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面具、親吻和愛人

柳霁塵頓住了身體,一動不動。

于羨疑惑地看着他,然後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揮了揮,“你還好嗎?”他看到柳霁塵按着胸口,拖拉着腳的樣子,又問,“受傷了嗎?”

柳霁塵的眼睛裏只有他的臉蛋,聲音什麽的都沒有聽進去。

于羨想要站直,柳霁塵還以為他想要離開自己,立刻伸出手,緊緊地拽住了他的手腕。

“疼疼疼。”于羨被他的力道吓了一跳,等他發現抓住他的那只手上,白色手套都被血染紅了以後,眼睛更是睜得大大的,驚訝地盯着柳霁塵的面具。

外面又響起了腳步聲。

于羨反手拉住柳霁塵的手,将他拉了過去,然後将他一起塞到了桌子下面。

全程,柳霁塵都乖巧得像只小狗一樣,于羨要拖他走,他就跟上去,于羨要将他塞到桌子裏面去,他還配合地低頭。就是在于羨也跟着鑽進桌子下面去的時候,他的身體往他所在的方向偏移,雙手撐在于羨的身體兩側,然後往他的方向爬了兩步。

他将于羨困住,面具幾乎要怼到于羨的臉上去了。

于羨的身體往後縮了一下,慫了吧唧地低下眼睛看他。

這是怎麽了?

“你也,被狐貍精迷住了?”于羨小心翼翼地問他。

柳霁塵恨不得大力點頭,他确實遇到了絕世狐貍精,而且被迫害得好慘。

就在柳霁塵的臉要貼上于羨的臉的時候,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你們究竟是誰啊?”

柳霁塵回頭,看到了潘炎縮在桌子的另外一邊。

外面的腳步聲小消失了,估計剛剛只是有人從這邊路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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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羨聽到了潘炎的聲音,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他的身上。他一把推開柳霁塵,然後走到潘炎的旁邊,一拳頭砸潘炎的頭上去,“我才想要質問你呢,不是叫你乖乖待在房間裏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潘炎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一臉懵逼。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用那麽熟稔的語氣跟他說話?

被人推開,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的柳霁塵委屈上了。他慢慢爬坐起來,端坐在地板上,規規矩矩地盯着于羨。

他在等于羨回頭看他。

于羨按住潘炎的頭,“你先給我待着。”然後,他回頭看柳霁塵,“骨鳥已經飛走了,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飛走了啊。”柳霁塵說,“那就飛走了吧。”

他現在的态度太好了,跟一開始兇狠地說要挖下骨鳥的眼睛的人似乎壓根不是一個人。

于羨皺眉,他的手撚了一個清心咒,然後手指點了一下柳霁塵的面具。

柳霁塵也不知道他撚的是什麽咒語,但是他沒有閃躲的打算,就乖乖地任由于羨戳他。

跟他悠然的心境相反,于羨略微焦慮,他覺得如果巫羅點上了清心咒都不能恢複正常的話,于羨考慮要不要抱着潘炎遠離他。

“唉。”柳霁塵回過神來,“先處理一下現在這件事情吧。”說完,他撐着桌子的邊沿,站了起來。

他的身體還沒有恢複,乍站起來,整個人都晃了一下。

于羨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認為現在的巫羅不太靠譜。于是他盤腿、閉上眼睛,探了一下自己的體內的真氣。骨鳥的妖氣跟之前的魔氣撞在了一起,混亂一片,一時半會不僅不能融合,甚至還互相對抗起來。因為兩股力量在他的體內互相鬥毆,于羨可以調用的真氣微乎其微。他有點幸虧自己剛才跑得早,不然的話,真的可能會出現法力突然中斷的尴尬事情。

“你不舒服嗎?”在于羨閉目的時候,喑啞的聲音在他的耳邊想起。于羨打開眼睛,柳霁塵正好伸出手,用染血的手套摸了一下他的臉。

于羨的臉也因此沾上了鮮紅的血。

他的臉白皙,紅的血沾在他的臉上,尤其顯眼。

“既然骨鳥已經飛走了,那我就直接轟飛這裏好了。”柳霁塵淡淡說道。

“你認真?”于羨盯着他。

柳霁塵點頭,摸着自己的腹部,剛剛好像是腹部裂開來了。“你跟這個小鬼先離開這裏,我來處理後面的事情。”

