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29、赤司征十郎

赤司将那枚帶血的棋子緊緊攥在手裏，他要的權利還沒有奪過來啊在洛山的學生會裏，克麗絲已經離開了。

赤司征十郎慢慢地走過去，彎腰撿起了那枚将棋，那上面有點點血跡。

“就那樣地生氣嗎？”赤司自嘲地笑了一下，“你如果這麽憤怒的話，他肯定也是這樣的吧。”

黑子，現在的你會不會後悔那個時候把我這個惡魔從地獄裏拉了出來呢？

那是他們高一winter cup結束以後的事情了。

在洛山高三的隊員們隐退之後，有一天，赤司的父親突然把赤司叫到了書房。

“聽說你在winter cup上輸了。”

明明是一句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對不起，父親。”

赤司征臣正在批閱文件，頭也沒擡：“既然輸了，那以後就別打了吧。”

“父親？”

赤司睜大了眼睛，雖然有所準備，但是親自從他口中聽到，他還是相當震驚的。

“本來籃球就是讓你玩玩的，要是一直能贏的話，我也就不說什麽了，你應該知道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情是什麽吧？”

“當然，我對自己要做的事情是十分清楚的，籃球我肯定是不會放棄的。”

對于自己認定的事情，赤司向來是不會讓步的，即使那人是自己的父親。

“不會放棄？”赤司征臣放下手中的筆，“你已經輸了，這次失敗會永遠刻在你的人生履歷裏，我不能讓赤司財團未來的繼承人有這種恥辱。”

聽到赤司征臣這麽說，赤司征十郎變得有些激動起來：“這從來不是恥辱，也不可能是恥辱，在籃球上輸我從來都不覺得丢臉，況且……”

“夠了！”赤司征臣厲聲打斷赤司征十郎，“我是絕對不會允許我赤司家的人留下這種污點的，特別是你征十郎。”

“父親，這根本沒有……”

“你什麽都別再說了，明天你就退部！”

赤司征臣從來都是絕對權威的存在，赤司今天已經很多次挑戰他的底線了，遠遠超過他的容忍程度了。

赤司緊握着拳，權衡了一下利弊，他暫時不能沖撞眼前這個人，但是也不會妥協：“父親，我，我不會退部的。”

赤司征臣瞪了赤司一眼：“不會退？”

“對！”

回答依然有力。

赤司征臣拉下了臉，是真的動怒了：“你是要我說幾次，征十郎！”

赤司咬着唇，閉着眼睛，低聲：“不要……不要……”

頭開始搖動。

赤司征臣沒有去看他，他已經開始繼續工作了，印象裏他是絕對的，所以他的兒子對他也應該是絕對服從的。

憤怒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會徹底爆發出來，赤司張了張嘴，喊了出來：“我不會退部！不會放棄籃球的！”

“啪——”

赤司征臣的筆戳破了紙，擡眼，語氣冷硬：“你說什麽？”

“我不會退部！我……”

赤司還沒說完，赤司征臣就“騰——”得一下站了起來：“哼，這是你能決定的嗎？”

對于自己這個有點無情的父親，赤司還是有點敬畏的，不過，現在的他全都抛卻了，據理力争道：“為什麽？我有權利選擇自己喜歡的東西，為什麽父親你就不能理解我呢？”

“因為你輸了！”

“籃球本來就有輸有贏的，輸了下次贏回來就好了，我，下次一定會贏……”

“一定會？”赤司征臣也是徹底被激怒了，“我跟你說，作為赤司家的人，輸是絕對不能被原諒的！”

說完，赤司征臣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你不願意退的話，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退！”

“你無權控制我的決定！”

兩個人生來都有着帝王的霸氣，自然是誰也不會退步的。

“我無權，哼。”赤司征臣又輕哼了一聲，“明天我就會讓你知道我有沒有權的！”

“父親，你逾距了。”赤司睨視着自己的父親，這是一種王者的居高臨下的态勢，“你不該挑戰我的選擇權的！”

赤司征臣有一瞬的呆愣，他居然在氣勢上有那麽一瞬輸給了自己的兒子，努力控制住将要上揚的嘴角，還是一副冰冷帝王的樣子。

“挑戰？征十郎，你別忘了，你現在有權利是因為你頂着個赤司財團董事長獨生子的身份，換言之，都是我給你的。”

“我從來不需要你給的權利，現在你給我的，我靠自己也可以……”

