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戀人的吻究竟應該去如何定義又該如何形容呢?

這種接吻的感覺像是不定時而來的潮汐,潮漲潮落毫無規律,可一旦看到戀人,它立刻就來了。

索炀手裏還握着一把玫瑰,細心的店家去掉了花莖上的刺。

他的手腕被沈徽明拉着,腰被沈徽明圈着,嘴唇被沈徽明吮吸着,整個人都被沈徽明愛着。

玫瑰花的一片花瓣輕盈掉落,就掉在花瓶旁邊,安安靜靜地趴在那裏仰頭看着吻得纏綿的兩個男人。

等到一吻完畢,沈徽明笑着說:“我之前以為你會在這些事情上很害羞。”

在沈徽明看來,索炀是那種把自己的世界封閉得厲害,保守又較真的人,他們還沒在一起之前,沈徽明甚至想過,如果有一天他們接吻,索炀會不會臉紅到不好意思回應他。

然而,這種矜持羞赧并沒有出現,索炀的一切都自然又得體。

就連在他們做ai的時候,索炀也不會扭捏,大大方方地配合,甚至适時地主動。

“對我來說,這種害羞是沒有意義的。”索炀對他笑笑,然後繼續低頭插花,“我們已經用了很多時間去互相試探,來回周旋,到了這個環節,應該做的就是好好享受。”

他停頓了一下,轉過來笑着看沈徽明:“還是說你想看我害羞?或許我可以配合你演一下。”

沈徽明笑出了聲:“那倒沒必要,我這人在這方面沒太多追求,唯一的追求就是你能覺得自在。”

索炀轉頭來看他,微微一笑,把手裏的一朵花送給了他。

“借花獻佛。”索炀說,“借了佛的花再來獻給佛。”

“我可不是佛。”沈徽明接過花,手指輕輕地蹭着花瓣,“就一脫離不了低級趣味的俗人。”

索炀笑:“是人是佛,取決于看你的人把你當什麽,我說你是我的佛,那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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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徽明有些出神地望着索炀。

“我在你心裏,這麽有分量?”

“我其實不信神佛,沒有任何信仰,”索炀說,“但是,跟你在一起,讓我突然理解了佛家講的‘渡’。”

“你對佛家思想也有了解?”沈徽明哭笑不得,心說這人平時究竟都看些什麽。

“不了解,”索炀笑,“就是無聊的時候随手翻翻書。”

他一邊插花一邊說:“挺久以前了,看到說佛家的‘渡’就是用佛法将人從生死大海的此岸渡到無生無死的彼岸,而所謂‘彼岸’,其實就是常樂我淨的境界。”

沈徽明揉揉眉心:“我真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索炀靠着他笑出了聲:“說白了,就是跟你戀愛,讓我快樂、自在,無煩無憂,無愁無惱,你把我從一個現實且毫無生趣的世界帶到了一個我沒法去形容定義的伊甸園,所以……”

他用手指輕輕地戳了戳沈徽明的心口:“你就是我的佛。”

玫瑰大概本身就催情,或者,捧着玫瑰來叩響公寓門的這個人身上藏了□□,索炀自己都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會在說完之後,主動吻上沈徽明的嘴唇。

酸溜溜的情話還留在舌尖,被索炀“渡”給了沈徽明。

兩人躺在地上接吻,不小心把玫瑰壓在了身下,染紅了沈徽明白色的襯衫。

“馬上十一長假了。”一個纏綿的吻結束在夕陽垂落的傍晚,沈徽明摟着索炀,躺在那裏看着窗外被染成了粉橘色的天,“你那幾天的飛行安排出來了嗎?我沒什麽事兒,可以陪着你飛。”

索炀枕着他的胳膊,手指勾着沈徽明的小指。

“沈老板真是毫不吝啬機票錢。”索炀故意逗他,“當老板的,果然財大氣粗。”

沈徽明笑着撓他的癢癢:“那不然怎麽辦?好不容易放假,想跟男朋友親熱,結果我男朋友還要工作。”

