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矛盾的感情
4.矛盾的感情
“少爺，少爺？”費洛特喊着雷德，雷德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少爺您是不是沒有休息好，我看您的樣子有些疲憊。”
“沒什麽，你繼續報告你的。”雷德嘆了口氣向後倚在沙發上，扶着額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是。”費洛特沒敢多嘴，于是繼續彙報：“維斯特侯爵對于您提交的報告很是生氣，據說氣到老毛病又犯了，近期應該不會再出席任何宴會了，另外貝利小姐這個月已經托我傳過三次口信了，您最好去見貝利小姐一面吧，畢竟她是多魯侯爵的千金……”
“我知道了，幫我安排一下吧，就定在三天後吧，再幫我準備一件西裝，要用最好的料子，尺寸什麽的我回頭告訴你。”
“是。”
“沒什麽事就去幹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
費洛特離開客廳後，雷德便向一邊歪去無力地倒在沙發上，閉着的眼睛沒過一會又睜開了。
“我會不會做的太過分了……”雷德小聲呢喃着，神情恍惚，眼神裏盡是看不清楚卻又讓人感覺難過的神色。
本來，自己不就是打算好好見上他一面了卻這十年的心願然後好好當雷家的一條狗嗎？
是哪裏出了錯……
是那句“無論用什麽方法都要将人帶回宅邸”，還是當聽到他和別人同居，或者是從他嘴裏聽到那些我最不願意聽到的詞語，再或是現在的他和我腦海中的柯諾相差太大我無法接受這種改變？
我搞不清楚了，這十年來的所有努力究竟是因為什麽，我搞不清我的那份執着還有必要了嗎……
我對他長久以來的渴望，到底是什麽呢？
雷德想不出答案，于是起身前往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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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地下室的時候柯諾正在睡覺，身旁放着一口未動的飯菜，雷德盡量使自己的腳步輕一些，然而還是驚醒了柯諾。
“對不起吵醒你了。”雷德走到最後一層臺階上坐了下來，并沒有想要靠近柯諾的意思。
“少裝好人了，惡心。”柯諾的嘴角破了一塊，血早已幹涸，這是被雷德所傷的。
對于這樣的回答雷德沒有話能夠反駁，只能以無聲回應，安靜的地下室裏不時地響起鐵鏈的聲音，那是雷德一氣之下所做的蠢事，把捆住柯諾的繩子替換成了鐵鏈和手铐。
“你，你怎麽不吃飯，那應該都是你愛吃的才對。”雷德的聲音很小，但是在小小的地下室也足以傳入柯諾的耳朵。
“不好意思，我換口味了。”柯諾雖然還不至于完全不理睬雷德，但是每一句都開足了冷氣。
“那你喜歡吃什麽，我下次……”
“我說了！少裝好人，惡心！”
雷德：“……”
雷德的心情越來越郁悶了，氣消過後在無數次的夢中後悔那天做出的種種行為，最近幾天自己沒有一天睡好覺，要麽睡不着要麽做噩夢，夢裏全是柯諾的哀嚎和眼淚，夢裏的一切都在折磨着雷德，然而在真正面對柯諾的時候他又什麽都做不出也什麽都說不出。
就算說對不起也會被說惡心，就算說我不是故意的也會被說少裝好人，就算說我不想傷害你請你原諒我也會被說少裝好人了，惡心。
“我……我，我……”雷德想說些什麽，然而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于是他起身走上臺階離開了地下室，那裏又只剩柯諾孤零零一個人。
剛回到主院的大廳就看見費洛特站在那裏，雷德想起了什麽于是問道：“調查結果出來了？”
“嗯。”
“那就說吧。”
“我們仔細調查過了，柯諾和那個賣水果的小販是……是……”費洛特說到這裏有些不敢接着說下去，雷德注意到了費洛特的停頓問道：“怎麽，結巴了？”
