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懲罰他
她手中的動作頓了頓,然後,将弄髒的紙巾揉成一團,起身走到垃圾筒邊,丢了進去,才道。
“在印尼出事後,我雖然被救了,但救了我的人卻沒有将我送入當地的醫院,而是把我帶回家。那時候,我一直昏迷,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當我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醫院了。
醒來後,我的意識有些不清醒,許多事都不太記得了。之後,機緣巧合下認識了義兄。因為大家都是華人的關系,他見我一個人無親無故的,就帶我回泰國去了。”
“原來如此,這麽說來,如果不是他的話,我們都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面了。”他感嘆道。
“不過,那天在拍賣會上,看到你們站在一起時,我真的有些嫉妒,你們看上去簡直就是天作地合的一對。”
聞言,她搖頭失笑,“不會吧,我跟他是一對?讓他聽到的話,會笑死的。”
聽着她的否認,他暗松了口氣,又試探道:“那你之後有什麽打算?你會不會回唐琰身邊?”
“你覺得呢?”她嘟嘟着誘惑的紅唇反問。
他呆了呆,她彎彎的眼睛含笑地凝視着他,微挑的嘴角卻透露一絲宛如挑逗般的笑意,他頓感有些微的茫然,及一絲莫名的期待。
未等他多想,卻聽到她說道。
“在泰國,當我記起一切的事情時,就求義兄帶我回國。可當我回來後,卻發現一切都變了,原來,他已經跟淩玉琪一起,再無我立足之地了。
當時,我真的很失望,想一走了之。不過,義兄對我恩重如山,他決定留下來發展,所以,我才勉強留下來幫他的。之于,跟唐琰重修舊好的事,我想也沒有想過。”
聽到這裏,他的心突然跳得很厲害,如果她真的跟唐琰分手的話,那他不就有機會了?
“心言。”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一股麻痹感如電流般襲來,令他再不猶豫地道。
“一直以來,我都沒有放下過你,就算那時候你拒絕我,但我的心中依舊無法忘記你。我一直都有個心願,就是可以像以前那樣跟你相親相愛,可以盡情地愛護你,疼愛你。
不過,我也知道你的性格,當你決定跟他一起後,就會一心一意向着他。如果他真的對你一心一意,能令到你幸福的話,就算再不舍,再痛苦,我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只會在一旁靜靜地祝福你。
偏偏他卻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你這麽好的妻子還不知足,還背着你跟淩玉琪藕斷絲連,看到你為了他那麽痛苦,我真的很心痛。在你在印尼發生意外後,如果殺人是不用償命的話,那時候我真的恨不能殺了那對狗男女,幫你報仇雪恨。
你失蹤的這段時間,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雖然全世界的人都告訴我,你可能已經不在了,但我不相信,我知道上天不會對我那麽殘忍,他不會把我最愛的人就那樣帶走的。
直到你現次出現在我面前,那剎那,我真得覺得上天真的對我太好了,原來它真的聽到我的禱告,它真的把你還給我,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高興。
我跟自己說,既然連死神也不能分開我們,那我還猶豫什麽!就算你還對唐琰有一絲依戀,就算你身邊已經有了張勁陽,我也毫不退縮,我一定會讓你知道,我才是你最後的歸宿。”
聽着他的告白,她卻低下頭恍如未覺,只不過跟他相握的手卻洩露了主人的心情,她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平靜無波。
半晌後,她才擡起頭,迎上他深情的目光,嫣然一笑道。
“我明白你的心意,也心懷感激,不過,在沒處理好跟唐琰之間的事之前,我不想把你卷進來。”
“我——”聽她的口吻,似乎想将他排除在外,不免有些激動,想說些什麽,卻聽到她說下去。