“這裏似乎還有其他被掠過來的人。”于羨提醒他。

柳霁塵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于羨對于巫羅這個人的實力還是比較有自信的,既然他都這樣表态了,于羨就抓起潘炎,準備出去。外面結界已破,他只要禦劍離開就可以了。

柳霁塵走在他的前面,甚至彬彬有禮地幫忙打開門。“小心。”他說。

于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懷疑巫羅受傷的時候肯定磕到腦子,所以傻了。

“我很快就去找你。”柳霁塵如是說。

于羨的笑容很勉強,“不必了,你做完事就回家吧,我也要回去睡覺了。”他可不想見這個人。

“呵。”巫羅笑了。

于羨沒有理會他意味不明的笑容,他拔出長生劍,然後揪着潘炎的衣領,一下子跳到劍上去,禦劍飛行離開。

他現在的法力也就只能支撐他使用這些簡單的法術了。

就在于羨飛上高空的時候,下面一下子傳來了人群沸騰的聲音。他愣了一下,随即低下頭。原來,那一些人還沒有放棄狙擊放走他們的鹘神的人。他們一直伺機而動,默默觀察周圍的環境,當出現了疑是人物的時候,他們立刻群情激昂,恨不得将罪魁禍首就地正法。

于羨飛到了高空,如果他現在啓用結界或者其他法術的話,有可能會因此突然真氣亂竄。到時候,或者是下面的人全滅,或者是他失去控制,從高空摔下去。

精怪們朝他扔出攻擊。

于羨的腳踩在劍上,狼狽地東逃西竄。

就在他要被擊中的時候,一道劍氣打掉了朝向他的攻擊。

柳霁塵手持長劍,在地板上快速地奔跑着,他看到了聚起來攻擊于羨的狐貍精們,立刻毫不猶豫朝他們砍下去。

沒有自我意識的狐貍精立刻倒下了一片。

有一些有本能意識的狐貍精覺得自己的手上有人質,沾沾自喜,自以為抓到了凡人修道者的軟肋。

柳霁塵不等他們談條件,或者抓幾個凡人出來示威,一把火就燒了過去,把他們燒得一瞬間就只剩下了幹癟癟的身軀。

于羨在天空看得清清楚楚。

柳霁塵是擁有全系能力的修道者。

天雷、大火、水咒、土術、木攻,他幾乎是無差別地使用攻擊,大開殺戒。

沒有一會兒,寬大的府邸幾乎就要夷為平地。

柳霁塵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徹底,他幹脆兩手十指交互交結,結印。

摧伏諸魔印。

“啪!”

于羨看到腳下的建築物一下子就全部塌了下去,灰塵揚起,沖天而上。他傻眼了。

太暴力了。

禦劍離開了那邊,于羨将潘炎放到上官府邸門口,“你自己回去,我再去看看情況。”

潘炎這一輩子都沒有遇到過這兩天的驚吓,他傻傻地點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于羨要回去,一方面是要看看現在的情況究竟是怎麽樣,一方面是想要去找柳霁塵。柳霁塵明明說了今晚去處理這件事情,結果現在場面鬧得那麽大,他連柳霁塵的衣服都沒有看到。

他體內的法力消耗得七七八八,他收起劍,踩了幾個禦風咒趕過去,跑到一半,連禦風咒都用不上了,于是就跑着過去。

在他跑了大半段路的時候,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你要去哪裏?”

于羨認出這道沙啞的聲音,他停下腳步,然後環視一周。

柳霁塵戴着面具,從高空降下,然後穩穩地落在地板上。他半蹲着着陸,随後慢慢站起來。

他的白色衣袍被風揚起,他通常扮做巫羅的時候,頭發都會全部綁起來,但是今天太折騰了,于是幾縷頭發就掉了下來,被風吹起,在圓月下散發着光澤。

于羨有點着急,腳尖在原地點着,手指指着前方,“我突然想起我的師尊似乎也去了那個地方,我現在有點擔心他的安危,于是想去看看情況。”

“哼。”柳霁塵高興地哼了。

于羨不理會他,準備跑了。

柳霁塵的腳一點,像是鬼魂一樣,落到了他的面前。

于羨就這樣撞進了他的懷裏,柳霁塵等待着這一瞬間,伸出手抱住他。

于羨:“……這種時候了,我實在是沒有心情跟你讨論攪基的事宜。”

“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柳霁塵沒有事。”他說,“所以你不必跑過去了,他不在那裏。”

于羨說:“哦。”

