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醒來時,夕陽西下。
寒夜不在身旁,離澈動了動,腰肢酸軟,後方隐隐作痛,只好繼續躺着。
将頭發理順,向窗外做個手勢,衛一已坐在床頭。
眼睛紅彤彤的。
離澈知道他一根筋的性子,定在為寒夜狠狠“欺負”自己傷心,忙寬慰道:“我願意的。”
“主子……”帶着一絲顫音。
衛一一雙滿是苗疆風情的大眼睛,包着眼淚花,要掉不掉,本來就男生女相,這下嬌滴滴的,比女子哭泣還我見猶憐。
離澈正想給他擦淚,衛一轉頭望了眼門口,頃刻一不見蹤影,只有地板上殘存幾顆水滴,大概是抖出來的淚花。
寒夜随後推門而進,“朕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離澈側過身子,笑眯眯道:“正是時候,臣腰酸背疼,起不來床。”
“朕卻覺得昨夜做的輕了,給離君省下不少氣力。”
昨夜昏昏沉沉,醒來暈去,不知做了多少次,聽寒夜字裏行間的意思,還沒做夠,若真的由他折騰,豈不是要失了半條命。
思及此,離澈大呼冤枉,“除了還能說話,臣真的連曲起小指的力氣都沒了。”
“朕來試試。”
離澈苦着臉,“臣真的吃不消了。”
別說盡了寒夜的性,就算只來一次,他也得卧床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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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三兩步走到床邊,居高臨下,一雙禦手輕而易舉攻入被窩,暖洋洋的。
離澈未着寸縷,赤果果的躺着,寒夜在他身上摸,卻避開了他的敏感點,摸得他舒服的很,直想睡覺。
離澈道:“知道你舍不得。”
寒夜無奈的嘆了口氣,傾之顧左右而言他,對宮外的影子閉口不談。
是怕朕對他保留勢力心生不滿,還是怕朕容不下他的暗衛,亦或是正在尋找機會,随時抽身。
總之他不信朕。
“你若不想說,朕不過問,但若存了離開朕的念頭……朕勸你趁早打消。”
寒夜突然變身冷面郎君,離澈不但不惱還有些心疼,逗得狠了。
早就準備好将自己的一切攤在寒夜眼面前,等着他層層剝開,這樣,方不失樂趣。
居然讓他的皇帝傷心了。
“臣不走……”
離澈正絞盡腦汁想些酸不啦叽的話,好好彌補他家男人傷了的心,突然聽到一聲巨響。
不知外面發生了何事,離澈很是不明就裏,寒夜倒面色稍緩,“你這個暗衛似乎有點傻。”應是沒有拐跑他妃子的腦子。
離澈更是一頭霧水。
衛一正疼的龇牙咧嘴,賴在地上好半天爬不起來,不曾想藍銳帶着侍衛去而複返,吓得一溜煙串到樹上。
藍銳急急忙忙的敲響他家主子的宮門,不知說了什麽,又讓人在宮門外來來回回尋了幾次,什麽也沒尋到,帶着人離開了。
衛一暗嘆好險,不久前他還在為主子抱不平,北朝皇帝是個十足的大淫棍,一個晚上無休無止的壓着他主子折騰,還不拉窗簾,床上的風景對着門窗正映到他眼裏,他在這顆樹上守了一整夜,眼睛都快哭瞎了。
好不容易等北朝皇帝走了,衛一擺好姿态,準備随時進入主子寝室,救主子脫離苦海,偏偏他家主子不理他,腦袋一偏,呼哧呼哧的睡過去了,真真像個豬似得。
衛一痛心疾首,眼巴巴的守着,在心裏将北朝皇帝罵了個底朝天。
終于他家主子醒了,傳他了,張口就說了句自願的,衛一只好把滿腔的憤火給憋回去。
還沒來的及說什麽,北朝皇帝又來了,他只好離開。
北朝皇帝進門後,話還沒說幾句,居然又将魔爪伸進主子的被窩裏,主子那張臉苦的比自己還醜。
衛一繼續觀察,北朝皇帝還算中規中矩,只是隔着被子和他家主子純聊天。
衛一稍稍放心,轉轉眼珠子,盯人盯了太久,酸的很。
這廂眼珠晃的起勁,餘光不小心撇到藍銳挺直的身影,正要往這邊巡查。
藍銳是他第一次進宮看到的侍衛頭頭。
于是眼光定格在藍銳身上,以至于幾次三番想到好像忘了什麽事情,也只是讓它繼續忘着。
衛一比離澈還小兩歲,剛滿十五,情史卻比離澈長的多,自認為是個情中老手。
只可惜老手除了見到俊美的男子走不動道之外,對風花雪月沒什麽實質性的認識,更不明白北朝皇帝為什麽要壓着他家主子,還一臉享受的樣子。
在他稚嫩的眼裏,藍銳長得真好看,比他以前喜歡的男子都好看。
從來都是直挺挺的站着走着,似乎都不如廁。
藍銳巡視一圈,轉身去其他地方繼續巡視。
衛一的一顆心緊跟着,雙腿更是情不自禁跨出一步,直挺挺的摔在地上,還不敢叫疼。
衛一越想,越發覺得丢臉,坐在樹上使勁揉着摔痛的腿,居然被美色所迷,不顧主子死活。
擡眼望去,北朝皇帝正在喂主子喝粥,幸好沒做什麽奇怪的事。
主子笑的很開心,進宮第一次見到主子就覺得主子改變很大,現在看似乎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主子大概也喜歡上北朝皇帝了。
畢竟北朝皇帝長得也不賴……姑且和他的藍銳一樣俊美。
衛一做恍然大悟狀,露出個大大的笑容,既然北朝皇帝和主子兩廂情願,他就可以放心了。
該去找藍銳了,衛一從樹上串出,緊緊跟在藍銳身後越上另一顆樹偷看他。
離澈喝完粥又吃了幾樣素菜,心滿意足的挨着寒夜,“什麽時候發現的?”
