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看到裏面的內容之後,賈敷的嘴張大了,一時間難以消化,飽讀聖賢書的他,一直認為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都是無稽之談,是做了虧心事之後自己吓自己,聖人不是說,子不語,怪力亂神嗎?

賈敬看着父兄的表情,也接過信看了看,然後說道:“原來世上真的有神鬼之說,那求仙問道也該是真的。”

賈代化看着兩個兒子的極端反應,嘆氣道:“這事兒吧,不能不信,但也不能過于癡迷。”

“當年老祖宗之所以跟着太、祖、皇帝造反,這還是個挺玄乎的事兒,你們也知道,咱們老賈家原本就是泥腿子出身,我父親和二叔,更是早早失了雙親的苦孩子。”

“都是普通的農人,哪有什麽領兵打仗的本事?但就是那一天,你們祖父跟你們叔爺爺在田間幹活,到了晌午也懶得回去,就直接找個背陰兒的大樹睡了。”

“說來也是怪了,兩人竟然同事做了個夢,夢見同樣一個道人,說是賈家的祖上,只是這人交給你們祖父的是縱橫之術,而給你們叔爺爺的則全是兵法謀略,還有一套武功。”

“不過,最後那人對他們倒是都說了同樣的話,就是三年之後,毒蟲複僵時,往北走,救真龍于危難時,必有福報。”

“兩人臨醒時,又隐隐約約地覺得,有人對他們說:長生之道猶如水中撈月,不如好好活着,享受榮華。”

“最後這句話,他們不确定是真的聽到還是幻聽,但之前那人塞進他們腦子裏的東西卻實實在在的。”

“那手法很神奇,他們似乎明白裏面說的什麽,卻又說不清,連字都還是不識得,唯獨那套功夫,你叔爺爺能直接像模像樣的打出來,不用說,這肯定是仙人的手法。”

“那人又說自己是賈家的祖先,賈家的族譜就擺在那兒,往上查能查到秦末年間,哪有人尋仙問道?所以只能是死人,遇到了機緣,現了神通,就此,他們也就歇了不該有的心思。”

“兩人又研究了一下仙人的話,覺得毒蟲複僵時,那就是三年後的端午前後,于是兩人開始如同着魔了一般,除了幹活吃飯,剩下的時間就是比比劃劃的,當時的族長差點兒找人來驅邪。”

“之後的事情你們也就都知道了,但兩人封爵之後,立即就修了家廟,按照夢裏人的身影塑了雕像供奉,又拿出大半的身價去修繕祠堂,擴建墳延地,就是為了酬謝祖上的指點。”

“不過,兩人覺得,仙人最後的告誡很重要,求仙問道之事虛無缥缈,賈家兒郎還是腳踏實地的好。”

“另外,這些神鬼之事也不好傳出來,所以,這些事情還是爛在肚子裏吧,這事兒也就我那時候在父親他們喝多的時候聽到了,連你們二叔都不知道這事兒。”

賈敷害怕弟弟還有這念頭,趕緊又說道:“二弟,你可莫要想些有的沒的,老祖宗說的對,求仙問道如鏡花水月,咱們還是踏踏實實地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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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敬雖然有些失望,不過這會兒知道自己馬上就不用再去翰林院憋氣了,他對這尋仙問道之事倒也不強求。

賈代化又瞄了他們一眼,這才說道:“管他是魑魅還是魍魉,沒成神成仙之前,他是龍得盤着,是虎得卧着,咱們現在就去會會這個馬道婆,沒得惹了我賈家人還能消停活着的。”

對于這個,無論是賈敷還是賈敬,對這句話都是認同的,當即就叫了一隊人馬準備出發,這會兒焦大也不迷糊難受了,酒囊擰緊往腰上一別就道:“老爺,等等老奴啊。”

馬道婆本是饅頭庵打掃跑腿兒的,但自從有了道行,又坑蒙拐騙了不少金銀之後,就只在寺廟裏挂單,保證自己有個身份,并不住在廟裏。

賈代化他們哪知道啊,帶着人就直奔饅頭庵,他們這些粗人也不忌諱什麽姑子廟不姑子廟的,怕人聞風跑了,就直接一腳把門踹開闖了進去。

進去之後,衆人懵逼了,這裏不是說好了的是姑子廟嗎?看着驚慌失措尖叫的小尼姑們,這倒是沒錯,但那些提着褲子往外跑的男人們又是怎麽回事兒?