柳霁塵雙手抱緊他。

于羨的心髒怦怦直跳,被吓的。

柳霁塵也不說話,就是抱着他。

于羨大約不聲不響被他抱了一分鐘,然後,他試探着問,“我很抱歉,你打主意的小鳥被放走了。”雖然就是他放走的。

柳霁塵低下眼睛看他,一言戳破他的謊言,“就是你放走的吧,你今晚出現的目的就是為了救那只骨鳥吧。”

于羨的眼睛快速轉動着,他在想,要編一個什麽樣的故事才可以糊弄過去。

這個人知道他是滅世者,卻不知道他擁有上輩子的記憶,不可能覺得他這種行為是正常的。

就在于羨苦思冥想的時候,柳霁塵開口說道,“算了”

“什麽算了?”于羨惴惴不安。

“我對骨鳥不感興趣了。”他開朗地說道。

于羨在心裏感謝他了,“那……小人可以走了嗎?”他實在是搞不清楚今晚的巫羅,他一開始出現的時候,就比平常還要急躁,随後一系列的操作都是暴力又反常。當然了,今晚所有不對勁的一切,都比不上現在這個懷抱。

曉得這個男人是個基佬的于羨一動不敢動。

“我今天救了你。”柳霁塵提醒他這件事情。

“謝謝。”于羨幹巴巴地道歉。

“現在也打算,不追究你放走了我的獵物這種可惡的行為。”他繼續說。

“無以為報。”于羨的腳在動,準備找機會溜走。

柳霁塵說:“我給你一個報答我的機會吧。”

于羨只打算在口頭上感謝感謝一下這樣。

月光灑落大地,大地一片光輝。

柳霁塵放開于羨,然後擡起手,手指勾住了下巴的面具,似乎準備掀開面具。

于羨站在他的面前,心髒狂跳,說實話,他其實有時候會覺得巫羅有點像柳霁塵。

當然了,總體他還是覺得不可能的比率是比較高的。

但是他就是莫名恐懼。

如果他真的是柳霁塵,那麽,這個故事世界已經崩壞得無法拯救了。

或者,他不是柳霁塵,但是他也害怕他是某一個自己知道了身份以後,會讓自己陷入崩潰的人。

“這樣好像不行。”柳霁塵說。

“什麽?”于羨問。

其實逃避現實也好,于羨希望自己最好一輩子都不知道面具下的人究竟是誰。搞定任務,然後回家,這是他最好的結局,其餘的事情,就千萬不要知道了。

柳霁塵喊他,“你再走前一步吧。”

于羨走前一步。

他們兩個人站在巷子的中間,于羨的背後是一道冰冷的牆,頭頂是明月,面前是重生了數次的亡魂。

于羨走前一步,鞋子跟柳霁塵的鞋子快要貼上,他微微一擡頭,恐怖的面具就在他的眼前。

于羨猜不出他要做什麽。

柳霁塵用行動告訴他自己的想法。

他一只手捂住了于羨的眼睛。

白色的手套密不透光,他寬大的手掌的熱度通過皮膚傳達,熱血澎拜,激情難耐。

于羨陷于黑暗,不解且驚訝地張開嘴巴,發出了小小的聲音,“啊。”

當捂住了于羨的眼睛以後,柳霁塵急不可耐地掀開了自己臉上的面具。面具掉在地板上,他展露在月光下的俊美臉蛋滿帶欲望,雙眼欲哭又欲怒。他染血的那只手攬過于羨的腰,然後微低下頭,準确地親上于羨的嘴唇。

最初只是蜻蜓點水,他幹枯的嘴唇研磨着于羨濕潤的雙唇,接觸得多了,兩人的嘴唇都變得水潤。柳霁塵的舌頭舔//着他的嘴唇,唾//液從雙唇的間隙交//合着。于羨吓了一跳,嘴唇微張,身體往後仰,想要逃開。但是柳霁塵抱住了他的腰,輕而易舉就将他攬了回來,然後猝不及防加深了這個吻。

