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涼

“書秋,我要你。”沈衣突然說道。

徐墨一怔,這什麽意思?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沈衣已經把他壓在了床上,一只手開始解他的衣衫,一只手已經迫不及待地滑入了他的裏衣中,肆意地上下摸了起來。

“疼……”徐墨抗議道,他心裏其實非常緊張,突然就想到了之前看到的男男春宮圖,難道沈衣是想?

在徐墨的小聲抗議下,沈衣只是稍稍溫柔了點,但依然沒有放過他的打算。

“雲軒……我們,先把劉大娘的事兒解決了再說吧。”徐墨提議。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沈衣的動作停了下,也覺得在這裏似乎不太合适,若劉大娘破門而入,這就真尴尬了。可是這被激起的反應哪是說滅就能滅的。

“那……你幫我。”沈衣近乎是撒嬌的口吻。徐墨也是被他搞懵了,他從未見過這樣任性的沈衣,今天到底是觸了他哪根神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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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完事後拿衣服稍微擦拭了下身體,就換了套新衣,出去了。

“劉大娘,既然您孫兒已經回來了,那本官也打算回府了。”徐墨道。

劉大娘略微不舍地看着這個大人,這兩日下來,吃住都在一起,她也很喜歡這個漂亮的小夥子,而且希兒似乎也挺喜歡這大人的,于是就提出想要再留徐墨幾日。

“衙門裏還有事,哪能一直住着。”徐墨笑道。

劉大娘也不好開口留人,只得說再住一日,晚上做點好菜來感謝大人的恩情。

夜裏,聽說徐大人明日一早要回府的村裏人們紛紛送來酒菜,幹脆就在院子裏擺起了席。

觥籌交錯間,時間一下下就過去了。

飯後,劉大娘還特地把徐墨和沈衣都叫來,鄭重其事地把一枚玉戒塞到了徐墨手中。

“大人,這是我們家祖傳的東西,是我老伴送給我的。我本想着等希兒娶了媳婦兒,再交到那媳婦兒手中。現在看來,若大人您願意收下,希兒一定也會很高興的。”劉大娘看看徐墨,又看看沈衣。

徐墨內心非常複雜,他下意識地開口拒絕:“如此貴重之物,劉大娘您請自己留着罷。”

劉大娘突然就傷心了起來,眼神一下黯淡,顧自道:“老妪年紀也很大了,不知什麽時候就撒手人寰。希兒一人老妪着實放心不下,徐大人,您就不能體諒老妪的一番心意嗎?”

徐墨被說得有點摸不着頭腦。這本是他劉家的傳家之寶,他徐墨有什麽理由收下?

見徐墨還是遲遲不願接受,劉大娘眼眶都紅了,拉着沈衣的手,厲聲道:“希兒,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徐大人的事?”

這下輪到沈衣懵了,老太太這是演的哪出?

沈衣搖了搖頭。

“那為何徐大人不願受此禮?婆婆老了,就不管你們年輕人的事了。”說着,劉大娘把玉戒塞給了沈衣,“你看着辦吧,這東西是留給你媳婦的,我就不管了。”

此話一出,沈衣瞬間了然了。敢情大娘一雙慧眼,早就看明白了。

他朝徐墨擠了擠眼睛,那愣子還沒反應過來呢。

沈衣只得用盡量暧昧的語氣提醒他:“書秋,這是婆婆對我們的肯定和支持,一番心意你得收下,不然我另找媳婦了。”

徐墨只覺這話裏怪怪的,好好的戒指,和媳婦有什麽關系。

沈衣捏了下他的腰,又猝不及防地在他臉上親了口,徐墨剎時就紅了臉。他這才反應過來,這戒指原來是他們劉家媳婦的東西。

可是他徐墨不是啊……這份禮如何能收。

見那傻子還是楞着,沈衣只得湊到他耳邊:“婆婆已經沒有子女了,你就了了她這心願吧。”

徐墨這才伸出手,本想要沈衣把戒指放在他手心的,卻不想沈衣翻過他的手,把玉戒給他直接戴上了。

劉大娘見狀才松了口氣,把兩人的手合到一處,輕輕拍了拍。

“希兒想陪大人回去我也不攔着,只要記得常回來看看我這個老婆子就行。”

“孫兒不走,書秋會常來看我們的。”沈衣道,還不忘朝徐墨使了個眼色。徐墨只得陪他演這出戲,不過也只是面無表情罷了。

劉大娘點點頭,回了屋。

留下兩人也回了一屋。

沈衣撫摸着徐墨手上的那枚戒指,笑得忒賊。

看得徐墨受不了,想要伸手拿下,卻被沈衣阻攔了。

“作甚?這是劉家之物,我們不可拿。”徐墨認真道。

沈衣不以為然:“這是婆婆的一片心意,她視你我為孩兒,我們又怎能辜負她?”