就在賈代化他們好容易反應過來,這是一處挂羊頭,賣狗肉的暗娼管的時候,賈敬指着被侍衛驅趕的一個男人問道:“那不是政兄弟嗎?”

賈敷早就注意到賈政了,就他一個慌慌張張,鬼鬼祟祟地,想不注意也難,但他沒想去相認,這又不是認親的好地方。

只是他弟弟,實在是太沒眼力見兒了,大庭廣衆的指出來,你是怕別人不知道賈家出了這麽個東西,孝期**,還是嫖的尼姑,于是他狠狠地瞪了賈敬一眼,讓他閉嘴。

賈敬是有點呆,但人絕對不傻,一看他哥的眼神兒,立馬也反應過來了,趕緊把腦袋聳拉下去,一聲不吭。

這把賈敷氣得也無語了,知道的是他為了避免尴尬,不知道的,單看他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還以為嫖小尼姑的是他呢。

賈代化心裏安慰自己,老兒子不用繼承家業,腦子不夠用也沒什麽,以後分家的時候,多給他些東西,怎麽着都能讓他吃穿不愁、富貴一生了。

好容易壓下火氣,賈代化道:“我賈家今天過來,就是找一個叫馬道婆的,你們幹什麽跟我賈家無關,趕緊離開吧!”

他本來也沒想着管這些破事兒,□□也好,尋求刺激也罷,跟他有什麽關系?如今又有賈政這個敗類,他自然更是不會多問一句。

四周的小尼姑,一個個都只知道哭,什麽也問不出來,賈代化就讓人過去将主持找來,那些男人都認識賈代化,賈家如今正是鼎盛時期,誰敢去招惹?所以一個個,連個屁都不敢放,灰溜溜地連褲子都沒系好就離開了。

賈敷安慰道:“父親,莫要生氣,等回去再處理他也來得及。”

賈代化搖頭道:“我跟那畜生生什麽氣?咱們賈家又不缺他這個人,你跟赦兒哪個不能挺起大梁?我就是心疼你二叔,他身體剛好,再被這畜生氣個好歹。”

他聲音不大,但賈敬就在他們旁邊兒,顯然他也不是那個指着挑大梁的存在,不過,他對此倒是并不介意,他本來也沒打算去挑大梁,就是這當面聽着,稍微有點兒尴尬啊。

而更尴尬的還在後面,他等了半天沒見到主持出來,問了一個正在撿地上饅頭的尼姑,那尼姑支支吾吾地指了方向之後,他過去一腳将門踹開之後。

就看到裏面北靜王跟二皇子正衣衫不整的在為一個光溜溜的,二十來歲的美貌尼姑尼姑手忙腳亂的解着那尼姑手上的繩子,顯然之前不僅是玩着兩皇一後,還整了些挺變态的玩意兒。

被這麽多人看到這不堪的一面,二皇子有些惱怒地看着賈代化,北靜王也很是難為情,幹脆拉着二皇子躲到床榻上,放下窗簾,至于老尼姑,他們也懶得管了。

賈代化也懶得去讓人把吊着的老尼姑放下,直接冷着聲音道:“你就說馬道婆在哪兒,說完了你們愛幹啥幹啥。”