“征十郎，你覺得你現在會有什麽樣的權利呢？我明天會跟你們學校校長談談的，我相信他應該不會介意失去一個校籃球隊的。”

“你……”赤司氣結，還想說什麽，但是他卻開不了口，如果只涉及他一個人那還好，但是牽扯到整個隊伍的話……

那個人說過的，team是最重要的啊。

如果因為自己連累了洛山，那……

看着猶豫不決的赤司，赤司征臣沉下了眼眸，他要的繼承人是果決的，絕對不可以像現在的他一樣，果然籃球害人不淺，一定要讓他離開籃球。

“征十郎，你回房吧，如果你還想見到洛山有籃球部的話，你知道該怎麽做。”

赤司看着自己的父親，努力控制着自己，不爆發出來。

“父親，希望你不會做出令自己後悔的決定。”

說完，赤司回了自己房間，他需要好好想一想接下來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赤司沒有看到赤司征臣，以為他已經去了公司，沒想到在校門口卻看到了他的車。

赤司心想不妙，拽着書包就往校長室跑。

校長室裏，校長正給赤司征臣端茶，随後，擦了擦額頭的汗。

“您知道的，我們學校的籃球部還是不錯的，您說解散了，這個……”

“你是不想解散嗎？”

“這個，我……”

校長是不想解散有口皆碑的籃球部的，但是得罪赤司征臣他又不敢。

“黑島先生，我記得今年的贊助就要到期了吧，看來你是不想要下一年的了。”

“不不不，赤司先生，您別生氣，不就是一個小小的籃球部的事情嘛，我……”

“不用解散，我退部！”

赤司推門而入，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

兩個人明顯被吓了一跳，赤司征臣還能強裝鎮定，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校長的反應則有點過激了，他瞪大了眼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半天沒有動彈。

赤司征臣沉着臉：“征十郎，你平時的禮儀都到哪裏去了，我就是這麽教你的嗎？你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我已經同意退部了，你還想怎樣？”

為了洛山，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征十郎，這個，是送你的禮物哦。”

心底最深處，溫柔的母親送自己的禮物，現在卻要親手放棄了。

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赤司征臣的眉皺得更深了：“收起你的眼淚！”

憤怒地站起身，拂袖準備離開。

校長這才讷讷地開口：“那個，赤司先生，籃球部的事情？”

“随你高興。”

說完，扔下赤司和校長，赤司征臣就走了。

校長看了看這個赤司財團的小公子，想說些什麽，可是又不好開口。

他是看不懂了，老子費了半天力就是為了把自家兒子從籃球部除名，這種事情說出去，誰也不會信的吧。

赤司出去的時候，完全沒有理會在一旁的校長，校長倒也樂得清閑，他可不想一天得罪兩個財神爺。

赤司沒有去上課而是去了體育館，偌大的體育館裏只有他一個人，腳步聲清晰可聞。

赤司一路走，手一路撫過熟悉的牆壁，一直到牆角那散落的幾個籃球旁，白皙的手指将它們拿起，慢慢地抱緊，捧在胸口的地方。

怎麽可以就這麽放棄呢？不要，絕對不要！

想了一上午，赤司覺得可以把籃球隊拉到校外去，他父親的手再長，沒了學校這個幫兇，問題總能搞定的。

中午的時候，隊員陸陸續續都來了，看到赤司的時候都有點驚訝。

實渕玲央先開口了：“小征，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赤司微彎起嘴角，笑，是笑不出來了：“有點事情。”

“什麽事情啊？”葉山小太郎拍了一下腦袋，露出小虎牙，“我知道了，一定是想到了什麽好的方案，應對明年的全國大賽。明年可是最後一年了，我一定要……”

赤司的眼神更暗淡了：“是呀，最後一年了呀。”

“小征？”實渕不解地看着他。

赤司搖了搖頭：“沒事了。”

明年是他們最後一年了，校外的隊參加全國大賽的機會太渺小了，他怎麽能要求他們和自己一起去賭那渺小的機會呢？

默默地轉身，再看一眼這令人懷念的隊友們，然後離開了待了300多天的體育館，去了教練的辦公室。

教練不在，顫抖着手從衣服裏掏出退部申請，将它工整地擺在教練的桌上，深深地看了好久，才閉上眼睛，下了最後的決心，離開。

赤司的退隊在洛山內部掀起了狂風巨浪，隊員們想盡各種辦法試圖聯系上他，但是赤司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手機聯系不上，也不來上課，根本找不到他。

因為失去了隊長，洛山整個隊伍都變得死氣沉沉的，隊員們每天都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幹啥。