“你……”徐墨猶豫了下,把話續下,“是不是不想告訴她實情?”

沈衣收去了淡淡的笑容,換上的卻是說不盡的憂傷。

“也許,不知道真相對她而言才是最幸福的。”

“那對劉仁希不公。”徐墨道。

“是他先抛下婆婆的,要說不公,豈不是他先不孝?”

徐墨冷靜道:“我們現在還不知道真相,無法下定論。雲軒……”

“嗯,我知道。我會說的,你放心。”

沈衣眼中無盡的寂寞看着徐墨心頭一緊,他輕輕在他唇角親了下,入了他的懷,環住了他的腰。

夜又深了幾分。

今晚的墓地特別的不安分,那些漫無目的飄來飄去的鬼魂像是被牧羊人驅趕的羊群一般,都朝着一個方向飄去。

天空中布滿了密密的雲層,灰蒙蒙的一片,連月亮都被遮得厚厚實實的,露不出一點光來。

整個劉家村如同被鬼魂入侵一般,若是此時有誰打開窗戶往外瞥一眼,必定會被這一奇景吓暈過去。

那大大小小的鬼魂扭曲着身體、扭曲着五官,聚衆前行,大有百鬼夜行的陣勢。詭異的藍光連成一片,滲透至村內的每個角落。

劉大娘的屋子四周竄過四個黑影,那四個黑影兩個掩在窗戶下,兩個趴在屋頂上,觀察着屋內的情況。

在其中一人的指示下,四個黑影一竄而入,其中一人毫不猶豫地就把劍刺向床上那團東西。

沒有刺穿人體的聲音、沒有鮮血濺出,只是一片無力的柔軟。

那人慌張掀開被子,那裏躺着的只是另一團被子。

四人互相對視,知是中計,決定先撤。

但當他們想要開門時,發現門被堵得死死的,又想躍窗逃走時,發現窗也已經被關上,并且無論怎麽推、怎麽劈、怎麽砍,都無動于衷。

四人心道不妙,此時剛剛還紋絲不動的窗格突然“吱吱”作響,劇烈地晃動了起來,随着“吱吱”聲還有各種呼喊聲、哭鬧聲、嘶吼聲,接踵而至。一陣陰風刮過四人的臉,明明是個密不透風的屋子。

四人開始慌了起來,這……不是典型的鬧鬼的現象嗎?他們是大內高手,可是面對這些來無影去無蹤的東西,就好像是讓他們去把風抓住一般,無形無影,何從下手?

突然,一個沙啞的男聲顫抖地說道:“把……我……的……東……西……交……出……來……”

其中一人顫顫巍巍道:“是這家的鬼來索命了嗎?”

一個膽稍大一點立馬喝道:“別瞎說,這世界上哪來鬼?一定是人在搗鬼。”

“可是……可是……大哥你看!”那人的雙眼瞪得賊大,盯着窗外。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無數張發青的臉貼在窗口,張着嘴,露出了鮮紅的舌,不停蠕動。

“啊!——————”膽小的人撐不住了,驚叫起來,用近乎哀求的聲音對那個膽大的大哥道,“大哥,我們把那東西交出來吧,我們留着也沒用,本來就是為了引目标來的東西。”

大哥狠狠瞪了這個沒骨氣的家夥一眼:“你以為我們任務完不成回去還有好日子過嗎?”

“總……總比被鬼吃了好啊……”那人已經吓得兩腿直哆嗦,差點就要跪下來。

大哥冷哼了聲:“虧你還是大內侍衛。”他嘴上那麽說着,目光卻盡量不去看窗戶,說不信鬼,可這做得那麽滲人的,即使不信,心裏還是發虛。為了壯膽,他大聲吼道:“別再藏着了,是好漢就出來,我們戰一局,若你能贏我,你所要之物我自當雙手奉上。”

“大哥此話當真?”居然有人應了,還是個很好聽的男聲。

這位大哥心稍微定了定,看了小弟們一眼,心道,我就說了是人在搗鬼吧。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好。”

這一聲“好”話音剛落,門就被“吱呀”一聲自動打開了。

大哥又定了定心神,邁開了步子。

但看到屋外的情形時,他不由倒吸了口冷氣。

眼前的空間擠滿了各色各樣的鬼魂,飄來飄去的、手舞足蹈的、垂頭喪氣的,讓他根本無所适從。

一聲口哨,那些鬼魂很聽話地給他讓出了一條路,那路的盡頭站着一個人影,也是全身黑布包得只剩下一雙眼。大哥看着那雙眼,很努力地回想是否是哪個認識的人,不過搜索了半天,也沒有結果。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呼出。然後才踏上了這條由鬼魂們讓出的小路。

待到他走到那人身邊,身後的路早已被堵上,兩人四周圍了一圈看熱鬧的鬼魂,發出各種聲響,想來是在助興,而聽在那人耳中只剩下了陰森和恐怖。他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在打着冷顫。

站在另一頭的人明顯是笑了聲:“可以開始了嗎?”

