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饕餮盛宴(終)
一場饕餮盛宴之後, 奴仆将那桌子撤了下去,桌上的女子渾身通紅、滿是油污, 有人甚至将竹箸插/入她的體內……
葉秋嬗再也忍受不住,掩着早已濕潤的雙目, 退到人群最後。
陳雪東備的這場人體宴十分符合吉良才的口味,他本就嗜殺成性,只要看到婦孺孩童因弱小而無法反抗暴行, 就會滿足他變态的施暴欲。
在他酒足飯飽之後, 情緒高亢,甩着那一肚子肥肉沖其他人道:“陳員外豪氣,咱們做客人的也不能吝啬。初來貴寶地,本官也給衆位帶了一份禮。”
他一雙綠豆眼看向葉秋嬗他們這方, 扯着嗓子喊道:“來人, 将本官備好的禮品給衆位貴人呈上來!”
話音一落,這處的幾個清秀小厮應聲而動,将呆愣的小寶兒和那女童抱到木板上, 四人擡着送上去了。
“小寶兒!”葉秋嬗心頭急呼,想上前攔住, 卻被謝芝快一步攔了下來。
【再等等!】
“……”葉秋嬗巴巴地望着他,萬一這群禽獸對兩個孩子行兇怎麽辦?……
她眼角有淚,即便謝芝無讀心之術,也能理解她此刻的焦急。
【不怕,有我。】謝芝在心頭安慰,一會兒若是有什麽異動, 他便沖上去擒住吉良才,埋伏的暗衛也會應聲而動。絕不會讓這兩個無辜的孩子再喪命于此……
葉秋嬗得了他的承諾,稍稍安定下來。往那殿上看去,就見兩個身形嬌小單薄的孩子跪坐在堂上,被那群禽獸用貪婪的目光觀賞着,好似看着兩件死物,而非人命。
“陳員外,您瞧瞧,這兩個瓷娃娃是你們京城的貨喲。”吉良才嘴裏大嚼着腌肉,唾沫橫飛。
“哦?”陳雪東倒是吃了一驚,打量着堂前兩個孩子,“吉太守眼光真個是好,敢問可是在京城市場上買的?”
吉良才搖頭晃腦,将口中食物咕嚕吞下,才神神秘秘回答:“非也,奴隸市場上哪兒買得到這樣精致的娃娃,你說是吧,金知縣。”他做派邪佞,看向金德光。
他們倆來時,吉良才有意向金德光透露了底細,目的是将其拉攏。原以為金德光在自己的淫威之下不敢做他想,卻沒料到他已将自己告到了刑部,還親自引出賊頭子,将賊窩也一并掃蕩了個一幹二淨。
Advertisement
這些事他尚蒙在鼓裏,兩日未見賊頭子也不慌張,怪只怪他在小城逞兇太久,已忘了這天下姓甚名誰,狂妄自負,早晚陰溝裏翻船。
金德光額上冷汗不止,忙道是。吉良才最為欣賞的便是他卑躬屈膝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模樣,陰陰一笑又開口了。
“你們京城人傑地靈,這些個瓷娃娃精致伶俐。前幾日本官才寵愛了一個,今日特給陳員外也挑了兩個來,您可笑納?”
陳雪東一愣,他倒是沒有這方面的嗜好,心頭怪道自己方才安排的美人不合吉良才的心意,原來卻是個喜好娈童的……陳雪東不禁暗自罵了一聲禽獸,面上卻仍堆笑應下。
“多謝吉太守美意,這兩個娃娃瞧着實在賞心悅目,我陳某真是撿着大便宜了。”
“陳員外歡喜便好,這倆娃娃除了觀賞,還有其他妙用,陳員外可帶回府中慢慢琢磨。”吉良才說得淫邪,肥手一拍大叫道:“來,小娃娃叫聲老爺來聽聽!”
