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是這樣以為的,堅定愛一定要看的見,才會釀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用心……空魚眼睛一亮,猛然站起身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謝謝你,德婆婆,我要去找我愛的那個人了!”
德婆婆點點頭,将一直攥在手中的幾錠金子交給她:“這是那位公子給我的,你拿去當路上的盤纏吧。這裏離馬嵬坡不遠,想必是去那裏了。”
空魚猶豫了一下,德婆婆一個人已經很可憐了,如果再拿金子,似乎說不過去。但現在她身無分文,看情況她要想趕上李隆基,必定是要雇一輛馬車。
想了想,她從德婆婆手中拿了兩錠金子,其餘又塞回到德婆婆手上:“這些就夠啦,等我找到他,一定會帶他一起來謝謝婆婆您!”
這個經歷過風霜的女人笑了笑什麽都沒說,這世間之事哪裏是這麽簡單,有的時候離開,就永遠不會再重逢。
和德婆婆告別後,空魚按照她說的路,在不遠處尋到了驿站,租了輛馬車朝着馬嵬坡駛去。
作者有話要說: 棠棣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2-09 11:33:50
十三月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2-11 12:27:03
感謝以上小夥伴最近扔的雷~~~
女主要去找皇帝大叔算賬了,是要把他吃掉呢還是吃掉呢還是吃掉呢?
☆、英雄救美
到了馬嵬坡已是半日,因為想到李隆基現在的身份,空魚便給了馬夫一些碎銀子讓他先行回去,這才一個人駕着馬車晃悠悠的往前走,見到一個人就抓住問有沒有看到馬車。這馬嵬坡人跡罕至,馬車更是少數,有幾個百姓有些印象,便指了路給空魚。
她順着所指的方向而去,很快便看見了馬車留下的車轍印,雖然已經被塵土掩蓋了些,但隐約還是能看的出來。
想到快要見着李隆基了,空魚開始盤算着等會要怎麽好好“教訓”他,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擅自做決定!
磨牙霍霍的想了好一會,空魚才驚覺剛才還有的車轍印此刻卻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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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忙下馬車查看,剛往前走了兩步,就腳下一軟,一個漁網從天而降,“啪”的蓋住了她!
“啊!”
空魚驚呼出聲,那漁網迅速往上升起,将她包了個結結實實,吊在了樹上。
“喂,這是誰弄的?趕緊把我放下來!”
空魚一邊掙紮一邊喊,兩個士兵模樣的從樹後面走出,其中一個流着口水,滿臉驚奇的神色,繞着空魚轉了一圈:
“唷,這麽偏僻的地方,竟然還有此等美人!”
因為不知道這士兵的名字,姑且稱之為士兵甲,在見到空魚的面容時,那雙色迷迷的眼睛洩露了他的心思,恨不得直接撲上去解決了生理之急。
士兵乙立刻攔住了他,這家夥明顯比士兵甲要多疑,他謹慎的瞥了空魚一眼,摸了摸下巴道:“高公公交代了,切不可惹是生非,咱們一直在軍營頭一回出來,要是闖了什麽禍,會不會被……”
“擔心什麽!瞧你那樣子,這荒山野嶺的,咱們把事兒給辦了,然後一做二不休……這樣誰還知道咱們做過這事?”
士兵甲那令人惡心的嘴臉盡數展露在眼前,他走到那漁網面前,從腰間抽出刀來,一把朝着那網子砍去!
“唔,好痛……”空魚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屁股生疼,眼裏禁不住在眼眶直打轉。這群混蛋,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麽!
“美人是不是摔得很痛啊?別擔心,我等下會讓你更痛的!”士兵甲說完這話,那肥碩的身子竟直接撲了上去!
空魚哪裏還顧得上疼,眼明手快的躲開,一個咕嚕爬起來拼了命的往外跑。
“媽的,敢打老子!給我抓住她!!”
士兵甲一下子撲到了地上,牙齒都摔掉了一顆,滿嘴是血的大聲嚷嚷道!
那士兵乙見狀,急忙上前一把拉住空魚的胳膊,硬是将她拽了回來,用力摔在了地上:“死丫頭,往哪裏跑?”
空魚感覺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她顫抖了下嘴唇,一點點的往後蹭:“你們別過來,我告訴你,我可是楊貴妃!”