索炀怕癢,被這麽一鬧,使勁兒往沈徽明懷裏縮。

倆大男人鬧得像是兩個傻乎乎的小學生,鬧夠了,抱在一起,各自偷笑。

===

沈徽明跟索炀出門去赴周末的約時,身上穿着的是索炀的襯衫。

剛剛兩人躺地板上胡鬧,結果衣服被玫瑰染了色。

兩人身高相仿,索炀比沈徽明稍微瘦了一點點,不過他們穿衣尺碼是相同的。

穿着戀人的衣服走在街上,有種隐秘的快感,像是在昭告世界自己已經被心上人套牢,盡管除了自己和戀人,再沒其他人注意也沒其他人在乎,可對于他們來說,這種體驗十分奇妙。

自己染上了對方的味道,對方的衣服也沾染了他的氣息。

甚至連溫度都留在了上面。

去吃飯前,索炀提前告訴了周末沈徽明也會過去的消息,他要先征求對方的意見,如果周末表示只想跟他單獨吃飯,他會先去赴約,然後再彌補沈徽明。

畢竟,他是先跟周末約好的。

但周末這人,怎麽可能錯過當面戲弄沈徽明的機會,這家夥之前還裝模作樣地說沒有談戀愛的打算,結果背着他把他最好的朋友給“騙”到手了,周末巴不得他過來。

三人碰面的時候,周末一眼就認出了沈徽明身上的衣服是索炀的。

“你們倆剛才幹嘛了?”周末不懷好意地笑,“老沈的衣服呢?”

沈徽明跟索炀對視了一眼,故意不說話。

索炀坐下,面不改色地回答:“他衣服髒了,就穿了我的。”

周末都快把“八卦”倆字兒寫臉上了,拖着下巴打量着兩人:“怎麽弄髒的?詳細說說?”

索炀輕聲一笑,拿起了菜單:“你點菜了嗎?”

“沒啊,等你們來點呢。”周末說,“怎麽弄髒的?別轉移話題。”

索炀不理他,低頭看菜單。

周末轉過來問沈徽明:“老沈你說,你們倆幹嘛了?”

“接吻了。”回答他的是索炀,“他買了花來,接吻的時候壓到了,衣服染上顏色了。”

“……行了,我知道了。”周末倒吸一口氣,“我有畫面了。”

沈徽明無奈地用叉子輕輕敲了敲周末面前的桌面:“勸你不要意淫我們倆。”

“沒辦法,你們倆是我最近的快樂源泉。”

“程森呢?”沈徽明問,“他又出差去了?”

“是呗,三天沒見了,□□都得視頻play,不痛快。”周末說得大方,對面坐着的兩個人也已經習慣了他口無遮攔的樣子。

索炀把菜單放到他跟沈徽明中間,兩人靠在一起點了菜。

“你看看想吃什麽,”索炀把菜單遞還給周末的時候說,“你最近不忙?”

“還好吧,主要是我老公不在我都沒有工作的勁頭。”周末唉聲嘆氣,“我跟你們不一樣,我是賺吸陽氣的妖精啊,老公不在,吸不到陽氣,我都快活不下去了。”

索炀笑笑,喝了口水。

周末随便點了點兒東西,然後開始“審問”沈徽明。

“說說吧,你怎麽回事兒?”周末說,“老江知道你又撬了他牆角嗎?”

“唉,這話可不能亂說。”沈徽明說,“我跟索炀認識得可比他早。”

周末嗤笑一聲:“但這是人家的相親對象啊!”

“你也說了,只是相親,又沒确定關系。”沈徽明說,“這是個雙向選擇。”

周末撇撇嘴笑了:“江同彥還不得氣死。”

“不會,他忙着呢。”

一說忙,周末就嘀咕:“你們一個個的每天都忙得要死,能有人願意跟你們好,真是稀奇了。”

“誰說不是呢?”沈徽明笑,“我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索炀在一邊安靜地聽着這兩人鬥嘴,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不過,你運氣可真不錯。”周末托着下巴看着面前的兩個人感慨道。

“為什麽這麽說?”沈徽明問。

索炀也擡起頭看周末,原本以為對方會說點兒誇他的話,結果周末說的是:“索炀這人不像我,他耐得住寂寞,你忙起來十天半個月不碰他,他也不會怎麽樣,我就不行了,這老程走了三天,我天天晚上得讓他隔着幾千公裏哄着我才能睡,他快被我累死了。”

他一本正經地在那兒說這些話,聽得對面兩人沒忍住笑了出來。

“別鬧了。”索炀說,“聊點兒正經的。”

“這事兒很正經啊!”周末說,“性生活得不到滿足,人很容易變态的!”

“你要變态了?”沈徽明故意逗他。

“快了。”周末眨巴着眼睛看這倆人,突然賊笑着說,“老沈,勸你在防着江同彥的時候也防着我點兒,沒準兒哪天我一變态,爬上索炀的床……”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沈徽明說,“剛才忘了告訴你,我手機開了錄音,程森他……”

“我開玩笑的!”周末突然正色,“我的心和我的身,都只屬于我老公!”

索炀被他逗得直笑,整個人很放松地靠着沈徽明的肩膀。

“真好唉。”周末看着那倆人,突然不開玩笑了,認真地說,“我有一陣子可擔心了。”

索炀看他:“擔心什麽?”

“擔心你這輩子就這麽自己無聊地過下去了呗。”周末說,“我怕你因為以前那些事兒,真的不再相信別人了,一想到你要孤獨終老,我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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