“韓貴人流産那日,你的這個小暗衛跟了我許久,對你可真所謂是忠心耿耿。”
“衛一武功絕步江湖,也算是數一數二的,看來陛下要更勝一籌。”離澈話頭一轉,八卦道:“衛一喜歡藍銳,你說我家衛一能否攻下你的貼身侍衛藍銳。”
離澈對于沒能身處上方,一直耿耿于懷,他堅信若不是自己身體孱弱,內力全無,定能将寒夜好好壓上一壓。
而衛一的武功定在藍銳之上。
寒夜潑涼水道:“大抵無望。”
離澈不服,“衛一對情之一事還未開竅,若知道其中樂趣,藍銳才不是對手。”
“你就這麽确信藍銳會愛上衛一?”離澈總是自信過頭,八字還沒一撇,就開始探讨誰上誰下,“藍銳乃朝廷一品官員左相小公子,自己又是禦前一品帶刀侍衛,提親之人絡繹不絕,踏平了左相府的大門門檻,藍銳卻一個也沒看上,至今單身一人。”
離澈沉默良久,惋惜道:“原來藍侍衛身有殘疾,可惜了。”
寒夜好笑道:“你腦子裏整天胡思亂想些什麽?以後不準你看春宮圖,也不許看話本子……藍銳只是清心寡欲,不沉迷□□。”
“那就是說……身體沒事。”離澈轉過頭望着寒夜,狡黠一笑,“不如給藍銳助助性,讓他也嘗嘗個中滋味。”
比如下點□□什麽的,衛一再乘其不備……
離澈這邊天馬行空,已找不到邊際,沒注意到某人的臉色漸黑。
寒夜道:“朕倒是想給傾之助助性,免得你一天天的太閑。”
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頓時煙消雲散,離澈擺出一張苦瓜臉。
“臣其實……挺忙的。”
“那就好……若是真的無事可做,就好好合計合計怎麽伺候朕。”
那他還是合計合計怎麽幫他家衛一将藍銳騙到手吧。
一月一次輪休,藍銳換了一身常服,動身回丞相府,衛一只好回去見他主子,頗為不舍。
北朝皇帝已經離開了。
“你今天做了什麽蠢事,被人笑話?”
蠢事?衛一臉色變化肉眼可見,紅暈從臉蛋一路紅到耳後根,又從耳後根紅到脖子。
看來偷看藍銳失神,從樹上摔下一事已經被主子知道了……好丢臉。
衛一這不打自招,什麽事都擺在臉上的樣子,離澈深感擔憂,攻下藍銳之事,路漫漫兮其修遠。
衛一吶吶道:“摔地上了。”
離澈揶揄道:“藍侍衛好看嗎?”
衛一望了眼離澈,老實道:“好看。”
“喜歡藍銳?”
“喜……喜歡……”
“想不想天天和藍銳待在一處?”
衛一歪歪頭,不明所以,“主子……”
“既然決定留下,你也不用一直偷偷摸摸的,我會在藍銳當值的房間給你留個空床位,就在宮中歇息吧!。”離澈眨眨眼,故意暧昧的說道:“就你們兩個哦!”
衛一的腦子裏已經浮想聯翩,睡覺的藍銳,洗澡的藍銳,沒有穿衣服的藍銳。
越想越興奮,要和藍銳正大光明的見面了,随即又覺得哪裏不對勁,北朝皇帝不知道他的存在,突然現于人前,會對主子不利吧?
“北……陛下會多心的?”
“他早就發現你了,不然我怎麽知道你下午幹的蠢事?”
衛一默默站在一邊不說話。
離澈從床頭的抽屜裏拿出本畫冊,遞給衛一,臉色有些不自然,“拿回去好好看看。”
“什麽啊?”衛一接過書,就要翻開。
離澈連忙道:“回去再看,別讓人發現了。”
衛一越發摸不着頭腦。
任是離澈臉皮厚,看着衛一純淨的眼睛,也不免生出帶壞小孩子的錯覺,下了逐客令,“桌上的雞,刻意給你留的,主子我困了,走的時候莫忘了關窗。”
背過身假寐。
桌上用荷葉包着的雞,少了雞翅膀雞腿雞屁股,只剩下個肥美多汁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