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說你看到了?”謝遜一臉疑惑, “看哪裏看出來的?”

“其他人的顏色都比較穩定,只有他在回答的時候顏色有變化, 黃的變紅了, 綠的變藍……”

許宴雙手比劃着, 試圖解釋, 可把謝遜和走過來的趙越給聽得一頭霧水。

“什麽綠的紅的, 亂七八糟的,說人話!”

許宴看看那個技術員, 在他解釋的時候, 對方身上的色塊又出現了波動。

那顏色代表的是什麽?溫度或是某種波長?他也搞不明白, 但所有人裏只有這人有這麽明顯的變化, 肯定有問題。

許宴攤手, 自信一笑,“我看人很準,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帶他去測謊。”

技術員聽到這話不樂意了,“無憑無據,憑什麽我要被帶去測謊?!”

許宴施施然地看過去, “這位技術猿哥哥,不是只有你被帶去測謊, 是你先去, 你們所有人都要測。”

技術員:“就算要測也是按順序來,憑什麽讓我先?!憑什麽我要平白被懷疑啊!”

謝遜本來沒打算按許宴提議的來,可看這人反應這麽激烈, 心裏也起了疑心,一揮手,就讓手下帶人去測謊。

技術員慌了,“謝中尉,真的不是我,我沒有做過啊!”

謝遜板着一張臉,“有沒有做過,很快就知道了。”

許宴看着技術員身上劇烈變化的色塊若有所思,似乎激烈的情緒也會讓色塊産生變化。

為什麽他能看到這麽奇怪的東西,是不是該抽個時間去查查眼睛?

片刻後,謝遜接收到下屬的連線,測謊有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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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味不明地看了許宴一眼,大步朝外走去。

趙越被他的眼神看得後背一涼,推了推許宴,“許宴,你說教官那眼神是什麽意思?”

許宴不甚在意地跟上去,“大概是不敢相信我竟然說對了吧。”

測試室裏,技術員已經被控制起來,他臉色灰敗,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家裏急着用錢,我真的沒別的辦法了,如果知道他們是要放蟲族進來,打死我也不會這麽做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涉及機密,許宴和趙越被請了出來。

靠牆站在門外,趙越好奇地問:“許宴,你是怎麽知道他有問題的。”

“看顏色啊,藝術家對顏色可是很敏感的。”

趙越:“……”就不打算換一套說辭啊?

半晌,謝遜走出來,許宴立刻迎了過去。

“內鬼捉到了,現在能告訴我安然在哪了嗎?”

謝遜正被新得到的線索發愁呢,哪有空理會他,被磨得煩了,甩了一句,“軍官的行蹤不是能随便透露的,你要是能分到精英班,我就告訴你。”

許宴差點被氣笑了,“謝老大,這和之前說好的不一樣啊。”

謝遜瞪眼過去,“長官的命令是絕對的,你沒資格和我讨價還價,走走走,別呆在這礙眼。”

許宴:“……”是不是所有兵哥都是用完就扔的?

被攆回了客艙,許宴無精打采地吃着趙越端過來的早餐,吃了幾口,看看口袋,平時總喜歡探出頭的貓崽今天安靜得不像話。

從媳婦跑了的悲傷中回過神,他伸手把貓崽抱出來,這一看,貓崽比他更沒精神,像霜打的茄子,蔫噠噠的,入手的體溫也比平時高一些。

“香香,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安然昏昏沉沉的,全身無力,昨晚的标記對他來說還是負荷過重了。

“咪……”想說自己沒事,可說出口的只是一聲軟軟糯糯的貓叫聲。

許宴拿過勺子挖了一點蛋羹,放在嘴邊吹了吹試試溫度,小心地喂到貓崽嘴邊,“來,啊……”

安然聞了聞氣味,吃了一口就不想吃了。

可把許宴給緊張壞了,香香從來沒有這樣過,明明昨天還好好的,怎麽過了一晚就這樣了,難道是着涼了?

昨晚只顧着安然,徹底把香香給忽略了。

趙越探頭看了看,“許宴,你的貓是不是生病了?”

“嗯,一會兒帶它去看看醫生。”許宴回了趙越的話,又挖了一勺蛋羹喂到香香嘴邊,“香寶寶,來,再吃一口。”

安然抿了一口,小爪子把勺子給推開,他現在什麽都不想吃,蛋羹吃進嘴裏完全沒味道。

金澤從房間裏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餐桌旁的兩人,看到許宴沒事,下意識地松了口氣,見他捧着貓崽伺候,又忍不住嘲笑了一聲。

“這麽喜歡伺候的話,不如來給我做小弟?”

