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陸臨江臉色也變了,他一邊大聲說:“珞珈先生,別沖動!”一邊想制止住珞珈。他餘光看着大漢撲過來的動作,敏捷的避開,卻仍被那人撞到,沒來得及按住珞珈的手。

珞珈的動作此刻出奇的敏捷,一步就跨上了空調外機,只聽得砰一聲,陸臨江眼睜睜看着他腳底打滑差點摔下去,好不容易搖搖晃晃抓着窗臺的底座穩住了身形。然後這人也不知道哪來的勁,用力一跳攀上了窗臺。

陸臨江心懸了起來,他不敢再說什麽,就怕刺激到珞珈,讓他失手滑下去。爬起來的大漢伸頭看了一眼,被眼前的情景吓得立刻把大半個身子探了出去,一邊夠一邊叫:“诶诶,回來!”

陸臨江一把把他扯回來,低聲喝道:“滾開!”

覺得自己穩定住的珞珈往腳底看了一眼,四十多米高空這個角度看下去讓人有點眩暈,加上高層的冷空氣毫無遮攔的吹在身上,只是這麽會,他便覺得手腳有些冰冷了。

珞珈探着身體扒住了突出的窗臺,雙腳用力一蹬,卻由于力度不夠,身體只是略略擡高了一點,并不夠爬進窗戶,他回頭看了眼陸臨江,見他一臉緊張的看着自己,報複性的一笑,雙腳又用力在外牆上蹬了幾步,想借此爬進窗戶。

昨夜下的雪厚厚的積了一層,路上的雪被鏟了,這高層外牆上一層薄冰卻沒有。雖然因為空調外機的緣故化了一些,卻化得并不徹底。珞珈的皮鞋毫無意外的打了滑,整個人往下一沉。

那個大漢捂着嘴,诶喲诶喲聲從指縫裏漏出來。

陸臨江看了眼開着的窗戶,陽臺門忽然又打開了。楊博正要進來,陸臨江一揮手,點了點下面的窗臺。

楊博的動作停住,墊腳看了眼,反應迅速的轉身,急速跑回了消防通道去了十二層。他幾乎用撞的沖進了大廳,這是個自助餐廳,這個點早沒了用餐的人,楊博的動靜只讓幾個掃尾的服務員吓了一跳。他看了下窗戶,沖其中的一個跑了過去。

“先生,您需要幫助麽?”

楊博貼着牆,對着詢問的服務員做了個噤聲的姿勢。他把口袋裏的警/官/證拿出來給她看了下,随後示意服務員靠過來:“你從那扇窗戶看看這裏扇窗外。”

服務員一臉茫然,懵懂的從窗戶裏看出去,發現了半挂在外面的珞珈,驚訝的啊了一聲。

珞珈此刻也看到了她,服務員手足無措,身子縮回來看了下楊博,楊博做着噤聲的姿勢迅速的擺了擺手,一手指着外面,堅定的看着她。服務員又去看珞珈,最終職業素養還是讓她顫抖的開了口:“客,客人,你堅持下,我去叫人來幫忙!你別動,千萬別動!”

楊博沖着周圍愣神的服務員招手,自己向後退了一步,兩個男服務員立刻擠到了窗臺,一左一右的拉住了珞珈的手。

楊博松了口氣,陸臨江渾身緊繃的看着珞珈被一點點拖上去。珞珈幾乎是渾身癱軟,挂在半空中這一會已經被他已經被吹得渾身都失去了感知,如果不是這兩個服務員突然出現,他此刻可能就要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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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的裝修離他越來越近,珞珈的神經正要放松下來,卻看見了隐在一邊的楊博。楊博頗有些得意的對着珞珈搖搖手,無聲的說了句嗨。原本任由人拉着的珞珈忽然大力的掙紮起來,他無意識的蹬着腳,忽然覺得身上有了些暖意,更加大力的掙紮起來。

兩個拉着他的服務員沒有預料他突然掙紮,其中一個一不留神的脫了手,另一個踉跄着向前沖了兩步。

陸臨江發現不對,環顧了一周發現了在牆上的一個消防栓,他立刻上前把門打開。拉出了水管三兩下拴在自己的腰上,随後翻到了陽臺欄杆外。

他一步跨上外機,感覺到腳下的機器明顯的震顫了幾下,等站定後他立刻上前抱住珞珈的雙腿。珞珈立刻更奮力的掙紮,陸臨江怒火沖天的警告他:“別動,不要命了麽?”

