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斷開的鐵鏈
7.斷開的鐵鏈
柯諾完全不明白雷德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我不想再養狗了？意思是說他現在玩膩了所以要把我丢掉嗎，那麽之前一次又一次流露出的想要得到我的眼神又算什麽？
雙重人格嗎？
“你什麽意思？”柯諾仰着頭看着雷德問道。
“意思是我要放了你，你自由了。”
“哈，哈哈哈哈，我自由了？”柯諾笑了一聲轉過頭笑得更大聲了，“雷德，不如我們換種說法，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這句話理解為‘我不要你了’？”
雷德對于柯諾的這個說法有點驚訝，但是他卻沒有否認：“随你。”
“那就不要廢話了，把鐵鏈打開。”
“……你就這麽着急回去？”雷德其實仍然有點不甘心，他像是在跟自己進行一場賭博，他不知道自己如果贏了會怎樣，但他知道如果輸了那麽自己就真的徹底失去柯諾了。
然而雷德的內心深處一直回響着一個聲音：“你不是說只要見他一面就好了嗎？現在這麽貪婪地想要占據他又算什麽呢。”
因為我本來……我本來就一直都想把這個人據為己有啊！
從他走向我抱着我輕聲說沒事的那一天起，我就想用盡一切辦法将這個人留在自己的身邊。
“是你自己說不要我的，我不會低賤到被人丢棄還要舔着他的腳趾說求你不要離開我。”柯諾晃了晃左手，鐵鏈清脆的聲音在小小的地下室裏回蕩着。
雷德動了動雙唇，開口問道：“還記得我前幾天為你量尺寸嗎？”
“怎麽，你又想幹什麽？”
“沒有，只是用這種粗暴的方式把你拴在這裏覺得很對不起所以給你準備了一件禮物。”說完雷德向前跨了一步，彎下腰來替柯諾解開了左手的鐵鏈，鐵鏈斷開的一瞬間，柯諾舒爽地舒了一口氣，“啊酸死了。”
Advertisement
“……”雷德沒有說話，手裏抓着鐵鏈向後退了幾步，柯諾這時用背撐着牆壁勉強站了起來，全身都酸痛的不得了，仿佛動一下渾身的骨頭就要散架了。
他倚靠着牆壁望着低下頭看不見表情的雷德，半天才說出一句話：“那，我走了？”
說完後自己在內心打了自己一巴掌，這說的什麽跟什麽，難道我還指望他跟我送別嗎？
“嗯，外面有一條大路通向大門，我已經打好招呼不會有人攔你，門外有輛馬車是為你準備的。”
“哦……哦。”柯諾總覺得現在這個場景怪怪的，無形中透着尴尬，他看了一眼雷德，終究還是沒有再說什麽，擡腿向臺階走去。
剛走了沒幾節臺階雷德的聲音便從身後傳來：“柯諾，見到你真的很高興，再……再見。”
柯諾轉過身看了一眼雷德，雷德依然低着頭沒有給自己一個眼神，柯諾想了想還是決定什麽都不要說了，再這麽告別下去自己一定會被惡心吐的，他愣了一下再一次轉回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間小小的地下室。
如果雷德那時擡頭看一眼柯諾，那麽柯諾就能看見雷德眼角那兒的兩道淚痕。
可是，并沒有如果。
柯諾走後雷德仍然是保持着柯諾離開時的姿勢一動不動，過了不知道多久他才邁開腿，走到剛才拴着柯諾的那根柱子旁，擡手将那鐵鏈又重新拴了回去，而鐵鏈的另一頭什麽也沒有，于是鐵鏈從柱子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鐵鏈另一端曾經連接的那雙手，已經離自己遠去，而我卻無法将那雙手拽回來，因為我注定是雷家的狗。
我身上的鐵鏈，一輩子都無法掙脫，但是柯諾你不一樣……
柯諾剛走到大門口就看見一個男人站在那裏手裏提着一個包裹，似乎是在等自己。
“柯諾先生，我奉少爺的命令在這裏等你，順便把這個交給你。”費洛特将手中的包裹遞了出去，柯諾半信半疑地收下了包裹。
“馬車已經準備好了，你只要告訴車夫目的地是哪裏就可以離開這裏了。”費洛特始終都是微笑着的，這讓柯諾覺得內心深處哪裏怪怪的。
柯諾抱着包裹，他能夠感受到這裏面裝的一定是一件衣服，他擡腳踏上馬車想起了什麽于是轉身問道：“雷德他……”
“雷德少爺還說，”費洛特打斷了柯諾的話，一板一眼地重複着少爺的囑咐：“他不會再見你了，所以也請你不要來打擾他。”
“…………”柯諾本來還想問雷德為什麽要放自己走的，被這一句堵了回去，“哈？少自作多情了，誰要再回來這個鬼地方。”
說完便帶着怒氣地坐上馬車，“砰”的一聲關上了馬車門。
柯諾的家位于一條商業街內，由于這時人流過大，于是剛到街頭柯諾便讓馬車停下，謝過車夫後便抱着包裹飛奔回家。
