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突然意外

嚴海安覺得自己此時一定是死魚眼,對這個牲口他已經超越了鄙視,變成了敬佩。這是多麽執着的種馬啊,那二兩肉就這麽難控制嗎?

“我哥他們可能會起夜的!”被孫言硬拉着往大樹走,嚴海安心裏也有點動搖,野戰他只聽說過,是不是真的要比中規中矩的在屋裏刺激?

“這伸手不見五指,誰他媽看得到?”孫言笑道:“只要你別叫。”

兩人拉拉扯扯地拐到大樹後,剛好在一個死角裏,被夜色遮的嚴嚴實實。然而現實永遠不像小黃文那麽順利,他們沒有套也沒有潤滑劑,只得就着精液和口水艱難開墾。嚴海安包着樹,盡力塌腰提臀,讓孫言更方便動作。

即使知道沒人看得到,那種人在戶外的感覺依然很強烈,特別是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啪啪啪的肉擊聲特別明顯。

嚴海安從咬着的唇裏洩出幾絲變調的聲音:“你,你輕點。”

“輕點怎麽讓你爽?”孫言抱着他的腰,全入全出,拖得嚴海安體內仿佛起了火。

兩個人克制又盡興的做了一場,孫言爽了,洗漱完畢抱着媳婦兒躺床。沒過一會兒他就發現身上癢得很,撓了幾下,原處起了小包。

“被蚊子咬了吧?”嚴海安很懂,并不當回事兒,“擦點口水就好了。”

孫言看他立馬要陷入睡眠,不可思議的問:“你沒被咬嗎?”

“我們這裏的蚊子愛咬外地人。”嚴海安也不知道,而且不在意,随口編造了一句,打了個哈欠,“睡了睡了。”

鄉下的蚊子厲害得很,做着戶外運動的孫言體溫又高,不知引了多少只,此時只覺的渾身是包。

孫言恨恨的道:“真是日了狗了。”

嚴海安在半睡半醒中怼了回去:“你他媽說誰是狗?”

孫言:“……”

抱緊媳婦兒,孫言痛苦地閉上眼,好不容易睡着了之後又被幾次咬醒。這裏的蚊子不知道是不是沒嘗過有錢人的味道,指着他咬,咬得孫言苦不堪言。直到快淩晨又有公雞打鳴,孫言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張口噴火把這些鬼玩意兒全部燒死,折騰到快8點才算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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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孫言這個活體蚊香的福,嚴海安一覺睡到自然醒,一看時間,8點整。他父母和哥哥應該早就起來了,應該是顧忌到孫言才沒來喊他們起床。

他想起來,卻被孫言半睡半醒的按住:“再陪我睡一會兒……”

嚴海安躺久了不舒服,但孫言一支胳膊牢牢困在他腰上,讓他只能坐在床上。

“昨晚沒睡好?”嚴海安彎下腰問。

孫言呼嚕呼嚕繼續睡,沒理他。

嚴海安還想說什麽,忽然心裏有點慌。這心慌來的莫名其妙,他疑惑的眯了眯眼:“床在搖?”

只是一瞬間,地動山搖。

孫言驚醒,嚴海安電光火石間明白發生了什麽,他大喊一句:“地震了!”

水泥石灰撲簌簌往下落,兩人幾乎是被晃下床,還沒沖出房門,嚴海安突然把孫言撲到地上。他大喊一聲,背部傳來錐心的劇痛,大腦一片空白中只記得死死抱住胸前的人。

二層小樓的另一半陡然下墜,留下他們這一邊搖搖欲墜的傾斜,房頂的預制板紛紛砸了下來,然而他們運氣不錯,剛好躺在床和書桌之間的過道上,昨晚被他們嫌棄狹小的空間此時救了他們的命,兩邊分擔了不少重物,才沒讓他們被活活掩埋。

孫言被壓在下面:“嚴海安!?”

地震還沒有停止,所有的東西都在搖晃,碎成幾段的預制板擠壓過來,嚴海安發出一陣痛呼。

孫言大叫:“你怎麽了?!”

嚴海安整個上半身都痛的想死,回他:“叫魂啊,沒死!”

孫言想去摸他,然而受被限制了空間,只能摸到腰部,是濕的,沾到手上非常滑膩。

“你流血了。”孫言瞳孔幾度縮小又放大,仿佛又回到了那年春節,得知飛機出事的那一剎那。他怕的牙齒咯咯響,絲毫控制不住自己的的情緒:“你流血了!”

嚴海安不知道自己受傷有多重,想來應該不輕,但他察覺出了孫言語氣裏不正常的恐懼,反而安慰道:“磕到了而已,流點血很正常。”

孫言窒息了片刻,扭頭朝有空隙的地方放聲大喊:“有人嗎?!外面有沒有人!這裏有人受傷了!”