也是巧合了，在赤司離隊以前，跟誠凜約了個練習賽。

所以，在比賽當天，黑子才知道赤司沒有任何征兆地退隊了，而且現在也完全失去了聯系。

“我去找他。”黑子脫口而出。

“什麽？”當時的日向隊長被吓得下巴都要掉了，“你知道他住哪嗎就去找他，況且黑子你知不知道現在要比賽了。”

“隊長，抱歉。”

被日向一吼，黑子乖乖閉嘴了，沒有再提去找赤司之類的話，不過不代表他之後不會去找。

果然，比賽結束的哨聲一響，黑子就跑到實渕那問赤司家的地址了。

日向眉上的青筋狠狠地跳了兩下，咬牙切齒道：“黑……子。”

“隊長，比賽已經結束了，所以我要去找赤司君，這次我有好好跟你打報告了。”

黑子說得很真誠。

日向沒有辦法，擺擺手：“去吧去吧。”

然後日向馬上轉換了一副魔鬼的臉：“不過明天集合的時候你要是沒到的話，會發生什麽，你應該知道吧？”

“我……我知道了。”

黑子覺得日向這個人都在冒黑氣，太可怕了。所以他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準時去參加明天的訓練。

黑子到赤司家的時候，赤司征臣還沒有回來，說明來意之後，管家幫他開了門。

管家上下打量着黑子，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邊把黑子引進去邊說：“赤司少爺他這幾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怎麽都不肯出來。”

“赤司君，他到底怎麽了？”

“少爺他，之前和老爺大吵了一架，第二天從學校回來的時候就變成這樣了，具體的我也沒聽清，好像是為了籃球的事情。”

管家越往後說口氣越沉。

“唉——我也算是看着少爺長大的，他現在這副樣子，我是真的心疼啊。”

黑子默默地聽着。

“所以，我才想拜托你，黑子少爺，請您務必幫一下赤司少爺啊。”

管家說完，對着黑子鞠了一躬。

“您別……”黑子連忙将管家扶了起來，“我一定盡我所能，所以，為什麽赤司君會和他父親吵架呢？而且是關于籃球的？”

“唉——”管家又嘆了口氣，“這說來就話長了，赤司少爺喜歡上籃球還是因為那是夫人給他的禮物啊……”

黑子安靜地聽着管家說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他沒想到赤司居然會有這樣的故事。

他，一直是那麽溫柔的的一個人，他的臉上總存在着淺淺的笑容，那是他喜歡的東西呀，所以絕對要把他的笑容找回來，讓他可以重新回到他最愛的球場之上。

站在赤司的房門前，黑子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敲門。

“咚咚咚——”

沒人回答。

“咚咚咚——”

黑子再敲了一次，還是沒人回答。

“赤司君，你在裏面嗎？”

依然沒有人回答他。

黑子知道裏面這人怕是不願意見自己了，将剛剛管家給自己的鑰匙拿了出來，插進鎖孔。

“我進來了，赤司君。”

黑子将頭偷偷探進門內，裏面很黑，窗簾被赤司拉上了，燈也沒開，什麽都看不見。

好不容易摸到開關的位置，黑子正要動手，就聽到一句：

“別開燈。”

“赤司君？”黑子不确定地問了句，燈到底是不開了。

可是那邊又沒了聲音，根據剛剛赤司發聲的地方摸過去，屋內黑乎乎的，黑子上下摸索，走得小心翼翼，但還是不是左邊踢到什麽就是右邊撞了一下，好不容易眼睛習慣了黑暗，在大概床邊的位置模模糊糊看到了一個蹲着的人影。

黑子走到他身邊，蹲了下來，曾經的天之驕子，現在卻是這副樣子，怎能不讓人心疼呢？

“赤司君，你已經很久沒有去學校了，大家都很擔心你的。”

沒有回答。

“你退部的事情……”

黑子頓了一下，接下來的話他開不了口，而赤司依然不為所動。

想了想，他決定還是這樣說下去。

“洛山的大家，都在等你回去啊。”

即使這樣動人的話語，還是沒有辦法撼動眼前的人分毫。

這個時候，赤司征臣坐着司機的車到了大門口，也是吃飯的點了。

管家端了面包牛奶到門口：“黑子少爺，我來給赤司少爺送吃的了。”

“我知道了。”

黑子給管家開了門，伸手準備去拿食物，管家卻遲遲不肯放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黑子馬上明了，出了房間，随手帶上了門。