媳婦跑了,兒子生病了,許宴很郁悶,聽到這話,似笑非笑地看過去,“你有我兒子可愛嗎?”

金澤走過來坐下,随手拿了趙越盤子裏的三明治吃起來,見許宴那小心翼翼的勁兒,特別不能理解。

“這種輕輕一捏就會死翹翹的小東西有這麽好玩嗎?”

許宴挖了一點點粥耐心地哄貓崽吃,聽到這話随口回,“在我眼裏,你也是輕輕一捏就會死翹翹的小東西,不過你不好玩就是了。”

金澤冷哼了一聲,“一個還沒分化完的omega,口氣倒不小,別以為找到對付工蟲的辦法就了不起了,真打起來,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也不屑對omega動手!”

趙越見他們火藥味十足的對話,出聲轉移話題,“你們夠吃嗎?不夠的話我再去拿。”

可惜轉移話題失敗。

許宴笑盈盈的,“也不知道是哪個不屑對omega動手的混蛋把我堵在巷子裏,一定不是你了咯。”

看到許宴富有深意的眼神,金澤氣得臉都紅了,那件事已經成為他的黑歷史,不能回想也不能被提的那種,很丢人,非常丢人!

每句話都被嗆回來,金澤忍了又忍沒再開口,理智告訴他繼續說下去也占不到什麽便宜。

許宴放下勺子,順着貓崽蓬松的毛,貓崽一只前爪輕輕搭在他的手背上,嬌弱的小模樣看得他心都化了,不知道怎麽的就想起了安然。

地下醫院裏,虛弱的安然讓他看到了病态美的極致,讓他忍不住一遍遍回想。

然後有些被忽略的問題突然間就竄上了心頭。

他看向坐在對面的趙越,“班長,問你個問題。”

趙越手一頓,憑借前幾次的經驗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擡手打斷,警惕地問了一句,“是關于什麽方面的問題?”

許宴想了想,“感情方面的。”

趙越嘴巴發苦,天知道他這個母胎單身為什麽會成為許宴感情路上的人生導師。

“那個、其實我對感情沒什麽特別的研究,如果是學習方面的問題,我很樂意幫你解答。”

“學習?我沒有這方面的疑惑。”許宴理所當然地回,學霸哪可能有這方面的疑惑,不存在的。

“呵!不過小屁孩一個。”

見他們看過來,金澤擦擦嘴,很得意,“像你們這麽平凡的家夥當然不會有人喜歡。”

許宴理解了一下這句話,“你的意思是你情史豐富?”

“本少爺不說閱人無數,這花大優秀的omega,哪個不是拜倒在我的西裝褲下?”金澤輕蔑一笑,“像你這種的就算了。”

許宴眼睛一亮,“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趙越頓時來了興趣,只要問題不是問他的就好,他也很好奇許宴要問什麽。

金澤覺得自己扳回了點顏面,擡着下巴勉為其難地點頭,“算了,看在同組的份上,就姑且聽聽你要問什麽。”

許宴輕輕撓着貓崽下巴,面色認真地問:“進入求偶期後,alpha的後面也會自動濕潤嗎?”

“噗”得一聲,金澤嘴裏的咖啡噴得老遠。

趙越一臉空白地僵在那裏,石化了。

安然費勁地轉了個身,小屁屁朝外面拱着,臉埋進他的臂彎裏,爪子蓋住耳朵,拒絕面對這種狀況。

許宴抱着貓崽往旁邊一閃,躲過了咖啡飛沫的攻擊。

金澤慌忙抽紙擦嘴巴,臉上青紅交加,很是好看,“許宴!你不要太過分!”

許宴不解,無辜得很,“我怎麽過分了?”

金澤一拍桌子,激動得聲音都放大了,“誰會關心alpha的後面!你到底想暗諷什麽?!”

暗諷?許宴搖頭,“你不是經驗很豐富嗎?難道就沒有一次被omega反攻過?”

金澤抓狂了,被那些嬌滴滴的omega反攻?那絕對是alpha的奇恥大辱!許宴竟敢這麽侮辱他,忍不了了!

“許宴!今天揍不死你我就不姓金!”

趙越在他出手前終于重啓成功,飛撲過去攔住金澤,“金澤,冷靜點,許宴可能只是有點好奇,他有時候想的東西和其他人不一樣,絕對不是在罵你,真的。”

“趙越你滾一邊去!他說我被omega壓,這還不是罵我?!”