老尼姑雖然淫、蕩,平日裏也是幹慣了這些勾當,早就閱男無數,但畢竟是個女子,臉也羞紅的擡不起頭。

她為了趕緊擺脫衆人的視線,就幹脆的說了地址,只是這聲音實在小,賈代化問了兩遍才聽清,得了地址,他也不耽誤,立即叫人趕去。

只是他們到的時候,裏面已經沒了馬道婆的身影,倒是本來不該在這兒的賈政,被賈代化給堵在了院門口,看樣子是打算撤,只是賈代化他們騎馬的速度太快。

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這個畜生過來通風報信的,因為裏面的情況明顯是主人急着離開,沒來得及收拾的樣子。

這是一間不大的小院兒,院裏供奉着一尊從沒見過的菩薩,只是這菩薩與其他寺廟裏的寶相端莊、慈眉善目的菩薩不同,這菩薩顯得很是淫邪。

衆人四處查找之後,發現了很多泥塑的草人,有的頭戴腦箍,有的胸穿釘子,有的項上拴着鎖子,櫃子裏有無數紙人,底下幾篇小賬,上面記着某家應驗過,某家還有多少油水能榨幹。

一個錦衣衛的小頭目似乎是看出了一些門道,對賈代化指了指那尊菩薩道:“國公爺,那裏似乎有些說道。”

得到首肯,錦衣衛的小頭目對着那菩薩開始轉悠,終于确定之後,他掰了掰一旁用來添香油的光明燈底座,只是似乎轉的圈數不對,那菩薩座下咯噔一聲之後,又歸于了平靜。

那人左左右右的轉動,但始終不得法,那菩薩再沒有任何動靜,兩個時辰後,那人的額頭都開始冒汗了。

賈代化沒有心情等,直接命人搬開那泥像,搬不開就直接砸碎,要是還不行,就平了房子把地基挖開,怎麽都能看清裏面的真面目。

方法是有些粗暴,為防止有什麽機關之類的,下人們都直接堵好了口鼻,嘴裏叼着連到外面的蘆葦,一手拿着兵部借來的盾牌,一手拿着鐵錨,對着泥像就砸了過去。

預防的機關毒氣什麽的倒是沒有出現,就是這泥像裏面竟然是用巨石掏空之後,再抹上的泥和顏料做成的,砸泥像的兩個侍從手都差點兒震麻了。

泥像順着力道,整個砸向一邊兒,京城中好幾個正在病中的婦人,只覺得頭痛欲裂,有的嘴裏還吐着腥臭的苦水。

而遠在山東的賈赦和太子司徒策,更是一個手捂心髒,一個捂着腦袋痛呼,沒兩聲之後,竟直接昏死過去。

聽到動靜闖進去的柳毅和衛峰,急忙叫來左院判,看看他們到底是怎麽了,只是左院判也看不出到底是怎麽了,只能快馬加鞭地給皇帝和賈代善送信兒。

而随着泥像倒地,賈代化就發現這泥像內有兩個封着的壇子,打開之後,就看到兩個明顯是新出生的嬰孩兒,只是身上的衣服,一着明黃太子服,一個,賈代化隐隐記得,是賈赦小時候的小衣。

賈代化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對巫術毫無了解的賈代化并不敢輕舉妄動,出了這麽多事兒,他哪裏還會覺得巫蠱之術,就是騙人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兩個壇子搬過來之後,就讓賈敬立即去找欽天監的人過來。

就在這時,因為沒有泥像的鎮壓,錦衣衛的人很容易将泥像下面的蓮花臺破開,露出了一條通道。

賈代化冷笑道:“我倒要看看,這下面還有什麽魑魅魍魉等着。”說罷,讓賈敷照顧好壇子以及那些泥草人,他自己當先一步,踩着臺階往下走。

到了下面,饒是見多識廣的賈代化,也差點兒一時間被下面的富貴之氣給晃瞎了眼,簡直能用金山銀山來形容的金條銀條就這麽随意的堆着。

四周的牆壁鑲嵌着碩大的夜明珠照亮,一排排的紅木箱子,随手掀開就是價值連城的珠寶或者珊瑚之類的。

回神兒之後,賈代化沒有繼續看,賈家又不缺錢財,他頂多也就是初見時,被這大手筆震懾一下,之後也就那麽回事兒。

他直接來到裏面的一個不起眼兒的小門處,将門打開,結果又差點兒被熏吐了,那是一股什麽味兒呢?