兩個孩子好似被馴服好了一般,呆呆地喚着“老爺”,一聲聲清脆的童音混在吉良才淫邪的笑聲中,格外刺耳。
一衆人随他一起大笑,陳雪東受寵若驚,趕忙喚人将兩個孩子擡到左側,算是收下了。
酒過三巡,其他富商帶來的奇珍異寶和美人都一一獻上,其中不乏與吉良才一樣的人面獸心之輩,謝芝都默默将這些人一一記下,好秋後算賬。
接下來便輪到了金德光,在計劃中,由他獻上扮作舞姬的玉非生和秦湘。兩人在中途尋機靠近吉良才,好一舉将其拿下。
可計劃趕不上事态變化,金德光剛道完獻舞姬便被吉良才開口阻止。
“金知縣,你這兩名舞姬雖則妖嬈動人,但着實不大稀罕。本官瞧着還不如你那新買的小厮令人動心,不如喚他上前給本官助興一二?”吉良才色心不死,專好俊美的男子,謝芝那樣瓊枝玉樹般的少年正和他口味。
金德光心頭咯噔一聲,正不知該如何推脫,就見那幔簾之後,一道修長身影緩步走上殿內。
這身影正是謝芝本人,五官俊逸不凡,眼眸燦若星辰,是粗布衣衫難掩的風姿卓越。吉良才渾眼如蛇,行過謝芝全身,露骨的色/欲貪婪令人作嘔。
“你……”金德光呆滞。
“老爺,便讓我來給吉太守斟酒罷。”謝芝躬身道,眸中晦暗無光,辨不清是何情緒。
“好……”金德光只得應道。
吉良才心意達成,露出一口黃牙,以筷指着謝芝斥道:“你這奴才好大的膽子!在主子面前為何不自稱奴才?金知縣啊,看來你就是個管下不嚴的,不如将他交給我調/教兩日,保準不敢壞規矩!”吉良才說得冠冕堂皇,但在場誰又不知道他那點淫穢心思,都只笑看着謝芝挺直的腰背,全當觀戲罷了。
吉良才筷頭輕敲杯口,肚上的肥膘随之抖三抖,“狗奴才,來!給本官斟酒!”
“是。”謝芝上前,取白玉酒壺,佳釀緩緩傾瀉入杯中。
吉良才目光癡迷地睨着謝芝搭在壺口的手,心頭暗道:這奴才雙手真他娘的好看,合該砍下來挂在床帳上,供自己日夜觀賞。
他正起歹念,卻見那玉骨般的手指陡然向自己喉間伸來,快如閃電直掐命門,還未待反應過來便又被潑了一臉的烈酒。
酒水滲入雙目,刺得他大聲嚎叫起來。
“來人吶!将這狗日的奴才給我……”話還未喊完,便被謝芝抓住毛發,狠狠按在桌上。
而後手中筷子也被奪去,就着他的耳廓插了進去……力道之大,直接将他耳朵穿透,整個腦袋都釘在了小桌上……
一時鮮血迸濺,吉良才的哭嚎聲直沖屋頂,整座白塔都能聽到他的慘叫。
周遭富商被吓傻了,随着吉良才的哭喊抱頭鼠竄。
吉家的家丁上前與謝芝打鬥,卻不是他的對手,再加上玉非生的加入,兩人三拳兩腳便将這群家丁打翻在地。
吉良才此時正被釘在桌上不得動彈,血淚模糊間也意識到自己大勢已去,狠下心也要将耳上筷子拔去。身還未動,又被謝芝發現,赤紅着眼替他拔下筷頭,而後又将他頭往旁一推,另一邊耳朵也被筷子貫/穿,又是一陣血淚慘叫。
“我真恨不得即刻殺了你。”謝芝雙目赤紅,難掩心頭之怒。
這時埋伏在周遭的暗衛已循聲闖入塔頂,謝芝冷眼看着那些瑟縮如鼠的富商,冷酷道:“将這裏所有人帶回刑部,一一徹查!”