兩人激烈地拉扯着,挑事的許宴卻一頭霧水。

“被omega壓很奇怪嗎?我覺得挺正常啊。”他和安然第一次的時候,安然就表現出上下均可的态度,雖然他對在下面有點抵觸,但安然好像挺享受的?

“許宴,我踏馬跟你拼了!”

許宴的話讓沒澆滅火,反而讓火越燒越旺,金澤簡直快氣瘋了。

十分鐘,金澤在趙越的引導下重新坐了下來,雙方一通費勁的解釋後,他總算接受許宴不是趁機侮辱他的意思,不過面對這樣的問題,還是讓他無比別扭。

“你腦子到底怎麽長的,為什麽會想到這麽奇葩的問題?”

許宴拍拍貓崽圓潤的小屁屁,“你先回答我會不會。”

震驚過後,趙越也對這個問題開始好奇,他還沒被動發.情過,對這種事還真不清楚。

盯着兩個人的眼神,金澤莫名緊張,臉都紅透了,“書、書上沒提到過,我對alpha的後面又不感興趣,不知道啦!”

搞了半天是不知道啊,許宴很失望,忍不住嫌棄,“這點事都不知道,你的情史有跟沒有有什麽區別?”

金澤:“……”不知道該怎麽回,可是很委屈,好氣!

圍觀群衆趙越睜着星星眼看向許宴,“許宴,你怎麽突然問起這這事?”

“哦,因為我媳婦好像會,就好奇問一下。”

說完,許宴一擡頭,面前兩人都石化了。

“你們怎麽了?”

空氣凝滞了兩秒,趙越整個人陷入了混亂,“許宴,你你你……你什麽時候有對象的?你對象是alpha?你……你不會在上面吧?”

許宴不想過多讨論這種私事,只是随口應了一聲,“這種事按個人喜好來就好。”

按個人喜好來……個鬼啊!他們可沒聽說過能攻alpha的omega!為什麽在許宴嘴巴裏說出來卻這麽平平無奇?

怪不得許宴有對象,身上卻沒有被标記過的信號。

趙越和金澤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脊背發涼,隐隐感到貞.操受到威脅。

金澤罵了句髒,“許宴,我……我今天話放在這裏,你就算長得再俊也不是我的菜。”別對我有所企圖,更加別觊觎我的後面。

得不到答案,許宴沒空再聊下去,似笑非笑地看了金澤一眼,“我這人吧有時候也挺叛逆的,別人不讓做的事我非要做。”

金澤突然後面一緊,沒想到出生到現在以來最大的威脅竟然來自一個omega。

許宴抱着貓崽一路走到醫務室,裏面有個年輕的醫生在值班,走進去的幾步路裏他快速想好了措辭。

“醫生,這是我撿來的貓崽,你幫忙看看它是不是生病了?”

年輕的醫生看過來,表情有些古怪,他沒多問,伸手過來抱貓崽。

“我抱它過去檢查一下。”

半夢半醒中的安然突然聞到了一股讨厭的氣味,他眼神一閃。

這種氣味,是異人!

面對伸到面前的手,他爪鈎伸出用力揮了過去。

“嘶……”年輕醫生收回手,看看手背上的傷,眼底閃過一絲晦暗。

“香香,這是醫生,你現在生病了,要好好配合檢查哦。”

許宴好話說了半天,香香依然不配合,甚至扭動着身體往他衣服裏鑽。

年輕醫生笑笑,“看來這貓崽很喜歡你,要不這樣吧,你幫我把它抱到那個儀器裏。”

許宴看看那邊放着的檢測儀器,走過去,小心地将貓崽放進去。

燈光打下來,安然一驚,這個氣息不對!它想跳出去,可身體沒有力氣,還沒站起就跌了回去,在這種氣息下他奮力掙紮依然無法動彈。

這個氣息并不陌生,在花都S區,他也因此身體麻痹過。

站在一旁等待的許宴不知道這麽多,見醫生看了半天還沒好,有些着急。

“醫生,怎麽樣了,它還好嗎?”

年輕醫生從虛拟屏上轉過頭來,笑了笑,“沒什麽大礙,我給它注射一針很快就好。”

許宴松了口氣。

年輕醫生從角落的櫃子裏拿出一個藥箱,需要驗證密碼和虹膜才能打開,從裏面拿出一支試劑裝在注射器上,走到儀器旁,背對許宴,俯視着安然,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安然拼盡全力依然無法掙脫這氣息的控制,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人手裏的注射器越來越近。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5-23 23:29:06~2020-05-24 23:22: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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