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長門怨

妝妃死了, 大祁再次大喪。

死了一個攝政王妃,現在又死了一個妝妃,不得不說, 蕭靖确實有一身倒黴氣質,現在終于得以施展, 整個一個團滅的威力,就差一個前情人霍祈也去陪個葬。

西蠻蠻子空有一腔的蠻力, 可惜沒有一個真的有腦子的, 霍祈是一定要對他們斬草除根的,無論是哪方面;霍祈運籌帷幄,指揮着那些将士,幹脆狠辣的鏟到了對方老窩,把那些蠻子打得那是一個哭爹喊娘,霍祈這個人呢, 又是真的格外讨厭這些蠻子, 還有那個殺了留香的領頭将軍, 霍祈抓到他,對他态度還算是很溫和的。

霍祈溫和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在陸啓明和一衆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 他抓住那個領頭将軍的腦袋就往柱子上狠狠的來回撞了幾下, 仿佛是在開西瓜似的,領頭将軍反抗;霍祈溫和的卸了他的胳膊,讓他不要這麽勞心傷神的亂動,他一棍子打斷了領頭将軍的腿, 一根根掰斷了他的手指,溫和道,“乖一點,你這樣,我還怎麽親手削你?”

衆人、陸啓明:“……”哇,好可怕。

霍祈順道去了趟樓豐的陵墓,還沒有建完,估計也再也沒辦法建完了。霍祈把樓豐的屍體從棺椁裏拖出來,親手摘了他已經有點腐壞的腦袋,打包好了,打算送去給某人一個驚喜。做完這些事情,霍祈又繞路去了留香的墳前,默默無聲的在她墳前呆了一晚上,陸啓明陪在他身邊,兩個人圍坐在一起,給留香燒了不少的紙錢。

霍祈自言自語,“也不知道那裏會不會通貨膨脹,這些紙錢,她夠用嗎?”

陸啓明沒聽懂什麽叫做通貨膨脹,也不打算問,他笑着回答,“夠用,肯定夠用。”

炭盆裏的火裹着紙錢,燒得很旺,熱氣騰騰的蒸臉,蒸得霍祈臉上多出不少的汗水,就連他眼角都流了不少汗,或許不是汗。霍祈燒完手裏最後一捧的紙錢,最後看了一眼留香的墓碑,別有深意的低語了句,“馬上就來了,給你燒的,別花太快,好歹給我留點。”

霍祈剛說完,大風過境,大風夾挾着紙錢的碎片,上頭還燃着未完的火,像是燃燒的雪,咻一下上了天;陸啓明靠在霍祈肩後,雙手架在他肩頭上,在他耳邊親密道,“該走了,人死不能複生,節哀才是。”

“節哀,一起節哀。”霍祈道,伸過手,握住陸啓明的手,緊緊的。

是時候該去大祁皇宮見人了。

時機到了,鎮國大将軍領頭,身後跟着霍祈,他面容未改,笑容溫柔,仿佛還是那個溫文爾雅的華适陸郎;周遭的百姓都不可置信,攝政王蕭靖不是說,華适陸郎已死,那現在這個,究竟是人還是鬼?

但這都不重要了,華适陸郎出現在衆人面前,陽光底下,就是堂堂正正的了,也是他,幫助了鎮國大将軍打敗了西蠻,隊伍後還拖着那個西蠻頭子,被枷鎖拷得死死的,臉上全是爛菜葉子臭雞蛋,憤恨之餘又是羞惱。

霍祈和陸啓明一進皇宮,基本上沒人阻攔,迎接的人倒是不少,傻子皇帝蕭芷都出現了,一直陪伴着他的陸太後卻遲遲不曾出現;蕭芷臉上還帶着淚,哭啼啼,“兇,兇娘娘不說話了,她,喝了東西,就,就不陪朕說話了!”

霍祈大感不好,陸啓明臉色都變了,蕭芷口中的兇娘娘,必定就是陸太後了;陸啓明對陸太後還是很有印象的,他之前随着蕭靖進宮,陸太後還賞了他一副字畫還有不少精致的糕點,他去了北邊,還有人暗中送了不少糕點銀兩書本給他,味道樣子和陸太後宮裏的一模一樣——聽他自己爹說,小時候陸太後也是很喜歡他,經常要召見他幾回,不過是私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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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啓明對她,也是很有好感,至少比剛剛冒出來的親生母親,曾經的寧貴妃來得有感情。聞言,他吓了一跳,他和霍祈到了陸太後的宮裏,她躺在床上,身上穿着正式的太後裝,一件不多,一件不少,臉上是精致的妝容,閉着眼,神态安詳。

蕭芷哭哭啼啼,“她,她不和朕說話了。”

“節哀。”霍祈嘆了口氣,陸啓明不知此刻該說些什麽。陸太後看來是一早就有準備要去赴死,其實她大可不必死,看來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霍祈見陸太後手裏還握着一樣東西,明黃的布帛,上頭一看就是蕭芷蓋的章,列出了蕭靖在攝政王期間的種種罪狀,證據确鑿,林林總總,蕭靖就算是長了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用來砸地鼠的。

