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它要退貨
程益死了。
程益步入娛樂圈成為一個演員并不久，但架不住他有着自己的特色和拼勁，沒錯，是拼勁，程益很喜歡演戲，小角色配角他演了不少，也算有了點小小的人氣，當然與二線演員的地位也還差得多。
等到他終于得到了一個大機會能夠參演常導的戲時，他死在了去找自家經紀人的路上。是的，他家經紀人手頭上有一只手都抓不完的藝人，這種事當然還要自己報備給經紀人，誰讓這是自己自作主張跑去試鏡的。
真是麻煩啊。
程益死之前只是感覺很痛，非常痛，痛到想要以頭搶地，與其這樣沒有意識的受罪，不如幹脆一點就主動回家算了。
于是他真擡頭往後猛地用力，程益“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益醒過來了，睜開眼就是滿目的白色，只有白色。如果不是确認自己死了，程益會以為自己在雪山深處迷路了。
程益爬起來，揉了揉後腦，一點兒疼痛都沒有了，“這是天堂還是地獄？”程益喃喃道，“就我目前的人生來說，應該是天堂了吧！”這麽自戀地說着，語氣歡快了起來，整個人周圍的氛圍似乎也活躍了起來。
“宿主你好，初次見面，請多關照，我是系統幺四。”一道機械聲響起。
聲音突然地響起，看着眼前飄在半空的一團毛球，毛毛長到看不到眼睛或屏幕等交流平臺，程益抖了抖，“系統？”
“是的，從現在開始，我将會陪伴着你走過各種世界。”幺四很耐心。
“那，我是死了還是沒死？”
“宿主已死。”
“哦，那走吧。”
“……”居然這麽淡定這麽聽話！難道不該先問問能不能回去，為什麽要去各種世界，去到各種世界做什麽，做這些能有什麽回報嗎？這和說好的不一樣！準備好的稿子都白費了！
“對了，你叫什麽來着？”程益拍拍褲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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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四。”系統重新打起精神回道，“我是第十四號系統，主要負責引導宿主完成任務，宿主的任務就是在各個世界活滿三年。”幺四認真說完，并沒有将細節及各種提示說出，它在等宿主發問，剛來到的宿主就該有一本十萬個為什麽。
“哦，那走吧。”
“……”這是誰分配給它的宿主！完全不按劇本來！它要退貨！“宿主，我想我還是需要為您介紹介紹我的功能以及您以後會接觸到的一些事。”幺四決定主動出擊。
“其實，”程益滿臉沉痛地開口，“別看我答應得很爽快，好像什麽都不在乎怎樣都無所謂，可在原來的世界我也有所留戀，但只有立刻投入一件事才能忘掉一切不是嗎？”說着臉上還流露出一絲絲眷戀。
這才對！否則接下來如何介紹！幺四對這位新宿主接下來的話充滿了期待。
“我追的一本系統小說還沒有完結呢！我還沒有為我可愛的大大獻上小紅花呢！”程益眼中含着淚水，似是沒有見上親人最後一面而悲痛不已。
幺四仿佛探查到了體內齒輪裂開的聲音，抖了抖體外的絨毛，至少宿主還有留戀，對，至少！幺四默默給自己上了潤滑油與精力值。
“所以啊……”程益轉臉面對幺四，“我還是知道系統世界與重生這種東西的啊，寶貝兒。”滿面憐憫。
幺四覺得它迎來了它工作生涯中的一次巨大的挑戰之一，目前的。
“只有知識涉獵廣泛的人才是完美的，比如我，知道了嗎寶貝兒？”
“……”
“話說回來，寶貝兒，你是第十四號為什麽不叫014呢？多好聽，就像007。你現在的代號太不吉利了。”
“……”
“寶貝兒，你們這兒007是不是很優秀？你是他的兩倍是比他優秀兩倍還是要低端上兩倍呢？”