柯諾的體力沒有完全恢複但是他也盡了最大的努力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家門口，他喘着粗氣，從口袋裏摸出鑰匙，右手勉勉強強可以擡起來了，他哆嗦着手将鑰匙□□鎖孔轉動，門“咔噠”的一聲打開了。
“傑德！我回來了！”
沒有人回應，于是柯諾本能地走向房間，打開房門說：“傑德你在……”
但是接下來柯諾看見的景象讓他瞬間啞口無言。
“柯……柯諾？！”傑德慌忙坐了起來，他身下此時正躺着一個脫光了的女人，而傑德也是□□的狀态。
“傑德？”柯諾被這個情景吓的包裹都沒拿穩掉在了地上，他在一瞬間明白了當下的情況，他怒氣沖沖地沖到床邊，單腿跪在床上，胳膊好像一瞬間沒有酸痛感似的一把抓住傑德的肩膀，他憤怒地瞪着傑德喊道：“這個女人是誰！”
“傑德！這個男的是誰啊？”然而床上躺着的女人也很困惑柯諾是誰。
“不是，不是，柯諾你聽我解釋……”
“傑德？”女人很驚訝，傑德居然當面否認了自己？
“你閉嘴！”傑德突然沖着女人吼了一句，随後轉頭向柯諾賠着笑臉說：“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柯諾，你失蹤的這幾天我一直在找你的，但是你也知道我就是一個賣水果的，能力有限，然後……然後這個女人就勾引我……”
“傑德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女人一聽這話立馬翻臉，也不管自己是裸着的狀态，一怒坐起狠狠打了傑德一巴掌，說道：“我都已經服侍你快四年了，你這會裝什麽清高？想甩了我沒那麽容易！”
“都給我閉嘴！”柯諾不知道這會自己腦子裏在想什麽，而自己又應該說些什麽，他仍然死死地抓着傑德的肩膀，“你為什麽背叛我？！”
“不是柯諾你聽我說……”
“為什麽你也背叛我！！！”
“明明是你自己貼上來的，說什麽我背叛！？”傑德一瞬間也沒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索性将心裏話通通吐了出來：“你不是被雷德家的少爺帶回去當男寵了嗎？你還回來幹什麽，去享受你的榮華富貴啊！”
“你說什麽？”柯諾的眼神從怒火沖天變成了不可思議，他聽不懂傑德在說什麽。
“我還要好好謝謝你呢，你怎麽不早說你認識雷德少爺啊，早說的話我也就不用受那麽多苦了，我欠的那些錢也能夠早一點還上了。”
“什麽……”柯諾漸漸松開了傑德的肩膀，他的手不自覺地開始顫抖起來。
“雷德少爺前幾天替我還清了債務，我現在無債一身輕啊，真是別提多快活了。”傑德覺得把真相說出來的感覺特別爽，于是他一句接着一句地說：“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自願地替我還錢還幫我做家務，你現在呢攀上了雷德，也算是對不得你過去受的那些苦了吧？”
“既然話說開了那我也就不瞞着你了，我從來都不喜歡你，開玩笑，你是個男人哎，要不是看着你傻乎乎地幫我還錢，我才不會去操一個男人，惡心死了。”
“我救你純粹是出于我的本能罷了，我這個人最看不得別人受傷了，尤其是你們這種小白兔，只要救你們一次，你們就會乖乖服從我，用生命來報答恩情對吧？真是抱歉了啊，辜負了你的一片真心，但是我相信雷德少爺會好好……”
“啊啊啊！你這個人渣！”柯諾聽不下去了，他不想再聽見這個男人嘴裏吐出的任何一個字，他使出全力一拳砸在傑德臉上，傑德猝不及防被打了一拳，歪倒在床上，女人驚叫着扶住傑德，她大叫着：“你他媽誰啊敢打傑德！你小子活膩了！”
騙人的！騙人的！全部都是騙人的！
只要救你們一次，你們就會乖乖服從我……這不是我嗎，這不是我嗎……
所以，所以雷德早就知道這些了嗎，所以才會問我那些無聊的問題，而我……而我居然說願意為了這種男人一頭撞死？
哈……哈哈哈哈哈，這簡直太好笑了。
“哈哈哈哈哈……真是，真是……”柯諾想通了這一切後便開始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女人覺得這個男人一定是個瘋子。
這時傑德勉強撐着床重新坐了起來，他望着瘋笑的柯諾，擡手也是一拳，柯諾被這一拳打的一頭撞在了牆上，又重重坐到了地上。
“事到如今你還想來譴責我嗎？你別忘了我從頭到尾都沒有逼你，一切都是你一廂情願的！”
啊，是啊，是我一廂情願留在你身邊的，所以無論遭受了什麽報應我都得承受啊。
“既然被雷德帶走了就去享受你的榮華富貴啊！還跑來我這裏幹什麽，趕緊給我滾出去！”
因為，因為……我一直以為這裏才是我的歸宿，我一直以為你才是我的終點。