霍祈沉默半晌,“多謝了。”

陸啓明的父親,陸關領着寧貴妃也去了陸太後宮裏看她;霍祈引開陸啓明,蕭靖的宮外,已經有他派去的重兵把守,蕭靖就在裏頭,士兵們幫霍祈推開門,只見蕭靖,面無表情的站在他面前,不再是着一身黑,而是繡着四爪龍的袍子,看到霍祈來了,他也沒太大反應。

“阿靖,這回,我真的不會再走了。”

霍祈态度溫順,只是舉止間落了不大易見的傲慢,“放心,你還是攝政王,永遠的攝政王,到死也是攝政王——放心,你還有用,至少現在不會死的。”

蕭靖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霍祈皺起眉,覺得哪裏不對勁,換做平時的蕭靖,肯定已經要把他碎屍萬段了,現在一言不發——該不會是啞巴了吧?

還是妝妃死了,受了刺激?

不,這可不是蕭靖的為人作風。霍祈心裏一凜,“來人!”

士兵們站在霍祈身邊,霍祈冷淡道,“此人不是攝政王蕭靖,假冒攝政王,膽子可夠大的啊,現在就拖出去腰斬,不得有誤!”

其中一個士兵站出來,他還是比較有腦子的,“孟公子,不需要從他嘴裏撬出點那攝政王的下落?”

“用不着,你讓他張開嘴,”霍祈捏住這個假攝政王的下巴,用力一掰,“你看。”

士兵驚呆了,這個假攝政王嘴裏空空如也,舌頭也沒有!怪不得不會說話!

“一個假的,還不能說話,”霍祈捏起他的手,手指粗糙,上頭還有火燎的痕跡,虎口長繭,一看就不是能握筆的手,多半之前是個盜賊土匪,霍祈平生最讨厭的就是幹這些的,“多半是個死囚,易容一下,妝妃之死倒是給蕭靖鋪了路,肯定是逃出去了,她這是料定我孟延不會追着她的送葬隊伍,她是妝妃,我怎麽可以擅自攔了她一個後妃。”

霍祈冷笑,“既然這樣,我就把蕭靖逼出來,我不敢攔了她送葬,但找個理由——親生兒子在世,竟然不親自為母親守陵,甚至下葬都不去,委實不孝,攝政王此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士兵一一記下,霍祈不願再多看這個假攝政王,開始籌備別的事。

他的時日無多了,一定要為陸啓明鋪好路。

一月後,由蕭芷下令,蕭靖犯的罪,比方說不顧百姓,只顧自己享樂,以下犯上,對待皇帝太後不敬,不孝不義,害死并誣陷自己的恩師孟祁,并為孟祁重新正了名——對于這事兒,霍祈其實很不滿,他要的是蕭靖親自來正名,可現在時日很趕,蕭靖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現在只能如此。

蕭芷不能執政,在寧貴妃母家和陸關的背後支持下,大臣們也抱着,此人好控制些的想法下,陸啓明坐上攝政王這個位置;三日後,霍祈去找了陸啓明談了些事,最後卻是不歡而散。

“大商的公主,你要我陸啓明娶她為妃……?”陸啓明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霍祈嘴裏說出來的,“阿延,你知道我……”

“我知道你怎麽想的,”霍祈打斷他,“大祁和西蠻相争,你以為大商沒有來分一杯羹是為了什麽?我和你爹,親自去了大商商議,給予他們保證,保證你坐上這個位置後,會娶了他女兒,大商的長信公主為正妃,陸啓明,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如果想要鞏固自己的位置,就必須要聯姻!你就要付出代價!我不想因為這樁事和你吵架,你自己好好想想,收起你的兒女情長——夠了。”

“若是知道如此,我就不要這個位子,”臨走前,霍祈聽到陸啓明在他身後硬聲道,“你以為我是為了誰?”

——還能為了誰。

霍祈拂袖而去。

霍祈一路上繃着臉,連撞上人都沒發現,那是個侍衛,霍祈本想繞過去,那侍衛又“不小心”撞上他,這回更惡劣,這一撞,還撞進了對方懷裏,摟得死緊,一看就不是不小心撞上的。

“你想死?”霍祈冷淡道。

“早該死了,”那侍衛答到,音色低沉,一聽這聲音,霍祈愣住了,“是你……!”

“阿延,你對我真好,”侍衛就是蕭靖,蕭靖笑道,陰測測的,“孤說過,孤就算留不下你的人,也要留下你的屍首。”

“你膽子真夠大的。”

“你送了我這麽多禮物,我總應該回報你一些。”

蕭靖這段日子,就扮成侍衛在宮裏,他娘用自己的死,讓霍祈以為他已經跟着她的送葬隊伍出宮去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蕭靖其實一直躲在宮裏,易着容,現在終于等到霍祈出現了。

“要我蕭靖死可以,”蕭靖強行吻了吻霍祈的額頭,“我等着你。”

作者有話要說: 渣攻還是渣,堅決不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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