“……”
“寶貝兒，這是個競争的世界啊！”
“……”
“寶貝兒，我演得怎麽樣？”
“宿主請選擇。”幺四的聲音無比機械化，就在剛才，它申請更換宿主的報告被打回，好想自爆。
幺四的聲音剛落下，程益面前就出現了一塊面板，“安全世界，危險世界。這是我自己能夠選擇的？”
幺四沒有出聲，反正它不需要。
“不錯啊，如此人性化，我還以為都是強制的呢！”程益感嘆道。
幺四冷着程益看不見的小豆眼看着，不語。
“那就安全世界吧，第一次試試水，三年存活應該不成問題。”說着就按了下去。
“此選項無效，請宿主重新選擇。”電子聲響起。
“……”
yes！贏了！幺四暗爽。
“寶貝兒，你這設備不行啊，與我如此完美的人配合應該是最好的配置，至少該是沒有問題的啊。”程益搖搖頭，表示很失望。
“……”誰給你的臉！明明只是個小演員！
“還是說，你希望我去危險世界？”程益挑眉，細長的眉掀起，似乎将他的難以描述的魅力釋放了出來，英俊白皙的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眼中雖一樣帶着笑意但卻讓人看不出情緒，若是有人在這，被他誘惑的必定會有不少，可這裏只有一只苦大仇深的白毛系統。
“……哼！”
“既然這樣，早說好了，你可是我唯一的搭檔了，寶貝兒的話我一定會聽啊。”程益繼續撩撥幺四。
“進入危險世界。”不給程益繼續說話的機會，幺四直接開通了路徑。
程益頭一暈，睜眼就是一黑，緊接着心口一疼，徹底沒了知覺。
下一秒程益睜眼，滿眼的白色，只有白色，還有飄着的毛球系統幺四。坐着緩了幾秒，程益臉上帶着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語氣歡快眼神涼涼的問：“幺四寶貝兒，能說說這是怎麽回事嗎？”
這麽短時間內，莫名承受數次痛楚，任誰也不會有太好心情。
幺四不自覺抖了抖，仔細打量了一番程益的表情，作為一只閱人無數的資深系統，收起了前一秒的幸災樂禍，一本正經工作式地回答：“第一次任務失敗，存活時間0.4秒，請繼續努力。”
程益笑得更加燦爛了，笑得眼睛都要眯起了，上挑的眼睛漏出閃爍的光，似乎真的很開心，“哦~那寶貝一定知道為什麽了？”
幺四有些心虛道：“咳，當然。”
“那寶貝兒能說說嗎？畢竟，”程益一把将飄在自己眼前的毛球狀的幺四抓了下來，握在手裏，“我們可是要一起合作很久的啊。”
幺四覺得自己聽出了他的下一句話：我還有很多時間能夠與你“好-好-相-處”。這人設轉換的太快，幺四有些受驚，這才想起眼前這位看似自戀的白癡小演員在進入娛樂圈之前的手段與心性，頓時內機都冷卻下來了呢~
“當然！”幺四回答的幹脆利落，十分果斷，“宿主選擇的危險世界是一個末世，喪屍遍地，充滿殺戮，宿主進入時已經是喪屍出現很久之後了，由于出現在了喪屍群中，額，一不小心就被喪屍戳中了心髒立即死亡了。于是任務失敗。”解釋完後，幺四有些緊張看着這次的宿主，程益。對，這次的宿主叫程益，退換不了的宿主程益！幺四在主腦中轉圈圈。
程益倒是沒有注意一只毛球的狀态，而是分析起了這任務的可選擇性與不确定性。現在他知道的是他能夠在任務中有一定範圍的選擇，而選擇的結果或呈現出來的狀态或許都不會是理想狀态或正常狀态，就比如這次的“危險世界”，末世确實是危險的，但進入的時間、自己的身份與能力等等都并沒有保障與詳細介紹，這就意味着這所謂的任務既簡單又複雜，這與演戲不同，沒有人設沒有劇本，甚至沒有主線，有的只是一個明确到不能再明确的目的——存活三年，以及一個不一定有用的定向設置。
這可真是……刺激啊……
程益捏了捏手中手感頗好的毛球，他的系統，溫和的笑了笑：“幺四寶貝，把相關事宜都詳細的與我說說吧，之前委屈你了。”