誰能想到，我真正的歸宿卻被自己親手推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柯諾傻傻地笑着，他撐着牆吃力地站了起來，什麽話也沒有說，撿起地上的包裹，将口袋裏的鑰匙随手丢在了地上離開了那間屋子。
柯諾像丢了魂的空殼一樣，踉踉跄跄地走在大街上，懷裏抱着一個包裹，目光空洞，即使被人撞到也沒有回頭，甚至也不說一句話。
“他不會再見你了，所以也請你不要來打擾他。”腦袋裏回想起了剛才那個男人說的話，柯諾不知道此刻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他覺得難過，覺得悲憤，但同時又覺得自己活該。
但他還覺得有許多的不甘，他不甘就這麽被人丢棄，一直以來都只有他玩弄別人的份，現如今卻反被戲弄，這讓他覺得十分不爽。
他開始狂奔起來，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力氣能夠跑這麽遠，等他停下的時候他已經來到了雷宅的大門口，此時夜色已深。
這是他第二次跑來這裏，和第一次不同，他不再躊躇不定了，反而十分坦然地走向大門，而白天的那個管家仍然站在那裏，仿佛早已預料到他會回來一樣。
“如少爺所料你果然回來了。”費洛特手裏提着一盞燈站在門口看着面前跑得氣喘籲籲的柯諾。
“讓我……讓我見他。”
“對不起，少爺吩咐過你不能再回來這裏了。”
“讓我見他！！”柯諾一只手抱着包裹一只手死死地拽住費洛特的衣領，語氣非常強硬，而費洛特仍然微笑着，絲毫不為所動。
“選擇是你自己做出的，現在後悔了也不會有人替你買賬。”
“關你屁事？讓開我要見雷德！”柯諾懶得聽這個男人啰裏吧嗦，他推開費洛特想要走進去卻被費洛特一腳踢倒在地，雙手立馬被費洛特拽到身後反彎了上去。
“沒有點本事怎麽能做少爺的貼身管家呢？”費洛特的腳踩在柯諾的背上，兩只手緊緊地抓着柯諾的手。
“放開我！”柯諾這一天折騰下來力氣已經用了個精光，此刻他使不出一絲力氣反抗。
費洛特沒有說話，雙手也沒有放松，柯諾咬着牙微顫着雙唇乞求道：“求求你……讓我見他吧。”
“對不起，少爺不會再見你了。”費洛特彎下腰盡量靠近柯諾接着說道：“啊對了少爺還有最後一句話讓我轉達給你，兩個月後少爺會和多魯侯爵的千金貝利小姐舉行婚禮。”
“這一切都要拜柯諾先生所賜，少爺這輩子都會絕對服從于雷家，聽命于雷家，為雷家奉獻他的一生，而他要的報酬僅僅是為了見你一面。”
“從你反抗少爺的那一刻起，少爺那十年來的執念便坍塌了，而少爺為了這微不足道的事情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你現在也沒有知道的資格了。”
“這些本來少爺不允許我說的，他怕你承受不住打擊，他不想傷害你，但是我看不下去！”說着費洛特的腳上加重了力度，柯諾眼淚直流，他分不清這是因為疼而流的眼淚還是因為聽了這些真相而感到難過的淚水。
“不要再來雷家了，你還嫌自己傷害少爺傷害的不夠深嗎？”
“嗚嗚嗚……”柯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用哭來代替，費洛特見柯諾已經崩潰了于是便松開了雙手同時将腳撤開。
“不過少爺有一個請求，”費洛特用一種可憐又憎恨的眼神看着趴在地上哭聲不止的柯諾說道：“少爺希望在婚禮的那一天，你能夠穿上他送給你的衣服，無論你在哪裏。”
我的确不願意再傷害你了柯諾，但是我一想起我為你所白白付出的十年被你一腳又一腳踩成了一灘爛泥，我就好不甘心，所以……我要在你的心上紮一根針，讓你連呼吸都會覺得痛，讓你只要一想起我的名字就會流淚，我要你今後的每一天都在悔恨中度過。
柯諾，其實真正背叛你的，是你那顆習慣了虛情假意的心。
柯諾顫抖着将懷裏的包裹打開，裏面是一件看上去就非常非常昂貴的西裝，被自己抱着的時間太久已經有些褶皺了。
柯諾望着那件西裝，再一次失聲痛哭。
==END==
作者有話要說：
又完結一篇！這麽高産似【】真的有點不像我了哈哈哈，柯諾這麽對雷德當然我不會讓他和雷德在一起的啦。不知道大家看後感覺如何，反正我是覺得好像沒怎麽虐到...新的短篇正在努力碼字中！虐的吃多了我們下一篇換換口味吧，全程發糖的校園文w我不怎麽寫甜文的，且看且珍惜！☆另外說一下，《絕對服從》如果我有空的話會寫個番外（kaiche），感興趣的話可以留意一下我的微博哦w那麽我們下一篇見！歡迎和我交流觀後感！直接在這裏評論或者去微博都OK，感謝支持-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