“你先聽我說,我這個人不喜歡不清不楚的關系,雖然,現在他對不起我在先,不過,我跟他在法律上還是夫妻關系,我不能做出一些令人指責的行為,也不想連累你被人指指點點。
或者,你會說你不介意,但我介意,我不想我們的關系被別人說得那麽不堪,不過,我也不确定跟他的事情什麽時候才會有一個結果,如果你不想等下去的話,那我也不會勉強你。”
“我等。”未等她把話說完,他便急不及待地道:“以前你生死未蔔的日子,我尚且熬過來了,還差這麽一點時間嗎。”
聞言,她欣慰一笑,他又道:“我不迫你,也不會過問你要怎麽做,但我有一個請求。”
她噙着一抹溫柔的笑容看着他,沒有說話,但黑寶石一般幽深的眼眸卻流露着鼓勵他說下去的神色。
“我希望你可以在百忙中抽一點時間分給我,一星期能陪我吃幾頓飯,允許我每天跟你通電話,或者發短信也行。”
從來都是自信滿滿的他,何曾看到他像現在這樣,用如此卑微的口吻懇求別人,她不由得動容,主動湊近他,獻上香吻一個。
佳人投懷送抱,他欣喜若狂,正想抱住她,加深這個吻,卻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
“不好意思,我接下電話。”
她抱歉地道,然後起身,拿着電話走到一邊接聽。一會兒後,她聽完電話後,走回來。
“家裏有點事,我要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
原本還有其他的安排,可看她的表情是非走不可,他無奈只得送她回去。
陸梓廷的車來到許心言她家門口,停下車,正猶豫着要不要開口,能否進去坐坐之際,就聽到她說。
“今天,真不好意思,本來說好一起吃飯的,下次我再補償你。”說罷,她在他臉上親了下,然後,推開車門下車了。
他伸手撫摸着被親的地方,一絲微笑自嘴角綻開,完全忘記了剛才想進去坐坐的事。
“心言。”
突然,一把熟悉的聲音鑽出他耳畔,擡頭看去,只見身穿黑色手工西裝的唐琰站在門前,攔截住她的去路。
“你去了哪裏?為什麽你不接我的電話!”唐琰滿臉怒容地質問着她,“你讓我像個傻瓜地在餐廳等你兩個小時,卻跟陸梓廷兩人風流快活!”
面對他的指責,她沒有說話,眨了眨長而精致的睫毛,臉上籠罩着一層陰影。
半晌後,她才輕啓粉紅的唇瓣,聲音平穩地道。
“我沒有讓你等不是嗎?如果你不想等下去的話,盡管可以離開呀。之于,我要跟誰一起,那是我的自由,你無權過問,正如我也沒有過問你跟淩玉琪之間的事,不是嗎?”
他一時語塞,惱怒的緊皺眉頭,随即像想到什麽而雙眼一亮。
“你在懲罰我,你在吃醋,對吧?”
一定是這樣,因為嫉妒他跟淩玉琪,所以,她故意放他鴿子,還找陸梓廷來氣自己。
對于他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她揚了揚眉頭,道。
“我沒有吃醋本來,我不想說的,不過,如果不說的話……本來,我是打算今晚跟你一起慶祝生日的,不過,下午發生一件事,讓我改變主意了。”
“什麽事?”他的一顆心被揪住,總覺得事情跟淩玉琪有關。
“最近,公司正在洽談一宗生意,本來雙方都談得差不多了,不過,今天下午對方卻通知我,說你們也有意思跟他們合作。
本來,在商言商,這種事也很平常,如果對方決定跟你們合作的話,那只能怪我技不如人,我也無話可說。
不過,我只怕有人因為嫉妒而不擇手段,做出一些犯法的事。其實,我也沒有證據證明下午開車撞我們的人,是唐小組派來的。”
“什麽!你說淩玉琪派人開車撞你?那你有沒有事?”
聽到這裏,他急切的問,一臉緊張地将她從頭到腳端詳了下。
“如果我有事的話,就不會站在這裏跟你說話了。”她笑笑挑眉,“我也不能确定事情是她派人做的,不過,前不久我才跟她鬧得有點不愉快,沒多久就發生了那件事。
或者,事情真的與她無關。不過,她之前一直以為我死了,結果我卻沒事回來,她一定會以為我想搶走你,所以,我怕她會一時想不開,而做出一些犯法的事情來。
也許,你回去好好地跟她談談,讓她放心,我絕對不會跟她搶的,你本來就是她的……”
“我明白了,你不用再說了。”他打斷她未完的話。
今晚她不肯接他的電話,還讓他在餐廳呆等兩個小時,因為她氣淩玉琪找自己麻煩,而罪魁禍首卻是他。
“我會找她講清楚,不讓她再來找你麻煩。”
說罷,他轉身就上了自己的車。
等他的車離開後,陸梓廷才下了車,走近她。
“你是因為知道他在這裏等你,才急着回來?”
