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番外

苗疆從離弄這一代開始便昌順許多,他向來懶散,不愛江山愛美人,實則是個玩物喪志的性子,奈何天意順心,離弄便順應天意繼了位。

苗疆盛産俊男美女,美色是其一大特色,離弄在形形□□的美男子當中只混的個中等樣貌。

離弄不美,可卻極其愛美。

每三年一次的選秀大選上,都要差人将各地角角落落,邊緣邊縫的美人給清出來,浩浩蕩蕩選上一月,甄選的畫像從不假他人之手,一個人半夜點着燭火,挨着看,幾天幾夜熬夜不睡覺也不覺得累。

總之這代苗疆王極其好色。

今年離弄也一如既往的躲在寝宮裏看美人圖,一連熬了幾天,離弄都性質缺缺,也不知是否因為美人見得多了,總覺得提不起精神。

又将一幅畫拿來,離弄眼前一亮,畫中人結合苗疆的深邃北朝的清秀,眼角卻是略帶風情的上挑着,就算潘安在世,宋玉重生也肯定不及畫上人絲毫。

離弄連夜宣內務府大臣将此人帶來。

此人其實就在燕涼城內,是宰相的小兒子,可是因為不受寵,不被外人知曉。

自從見了蕭捷一面過後,離弄便魔怔了,每晚宿在他寝宮不說,還滿天下尋找稀奇古怪,價值連城的物件捧到他面前。

可蕭捷依舊不開心,整天清清冷冷的一個人待着,離弄憂心不已的同時也有些挫敗。

只好安慰自己道,至少人在自己身邊。

這一天,離弄處理完政事,如往常到蕭捷的寝宮就寝,房裏留着燭火,離弄招招手,讓守在外間的內侍退下。

打開門,床上的人已經睡着了,軟軟的趴在榻上,白皙的臉蛋壓的發紅,離弄将他的身子放平,又在紅印上輕輕揉了揉。

“唔……”手下的人慢慢睜開眼睛,眼裏包着秋水,眼神渙散。

離唯湊近他的臉聞了聞,果然喝了酒,看樣子喝的還不少,醉的這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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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弄張嘴想喊人進來伺候,又覺的實在可貴,能看到這麽乖巧的蕭捷,便自己打了水給他擦身子。

感覺到有東西在身上游走,蕭捷定定的望着眼前人,一征過後,嘴裏不知念叨着什麽,将身上人一把掀開,翻身壓上。

離弄傻在當場,大膽二字破口還未出,被蕭捷狠狠吻住堵住了他的話。

身上人似乎還嫌不夠,在他身上摸摸掐掐,力道之大,疼的他差點背過氣去。

他卻不曾阻止,重來都是無悲無喜的人,難的看到他這幅樣子,似乎很高興。

離弄放棄了掙紮,如果身處上方能讓他高興,他願意承歡身下。

或許這個人不是不愛自己,只是不願意承歡,不然也不會對自己做這種事。

然而□□過後,真真切切聽清蕭捷嘴裏的念叨,卻讓他如遭雷劈。

“穆研,我想你。”

第二日離弄便命宰相去找這個叫穆研的人,“找到他并殺了他。”