濃郁的檀香,還有名貴藥材的苦香味兒,這些本不該難聞,但伴随着惡臭的腐屍味兒沖鼻而來,饒是賈代化也受不了的直接吐了。

賈代化捏着鼻子走進去,這是一間女兒閨房,布置的很是漂亮,中間一座金絲楠木制成的床榻,床榻四周是用珍貴的薄如蟬翼的紅绡做的紗帳。

在床榻的旁邊,有一配套的梳妝架,上面更是立着一面等身高的玻璃鏡子,這手筆,就算是宮中的公主閨房也做不到吧?

而一具早已腐壞的屍體,徹底把這裏的美好給破壞了,奇怪的是,這具屍體身上穿的灰色道衣,很明顯是新穿上的,那屍身上腐爛後的油脂,明顯是剛剛浸透過來。

誰又會閑得無聊,跑路之前,還記得進來給一具屍體換衣服?

賈代化冷着臉,讓人把屍體擡出去,看看有沒有人認識這具屍體,又讓人看看,這裏可有什麽新的發現。

但這裏真的只是一間供人休息的閨房,裏面除了女兒家穿用之物外,就是一些做工奇怪的針線剪刀之類的了。

賈代化看不出來用處,但這裏處處透着古怪,他也不敢輕易挪動,就等着欽天監的人過來看過再說吧。

他實在受不了這裏的味道了,轉身就走了出去,正好上面的人也搭着手把那具不知道腐爛多長時間的屍體薅了出去。

等賈代化走出來,正好就聽到一旁被他命焦大押着看管的賈政驚呼一聲,他對此倒也沒在意,只以為這窩囊廢是被屍體給吓到了。

但一項心細的賈敷,卻看出了不對,從打他們去打開泥像開始,賈政就有些不正常的緊張,這會兒更是在驚恐中透着些震驚和不可置信。

賈敷沉着臉道:“賈政,你認識這個人?”不是疑問,他語氣很肯定。

賈代化自然是相信自己兒子的,倒不是遠近親疏,偏着自己兒子不信侄子,只是,若是賈敬說這話,賈代化還會想想,但賈敷,絕對不是個輕易胡說的人。

他對賈政這個侄子,那真是失望透頂,從心往外的厭惡,要知道,史氏她有千般不好,但她對賈政這個兒子絕對是偏疼至極。

之前史氏靈堂的時候,他哭得要死要活的,賈代化還覺得這孩子還是有可取之處的,至少他孝順啊,難怪史氏偏疼他。

而史氏這才死了多久,賈政竟然就幹出那等畜生才做的事情,怎麽叫人不寒心?

更何況,賈政這時出現在這裏,明顯是來通風報信的,要說他什麽也不知道,那就是騙鬼呢。

想到這兒,賈代化的怒氣含着戰場歷練來的殺氣,沖着賈政就壓了過來,焦大也配合着手上一使勁兒。

賈政哪裏受得了這個?當即就吓尿了,也不用賈代化再次詢問,直接說道:“她,她是馬道婆,她,可她怎麽變成這樣了?”

賈代化皺眉,問道:“你怎麽确定她就是馬道婆?”