楊貴妃?士兵甲和士兵乙對望了一眼,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你要是楊貴妃?咱們可都是皇上了!你還是乖乖從了我們吧,否則現在就把你殺了!”士兵甲怒吼道,笑的□□,彎下腰就将空魚拖到自己面前,“唰”的一用力便撕開了空魚的衣服!
雪白的胸脯□□在空氣中,空魚忍不住抖了抖,拼了命的伸手想推開他們,可無奈力氣不夠,被那士兵甲死死的扣住了手腕,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救命啊!救命!!”
空魚一邊大喊,一邊腿腳亂蹬着,結果正中那士兵甲的褲裆!!只聽他一聲慘叫,剛剛稍微松開手,空魚立馬一個扭身,死死咬住他的手掌!
“你個死丫頭,給我松開!”
士兵甲疼的哇哇大叫,一邊罵一邊甩手,可空魚下定了決心不松口,竟是生生的咬下來一塊肉!
“啪!!”
滿嘴的血腥味,空魚被士兵乙一掌打的頭暈眼花,吐出一口血來。
還沒等空魚反應過來,又是結實的一巴掌,空魚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痛,眼前一黑猛然朝地下倒去!
一個黑色身影迅速從兩個士兵身邊掠過,及時的抓住了她,只腳尖輕點就将空魚抱在了自己懷中,遠離開他們的視線。
那士兵甲一看到嘴的鴨子的飛了,頓時怒氣沖沖的轉過身:“誰敢從老子手裏搶人……皇,皇上!”
兩個士兵腿一軟,“啪”的跪在了地上,死死的低着頭不敢吭聲,身子猶如身處冬日般瑟瑟發抖起來。
李隆基緊緊的抿着唇,眼神如同冰刃劃過,掃視了他們一圈。
空魚迷糊間被帶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那懷中的味道極其熟悉,讓她忍不住心安起來。舒服的吸了口氣,她下意識的去拉住那人的衣袖,仿若怕他再次離開一般。
李隆基微微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将她的衣服整理好,那神情,猶如見到天下間罕見的的珍寶一般。
“皇,皇上,您慢着點!”
高力士氣喘籲籲的提着個拂塵跑過來,在看見面前一幕時張大了口半天沒發出聲音。不過依着他的機靈勁,很快就反應過來,怕是這兩個士兵想要打野豬卻正好撞上了楊貴妃,見她漂亮又獨身一人,這才起了色心。
李隆基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抱着空魚轉身就往回走。
“皇上,這兩個士兵……怎麽處置?”高力士急忙彎下腰來,戰戰兢兢地問道。
“殺。”
吐出一個冷冰冰的字,李隆基朝着駐紮的地方而去,後面傳來恐懼的求饒聲,此起彼伏。緊接着刀光閃現,剛才還充滿了慘叫的林子瞬間了無聲音,只留下身首異處的兩具屍體,血淋淋的,看起來觸目驚心。
所發生的這一切,是直到空魚醒來才知曉的。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手微微一動,就感覺被人抓的極牢。側過臉去,便看見李隆基趴在床邊,一只手緊緊的抓住她。
淺淺一笑,空魚幹脆轉過身,仔細的看着他睡熟的模樣。
這家夥平日裏冷冷的,連睡覺也是,緊緊的皺着眉頭,像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空魚悄悄的伸出左手,摸了摸他的眉間,想将那皺紋撫平。
或許是動靜過大,李隆基猛然睜開眼,正對上她驚慌失措的表情。
“你醒了啊!”
空魚只感覺臉頰發燙,猶如做了壞事被抓包一般,嘿嘿一笑岔開了去。李隆基好笑的看着她這般模樣,直起身子道:
“怎麽樣了,還覺得哪裏不舒服麽?”
“沒有啊,我很好!”怕李隆基不信,空魚還伸了個懶腰示意自己身強體健。
李隆基見她雖然面色有些蒼白,但精神不錯,知曉她只是吓着了,便伸手将她扶起來坐好:“以後可別這般胡鬧了,要不是朕恰巧經過那兒,你怕是……”想起之前的一幕,李隆基眼裏又閃過狠厲,要不是如今的形勢,他必定會将這兩個人碎屍萬段!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來,空魚滿肚子的氣。她瞪了李隆基一眼,使勁拍開他的手:“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跑出來還差點被欺負?!你不是答應過我,絕對不會抛下我不管的嗎?你這個騙子,大騙子!!”