“重要嗎?”她目光含笑,雙臂環胸,姿勢優雅閑适。
望着眼前的她,他雙眼透露些許茫然,疑惑的視線落到眼前這張既熟悉而又些許陌生的笑臉上。
明明是他所熟悉的臉容,當然發型跟記憶中有所不同,女人常換發型這很正常吧,不過,她給予他的感覺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可讓他具體說出哪裏不同,他又描述不出來。
“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那我先進去了。”
見他只是呆望着自己,一個晚上沒吃東西,她都有點餓了,于是,轉身就要推門進去。
“你變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他困惑的聲音自身後追上來。
她推門的動作頓了頓,身體微微一僵,然後,轉過身來看着他,望着他的眼神欲語還休,最終,只留下一句。
“我也不想改變,可經過那麽多事,哪能不變呢。”
說罷,她不再回頭,徑直推門走了進去,留下門外的他呆立原地。
望着面前緊閉的大門,回想着剛才她進去前說的那句話,還有臉上那種表情,沒來由地,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浮上他心頭。
“馮小姐,只有一個小時,真的能趕得及嗎?”
陳妮看了看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就要跟D.M集團的行政總裁開會,等她們趕回家換另一套衣服,真能及時趕到D.M集團?
“都怪那女人什麽衣服不穿,偏偏跟你穿同一套衣服,為了不跟她撞衣服,你就要趕回家換衣服,真讨厭。”
剛才,她們依約去見D.M集團的總裁,但因為對方臨時有事,所以,就把會議推遲一小時,巧的是,陳妮一眼就看到對方跟許心言的穿上同一款式的衣服。
因為她聽聞,曾經有一次,因為有一個女下屬跟她撞衫,結果被她調職的事,于是,連忙向許心言報告了此事,因此,許心言決定趁這一小時的空檔回去換衣服。
許心言抿了抿嘴唇,“這宗生意不容有失,我不想因為一件衣服而功虧一篑。前面有間時裝店,不如我們進去看看。”
與其回家換衣服,不如買套新的衣服更快吧。
于是,她讓陳妮車停在時裝店門外,下了車,兩人走進店內。
“那件如何?”陳妮指了指服裝模特道具身上的那件衣服問。
那是一件顏色豔麗的玫瑰粉色針織開衫,寬松而飄逸的線條極具時尚氣息,質感柔滑的面料穿着起來應該非常舒适,許心言讓店員拿了一件讓自己試穿。
“怎樣?”從更衣室走出來,許心言在鏡子前轉了轉,問陳妮的意見。
“你穿得很好看,這件衣服簡直就是為你而設計的。”陳妮笑道。
許心言又照了照鏡子,也覺得這衣服不錯。
“真是冤家路窄,到哪裏都遇到讨厭的人。”
忽地,一把尖銳的聲音自門口處傳來。
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許心言轉過身一看,就看到淩玉琪正用着吃人般的目光盯着自己瞧。
一看到許心言,淩玉琪就想起昨晚的事,眸子瞬間燃燒起怒氣。
昨晚,唐琰主動到她家找她,原以為他是來跟自己講和的,殊不知他一開口,就質問是否她派人開車去撞許心言的。
沒有做過的事,她當然不會承認,偏偏他卻不相信,還說如果許心言有什麽事的話,就對她不客氣,結果,兩人不歡而散。
第二十八惡人自有惡人磨
想起被她冤枉的事,淩玉琪怒火不打一處來,走近她,尖酸地道:“聽說,昨天你差點就被車撞死了,怎麽這樣不小心。”
“謝謝關心,不過,我沒事。”仿佛聽不出她話中的惡意,許心言回以一笑。
“你真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就像之前在印尼的車禍,全世界的人都認為你死了,偏偏你又死不去,昨天被人開車撞,你又可以安然無恙。
我真的好奇,到底是你命硬,還是,故意捏造事實說被人害,借此來誣蔑我,打擊我。無論你有什麽企圖,我都警告你,別在我面前耍花招,你鬥不過我的。”
聞言,許心言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上翹,笑道。
“看來,昨晚唐琰為了我,跟你吵架了。他也太緊張了,我也說過,事情不關你的事,就算你真的恨不得我死,也不會那麽笨,這邊才跟我吵,那邊就派人來殺我的。這樣吧,為表歉意,我幫你在他面前美言幾句,讓他不要怪你。”
“你!”淩玉琪氣得跳腳,怒不可竭的手指直指着她,“你別得意,你以為他還會回你身邊嗎!癡人說夢,之前我有辦法讓他離開你,現在也一樣。你想跟我鬥,門都沒有!”