黑衣大哥給自己壯了壯膽,拔出劍,放于身前,大聲道:“請指教。”

這場勝負本就是不公平的。

電光火石之間,勝負就決了出來。

黑衣大哥倒在了地上,從懷中顫顫掏出了一張疊好的紙,交給了勝者,随即便失去了意識。

若是公平對決,他們必定勢均力敵,不大戰個三百回合都怕分不了結果。不過在這樣的環境下,還有小鬼們不斷的搗亂中,黑衣大哥不得不分心去顧慮很多,當然其中很大一部分顧慮是來自內心的恐懼。自然很快就敗下陣來。

徐墨從劉真手中接過信封,對他道:“把他們幾個放了吧。”

劉真不解,問:“不用……嗎?”他做了個割頸的姿勢。

徐墨搖了搖頭:“經過這次驚吓,他們想必也不會再來了。并且那位會替我們處理他們的。”

末了,他們就走進了屋。

劉真這才松了口氣,他剛剛可也是吓得一身汗。

“這些東西,哪兒找來的?好真啊……”劉真現在想想還心有餘悸,若不是徐墨告訴他是假的,他都差點信以為真了。

徐墨心道,本就是真的,自然真了。這些鬼魂是沈衣又去拜托那鬼少年弄來的。鬼少年已經順利找到了靈石,在靈石的驅使下,要調動區區這點鬼魂還是不在話下的。這會兒應該都讓他們散去了吧。靈石被收回,這一帶的鬼魂事件應該也解決了。

而面對劉真的疑問,徐墨也只能笑笑不語。

“說來你們找的這是什麽?”劉真又問。他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就被拉來當幫手,也是為難他了。

徐墨展開手中的紙,這會兒沈衣也和鬼少年交代完事情進了屋。

三人坐在一桌,腦袋湊在一起看起了紙中的文字。

【婆婆

請原諒孫兒的任性。

給您準備的驚喜,在您最喜歡的海棠花下。

這是孫兒最後的一片心意,請您笑納。

我着大漁今後會照顧着您的,請婆婆忘了我這個不孝的孫兒吧。

不孝孫

劉仁希】

一片沉默。

“明天一早把此信交給婆婆吧。”徐墨道。

劉真明顯還沒搞清楚狀況,他看看沈衣,又看看那封書信,打着問號的雙眼最終看向了徐墨。

徐墨淡淡道:“劉仁希是自殺,你看到的這個不過是個鬼魂罷了。”

劉真一驚,往後一退,一不小心就坐到了地上。

見他這模樣,沈衣可是樂着了,他起身朝劉真伸出手。劉真怔怔地只是看着,那雙眼越瞪越圓,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沈衣又朝他伸了伸手,劉真這才敢慢慢握住那只手。

“熱的?”

“哈哈哈哈……”沈衣忍不住笑了出來。

劉真不好意思地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道:“小希你別逗我。”

沈衣也不否定,只是擡了擡嘴角。

三人正商議着要如何把此事說給劉大娘聽時,忽聽堂外一陣響動。三人急急忙忙跑出去,看到劉大娘正背着身子,那身影顯得那麽得無助弱小。

沈衣心裏一酸,上前抱住了她。

“婆婆,對不起……”

劉大娘心裏也疼啊,她回過身,撫摸着自己孫兒的臉龐,這幾日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紅腫眼眶,這會兒又紅了起來。

祖孫二人淚眼對看。劉大娘就像是要把他看盡一生一世般,死死抓着沈衣的手,反複撫摸着他的臉。那褶皺的皮膚蹭上臉的觸感,粗糙但是溫柔,沈衣心中又是一動,擡手握住了劉大娘的手。

“婆婆,孫兒不孝,請您不要責怪孫兒。明日是您生辰,記得我說過,要給您個驚喜嗎?”

