,也有嬌媚的男人。

柳霁塵被困住,被女人圍着都毫不動搖,直到一個男人抓了一下他的頭發,他才動作激烈地打開了他的手。

上官雅樂吹口哨,真是一個貞潔烈男。

被人看穿了心事,柳霁塵惱羞成怒。

上官雅樂唏噓,好好一個少男,怎麽說斷袖就斷袖了。

柳霁塵雖然是個斷袖,但是如果上官雅樂幫他找男人,也會被柳霁塵扔出去。

好一個貞潔烈男!

被揍了一圈的上官雅樂捂住被打腫了的臉,終于明白自己再不住手,就會撒手人寰。

後來的某一天,兩人成為了豬朋狗友,柳霁塵放下防備,喝得酩酊大醉,無意中把一切都說了出來。比如說,他其實以前也沒有喜歡男人,是因為以前遇到了一個特別漂亮的男人,少男的心純潔得像是一張白紙,迷迷糊糊就被人拐上床了,從那以後就被那個男人迷得死去活來。

柳霁塵說的死去活來,是真的意義上的死去活來。

絕色人渣不常有,但是被柳霁塵遇到了那麽一個。

聽說那個男人後來人間失蹤了。

從此以後,柳霁塵就獨守閨房了。

過了那麽多的日子,不近人情的柳霁塵終于帶着一個美少年出現。

“你終于看開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棵行蹤不明的草。”上官雅樂欣慰地拍着兄弟的肩膀,“但是孩子還小,你再忍耐多幾年。反正你那麽能忍,也不差那麽一兩年多。”

柳霁塵聳肩,抖走上官雅樂的手,“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他面無表情道。

上官雅樂搖了搖食指,意味深長地搖頭,“我縱橫情場多年,一般人的心思是瞞不住我的,你敢說你跟你那個小徒弟是單純的師徒關系。”

“我們當然是單純的師徒關系。”柳霁塵如是說。

上官雅樂的頭搖得更加激烈了,“看你們剛才的動作,沒有同床共枕個幾十天,我都不相信。”

“你是禽獸,不代表我是禽獸。”柳霁塵正義凜然。

“你當然不是禽獸,你禽獸不如。”上官雅樂離開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放心吧,跟以前一樣,我已經屏退了所有人,現在這裏,只有你和我。”

“是嗎?”柳霁塵淡淡問道。

“你還信不過我嗎?”上官雅樂笑了,“你應該比誰都要清楚我的為人的吧。”

“哼。”柳霁塵也在椅子上坐下,然後他将頭發往後撥,露出了俊美無俦的臉蛋。他翹起二郎腿,上半身靠在椅背上,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冷漠,看向所有的東西,都像是看死物一樣。

他也是死物。

“你這是第幾次了?”知曉某一件事情的上官雅樂問他。

“不知道,沒有算了,數字讓我厭倦。”柳霁塵撐着下巴,望着窗外的風光。

春花秋月,夏花冬雪,再美麗的良辰美景都與他無關。

因為他看厭倦了。

“這次的事件,我想我不用再跟你介紹了吧。”上官雅樂說。

柳霁塵搖頭,“不用,我會解決的,就按照以前那樣做。”

上官雅樂看他一臉喪氣的樣子,于是轉移話題,“你還在找那個人嗎?”

“找啊。”柳霁塵的語氣十分無所謂,“如果不找他,我又要做什麽呢?”