屬于王者的戾氣在離弄眼裏一閃而過。

接下來蕭捷的态度果然好了很多,偶爾的也會和他說話,臉上甚至浮現淡淡的笑意,離弄摸不清他的想法,也不敢妄動,每晚睡在一起純聊天。

日子過得久了,顯得乏味,離弄又從宮外尋來幾壇烈酒,哄着騙着蕭捷喝了,久違的,兩人又迎來一場床事。

離弄醒來後,覺得有點頭暈,只道蕭捷醉後不知分寸,做的狠了,又惦念着早朝,便逞強起身走了幾步,突然就失去意識,再次醒來,蕭捷對自己的态度越發親和,因為自己懷孕了。

漸漸的蕭捷嘴裏的名字換成了自己。離弄度過了他最開心的日子,那個人對他無微不至,體貼入微,時不時還會在他耳邊說些動人的情話。

只可惜好景不長,在過了八個多月甜蜜的日子後,不知誰吐露了風聲,讓蕭捷得知穆研的死訊,從此又變成那個清清冷冷的樣子,一言不發的待在鸾儀殿,再沒有踏出宮門一步。

離弄幾乎每日都會在殿外守候一個時辰,等着蕭捷見他,直到死去。

今日從鸾儀殿回來,肚中的胎兒便活動的劇烈,疼痛一陣緊過一陣,逼得人喘不過氣。

今日怎的如此磨人?離弄讓人宣巫醫。

由內侍扶着躺上床,更是胸悶發慌,又讓人扶他坐起,又是一陣疼痛,離弄抱着肚子,陣陣發硬,離弄知道,他大概是要生了。

他也知道此次生産,估計兇多吉少,除了先祖,男子懷孕一事,聞所未聞,連宮中巫醫也知之甚少,更何況先祖也死于難産。

這樣一想,又生出些許希望,或許蕭捷會願意見他最後一面,離弄趕緊差人通知蕭捷。

離弄靜靜的等着,幾個巫醫圍着他一臉着急,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從白日到黃昏,又從黑夜到黎明,離弄昏過去醒過來,他早已被陣痛磨得喪失了力氣,可是每當他的貼身內侍靠近他的床邊,他總能掙紮着醒來,能看到他眼裏的星光,在短短的低聲話語聲中慢慢熄滅,一次次,循環往複。

過了三天後,離弄大汗淋漓的躺着,再無一絲力氣,呆呆的望着門口許久後,開口道:“扶我起來。”

幾個內侍架着他坐到桌邊,離弄在禦旨上寫道,王後足智多謀,深謀遠慮,即日起擔任攝政王一職,輔助新王即位。

一個貼身內侍頓時淚流滿面,跪下磕頭道:“奴才讓人請王後娘娘來探望王上。”

離弄趕緊擺擺手,“他不願意來……就算了,本來就恨我入骨,不想再勉強他。”

幾個內侍皆泣聲道:“王上。”

“扶我回床上躺着……還有櫃子裏的那副畫,給我拿來。”

離唯打開那副畫,畫上人一如既往的好看,奪人心魄。

若是知道他這般不負責任,照顧自己只照顧到一半,就不給他生了。

生孩子這般煎熬,又沒人寵着哄着,真沒意思。

離弄閉上眼,“剖吧。”

“王上。”所有人跪成一片。

“再不取出孩子,孩子也保不住了,動手吧。”

冷冷的刀鋒劃過肌膚,只有些微涼意,大概已經疼的麻木了,離弄顫抖着雙手将畫像裹起,貼在胸口。

不一會兒便傳出孩子的哭聲,聲音較小,估摸着不是很健康。

離弄偏過頭望着他的孩子,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告訴王後,我給這個孩子取名唯,唯一……的唯。”

腦海裏又浮現出一直以來的夢,夢裏蕭捷與他并肩而行,面色溫和,隐隐帶着笑意,一派高興滿足的樣子。

身前他們的孩子蹦蹦跳跳,時不時回過頭望他們一眼。

只是不能實現了。

真的好想……再見見他。

轉頭望向門口,随着血液的大量流失,離弄感覺很冷,眼前陣陣發黑,恍惚間似乎看到門口一縷明黃色的衣角正緩緩靠近,離弄笑了笑,滿足的咽下最後一口呼吸。

蕭捷聽到外面的鐘聲,道:“他……死了嗎?”似在詢問又像自言自語。

“真的……死了?”

新王生來體弱,先王後現攝政王盡心輔佐他到二十歲,終于體力不支,死于疾病,享年四十二。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的甜樣下,總有顆想狠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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