于羨第一次跟別人接吻,就遇到了一個老手給的激情法式深吻。

他的骨頭都快要軟了。

柳霁塵的手腳都在抖,他不敢置信自己居然真的遇到了這個人。

一瞬間就足夠了。

就在柳霁塵全身心沉浸在這個吻上,不小心就放松了對于羨的挾持。于羨察覺到了,突然就掙脫了他放在他腰上的那只手。

于羨想要退開。

但是柳霁塵現在沒有戴面具。

抱着複雜的心思,柳霁塵放在他眼睛上的手絕對不願意放開。

于羨在後退,柳霁塵的腳步跟着往前,手依舊擋在他的眼睛上。

于羨沒有能退多遠,因為他倒退幾步以後,就撞上了背後的牆。柳霁塵看他不能再閃躲了,再一次親了上去。

他的吻依舊激烈。

于羨被親得雙腳發軟,身體沿着牆壁往下滑。

他覺得自己的嘴唇要腫了,意識朦朦胧胧,根本無法思考問題。

惡霸看他意識模糊了,也沒有放過他的想法。

烏雲遮住了月亮,于羨被蹂//躏得一塌糊塗。

等月亮再次冒頭的時候,于羨才醒了過來。他睜開眼,巫羅已經跑了,不在這裏了,剛剛掉落的面具也不在,估計是被他撿走了。

于羨臉紅耳赤,小鹿亂撞,然後手捏着衣袖,拼命擦嘴巴。

媽的,剛剛那是什麽?

性/騷擾?

說好對初戀矢志不渝呢?

你不能因為他好看就移情別戀,最重要的是,他真的不需要你的擡愛。

于羨在原地休息一會,等他能走動以後,他一邊哭唧唧,一邊回去上官府邸。

他的初吻就這樣沒有了,他連對方長什麽樣都不知道,萬一對方是一個很不堪的男人呢?哇啊!

由于打擊太大,于羨連自己長大了的事情都忽視了。

上官府邸因為今晚的事情,到處亂糟糟。他回來了,都沒有人在意。于羨聽到柳霁塵回來的消息,一直挂在心頭的事情就放下了,他暢行無阻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脫下衣服,于羨顫抖着上床,然後捏緊被子,閉上眼睛,準備睡醒。

可惜,當眼前一片黑暗的時候,他總是不可抑制地回憶起不久之前的吻。

“唔唔。”于羨在床上踢了踢被子,快要郁悶死了。

郁悶死了,身體也很熱,臉也很燙。

于羨辱罵了巫羅幾十句話,然後才意識模糊下去,頭一偏,睡着了。

等他睡死以後,窗門被推開,換上了新的一套衣服的柳霁塵從床外面跳了進來。他的腳步輕盈,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

他會靜默術。

雖然他沒有想過,他會把靜默術用在這種時候。

柳霁塵走到了于羨的床邊,他的上半身趴在于羨的床上,下半/身随意盤坐在地板上。他擡起一雙瑞鳳眼,眼尾上翹,欲語還休。

他伸出手,卷着于羨的頭發,手指轉啊轉,他滿懷春意地靠在床板上。

就像他說的,只要他能遇見于月清,他一定可以一眼看得出他。

他重生多次,明白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沒有真的完全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就算再像,也總會有不同。所以,他非常認真地記下了于月清的樣子。他要确保,不管在多麽浩瀚的人群中,只要有機會看他一眼,他就能找到他。

對于于羨,他确實還有太多沒有弄清楚的東西。

但是他在看到長大後的于羨以後,無需要再去确定的事情就是,去糾結這個人到底可不可能是于月清。

他就是。

他看了太多次,比誰能都能肯定,他要找的就是這個人。

“啊。”柳霁塵陶醉地将他的頭發卷着,然後拉到自己的面前,親吻他的頭發,“好想吃掉你啊。”他說這話的時候,真心實意到惡心的地步。

這樣,你就再也不會離開了。

于羨做了噩夢,呻/吟了一聲,手從被子裏面甩了出來。

柳霁塵蹭了蹭他的手,然後靠在床板上,閉上眼睛,睡着了。

于羨在現實世界的時候,曾經讀到過一個恐怖故事。

大概是這樣的,有一個盲人養了一條狗,那條狗有一個習性,就是會在盲人睡覺的時候,伸出舌頭去舔盲人的手掌。

盲人很習慣這樣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警察來到他的家,說有人在附近發現了一個變态,問盲人有沒有被傷害。

盲人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存在,說自己跟自己的狗過得很平和。

狗?