“唐小姐,別激動,你看看,明明是大美人一個,卻因為生氣變得面目可憎,太可惜了。”相對于她的激動,許心言卻淡定多了。
“其實,他要你還是我,并不是我們兩人說了算,決定權在他手中,如果最後,他真的選擇了你的話,我會衷心祝福你們的。”
朝她露出一個怎麽看怎麽是挑釁的笑容,許心言吩咐旁邊的店員道,“這套衣服我要了。”
“是的。”站在一旁圍觀的店員,連忙上前接過她遞過去的信用卡。
“等一下。”淩玉琪叫住她,“這裏全部的衣服,包括她身上那套衣服,我全要了。”
聞言,店員為難的視線在她們之間徘徊了下,又向身邊的同事求救。
“唐小姐,這樣好像不太合規矩,這衣服是這位小姐先看上了——”
“什麽叫不合規矩!你們打開門做生意的,就是想多做生意吧,總之,要麽你就将所有的衣服幫我包好,要麽從今以後,我再也不來光顧你們。”淩玉琪咄咄逼人地道。
店員拿不定主意,連忙去叫店長來解決問題。
“你怎可以這麽過份!這衣服明明是我們看中的,你有錢很了不起嗎?”陳妮看不過淩玉琪如此嚣張,跳出來護主道。
“算了,別讓店員小姐為難,反正這件衣服我也不是很喜歡。”
許心言無所謂地笑了笑,然後,轉身走進更衣室,将衣服換下來。
“我們走吧。”把衣服交還給店員,許心言看也不看一臉得意的淩玉琪,拉着陳妮走出去。
“太過份了!惡人我看多了,還沒看過這麽可惡的人。”走出時裝店後,陳妮不喋喋不休地說着,“真是的,你們明明長得那麽相像,怎麽心地卻相差這麽多,你這麽好人,她卻越看越讨厭……”
上了車,許心言臉上表情一收,眼神變得冷冽,掏出手機,撥通一組號碼。
“是我,我有點事沒辦法去開會,你幫我去開……總之,我不管,你立即給我過去,如果合同簽不成的話,唯你是問。”
從未聽過她用這種口吻跟人說話的陳妮,錯愕地望着她,直到她講完電話,才移開視線,望向穿外,卻發現淩玉琪正從時裝店裏走出來。
“開車。”忽地,耳邊響起許心言的聲音,陳妮反射性踩下油門,又聽到她吩咐,“跟着淩玉琪。”
陳妮照做,不過有些好奇許心言叫她開車跟着淩玉琪的用意。
“馮小姐,我們不是回公司嗎?”
“等會再回。”許心言道。
陳妮還想問什麽,注意力卻被淩玉琪那邊的所發生的事吸引住了。
一個身着破爛棉襖,頭發又髒又亂的乞丐,從他所經過處,途人都自動退避三舍的情況來看,就知道他身體所散發的臭味有多臭。
那乞丐居然攔住了淩玉琪的去路,伸手向她讨錢,淩玉琪用手捂住鼻子,大聲喲喝他走開,然後,戲劇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乞丐仿佛發瘋似的,突然上前伸手緊緊地抱住淩玉琪,還想要去親她,吓得她花容失色,尖叫聲連她們這邊也聽得見,可想而知她有多害怕狼狽。
淩玉琪高聲疾呼救命,但途人看戲的多,上前幫忙的卻沒幾個。其實也有一兩個男人看到這情景,想上前英雄救美的,無奈那乞丐實在太髒太臭了,男人走前一步已經受不了。
最後,幸好有經過的警察看到,那乞丐看到有警察走近,才連忙放開她,撒腿就逃。
“雖然,她那人實在讨厭,不過,看到她這樣,我都替她難受了,如果我是她,被那乞丐這樣輕薄,真想找塊豆腐撞上去死掉算了。”
看完淩玉琪被乞丐非禮的一幕,陳妮啧啧有聲地搖着頭,說着觀後感。
“如果,這件事被人放上網的話,她肯定會被人笑得無地自容,起碼一個月不敢上街見人。”
說着,她轉過頭,正想跟許心言交換意見,卻發現她正拿着手機對着那邊錄像。
注意到她的目光,許心言将剛才拍下的片段錄檔,然後,似笑非笑地回望着她。
“你拍下剛才發生的事了?”陳妮明知故問。
“你要看看我拍的效果?”許心言笑問。
“……”