嚴海安側耳傾聽了一下,他有點耳鳴,聽不出個所以然來:“沒事,我爸媽和我哥出去了,他們肯定會找人來救我們的。”

可孫言完全聽不進去,他不放棄的求救,嗓子很快就受不了了。他神經質的咳嗽,仿佛一頭垂死的野獸:“我們不會有事的,馬上就會有人來就我們。蘇印還留在這裏,他馬上就會來。你一定要堅持住。”

嚴海安卻想,不知蘇引出沒出事。

一場餘震襲來,轟隆隆的響動像是死神來臨前的預告。房屋再次塌了一小部分,身後的預制板又往嚴海安身上壓了一段距離。

嚴海安差點以為自己要被擠死了,他張開嘴,背部鈍痛的要斷掉了,更痛苦的是胸腔,大概是肺的位置,像是灼燒,是他的呼吸很困難。他盡量往旁邊偏,避免壓到孫言,同時嘴裏泛起腥味,卻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怕再刺激身下的人。

但孫言已經被刺激到了,他陷入極度的恐慌,拼命地想去抱嚴海安:“你怎麽樣了?到底傷到哪裏了?啊?你快說話啊!”

嚴海安冷靜道:“可能背被打得有點嚴重吧,估計肯定腫了。”

“你不要有事……”孫言喃喃自語,像是在命令又像是在懇求,“你千萬不要有事……”

“我不會有事的。”嚴海安把那股血腥味咽了回去,他的額頭剛好抵在孫言的臉頰上,困難的蹭了蹭,“我不會有事的,孫言,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海安!孫言!”嚴海建的聲音朦朦胧胧的傳來,“海安!海安!聽得到不?!”

孫言和嚴海安俱是精神一振。孫言不顧喉嚨的幹痛,大喊:“我們沒事!海安受傷了!快找人來救我們!”

外面的嚴海建似乎也松了口氣,對焦急的盧素鞠他們報了平安。但他不敢往上爬,生怕把要塌不塌的樓體真弄塌了:“你們堅持住!我去找人來救你們!”

“快點!”孫言暴躁的回應,把唇印在嚴海安的額頭上,“寶貝,你聽到了,他們馬上就來了。”

嚴海安呼吸急促的嗯了一聲,他已經疼的不想說話了。

他不吭聲,孫言就壓不住恐懼感,便不停地小聲和他說話,說自己小時候的事,說遇到嚴海安之後的事,說未來他們要去做的事。

半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他們還在随時會坍塌的廢墟裏埋着。

嚴海安頭發暈,可能是由于呼吸不暢,也可能是失血過多。可孫言還在不停的說,他的聲音沙啞而破碎,時不時懇求嚴海安回應一聲。

嚴海安神智不太清醒了,他下意識地道:“沒事的,我們都會沒事的。”

他覺得他在像平常那樣說話,但小聲的只剩下氣音。

他隐隐聽到哭聲,不只是外面父母的哭聲,還是孫言的。因為他的額頭覺得濕濕的。

嚴海安用力的把神志從黑暗的深淵裏往外拽。

他道:“孫言,你別怕。”

一秒,兩秒。

孫言憤怒地道:“誰他媽讓你撲到我身上了?!你有病啊嚴海安!?你自己躲好啊!為什麽要撲上來?!”

他破口大罵,嗓子早啞的不成樣子了,難聽得要死,一句話裏處處都是破聲,恍若要喊出血來。

嚴海安心想我也不知道啊,就這麽撲上去了,沒過腦子,怪我咯?好嘛,下次不撲就是啦。

孫言停了下來,在死亡的寂靜中只有他一個人的絕望的喘息,而嚴海安的呼吸那麽輕,輕的下一秒就要斷掉,又那麽重,每一次鼻息都吹在他的心上。

他嗆着哽咽顫抖的道:“我求求你,你別死。你別死好不好?”

嚴海安想說我不會死的。

但他說的是:“我愛你。”

孫言如遭雷擊,僵直得猶如屍體,像是一根繃得太緊的琴弦終于不堪重負的斷掉,五髒六腑都在這一聲斷音中震得粉碎。

但奇怪的是他不怕了,停止了一切顫抖,在血液都降到冰點時他的大腦也不再像一團漿糊。他甚至笑了笑:“我也愛你。”

嚴海安沒有回應。

孫言溫柔地吻着他所能觸及到的皮膚,像是在對嚴海安說,又像在對自己說:“別怕,寶貝,無論到哪裏,我都會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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