……
兩日後,白塔饕餮宴案件被公之于世,陳雪東以及幾個謀劃此宴的皇商皆被貶為奴籍,身家財産悉數充公,發配邊境。期間死的死、瘋的瘋,終是嘗到惡果。
而身上涉及命案的幾人則被當街斬首,頭顱高挂在刑場三日,以儆效尤。
其中罪魁禍首吉良才還身在刑房,受刑部拷問。
“說!你身上到底背了多少命案!”一道冷如冰霜的聲音斥問道。
天牢刑房內,被濃烈的血腥氣息和一股難以入鼻的污穢臭味充斥着,室內油燈忽明忽滅,若是耳聰目明之人便可瞧見這滿地的刑具和零碎的血肉……
地上匍匐這一肥胖的男子,渾身浴血,茍延殘喘。而他面前是一面絹布屏風,原本潔白的絹布上已布滿血污,果真是地獄惡鬼,連血肉都是髒污的。
“沒了……沒了,都召了!”吉良才擡起一張已辨不清五官的血臉,口中舌頭被連根繳去,現下說話支支吾吾渾然不清。
這兩日他一直備受酷刑,期間好幾次昏死過去,又被獄卒澆上一盆鹽水,生生疼醒過來,如此反複受折磨。
而下令的那兩人只是一再地讓他招供,乞求不管用,威逼也不管用。吉良才幾乎以為自己下了十八層地獄,因生前罪行被地府官吏審判刑罰。
“他在說謊。”那屏風之後的‘地府使者’魔音再次響起。
吉良才已痛得麻木,但‘說謊’二字卻是戳中了他的痛感,立即抽搐起來。
“你……憑什麽……說我說謊!”他口齒不清奮力反駁着,斷臂上纏繞着一根金線與屏風之後相通。
屏風後的葉秋嬗冷笑,她憑什麽?憑的不過是那些慘死的無辜百姓的冤屈罷了,她甚至連手都未搭在金線上,不管他是否真的已将罪行招供,只是兀自道一句:“說謊。”
這樣,謝芝便會下令。
“還不召?施刑!”
又是一陣響徹雲霄的慘叫,刑房內的幾人如看死物一般冷眼看着他受盡折磨。
……
良久,一番酷刑之後,吉良才被強行喚醒,口中鮮血溢出,嘴裏含糊不清地喃喃:“你們都不是人,你們禽獸不如,你們如此折磨我……你們不是人……我乃嬈然郡太守,你們卻不拿我當人看……你們禽獸不如……”
衆人俱是冷笑。
“他在說謊。”
“施以刖刑。”
……
“他在說謊。”
“施以宮刑。”
……
刑部十大酷刑輪了個遍,直至兩日之後他生生痛死,才将其五馬分屍、挫骨揚灰。
吉良才以血肉祭冤魂,死後無依。魂魄堕入地獄後必遭餓鬼撕碎吞食,來生投入畜生道,供他人生殺拿捏。如此才算是惡有惡報、自食其果。
孩童走失一案終于破解,嬈然郡遺留的烏煙瘴氣也遭到朝廷徹查打擊,吉良才手下賊黨皆被裁決。小寶兒也回到馮媽媽懷抱,好在雖受了驚吓卻并未遇害,如此結局尚算是皆大歡喜。
吉良才興許只是人間極惡的一道縮影,但相信自他為‘前車之鑒’後,世間再不會有饕餮盛宴。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把這玩意兒寫死了!連我都松了口氣!
童屍案告一段落,下一篇章會正式開始懸疑破案風~~~~
明天會來兩章過渡,放松一下心情~
謝大人親自發糖,你收是不收?
謝謝秋白、紅豆還有個名字顯示不出來的小天使的營養液。感謝大家這兩章的鼓勵~講真,我還以為會被撕,畢竟文案初始并非暗黑風,陡然寫的這麽血腥……
由此看來小天使們接受尺度還是挺大的233333愛你們(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