“他們是戀人關系……”後面幾個字費洛特說的很小聲，然而還是被雷德聽到了。
“什麽？！”雷德頓時大叫了起來，“你再說一遍他們是什麽關系？”
“柯諾與小販是戀人關系目前正在同居。”
“戀……人？”這兩個字如同五雷轟頂，炸得雷德措手不及，他以為他們只是普通的房客，只是恰好因為房租便宜之類的所以住在一起，他以為……
啊……是啊，就是這個啊！
“啊原來是這種感覺嗎？”雷德不自覺将心裏的話說了出來，費洛特雖然聽見了但是萬萬不敢多一句嘴。
原來自己一直都愛戀着他嗎？所以才會如此憤怒，所以情緒才會控制不住，原來，原來自己喜歡柯諾嗎？
“哈，真的是……”雷德站在門口扶着門框額頭抵着手背，咬着下嘴唇低聲道：“拜托，不要讓我最後一點的罪惡感消失不見啊。”
“少爺，那個小販，”這時費洛特想着還有重要的情報沒有彙報于是打斷了雷德的思緒，得到允許後接着彙報：“喜歡賭博，欠了一屁股債，柯諾幫着他還了不少。”
“據說柯諾被富商帶走後一直想着辦法逃走，後來他雖然成功了但是他的肩膀因為不小心跌下斜坡而受傷了，然後被路過的小販所救，二人從那時開始就在一起了。”
“他肩膀受過傷？”
“是的，不過那是兩年前的事了，現在應該好了。”
“現在就去找個醫生來，我在這裏等。”雷德吩咐着，接着又想起了什麽補充道：“另外，那個小販欠的錢，去幫他還掉，然後派人盯緊他接下來的反應以及去了哪裏做了什麽。”
“是。”費洛特鞠了一躬後便離開了大廳。
雷德背靠着門框，仰着頭看着天花板絢爛的吊燈，目光游離，嘴裏喃喃着：“你寧願和那個人成為戀人也不願意看我一眼嗎……”
醫生到後雷德便帶着他去了地下室，打開門的時候柯諾正在發呆，見雷德帶了一個醫生進來，便警惕地問：“你又要耍什麽花樣，你幹脆殺了我算了。”
“哪邊肩膀？”雷德走到柯諾身前，低着頭冷冷地問道。
“什麽哪邊肩膀。”
“我問你！”雷德蹲了下來兩只手猛地一把抓住了柯諾的肩膀，聲音幾乎不能自控，“哪邊肩膀受過傷！”
“啊疼！”柯諾吃痛地叫着，一只眼睛因為疼而緊緊地閉着，他死咬着牙回道：“關你屁事！”
“你！”雷德想要更用勁卻發現自己的手指摸到了一個突出的地方，右邊的鎖骨中間有一處突起的地方，雷德慌忙地摸去，發現那裏明顯是兩節骨頭交錯開了。
“滾開！”柯諾怒吼着，然而雷德手上的力度卻更重了。
“為什麽不說？”雷德的目光帶着怒氣，帶着不解，但更多的是心疼，“我那天踩在這裏的時候為什麽不說受了傷！”
“嘶——”然而柯諾還是不願意開口，他撇過臉去不再看雷德，雷德看着柯諾的這個反應身體不自覺地開始顫抖起來，他盯着不願看自己一眼的柯諾沒過多久嘆了口氣松開了雙手起身給醫生讓了位子。
“幫他檢查一下吧。”雷德轉過身背對着柯諾，然而柯諾仍然不肯乖乖聽話，一直亂動着身子，醫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要是再這麽反抗，我立馬去殺了那個小販。”雷德背對着柯諾冷冷地說道，柯諾一聽這話立馬老實了，這讓雷德惱火到了極點。
醫生見柯諾不再亂動了于是上前蹲下來檢查肩膀，柯諾別着臉，最近疏于打理的劉海恰好擋住了一邊的眼睛。
過了一會醫生起身站到雷德身側說：“雷德少爺，此人的鎖骨曾經斷過，當時可能沒有很好地接受治療，斷裂的兩節骨頭雖然現在已經重新連接在一起，但是卻錯開了，一節骨頭連在了另一節骨頭的上面形成了一個坡形，除了肩膀不能夠負重以外沒有大礙，以及我建議少爺您把他的手放下來，長期這樣舉着估計他現在的右手已經酸痛到不行了。”
“……嗯我知道了，你可以離開了。”
醫生離開後地下室依舊非常安靜，柯諾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而雷德依然背對着柯諾。
過了很久，雷德發抖的聲音在地下室中響起：“還……還疼嗎？”
“呵，都過了這麽久了，早就沒感覺了。”柯諾依然是那種不屑一顧的語氣，但他說的确實是實話，兩年過去了，肩膀的傷早已沒了感覺。
只是自己被捆着的這幾天，胳膊長期舉着，已經酸的不行了。