婆婆含着淚,點點頭。

“我把它放在了您最喜歡的海棠花下,這是孫兒最後的一片心意。孫兒走後,徐大人會常常來看您的,您就把他當做自己的兒子,有什麽困難就和他說,大人一定會幫您的。”

婆婆又是狠狠點着頭,淚早已濕了眼,模糊了視線,眼前孫兒的輪廓卻比任何時候看起來都讓人疼愛、憐惜、不舍。

“婆婆,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千萬別想念孫兒。”

“希兒……”老婦人沙啞的嗓子哽咽着,很艱難地出聲喚着自己的孫兒,“婆婆會,好好的。你,放心去吧。”

沈衣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伸手替老婦人抹去了臉上的淚,送她回了房,陪她入了睡。

就在門外,徐墨又鄭重地向劉真道了聲謝,就目送着他回去了。

轉身剛想進屋時,突然看到屋子一角有個人影閃過。

“別躲了。”徐墨叫道。

那人影從屋子轉角走出,徐墨定睛,這張臉,居然是劉仁希!

“你回來看劉大娘?”徐墨卸下了防備,柔聲問道。

劉仁希被一圈淡淡的光暈繞着,那張臉本就不錯看,此時更像是天上之人。他點了點頭。

“你們……”并且試着開口說話。他也很驚訝,顯然是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能看到他。

徐墨心裏升起一絲歉意,“對不起,劉大娘看到你留下的信了,我們做了僭越的事情,你如果不痛快的話,就沖我來吧。屋裏那人……不是他的錯。”

劉仁希連忙搖頭,“大人您誤會了,我謝你們還來不及呢,又怎會責怪?若不是你們,婆婆她就看不到我留下的書信,即使看到了,她也一定會怪我這個不孝孫,生氣一輩子吧。”

劉仁希苦笑了下。

“你後悔嗎?”徐墨問。

“怎麽說,人都死了,再談後悔不後悔已經沒有意義了。我确實放不下婆婆,不過如果我活着只會給她添麻煩的話,那不如現在這樣。作為一個不孝孫,無法帶給她幸福,那至少不要成為她的負擔,大人你說是嗎?”

“……”

“大人您不懂我們這些窮苦人的心。吃了這頓沒下頓,不得不靠出賣肉體去換錢,好不容易以為可以跟着朋友熬出頭了,卻發現他不過也只是看上我的這副身體……呵呵。”劉仁希的口氣淡淡的,倒像在說別人的事。

然而聽在徐墨耳中卻很不是滋味。這些鬼,一個個都那麽的口是心非,正視自己的內心是那麽難的一件事情嗎?

“劉仁希。”徐墨叫道。

那鬼總算把放在遠方的眼神收了回來,看向了眼前的男人,靜靜等着他的話。

“也許你是遇到了很多的事情,不過劉大娘待你是真心的,你那個發小待你也是真心的,這我都能看出來。多餘的我不想說,只願你能夠投個好胎,下一世能夠坦坦蕩蕩地做個好人。”

劉仁希扯了下嘴角,笑容說不出的苦澀。

那以後的事,徐墨已經管不到,把話說出,也算是仁至義盡。

他摘下了手上的戒指,遞給了眼前的鬼,道:“劉大娘留給你的東西,我覺得應該你收着。”

劉仁希愣了愣,推回了徐墨的手:“還是大人您留着吧。婆婆既然把它給了您,一定有她自己的想法。我已經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只願大人您以後能夠多來看看她,別讓她寂寞,別再讓她傷心了。”

那鬼擡眼又朝屋裏看了眼,燈已熄,黑夜中鬼的耳朵非常敏感,他聽到了劉大娘平穩的呼吸聲,知她定已入睡,也就放下心,轉身離開了。

徐墨回到房中時,沈衣已經坐在床上等着他了。

“作甚?”

忙活了一晚上,他也是非常疲累了,感覺頭一碰到枕頭就能睡去。

沈衣卻不然,他很精神地瞪着那雙桃花眼看着徐墨,眼中帶着笑意,還有一點點的,色。

徐墨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生生收回了邁出去的步子,冷冷道:“我去你房裏睡。”

沈衣捏着嗓子道:“呃?書秋想在我房裏做?”

“……”

徐墨只得硬着頭皮走到床邊,啞着嗓子:“我累了。”

“我會讓你舒服的。”沈衣答得飛快。

“你……以前從不會。”徐墨小聲嘀咕。

那怎能逃過沈衣的耳朵。他嗤地笑了聲:“以前我怕害你身子。”

“如今不會?”

“如今你是人,我也是人,怕什麽?”

他……就是做這個打算才借屍還魂的吧?