她的小拳頭如雨點般砸在李隆基的身上,李隆基苦笑了聲,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他和她都明白,這次一劫,他們都不一定逃得過,所以他才想着,将她放在尋常百姓家,或許還能留一條活路,但未曾想她竟那麽執拗,自己跑到了馬嵬坡!
将還氣鼓鼓的空魚摟緊懷中,李隆基手臂漸漸用力,那股力道卡的空魚生疼,可卻觸碰到了她心底最柔軟的那根弦,讓她禁不住微笑起來。
這一次,想必是讓他害怕了吧。
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空魚滿足的呼出一口氣,輕聲呢喃道:“我會陪着你……”無論天上人間還是碧落黃泉,都有我陪你。
李隆基松開手,眼裏竟是閃着一絲笑意。他湊到空魚耳邊,溫熱的呼吸讓空魚臉紅的更如一個蘋果:“不如,先陪朕做另一件緊急的事吧……”
紅暖帳下,一夜旖旎。
在休養了幾日後,空魚算是徹底緩了過來,兩人有默契的選擇了什麽都不說,仿若之前那件事從來沒有存在過,李隆基也再未說出讓她離開的話。
為了在軍中方便,空魚幹脆女扮男裝,弄了身士兵的衣服,天天像模像樣的和大家一起操練。這軍營中的士兵都不是傻子,加上那兩個死去士兵的事,所有人見到空魚都和老鼠躲貓似的,能跑多遠跑多遠,哪裏還敢和她一起練兵。
于是乎,空魚的日子愈發無聊起來,每日除了去找李隆基說說話外,就是在附近晃悠。因為現在除了馬嵬坡,其餘地方都是安祿山的人,所以李隆基不允許她跑遠,就算是平日也必須由士兵跟着,無奈之下,空魚只好随意的在營帳周圍走走。
那一日,恰有消息傳來,說是安祿山又攻破了一座城池,李隆基和衆将士在軍帳內讨論接下來的部署,空魚幫不上什麽忙,便決意去生火做飯,利用現有資源給大家補補身子。
她剛走到外面,就聽見附近的一個帳子裏隐約傳來談話的聲音,那聲音尤為熟悉,似乎是……哥哥?
空魚蹑手蹑腳的走過去,湊過耳朵去聽,就聽見裏面傳來壓抑的吵架聲。
“我聽見了,你和太子在樹林裏的話。”
不知楊國忠是在和誰說話,但對方顯然也擔心被旁人聽見,聲音愈發的細小,空魚就差沒把腦袋伸進去了,才隐約聽見對方的聲音。
“楊大人可真是聰明,只是雜家奉勸你一句,這聰明可容易反被聰明誤!”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一天之內掉了許多,好傷心。
聽了一首很不錯的歌,莊心妍的《我以為》,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啊~小夥伴們可以去聽聽看。
☆、永絕後患
空魚一愣,這和哥哥說話的人,莫不是高力士吧?他們兩個一向不合,怎麽今日卻躲起來偷偷說話了?
楊國忠冷笑了一聲,顯然不把高力士放在眼裏:“高公公,我要是把這件事告訴皇上,你認為該是誰大禍臨頭呢?”
高力士半響沉默不語,很久才開口道:“你想要什麽?”
“高公公這話就說的不好聽了,我也不圖什麽,就是希望日後在太子面前,可以幫我美言幾句,這将來高公公成了太子身邊的紅人,也得給我留一個位子不是!”
高力士打量了楊國忠一番,眼裏閃過殺意,看來這人是打定了主意要拿這個秘密威脅他們了,既然如此……
“楊大人放心,雜家一定和太子殿下說。”
楊國忠哈哈大笑起來,他上前一步,重重的拍了拍高力士的肩膀:“真是個聰明人,難怪皇上這麽喜歡你!”
聽見腳步聲離這邊越來越近,空魚急忙閃身躲到了營帳後。剛站好就看見楊國忠掠開門走了出來,滿臉得意的笑容。在他的身影漸行漸遠後,高力士也随即走出,他微垂着眼皮,看不見他此刻的想法,只是那緊握的拳頭洩露出他的打算。
見高力士甩袖離去,空魚這才站了出來,此刻也沒了玩的心思。
沒想到高力士竟然會和太子有勾結,這麽說來,如果太子想要盡快繼位,豈不是……想到這裏,空魚再顧不得其他,轉身朝着李隆基的營帳跑去!