雷德慢慢轉身，走到柯諾身前，撲通一聲跪在了柯諾的身上，他的雙手溫柔地放在柯諾的肩膀上，沒有用一絲力氣，仿佛是停在肩上的蝴蝶。
“我，我……”雷德的聲音仍然顫抖個不停，哆哆嗦嗦地連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
“哭夠了就放開我。”柯諾的語氣依舊毫無感情，雷德這時說：“我沒有哭。”
柯諾：“…………”
“那就放開我。”
“是不是只要我哭就可以抱着你了……”
“……”柯諾無語，這什麽邏輯，“不是。”
“對不起。”雷德移開了雙手向後挪了幾步，但仍然是跪坐在柯諾身上的，柯諾也懶得讓他滾開了，說了那麽多次自己都覺得煩了，索性随他坐。
“你和那個小販是什麽關系？”
“關你什麽……”然而柯諾話還沒說完就被雷德打斷了：“你們是戀人嗎？”
“……”柯諾雖然明白以雷德現在的能力要想調查自己是輕而易舉的事，然而當真正被雷德問起的時候，自己心裏卻有一股奇怪的滋味，“是又怎樣。”
雷德突然向前伸出手貼上柯諾的胸口，柯諾被這個動作吓得一激靈，皺着眉說：“你幹嘛！”
“你喜歡他嗎？”
“廢話如果不喜歡老子為什麽和他在一起！”
“是真心喜歡還是因為他對你有救命之恩所以錯以為是……”
“要你多管閑事？”
雷德的手掌隔着早已破舊不堪的襯衫撫摸着柯諾的胸膛，換了一個問題又問道：“他都摸過你哪裏？”
“要我說多少遍，關你……啊！”雷德的手突然掐住了柯諾的紅粒雖然力道并不重但是有點突然所以柯諾沒忍住叫了出來。
“這裏？”說完雷德的手掌便慢慢下移，一只手摸着柯諾的腹部另一只手則繞到身後撫摸着背部，見柯諾不回答他的雙手便接着下移，越過胯部摸向了大腿，“這裏？”
雷德手在大腿內側游走着，眼看着就要摸向跨間柯諾連忙出聲阻止：“我靠別摸那裏！”
然而雷德根本不聽他的，雙手向上移去，摸到了柯諾的跨間，不過他只是在褲子表面擦掌而過，他冷冷地問：“這裏？”
柯諾咬着嘴唇依舊不回答雷德問題，雷德也不在意，接着問：“你們，做過了吧？大人的事。”
“哈，大人的事？你是小孩子嗎。”柯諾被問的有些不耐煩了，這個雷德十年後怎麽長成了問題精了，明明小時候無論發生什麽都只是一言不發地跟着自己而已。
雷德手停在了腹部不再動了，低着頭柯諾看不見他的神情，不知道他此刻正在想什麽，他也不會知道自己剛才說出的這句話對雷德來說是多麽致命的打擊。
“哪怕你否認一下也好啊……欺騙我也沒有關系，為什麽要告訴我真相……”雷德小聲呢喃着，他扶着柯諾的腰際向前坐了坐，手指向柯諾的臉龐伸去，柯諾卻本能地想要躲開。
“呵……”雷德的手停在了半空，他的表情看上去像在苦笑然而聲音卻帶着哭腔：“你願意接受他卻不願意接受我麽？”
“只因為我十年前背叛你被接到雷家而那個人卻在你最虛弱的時候救了你一命？”
“你終于承認你背……”
“柯諾！”雷德提高了聲音，柯諾還沒說出口的話被堵在嗓子眼，“要跟我做嗎？”
“你說什……”這回雷德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柯諾的聲音，“唔，放……唔！哈……”
雷德像是發瘋一樣吻着柯諾的雙唇，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死死地掐着柯諾的下巴阻止他轉臉，而另一只手則向上伸去，解開了手上的手铐，酸的不行的兩只手如釋重負般地垂了下來，柯諾想反抗卻怎麽也使不上力氣，這時雷德的手握住柯諾的右手，扣住了每個指間，死死地抓着。
瘋狂又近乎霸道地吻了一會後，雷德又突然放緩了步調，開始小心翼翼地吸允着柯諾的唇瓣，舌尖在柯諾的唇齒間溫柔地舔舐，而柯諾只是單方面的被吻，絲毫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柯諾……柯諾……”雷德吻着柯諾的雙唇不停地喊着柯諾的名字，而柯諾木讷地被吻着，目光放空，思緒飄向了一年多前的冬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