想到他要找的那個人,他冷漠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癫狂的笑容。

如果不能找到他,不能折磨他,他這漫長的生命根本就無所寄托。

他這副模樣,上官雅樂見怪不怪。

一開始他還會被他吓到,現在依舊可以心平氣和地接受了。

柳霁塵的臉變得很快,他那不同尋常的笑容只出現了一瞬,很快,他又恢複了沒有表情的樣子。

“我看你還是不要再找了。”上官雅樂誠摯提建議,“不如就跟小徒弟在一起,過幾年快樂的日子吧。”

“他呀。”柳霁塵的嘴角微微一勾。

他那一絲真心的笑意,沒有逃過上官雅樂的眼睛。“不挺好的嘛,我閱人無數,還是第一次看到長得那麽精致的美人兒,而且他現在還沒有完全長大。我實在是不敢想象他成長以後,會是怎麽樣絕世傾城的美人。趁現在近水樓臺,你趕緊表現一下。不然日後,我怕你連隊伍的末尾都排不上。”

“哼。”柳霁塵冷哼。

“你不信?”上官雅樂驚訝于柳霁塵居然懷疑自己的眼光,“再說了,你如果對他沒有意思,為什麽要貼身帶着他?”

柳霁塵嘆氣,“這中間的事情過于複雜,而且我并沒有求證完畢,所以就暫且不說了吧。”

上官雅樂打開折扇,遮掩住自己的臉。他習慣柳霁塵這神神叨叨的樣子。

兩個老朋友絮絮叨叨地說些話,交換一些信息,就結束了談話。

上官雅樂跟柳霁塵去找于羨,他們去到的時候,于羨正跟下人坐在臺階上。兩人一邊玩螞蟻,一邊說話。上官雅樂覺得神奇,他的那個下人是出了名的沉默寡言,不好與人相處。

“小羨羨。”柳霁塵喊他。

于羨聽到了他的聲音,立刻擡頭。他跟下人說了一句話,然後站起身,朝柳霁塵小步跑了過去,“師尊你們說完話了?”

看他奔跑過來,柳霁塵下意識彎下腰。

于羨看他彎腰了,幹脆就抱了一下他的脖子。

一瞬間的貼合,皮膚的接觸,讓兩人都安心起來。

上官雅樂拿着扇子,在大夏天優雅地扇風。

他終于知道柳霁塵為什麽可以信心十足地确定于羨不會跟着別人跑了。看這仗勢,就算沒有吞進肚子裏,也是要咬到嘴巴裏了。

果然是禽獸不如的家夥。

“我們要去工作了嗎?”于羨問。

“不着急。”上官雅樂說,“你們長途跋涉,不如先休息一天。外面的情況,我一直派人觀察着,目前都沒有什麽大事發生,所以你們可以先緩一下,讓我盡盡地主之誼。”

柳霁塵無所謂,“但是他招待人都方式很無聊。”

于羨也不急着做任務,因為他更想要看看這本書究竟有沒有那麽喪心病狂,把主角跟一個男人配對,“好啊,那我們就休息一天吧。”他順應上官雅樂的話,同時看了柳霁塵一眼,用眼神問他有沒有意見。

柳霁塵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決定就好。”

到了晚上,于羨終于知道柳霁塵為什麽說上官雅樂招待人的方式很無聊了。

因為他直接喊了一隊美女來表演歌舞。

太無聊了!

于羨想着,然後樂滋滋地摘下一顆新鮮的葡萄,塞到嘴巴裏。他一邊吃水果,一邊欣賞美女,樂不思蜀。

他這副樣子,全部都落在了柳霁塵的眼裏。

上官雅樂見狀,樂得給柳霁塵倒酒,“看來你的路不太好走。”

柳霁塵喝多了兩杯,脾氣立刻就沖了,他朝着上官雅樂瞎指了一個方向,“給我滾。”

上官雅樂搖頭。

柳霁塵平常不喝酒,但是一喝起來,就是一杯接着一杯,似乎不會停下來似得。他喝得腦袋發昏,臉都紅了。

他習慣了這個地方了,他知道這個地方是可以讓自己安心發瘋的。

柳霁塵知道上官雅樂會照顧自己,而且自己早就什麽都爆出來了,沒有什麽好忌憚的。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抓緊這稀有的機會,能喝得爛醉就喝得爛醉。

于羨欣賞着美女,抽空看了柳霁塵一眼,随後,他被吓傻了,柳霁塵的桌面上堆積滿了酒壺。

“他喝太多了吧。”于羨有點擔心。

“他一向如此,一旦開始喝酒就停不下來了。”上官雅樂走到于羨的旁邊,推了一下他的後背,“去阻止你一下你的師尊。”