李隆基剛和衆将士商議好接下來的部署,回到營帳內坐下閉目養神一番,就聽見空魚猛然闖進來,一下子撲到他懷中,抱了個措手不及。
“阿魚,怎麽了?”李隆基詫異的問道,平日裏不是都高高興興的回來麽,莫不是受了什麽委屈?
李隆基不禁緊張起來,一把扯開空魚,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通,這才松了口氣。
見李隆基神經兮兮的模樣,空魚倒是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依偎在他懷中,空魚想了想開口:“皇上,在這皇宮中你有沒有相信的人?”她的表情異常認真,不像是随口問出的玩笑話。
李隆基怔了怔,一時沒反應過來,半響才點了點頭:“有。”
“誰?”空魚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生怕他說出高力士或者太子這幾個字眼。
李隆基笑着将她的小手拉下來,包裹在他的大手掌中,輕輕的揉搓着:“朕的愛妃啊!”他挑眉看向她,那語調完全是不将空魚的問題放在眼裏,只是随口的回答。
空魚瞪了他一眼,用力将手抽出:“誰和你開玩笑了,我是說認真的!”
“朕也是認真的。”李隆基輕柔的抱住她,一點也不像那冷面的帝王。此刻兩人的關系,更仿若是普通的夫妻。
“整個天下都是朕的,可朕在這天下中只獨相信一人而已。”
空魚眼神一晃,伸手摟住他的脖子:“那要是我騙了你呢?”
李隆基側過臉,吻上了她的額頭:“如若真有這麽一天,朕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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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後,空魚警防着高力士和李亨,可他們吃喝不誤,也沒有說什麽多餘的話,平日裏更是不相來往,就連楊國忠也沒說什麽。
空魚去偷偷找過楊國忠,想詢問到底太子和高力士之間有什麽陰謀,可沒想到楊國忠嘴極為嚴實,什麽都沒說就将她好言好語的送了出去。
空魚知曉楊國忠是想以此來威脅高力士和太子,從而保證自己未來的飛黃騰達,便也作了罷,只從旁多多觀察。
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還沒等她查出事情的原委,哥哥就發生了大事!
那日一早醒來,就聽見外面傳來吵鬧的聲音,而李隆基已經不在床上了。她急忙随意披了件衣物翻身下床,剛出了帳篷就看見一群士兵團團圍住了楊國忠,而他面色如土的坐在地上,滿臉的惶恐。
空魚遠遠的就看見李隆基站在衆人旁邊,一臉的凝重,似乎在猶豫着什麽的樣子。
她緊了緊衣服快步走到他身邊:“皇上,出了什麽事?”
見到是空魚,李隆基眼眸更為深沉,他伸手将空魚拉了過來,卻沒有說話。反而是站在一邊的将軍陳玄禮開了口:“娘娘,是衆将士得知此番叛亂皆有楊國忠導致,所以才将之圍住,請皇上下令處置!”
空魚愣了下,這叛亂乃是安祿山所為,與哥哥有何關系?
“皇上,雜家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還沒等空魚開口,高力士走了出來鞠了個躬,一派欲言又止的神色。
李隆基掃了他一眼沉聲道:“說。”
高力士低下頭,看也不看楊國忠一眼:“有次夜半雜家起身,看見楊大人偷偷的往樹林裏走,雜家覺得納悶,便悄悄的跟了去,結果看見楊大人竟和幾個吐蕃使者在說話。雜家擔心不過是自己多心,沒敢告訴皇上,現在想來,怕是他早已和吐蕃勾結了!”
楊國忠一聽,面色更加難看了!他顫抖着伸出手指,指着高力士半響,卻只從喉頭裏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他這樣實在甚為古怪,空魚想要過去探個究竟,卻被士兵攔在外面。
她伸手就要推開那些士兵,卻被太子李亨擋住:“娘娘切莫輕舉妄動,以免被誤傷了。”他那陰鹫的眼眸讓空魚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涼氣來。
“你讓開!本宮連看自家哥哥一眼的權力都沒有嗎?”