“我以為你沒有……”

沈衣一把就把人壓到床上,溫柔地吻上了他的唇。舌的侵入慢慢的、膩膩地,很細致地觸着徐墨口腔內的每一處敏感。徐墨瞬間酥軟下來,再也無力反抗,沉溺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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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是一陣翻雲覆雨,直到天邊亮起一條線,才消停下來。

這身體,可是借得夠本的,沈衣心道。

第二天早晨,一睜開眼的徐墨就發現自己渾身酸痛,想動都動不了。

他想到昨夜他和沈衣做的那些事情,就不由地把臉往枕邊人的懷裏埋了埋,太羞恥了……

一會兒,他就感到肩膀被人攬住,那人把自己往懷裏緊了緊,不過不是那個溫暖的懷抱,而是冰冰涼的觸感。

徐墨擡頭,發現沈衣的周身又籠上層淡淡的光,他盈盈笑着,柔情萬千。

“你,什麽時候?”

“在你睡着的時候。”

徐墨臉一紅,昨夜的運動太激烈了,讓他睡得非常沉,完全沒有覺察到。

“你,先起。我一會兒就起來。”他可不想讓男人發現自己現在的窘迫。

不過沈衣才不管呢,兩人額頭相抵,沈衣笑着說:“徐大人可還能動?”

“你!”徐墨漲紅了臉,心道,不都是你的錯。

沈衣哈哈笑道:“不礙事兒,交給我。”

說完,就替徐墨穿好了衣衫,抱起他就出了門。

“對了,我有話問你。”徐墨依在沈衣懷中,問道。

沈衣似乎是知道他要問什麽,搶在他前面答:“我不回去。”

徐墨沉默了下,又問:“發生什麽事了嗎?我看那少年似乎很想帶你回去。”

“可是我在這裏還有事情未完。”

“什麽事?”

沈衣低頭,彎起桃花眼,柔情似水地看着徐墨。

徐墨被看得有點慌:“什麽?”

“我決定了,要和你一起回去。”

徐墨只感到莫名其妙,“到底發生什麽事?你……在這兒的原因是不是和那些想殺我的人有關?”

沈衣沒有答話,他的聰明大人對這些事兒怎麽就那麽敏感?

“那些人是誰?為什麽要殺我?”

沈衣不能答,若是答了,他恐怕會立馬被帶走,再無法守護着他了。

“雲軒。”懷中人的聲音明顯降了一度。

沈衣低頭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這不該由我告訴你。”面對他,他只能選擇坦誠相待,所有的謊言對這位大人都是沒用的。

徐墨見他選擇了沉默,也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沒錯,他總會知道的,現在又何必去為難一個為自己着想的人呢。

靠在沈衣懷中,他閉上了眼,沉沉地睡去了。

劉家後院的海棠花,是劉大娘的老伴去世那一年栽下的。

劉大娘日日親自照料,寄托了她對老伴沉沉的思念之情。

此時,在海棠花下靜靜躺着一個樸實無比的木盒子。

今日是劉大娘的生辰,一早村裏人就紛紛前來賀壽,劉真陪着劉大娘到後院,從海棠花下挖出了這個盒子。

老婦布滿褶皺的手顫抖着打開了它。

先入眼簾的是一只陳舊的發簪,那是個木頭做的簪子,上面雕着細致的花卉。老婦的手一觸到簪子,淚就止不住地往下落。

這簪子是她老伴當年親手給她做的,那時他們才剛剛成親,生活很艱辛。那年生辰,老伴掏出了這只簪子,紅着臉說:“我什麽都給不了你,只有這份心意。”

接下來的日子,老伴和兒子相繼去世、女兒也嫁到遠方,只留了個孫兒和她相依為命。祖孫倆的日子依然是一貧如洗,老伴為了讓孫兒能夠過上好日子,變賣了家中所有值錢的東西,其中就包括這只簪子,雖然它值不了多少錢,但多多少少可以換點錢。

她一見這簪子立馬就明白了怎麽回事。她的孫兒把什麽都看在眼裏。

簪子下是一疊的銀票,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萬湯給的,還有一小部分是劉仁希變賣了自己的東西換來的。

他最後賣了所有的東西、甚至包括自己,就為了讓劉大娘的日子不再那麽難過,不再為了孫兒委屈自己。

老婦的哭聲回響在整個後院,久久不停。

對于老婦而言,幸福到底是什麽?

是和孫兒相依為命,一輩子過這種貧苦的日子?

是拿着這些孫兒用生命換來的錢財,過上富足的生活?

這一刻,答案不再重要了。

因為那個人,再也回不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何這章會那麽多字,因為某些[你懂的]原因,把兩章并一起了。

少掉的部分,放在了一個沒有人能搜到的wb上,已不知該如何共享,反正也沒人看,就這樣吧,想看的可以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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