幺四表示完全沒有被這溫柔的笑容治愈到，被捏在別人手裏的感覺，怎麽可能會放松下來！在開玩笑嗎！
“好的。”幺四開始盡職盡責的介紹，“這個任務其實很簡單，在各種世界存活三年，對于世界的選擇與宿主的身份等問題我們都會給宿主提供參考，也就是選擇，就像第一個選擇。當然，一個選擇不足以讓宿主确認自己的定位，所以這樣靠宿主自身了，因為我們規定宿主必須是像原住民一樣融入世界存活三年，若是出現崩壞設定等情況，宿主的生存情況也會有着相應的變動，是好是壞系統也無法決定和預判，所以宿主要根據所在世界自行了解規則，當然，若是能夠完成一個世界的任務，第二次選擇将會提供多一類的選擇，例如就不止是世界的選擇還有宿主身份的選擇了，所以完成的任務越多對宿主下一任務的好處就越多。”
程益似笑非笑看着幺四，這真算是個人性化的設置嗎？若是像第一個世界一樣，甚至沒有來得及看世界一樣或是被全世界追殺，那就是說一輩子，哦，不許數輩都将活不過三年了？想想還挺慘。
“所以說，這其實就是個游戲？”
“可以這麽說，不過若是宿主能夠完成一定的任務，我們将會給宿主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和宿主心底最渴望知道的事。”幺四連忙補上後一句，這可是所有宿主都希望知道的啊！這是動力啊！
“是嗎？”程益松開了幺四，“即使這麽解釋，還是無法了解這種不确定性太大的游戲，還是進行下一個世界的任務吧，作為玩家，總得知道游戲是如何進行的吧。還有，雖然不太想問，但是畢竟也是一個問題，如果任務失敗了，沒有懲罰嗎？”程益半個字都沒有提到那最後看似是獎勵的驚喜。
“任務失敗的下一個世界宿主将沒有選擇的進行強制的角色或世界分配，而關于成功世界積累到一定之後的……”
“我明白了，就這樣吧。”
“好的。”幺四看程益是真不想提那驚喜，有些心塞，不，是芯片塞，不，也不是，是……算了，反正它塞，有些猶豫問道：“宿主，關于那最後的驚喜，你真的沒有什麽想問的？”
一心想着工作的幺四想要看到作為宿主該有的反應，卻沒想到下一秒又見到了自戀小演員程益，“寶貝兒說什麽呢？難不成我是那種有目的而去完成任務的人嗎？這是一次全新的挑戰啊！”程益自信滿滿，“若是我能在沒有導演沒有劇本的狀況下出演一個沒有破綻的土著，那距離我登上演藝界頂峰也不遠了。”
“可，可是若是宿主能回去呢？”
“回去？寶貝兒你這麽希望我離開你？”程益日常自戀開始了，“像我這麽完美的宿主也許幺四寶貝兒在你的使用期限內你也就能見到我這麽一個了，難道不想與我日日夜夜在一起永不分離，珍惜那每一分每一秒？”
“我沒有什麽使用期限！我不用回收！”面對自戀的小演員，幺四氣勢洶洶。
“那，更新換代？”
“不用！我能夠自主更新新的資料！”
“好吧，下一個世界。”程益毫無預兆地轉了話題。
不知不覺被主導了話語的幺四一臉懵。
“宿主，你是真不想回去啊……”幺四有些感嘆道，等到他想收回那句話時已經晚了。
程益表情沒有絲毫的動搖，“回去？反正回去我想做的也就只有演戲了，而且生命有限，演戲時間更有限了，不如在這兒玩玩演戲游戲，也沒有時間限制，頂多被限制劇本的最長限度，這麽一想我還能做做編劇的活兒！”程益說着說着又興奮了，“對了！我的時間會變嗎？我應該永遠如此英俊潇灑溫柔年輕無人能比吧……”
“……在這兒是，做任務就不能确定了……”幺四覺得自己需要一打“複雜”表情包。
“啧，這也沒辦法，角色塑造，我能理解，看來今後能見到如此優秀的我也就只有幺四寶貝兒你了，有沒有感到幸福到要窒息，不，要死機……”程益理所當然滔滔不絕。
“宿主請選擇。”幺四冷冰冰的電子聲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