空魚呵斥了一聲就要往裏面闖,卻被那些士兵的刀劍給擋了回來!鋒利的刀刃差點劃傷了她,卻及時被李隆基擋住,手背上立刻擦出一道血痕來。
“夠了!”
李隆基冷冷的開口:“朕沒有下令,誰都不能殺他。”雖說在這節骨眼上,皇上所謂的權力還真是不如一個将軍,但他不怒自威的氣勢,卻讓所有人噤了聲。
高力士和李亨對望了一眼,李亨倒退一步,偏頭對陳玄禮說了句什麽,他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悄悄的從衆人中退了出去。
“父皇,請恕兒臣直言,雖說貴妃娘娘是您寵愛的妃子,但楊國忠确實罪無可恕!還請父皇下令,将楊國忠賜死!”
李亨站出來說道,那平日文弱的書生模樣已經不見了,一派正義凜然的樣子,直視着李隆基道,語氣中頗有咄咄逼人的意味。
“如今安祿山攻陷長安,那是父皇和衆位将士的家!這些将士們努力保護父皇和國家,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家人可以好好的活着,所以請父皇考慮到這些将士的心情。”
話音剛落,“撲通”一聲,李亨竟然跪倒在地上。
見太子殿下為他們這般犧牲,衆位将士“唰”的齊聲也跪了下來:“請皇上處置叛賊楊國忠!”
李隆基皺眉看向這個自己多年沒有過問的兒子。雖說他是太子,但李隆基打心底裏并不覺得這個兒子有多麽優秀,甚至曾想過,如若空魚生了兒子,便重新立太子之位。可現在看來,這個總是默默無聞的男子,卻有着如蛇般的意識,在不經意間,竄出來咬人一口,而且正中命脈。
衣袖輕輕被扯住,李隆基轉過頭去,順着那雙纖細的手看向空魚。
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低着頭不語。面對這樣的情況,空魚第一次覺得無助。她明明知道這是太子和高力士的合謀,可是光憑借她的一番話,又怎麽能讓衆将士心服?可那是她的哥哥啊,哪怕千般不好,那也是她的親人!
在楊玉奴死後,那三個姐姐不聞不問,其中一個哥哥兩年前便戰死沙場,只有楊國忠時常來看望。雖說因為很多意見的不合,他們再也不能像小時候一樣,可在空魚的心裏,早已把他當成在楊家唯一的親人了。
可如今,她竟連他的命都保不住!
“皇上,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我哥哥……”
空魚死死的咬住嘴唇,語帶祈求道。她擡起頭,眼裏是隐忍着沒有流出的淚水:“你要相信我,哥哥他沒有和吐蕃合謀,真的沒有!”
她轉頭看向高力士和李亨:“是他們,是他們誣陷我哥哥,因為哥哥看見他們在一起,所以他們要害死他!!”
高力士心中一驚,沒想到當日之事,竟然被空魚知曉了。
他和李亨面面相觑,李亨眼裏的殺意更濃。所謂野草除不盡,春風吹又深。看來必須要斬草除根,才能永絕後患!
李隆基抿了抿唇,反手緊緊握住空魚的手。
他看向坐在地上滿眼恐懼的楊國忠,又轉向李亨和高力士等人。合謀麽……看來這件事,他必須好好調查才能做決斷。
他剛想說些什麽,卻被外面一陣吵鬧聲打斷。
一個士兵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滿臉的恐慌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皇上,不,不好了!有20多名吐蕃使者在驿站西門外堵住,說是要,要找楊大人算賬!”
一時間,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楊國忠的身上,讓他不由自主的戰栗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棠棣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2-14 01:09:58
謝謝扔雷的小天使~
☆、誓言兩心知
楊國忠跪在地上,慌張的看着李隆基,一個勁的擺手,卻不發一言。
李隆基緊抿着唇看向他,忽的一甩袖子:“出去看看!”說完,大跨步的朝着外面而去,衆人也魚貫的跟了出去。
那群吐蕃使者一個個騎着高頭大馬,堵在進出口的位置,在看見有人出來時趾高氣揚的吼道:“楊國忠在哪裏?讓他出來!”
“大膽,見着皇上還不快下馬!”高力士尖聲喊道,那幾個吐蕃使者面面相觑一番,這才翻身下了馬,打量了李隆基一圈。
冷笑一聲,一個領頭模樣的使者緩緩開口:“原來貴國皇帝也不過如此,養了這麽群廢物,難怪會亡國!”