于羨怎麽覺得他的動作好像是在叫自己送死。

上官雅樂嘆氣,“他每次喝酒我就沒有辦法了。”

于羨也覺得他喝太多酒不好,他站起來,然後坐到了柳霁塵的身邊。

跳舞的舞女才不管有沒有人看自己,她們翩翩起舞,偶爾還會靠近看衆,挑了一下于羨的下巴。

柳霁塵看見了,憤怒地拍開她的手。

“咯咯咯。”舞女笑得很開心。

于羨立刻收回他的手,“怎麽可以無端端打人呢?”

“我才沒有無端端打人。”柳霁塵面無表情地擡起臉,“我打她是因為她對你摸來摸去。”

于羨覺得柳霁塵是醉得不淺。

“送他去睡覺吧,趁他還沒有繼續喝下去之前。”上官雅樂給予于羨有效的建議。

于羨覺得這個建議是有用的,于是他扶起醉鬼,讓醉鬼靠在自己的身上,“明天還要去工作呢,你行不行?”

“哼。”聽到他問題的柳霁塵用鼻子發聲,“我好得很……”

他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于羨将柳霁塵扶起來,然後,他以為上官雅樂會過來幫忙,或者讓人來幫忙,結果那個損友,坐上了他剛才的位置,喝着小酒,吃着葡萄,在欣賞美女的舞姿,似乎他醉酒的朋友跟朋友弱小的徒弟根本不在現場。

于羨無奈,只好扶着比自己高上一個半頭的柳霁塵走了。

下人看他走了過來,立刻打開門。

于羨扶着柳霁塵,他的身體重量幾乎壓在自己的身上。

他們一出那個房間,下人就關上了門,把一室的聲音都隔絕了。

房間外的走廊寂靜無聲。

于羨踉踉跄跄,幾經辛苦,才把柳霁塵的腦袋固定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半是扶着,半是拖着,帶着人往房間走。

“小羨羨?”柳霁塵似乎認出旁邊的人是誰。

“是我。”于羨回應他。

柳霁塵聽到他的回答,笑了笑,腳步往他的方向挪,身體幾乎緊貼了過去。

這樣根本就沒有辦法走路,于羨閃開。

柳霁塵又挨了過去。

于羨算是明白了,平常越是正經的人,發起酒瘋就越是要人命。

于羨好不容易把把人帶回房間,扔到了房間。

柳霁塵爛醉如泥,倒在床上以後,立刻癱了。

于羨還是第一次知道柳霁塵如此酗酒,他無奈地搖頭,“睡吧。”他說着,幫柳霁塵蓋好被子,随後輕手輕腳離開。

柳霁塵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像是屍體一樣。

于羨擔心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關上了門。

柳霁塵的房間與于羨的房間只有一牆之隔。

于羨回自己的房間,洗完澡,換上寝衣,他上床,悠然地準備早點睡覺。

他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月亮照亮窗戶。

于羨想,算了,他該承認,他擔心隔壁反常的柳霁擔心得不得了。

他側耳傾聽,隔壁的房間無聲無息。

于羨擔心柳霁塵會喝酒以後掉下床,他爸有一次就是這樣,而且還差點被嘔吐物噎死了。

擔心了好幾次,于羨最後幹脆地推掉身上的被子,然後跑出去,推開了隔壁的門。

一室黑暗将他的身影卷席,濃黑讓溫度都往下降。

于羨進去,點燃了一支蠟燭。

白色的蠟燭,微弱的光。

于羨借着燭光,看到柳霁塵仰躺在床上,姿勢跟他離開之前差不多。他的頭發纏在一起,臉上紅撲撲,散發一身酒氣,而且他還穿着嚴嚴實實的衣服。于羨拿他沒有辦法,幹脆坐在床上,然後幫他脫掉外衣。衣服很難脫,于羨為此戰鬥了半天,在要抽走衣服的時候,他不得不把柳霁塵的上半身抱起來,随後才能拿走衣服。