賈政哆嗦着說道:“我,我親眼看着她走進去的,她身上的衣服都沒換,還有她手上的镯子,那是早上我剛給她的。”

順着賈政的手指的方向,賈代化看過去,這镯子的水頭算是不錯,與她這一身道衣雖然不相配,但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寶貝,只是與地下那些金銀珠寶比起來就什麽也不是了。

只是,賈政說他親眼看着馬道婆走下去的,可眼前的屍體,就算他不通醫理也一眼就看得出來,這人死了絕非一天兩天的。

賈代化想了一下,對自己的小厮道:“去,上鐵檻寺叫個守屍人過來。”

因為這饅頭庵跟賈家的家廟鐵檻寺,就隔了一個小山頭,而馬道婆住的地方,也離饅頭庵不遠。

所以,欽天監的人還沒到,鐵檻寺的兩位守屍人卻先過來了,同來的還有賈代善的替身張道人。

這鐵檻寺,因為是賈家家廟,經常會有賈家京城過世的族人,因為天氣或者各種原因,不得不暫時在這兒停屍。

所以,這邊兒自然就養着守屍人,負責每天定時給屍體們送飯,省得他們在陰間餓肚子,守屍人都是年邁的仵作,正常人是沒有這個膽子的,也嫌棄犯忌諱。

張道人給賈代化打了個稽首:“原來是兄長在這邊兒。”因他是賈代善的替身,面對賈家人的時候,就是代表着賈代善開口,所以随着賈代善稱呼賈代化兄長。

賈代化笑道:“賢弟怎麽也過來了?”口氣熟稔,顯然是沒把他當外人。

張道人點頭道:“剛剛聽到巨響,之後有沖天的怨氣噴湧而出,貧道這不就打算過來看看了嗎,正要出門的時候,又聽說兄長叫仵作過來,就幹脆一起來了。”

賈代化現在是真的不願意接觸這些神神叨叨地東西,他是不知道這張道人是真的看出了什麽,還是打聽到了什麽,但他知道,自己不願意接觸卻不能說什麽,就當是敬鬼神而遠之吧。

于是,賈代化嘆口氣道:“這小畜生說他親眼看着馬道婆下去的,衣着什麽的都沒換,但這屍體怎麽看也不像是剛死的人啊。”

張道士沒見過馬道婆,但對她也是有所耳聞的,聽說馬道婆死了,還挺奇怪地伸頭看了一眼,接着就念了一句:“無量壽佛!”

又對賈代化說道:“兄長确定這具屍體是馬道婆的?這分明是一具早就沒有靈魂的軀殼啊。”

賈代化很想翻白眼兒,問題可不就是出在這裏了,但還是說道:“我是不确定她是不是馬道婆,但這小畜生又說的真真切切,不似作假,我這不就想要看看,這裏到底有什麽貓膩兒。”

說完,他就讓守屍人去看看屍體,又讓人返回饅頭庵,把那個女主持叫過來看看,這是不是馬道婆的屍體。

守屍人天天跟死屍打交道,自然是沒有什麽忌諱的,甚至對刺鼻的屍臭味兒都好像沒聞到似的。

兩個守屍人,先是含了一口烈酒噴在自己手上,又一邊兒燒紙一邊兒念叨着什麽,看到紙錢燃燒盡了,這才伸手去碰屍體。

但之後給的答案,賈代化覺得更加不可思議,他們說這屍體已經去了将近十年了,只是不知道是用什麽辦法保存了屍體的完整性,看起來好像才死了幾個月一樣。

一股風吹來,四周的人,頓時覺得脖子根兒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其他人還好些,無論是賈代化和他帶的随從,亦或者是從榮國府叫來的錦衣衛的人,都是沒少跟死人打交道,自己親手殺得,那也不在少數。

至于神棍張道人和兩個守屍人就更不用說了,只是苦了賈敷和賈政這兩個金尊玉貴長大的少爺。

賈敷臉色蒼白的跟一張紙似的,他下意識地往賈代化身邊靠了一下,而賈政,那就是兩眼一翻,很幹脆的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讀者“青檬”,灌溉營養液+22020-04-25 22:3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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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們(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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