“你說什麽?”陳玄禮等将士“唰”的将手中的劍舉起,一派劍拔弩張的模樣。
李隆基一擡手,制止了他們,一邊看向那吐蕃使者:“你們找楊國忠什麽事?”
“他欠了我們銀子,我們是來讨債的!”
“讨債?”這次出聲的是李亨,“他欠你們什麽債?”
吐蕃使者看了他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扔給他:“他欠我們兄弟數百兩黃金,現在一拍屁股就跑了,我們自然要找他讨要!”
李亨打開那張紙,在看見上面的字時露出驚異的神色,一邊将紙交給李隆基。
空魚将腦袋湊過去,然後赫然寫着的是楊國忠和吐蕃定下的契約。說是将長安的兵力分布圖給他們,并且加上黃金百兩,等事成之後,新皇就要讓他掌握所有的權力,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怎麽可能,哥哥怎麽會寫這些……”空魚不可置信的退後一步,猛然看向吐蕃使者,“是你們自己編造來陷害哥哥的!”
“阿魚。”李隆基沉聲道,“朕認得,這确實是楊國忠的筆跡。”
空魚猛然回頭,眼睛直直的看向他:“連你也相信是我哥哥做的?”這個世界上,誰不相信她都可以,但唯獨他不行。
看見空魚期盼的目光,李隆基偏過臉去,餘光瞥見李亨正看着空魚。他伸手将紙條撕毀,一邊對高力士吩咐道:“去取黃金來。”
“是。”雖然知道已經沒多少錢了,但高力士知曉李隆基的脾氣,只好去取了黃金百兩來交給那群吐蕃使者。
吐蕃使者見到金燦燦的元寶眼睛都亮了,疊聲大笑道:“不愧是皇上,就是和下面那群酒囊飯袋不一樣啊!”
“滾。”
李隆基吐出一個字,那冷酷的目光讓吐蕃使者識趣的閉了嘴,拿上那箱金子翻身上馬,很快就絕塵而去。
“皇上,如今罪證确鑿,一定要将楊國忠那個叛徒治罪啊!”
高力士彎下腰道,一派忠良的模樣,甚至還轉過身,對着空魚苦口婆心的勸道:“娘娘,雜家知道您不願對親人動手,可為了咱們的将士,還請娘娘大義滅親!”
大義滅親?空魚此刻真想笑出聲來,明明陷害別人卻還裝作正義之士,還真是可笑的很!想着想着,空魚竟真的忍不住笑出聲來,衆人表情驚駭,看她就如同看一個瘋子吧。
李隆基看着她這樣,心忍不住抽痛起來。他伸手想将她抱入懷中,卻被空魚一把推開!她滿眼淚水的擡頭看向他:“你是不是真的要殺我哥哥?”
李隆基嘆了口氣,抹去她的淚水:“阿魚,朕不得不這麽做。”如果不這麽做,那麽受傷害的就不止是楊國忠了。
空魚的眼神變的陌生起來,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揮手撣開李隆基的胳膊,一轉頭就朝着裏面走去。
蹲在地上,空魚将楊國忠拉起來,一邊彎腰幫他撣去身上的塵土,一邊輕聲說道:“哥,對不起,我保不了你。但是你放心,這些害你的人,我絕不會讓他們有好下場。”
楊國忠面目猙獰,恐慌的看向空魚,死死的拉住她的胳膊不放,聲音嗚咽着想說些什麽,喉嚨卻只發出了單音節的“嗯”的聲音。
終于知道不可能再挽回,楊國忠放下了胳膊,茫茫然的環顧四周,忽的将空魚推向人群外,空魚踉跄了好幾下,才跌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聞到那竄入鼻息的熟悉氣味,空魚渾身僵硬,掙紮着擺脫了李隆基的手。
那驟然失去的溫暖,讓李隆基不适應的皺了皺眉。
“來人,把他殺了以祭奠我軍冤死的亡魂!”楊玄禮舉起手中的劍大聲喊道,立刻有士兵沖了上去,提起劍就朝着楊國忠刺去!