珞珈停止了片刻,正當陸臨江以為他腦子終于被冷風吹醒了時,珞珈忽然又故态複萌,變本加厲的踢動雙腿。

楊博已經抓住了珞珈的另一只手,然而這人不知道是不是失心瘋犯了,狠狠的摳了他一把,楊博吃痛的差點松了手。

陸臨江腳底的空調外機固定杆終于不堪重負,發出了一聲脆響,幹脆的斷成了兩截,架在上面的外機随着一歪,陸臨江身體一沉,往下掉去。

“媽的!”憋在嘴裏的粗口終于爆了出來,他下意識的放開雙手,防止自己把珞珈的拖下去,卻發現珞珈整個人都掉了下來。陸臨江在空中猛的擡起自己的上半身,以一個匪夷所思的姿勢拉住了珞珈的手。

“你他媽瘋了麽!”

兩人一起往下墜去,珞珈卻和真的瘋了一樣,手腳仍在不停的掙紮。陸臨江的粗口/爆在了空中被風吹得支離破碎,他卻聽得一清二楚。

“你以為,我還有命活下去麽?”

他瘋了一般的大笑,掙脫了陸臨江的手,在一堆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生生掉了下去,發出了一聲悶響。

草坪上的積雪中,不多時出現了一片紅。

楚居閑恨不得把桌子拍爛,火柴頭在他身上一劃大概就能冒煙。

“說說看,說說看!啊!拍電影啊!超級警察第五部是吧?”楚居閑怒火攻心,恨不得把陸臨江一巴掌拍扁,“知道多少人欣賞過你英姿了麽?這是正式出道了對吧!”

陸臨江完全沒脾氣的聽着楚居閑怒吼,維持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虔誠一點。也不知道怎麽那麽寸,附近有人拍雪景,正好把珞珈和陸臨江挂在半空中的樣子拍進去了。

珞珈還沒送到醫院,視頻已經在網上被轉了幾輪。還好離得遠,并看不清臉,但并不影響刷朋友圈的楚居閑把自己下屬認出來。楚居閑能認出來,其他人自然也能。桌上的電話不知道第幾次響起來,楚居閑的臉又綠了。

他深吸一口氣,在電話響到第三聲時接起來,壓着嗓門喂了一聲。随即他臉色變了變,确認道:“确定麽?”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麽,楚居閑從鼻子裏哼出了口氣:“我知道了,你們繼續。”他臉色終于緩和了些,挂電話的動作不再是砸了。

“郭俊毅那邊說有新發現,珞珈的行李裏有一份電子文檔,很可能是篡改以前的數據原件。你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陸臨江去醫院的半路上被叫回來,在這裏捱了半個小時,終于受刑結束,忙不疊的要走卻又被楚居閑叫住:“低調點!這案子牽扯到外方,一不留神還不知道冒出個什麽人來,我可能就保不住你,懂麽!”

陸臨江一邊點頭一邊快速的撤離了刑場。

他腰部被消防水管勒青了一大塊,雖說陸臨江自認皮糙肉厚,但不得不承認,這次還真是被磨得夠嗆。

郭俊毅已經在辦公室裏等着他了,等陸臨江一進來,廢話一句沒有,直接說道:“珞珈行李裏找到個盤,我從裏面找出了一個隐藏文檔。裏面有個文件,在陶敏行的閱讀器裏,有一份一模一樣的。”

陸臨江看着郭俊毅打開的兩份文檔,上面好幾處被郭俊毅做了記號,陸臨江迅速的比對完,雖然對于病毒學并不了解,但從報告的提要來看的确是同一份實驗,都是關于一種變異流感病毒對病毒性肺炎影響的報告。

一開始的遣詞用句幾乎相同,直到小鼠實驗處有了不同,郭俊毅将幾個不同的地方标了出來,陸臨江比對了下,所有的數據都明顯的修改低了。

郭俊毅不等他問就解釋道:“這是注入抗生素後的表現,從原來的數據來看,抗生素并沒有起到太大的效用,但是修改後的數據就很可觀了。”郭俊毅點了點屏幕,“雖然效用不是特別明顯,但起碼是有效的。”

“他修改後的實驗報告還添了一段,分析了下藥物效用不甚明顯的原因,可以說挺周到了。”

“這上面有提到抗生素的廠商麽?”

“歐洲的一家制藥廠,叫MURA。”

陸臨江記下來,拍了拍郭俊毅的肩:“謝了。”一離開他立刻給楊博打電話,“唐華怎麽樣了?”

楊博在醫院裏兩頭跑:“他沒事,就是吸入了點乙/醚。”他擡眼看了眼手術室,“珞珈還沒從搶救室裏出來。”

陸臨江囑咐完他就挂了電話,他才走進辦公室就被打着電話的徐思晨叫住了,和電話那頭确認過後,對陸臨江說道:“我和姜朗旻聯系過,珞珈對外宣稱買房買車的錢都是賭場贏來的,據說還被調侃過,多贏幾把,可以提早退休了。”

“但是國際刑警那的反饋是,他雖然出入多次賭場,但從可以查到的資料來看,幾乎是輸多贏少,拉斯維加斯那還曾經欠了高利貸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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