衣服脫完了就是褲子了。

于羨坐在柳霁塵的雙//腿之間,松開褲//帶,然後架起他的腳,準備抽掉褲//子。

就在他做這個動作的一瞬間,柳霁塵突然動了。

他的腳彎起,就着一只腳被于羨擡在腰側的狀态,腳跟點在他的背脊上,腳尖跟點在于羨的蝴蝶骨上。

“嗯。”他往下蹭了蹭身體。

本來有些睡意的于羨被吓得魂飛魄散。

柳霁塵呻/吟一聲,朦朦胧胧地睜開眼睛。

于羨現在扛着他的腿,在想要怎麽解釋這個情況。

他的劇情是有欺師滅祖的情節,但是絕對不是指這種方向。

柳霁塵看不清東西,一直眯着眼睛看着于羨。看着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流下了一連串眼淚。

“哇。”于羨被吓壞了,他放下柳霁塵的腿,連忙上前,拎着柳霁塵的衣袖給他擦眼淚,“怎麽了,難受嗎?不哭不哭,想要吐嗎?”

他着急的臉讓柳霁塵看了更加想哭了。“為……什麽?”

“哈?”于羨聽不見他說話。

柳霁塵伸出手,一把把他拉了下來,抱進了懷裏。

他的身上都是酒氣,身上的溫度也比平常高,于羨被他結結實實地抱着,掙紮不能。“別抱了啦,我的心跳加快了。”于羨抱怨。

柳霁塵哭的時候只會發出小小聲的嗚咽聲。

聽得人心碎。

為什麽哭泣的方式要那麽委屈呢?

“睡吧。”于羨辛苦地伸出手,摸着他的頭發,撫慰他。

柳霁塵一邊哽咽,一邊喊一個名字,“……”

那不是于羨的名字。

于羨激動啊,柳霁塵喊的莫非是女主角的名字,他連忙湊前去聽,可惜沒有聽清。

柳霁塵哭累了,又睡死過去。

于羨服氣了,然後慢慢從他的身上撐起身體來。

他一動,柳霁塵立刻跟着動。

懷裏擁有的溫暖被奪走,柳霁塵不安且惶恐。

于羨怕他又醒過來,立刻俯下身體,靠在他的胸膛上。

柳霁塵這才安穩下來。

于羨眨了眨眼睛。

那他豈不是不能離開。

行吧。

于羨抓起一旁的被子,蓋住兩個人,然後他趴在柳霁塵的身上,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準備睡覺。

月亮消去。

晨光熹微。

柳霁塵生無可戀地睜開了眼睛,他感覺身體重得就像是拖着一個人似的。

“咳。”他的旁邊傳來了聲音。

柳霁塵一臉驚悚,然後愣愣地看向隔壁。他的被子裏面還有一個人。

“上官雅樂!”柳霁塵低吼一聲,然後怒而掀開被子。

他以為上官雅樂又在搞那些有的沒的。

結果他掀開被子,裏面窩着的人他無比熟悉。

于羨衣冠不整,半邊身體壓在他的身上。他的臉看起來很疲憊,昨晚似乎是折騰了一番才睡着啦。

柳霁塵吓清醒了。

他低下頭,自己的衣服也脫掉了。

柳霁塵有生以來,第一次希望時光可以倒流,趕緊的。

就在他還沒有理清楚思緒的時候,旁邊的人咳嗽了一聲,然後睜開了眼睛。

柳霁塵的眼睛四處亂瞄,他這副慌亂且尴尬的樣子可不多見。

于羨緊盯着他,眼神帶着責備的意思。

柳霁塵說:“我會負責任的。”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昨晚差不多寫完了,但是看了半天覺得有點不對勁,就沒有發。

既然有人開始猜了,那我就給個提示。

于月清的名,早就出現過,找到的人就知道他為什麽會叫這個名字(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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