警察在這個屋子裏找到了死去了好幾天的狗。

原來,那一個變态早就殺死了他的狗,然後跟他同在一個屋檐下。在盲人熟睡的時候,變态就會去舔他的手,像他的狗做的那樣。

于羨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哈哈。”變态的笑聲在于羨的夢裏萦繞。

于羨突然覺得,有警察可以報案的現代社會實在是太好了。

等于羨睡醒的時候,他發現日頭已經升到了最高點,現在已經是中午了,但是居然沒有人來叫他起床。

于羨從床上坐起來,頭發毛燥燥地炸起來。

他打了一個哈欠,然後下床。

于羨房間的梳妝臺離床很近,他下床走了幾步,下意識地瞄了幾眼鏡子。當他看到鏡子的時候,腳軟了,差點摔倒在地板上。

昨晚雞飛狗跳,他沒有發現自己又長大了。

現在的自己就跟重生前看起來差不多。

這本來應該是可喜可賀的事情,但是于羨癱倒在地板上,然後手放在隔壁凳子上,腦袋枕上去,無話可說。

之前還能解釋,說是因為吞下了金丹,因為發燒,所以才會長高長大。

他現在要怎麽解釋?

于羨頭疼欲裂。

不如就說昨晚那些人也找上了自己,然後他許願了要長高吧。

……

太離譜了。

于羨不敢出這個門了。

現在外面很熱鬧。

骨鳥飛走,鹘神廟坍塌,一整個鎮子充滿了痛哭流涕的聲音。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鹘神啊。”

“嗚嗚嗚。”

柳霁塵跟拿着扇子的上官雅樂站在鹘神廟的面前,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

“人們的心中有所寄托。”上官雅樂嘆氣,“現在寄托的東西沒有了,絕望了。”上官雅樂有柳霁塵這個朋友,自然早就知道鹘神教其實是一群妖魔在作祟的地方。其實他想過要提醒其餘的鎮民,但是人們一旦失去了理智,真理就會變成歪理。

上官雅樂能懂的。

最近這個世道太苦了。

皇帝這幾年在準備攻打周邊的國家,到處招兵買馬,廣訓士兵。再加上為了買軍糧跟武器,稅賦加重。人們勤勞努力,但是生活的質量卻不斷往下降。

上官雅樂不知道皇帝要做到什麽程度才能滿足。

人們也不知道自己的痛苦要挨到什麽時候。

絕望之中,就陷入這虛無缥缈的邪惡宗教當中。

他們苦難的心在洗腦自己。

似乎有什麽辦法,可以一躍解決所有的問題。

于是不顧一切投入到讓自己可以暫時逃脫現實的鹘神崇拜當中。

但是所謂的神不是神,就算是神,那一只小鳥也不懂人間的疾苦,也沒有為他們解決問題的意願。

柳霁塵看了太多次這樣的場景了,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後告訴上官雅樂,“沒有關系,他們會振作的,人這樣東西,最值得贊賞的就是,只要活下去,總能找到新的寄托的東西。”他甚至還看過一個未來,“也許之後會有新的宗教出現,人們又會重新對此投入熱情,然後忘記之前的教訓,再一次沉浸在有什麽無所不能的存在會體恤他們,可憐他們,為他們實現願望的妄念當中。”然後,他們又再一次被卷進新的痛苦與掙紮當中,奉獻自己的一切,換取一個寄托。

上官雅樂搖了搖扇子,“或者他們會因為這件事情對神丢掉所有的期待。”他還是希望對于人,命運可以仁慈一點。

柳霁塵聳肩,“盡信神,不如信無神。”

上官雅樂恥笑,“這話由你說可不合适,修道者最終的目标可是得道成仙。”

柳霁塵不屑。

兩人還有很多想要說的話。

柳霁塵算着時間,讓上官雅樂先跟自己回上官府邸,他覺得于羨應該快要醒了。

“他真的是你要找的人?”上官雅樂懷疑。

柳霁塵正想要對他說一些話,包括自己的一些猜測和想法什麽的。他們兩個人這時候正好到了上官雅樂的家門口,他擡眼,看到了在門內鬼鬼祟祟的于羨。他拿着一塊手帕,擋住自己的臉,然後慢慢放下,偷看他一眼以後,立刻又擋住自己的臉。

于羨的想法,他好像開始能猜得七七八八了。

他要麽在想,要找什麽理由解釋自己的身體為什麽會突然長大。

要麽就是在感慨他跟上官雅樂,好配。

柳霁塵抱着雙臂,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但是眼神又有點無奈,“哼,雖然是還有一些問題沒有搞清楚,但是确實是他沒有錯。”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情

于羨:求你了,千萬不要移情別戀,不要放棄自己的初戀,嗚。

巫羅(柳霁塵):我答應你,絕對不放棄。

于羨聽說的那個故事是真的恐怖故事,來自恐怖邏輯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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