“黑子少爺，最近赤司少爺吃飯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我們送了他根本不吃，每次都要老爺在這裏威脅兩句，他才肯拿進去吃。每次我在外面偷偷看，他就怎麽也不肯拿，一定要外面沒人，所以……”

“我知道了。”

黑子知道了管家的來意，可是決不能讓赤司這麽下去。

于是，黑子打開了赤司的房門，讓光進來了。

室內的一切開始變得清晰起來，黑子端着東西走了進去，這次因為能看見了，所以走得很順當。

赤司貼着床蹲坐在地上，頭擱在抱着的手臂上，眼睛平視着前方，屋內還是很黑，黑子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

“吃點東西吧，赤司君。”

在赤司眼中，黑子好像完全不存在一般，不聞不視不響。

黑子幹脆将餐盤放到了地上，拿起一塊面包，蹲下來，遞到赤司面前，赤司不接，黑子就繼續舉着。

過了五分鐘，黑子的肩膀開始酸了，額頭上的汗滴漸漸凝聚成珠，但他還是面不改色地堅持舉着。

赤司的頭似乎擡起了一點，但也可能是黑子舉累了産生的錯覺。

赤司征臣進屋的時候就發現多了一雙不屬于這座房子的鞋，他下意識地走到赤司房間旁的樓梯口，居然看到他的門開了，他驚訝得睜大了眼睛。

管家看到了主人回來，驚訝之餘又有點害怕起來，赤司征臣則示意他不要出聲，走到了赤司房前。

黑子已經舉了十五分鐘了，汗，從他的頰邊一滴一滴落到地上，在寂靜的房間裏，這聲音格外清晰。

終究是擰不過他，毫無征兆地赤司拿過黑子手上的明白，一口咬了下去。

黑子微微笑了一下，看着赤司把面包吃完，赤司一吃完就恢複成了之前的動作。

門外的管家和赤司征臣則是看得眼睛都直了。

“赤司君，還有牛奶。”

黑子把将壺裏的牛奶倒在杯子裏，雙手拿着遞到赤司面前。

赤司怕他跟之前一樣，不情願地接過牛奶，一仰頭，喝光了。

赤司征臣的嘴角彎起了一抹不可見的微笑，長長地松了口氣，連日來的擔心似乎可以稍稍放下了。

黑子看着赤司吃完所有的東西，下了決心。

“赤司君，我絕對會讓你回到籃球場上，相信我！”

赤司眸中波光流轉，微微瞥向他，黑子站了起來。

赤司征臣眼神一黯，轉身離開了。

黑子端着空盤子出去了，看到管家的時候問了赤司征臣是不是回來了。

管家表示他剛剛去了書房，多的他也是不敢說的。

黑子來到赤司征臣書房的時候，他已經在翻閱文件了。

黑子先是對着赤司征臣鞠了一躬：“赤司叔叔，打擾您了。”

“既然知道打擾了，那就出去吧。”

赤司征臣毫不留情趕人。

“那請您先聽我說完，赤司君，他是真的喜歡……”

“住嘴！他已經輸了！”赤司征臣不給黑子任何機會，“作為赤司財團的繼承人，唯有輸，是絕對不可以。”

“可是，赤司君他首先是他自己，他有他喜歡的東西，其次，他是您的兒子，最後他才是所謂的繼承人。”黑子據理力争。

“你一個外人有何立場來評論我赤司家的事情。”赤司征臣是真的生氣了。

“我……”

黑子還想說什麽，赤司征臣卻下了逐客令。

“管家，進來，把他帶出去。”

管家沒辦法，只好拉拉黑子。

“我不會走的！”黑子犟着。

“那就讓保安把他趕出去！”

赤司說着就要按電話。

為了不讓管家為難，黑子還是自己走了，不過他不會輕易放棄的。

“赤司叔叔，我不會走的，我會在門外等你直到你願意聽我把話說完。”

“那你就在這種鬼天氣裏等吧。”赤司征臣是一點也不信黑子能等多久的。

可是，黑子當然會等。

他站在赤司家的門口，這個時候的太陽已經要落山了，失去了太陽的照耀，溫度低了好幾度，不一會兒，黑子開始發抖起來。

過了半個小時，赤司征臣以為黑子已經走了，來到窗前，看向門外，卻看到黑子在他家大門前來回跑着。

“這……”