楊國忠一個轉身險險躲過,轉頭拼了命的往外面跑。
李亨一揚手,立刻有士兵送來了弓箭。他舉起弓箭,瞄準正在奔跑的楊國忠,手指微微一動,羽箭發了出去,“咻”的一聲正中楊國忠!
那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濺起陣陣灰塵。
血順着楊國忠的嘴角留下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回過頭,看向那站立的整齊的将士們,眼裏全是不甘!
楊國忠很快便沒了呼吸,只是眼睛還睜着,死死的盯着李亨和高力士的方向。那恐怖的眼神,讓高力士為之膽寒。
他側過臉去,急忙吩咐人去把屍體給埋了,一邊轉身對李隆基道:“皇上,您進去休息吧。”
李隆基沒有答話,只是看向如在寒冬中瑟瑟發抖的空魚,伸出手想要拉住她,最終卻只是微嘆了一聲,只轉身離開了這裏。
“此事已了,任何人不許再多提,也不可遷怒于旁人!”
空魚站在原地,對李隆基的離開熟視無睹,只是靜靜的看着士兵們将楊國忠的屍體擡走,心裏如一灘死水,再也湧不起波瀾。
那日,夜裏一個人影閃過,有什麽人從帳篷裏離開,朝着外面而去。
李隆基站在那裏,看着空魚離去的身影,忽的在想,她離開本就是他一開始的願望,可現在,卻竟然有一種沖動,想要将她拉回到自己身邊。
苦笑了一聲,人就是這樣啊,不懂知足,擁有了一刻,就想擁有更多。
低頭看向帳中她剛才留下的一縷用紅線捆成的秀發,一用勁收于掌中,半響才輕輕松開。他抽出在腰間的佩劍,輕輕一揮,墨黑的頭發飄落在掌心中,和那縷秀發融在一起。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湘歌的分界線————————————
看着被士兵們用劍架住脖子的空魚,李隆基的眼眶都已經泛起紅色來。未曾想,他怕她被遷怒,故意放她離開,卻還是會被抓住。李隆基死死的咬着牙,手中舉着劍道:
“你們在做什麽?!”
李亨站在空魚身邊,冷冷的看着李隆基:“父皇,雖然您寵愛楊貴妃,說此事與她無關,但楊國忠是她的哥哥,難不保他們合謀陷害!更何況,她乃禍國紅顏,這場戰亂乃因貴妃而起,不誅難慰軍心、難振士氣!還請父皇下令,賜死楊貴妃。”
“你們是在逼朕?”
李隆基眼神如冰霜,停留在她脖子前的劍上:“給朕放開她!”
李亨見說不通,只得和高力士打了個眼色,高力士心領神會,急忙攔在兩人之間,彎腰奉勸道:“皇上,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今日不殺貴妃,怕是難以服衆,恐會引起兵變啊!”
李隆基“唰”的将劍尖對準高力士,吓了他一跳,差點腿一軟摔在地上!
“朕決計不會殺她,哪怕與全軍為敵,朕也不會傷她分毫!”李隆基斬釘截鐵的說,絲毫不留餘地。
空魚怔了怔,擡眼看向李隆基,轉而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來。
皇上啊皇上,你對阿魚這般好,阿魚該如何補償你才是?用一生麽?可是沒這個機會了啊……
“皇上,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誓言嗎?”
聽見空魚的話,李隆基手中的劍一頓,眼眸深邃的看向她的臉:“朕記得。你說,願陪朕共看江山如畫。所以,你決計不能離開朕!”
空魚淺淺一笑,那笑容透明的如同随時會消失:“皇上,即使臣妾不在了,這顆心也會一直陪着您,永遠都不會離開。”
她擡頭看向天空,風輕輕的吹拂過臉頰,落葉飄在了她的臉上,帶來癢癢的觸覺。
“臣妾會化成一朵花、一片雲,一直環繞在皇上身邊,看着皇上睥睨天下,做一個好帝王。”
話音剛落,她忽然彎下腰來,揮汗如雨死死的扣住地面,十指都被磨破了!
“阿魚!”
李隆基忍不住脫口而出空魚的名字,顧不得旁人面面相觑的目光,大跨步朝着空魚奔去,将她抱了個滿懷:“你怎麽了?”
空魚面容痛苦,捂着腹部半響才說出幾個不連貫的字眼:“臣,臣妾在被抓住的時候,就已經吞金,吞金……”
“朕帶你去看大夫!”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