赤司征臣陷入了沉思，他沒想到黑子會為了他的兒子做到如此地步。

很快，一個小時過去了，天也越來越冷，黑子卻還是不肯走。

在房裏的赤司聽到了下人們的議論，慢慢擡起了頭。

“還真像他的作風啊。”

“怎麽了，感動了？”

異瞳的赤司嘲笑着另外一個他。

“難道你不感動嗎？”

異瞳的那個沒了聲音。

不感動，怎麽可能呢？連眼眶都變得熱熱的，本以為不會再有的淚這個時候卻是真真實實在醞釀着的。

“那你現在還這副頹喪的樣子給誰看呢？”

“不會再頹喪了。”

“怎麽接受我的建議，要對付我們的那個'父親'了？”

“啊，畢竟他都做到這樣的地步了啊。”

一滴淚落下，終于下定了決心。

“絕對會超越他，掌握我自己的命運的，我，會擁有比他更多的權利，不會再讓他對我構成任何威脅的！”

溫柔的眸中變得狠戾了起來。

過了兩個小時了，黑子還在門外跑着，赤司征臣終于是妥協了，讓人把他帶了進來。

剛進到室內，空調的溫度暖得黑子整個人一個激靈，剛剛還僵硬的身體，似乎有了點柔軟度。

管家貼心地到了杯熱可可給黑子，暖流随口腔流進體內，終于恢複了點溫度。

再次見到赤司征臣的時候，他還是拿着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工作着。

“你倒是把我家門前當成操場了啊。”

赤司征臣出言諷刺。

“叔叔，抱歉。”

“我給你十五分鐘的時間。”

黑子又是一躬。

“赤司叔叔，你知道赤司君為什麽會喜歡籃球嗎？”

赤司征臣不語，他的确不太清楚。

“那是赤司君的媽媽送給他的禮物啊……”

“詩織……”

赤司征臣手中的動作略一停頓。

“赤司君是一個特別溫柔的人，他在打球的時候也是，冷靜自持，絕對的王者風範……”

“溫柔嗎？”

赤司征臣想到了一些事情，那個時候，詩織對他說的一句話：“那個孩子在打球的時候很溫柔的，就像之前的你一樣。”

赤司征臣放下手中的筆，看着黑子，就像是一個慈祥的長輩：“吶，黑子君，能不能再告訴我一點征十郎打球的事情呢？”

黑子笑了：“樂意之至。”

赤司征臣默默地聽了很久，黑子也說了幾乎是他一個月量的話，等到說完早已經是口幹舌燥了。

“謝謝你，黑子君。”

赤司征臣真誠地道謝。

“那赤司叔叔你是同意讓赤司君重新回到籃球部了嗎？”

“我同意了。”

“謝謝您。”

黑子高興極了。

“不過你不要告訴征十郎是我同意的。”

“為什麽？”黑子不解。

“沒什麽，今天已經很晚了，你就先住這吧，明天你親自去和征十郎說吧，管家，幫黑子君準備一個房間。”

黑子還想說什麽，管家卻已經拉着他離開了。

第二天，黑子就興奮地跑到赤司的房前。

“赤司君，我能進來嗎？”

“可以。”

這次赤司終于是回答了。

黑子更開心了。

“赤司君，我跟你說，你爸爸同意你回籃球部了。”

赤司皺眉：“他同意了？”

“是的，我同意了，作為一個帝王，從哪跌倒就要從哪裏站起來，如果你連一個小小的籃球比賽都贏不了，那麽你也就不配做我赤司征臣的兒子了。”

黑子驚訝地看着赤司征臣他沒想到他會這麽說，明明昨天晚上……

赤司冷笑一下，并沒有回答。

赤司征臣卻是不管，他說完以後就離開了。

黑子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他走到窗邊，“唰”地一下，把窗簾拉開，陽光透過窗戶射了進來。

赤司已經好久沒見太陽了，乍一亮，眼睛有點不習慣。

黑子彎下腰，對着他伸出手，笑着：“歡迎回來。”

赤司被刺得睜不開眼睛，黑子仿佛整個人都浸在光芒之中，那是天使吧，不然他背後為什麽會有那麽耀眼的翅膀呢？耀眼得不像人間所有。

猶疑着伸手，終于握上他的手的一剎那，身後的無盡地獄消失了，是天使把他重新帶回了這個世間。

回憶到此戛然而止，果然魔鬼只能暫時留在天堂一小會，污濁的羽翼怎麽會容許他待在天使身邊呢？

黑子，我對你的感情不是假的，我對你的感情對我來說是個阻礙這也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