許心言将片子發了出去,随即陳妮的手機就響了,她掏出手機一看,居然是她發給自己的短信,疑惑地擡眸看向她。
“等會你幫我把這條片子放上網,記得要匿名。”許心言雲淡風輕地吩咐道。
陳妮睜大眼睛,似乎有些無法理解她的用意。
“你不願意幫我放上網?”見狀,許心言笑咪咪地問。
明明她的笑容溫和無比,可看在陳妮眼中,卻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她怔了怔,才道:“也不是啦,我知道該怎麽辦了。”“其實,你也不用太在意,又不是什麽犯法的事情,只是把我們看到的趣聞放上網,跟大家分享一下罷了,再說,就算我們不放,應該也會有別人這樣做的。”許心言道。
“也是。”陳妮回複平時的冷靜,擠出笑容和應,“其實,剛才她在時裝店裏那樣戲弄我們,現在是上天看不過眼,要懲戒她。”
“你先回公司做事吧,我還有事,先不回去了。”許心言讓她下車,自己開車。
“那我先回去了。”
坐在駕駛座上,許心言等陳妮走遠後,才朝另一個方向駛去。
幾分鐘後,許心言把車停在一個公園門前,下了車。
站在門口,兩眼四下張望,找了好一會兒後,兩眼一亮,然後,朝那邊的跷跷板走過去。
“你有沒有看過,在網上瘋傳的那條片子?”
“你是說那女人被乞丐非禮的那條片子?當然看了,聽說,才短短一個星期,網上的點擊率就超過一百萬了。”
“我跟你說,我有一個侄女在她公司上班,聽說,自從那條片子在網上播放後,她簡直就以公司為家了,因為有記者守在她家門口,要訪問她對于這件事有什麽看法,會不會去告那個乞丐呢。”
“哈哈,不會吧,那些乞丐的樣子,看上去都一樣,等她找到他再說了,換作是我,我就不想再見到他了,簡直是惡夢。”
邊拿着雜志看,邊聽着坐在旁邊洗頭的兩個師奶聊天的陳妮,心情複雜地偷瞄着正在做燙發的許心言。
許心言仿佛沒聽到她們所說的話,兩眼緊盯着前面的電視機,不過,微微揚起的紅唇,卻透露了她不但聽到了,而且還聽得津津有味。
其實,陳妮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麽,正如許心言那天所說的,就算她不把那條片子放上網,也會有別人做。
那天回公司後,她就按許心言的吩咐把片子放上網,之後,就把事情放在一邊,直到幾天後,聽到公司的同事拿那條片子開玩笑,才知道那天的事已經鬧得全城皆知了。
她上網一查,才知道,除了自己放上網的那條片子,另外也有人把片子放上網了,不但如此,就連雜志也報告這則趣聞,還将受害者的資料圖文并茂地羅列出來。
可能因為淩玉琪是城中名人吧,所以,很快地這件事成為城中各人茶餘飯後的話題。
看到事情如今一發不如收拾的局面,陳妮總有種做錯事害了人的感覺。不過,她可不敢讓許心言知道自己的心思就是了。
“走吧。”
做完頭發,許心言站起身,在鏡子前照了照。
見狀,陳妮立即讨好地道:“馮小姐,這發型令你看上去很精神呢。”
“是嗎。”許心言伸手撩了撩頭發,滿意地笑了笑。
“對了,剛才你有沒有聽那兩個太太說,自從淩玉琪的片子在網上播放後,她簡直成為過街老鼠了。”陳妮故意地道。
“哦。”許心言仿佛不怎麽感興趣地應了句,不過,陳妮看得出來,她的心情挺不錯。
“不過,我有點擔心,如果讓她知道,那條片子是我放上網的話,她會買兇殺我洩憤的。”
“對于你的擔心,我有兩個建議,要麽你就找個男朋友,讓他貼身保護你,要麽就找個保镖,我有相熟的,要不要介紹一個給你認識?”許心言戲谑地道。
兩人邊笑說,邊走出店門口。
這時,許心言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通電話,是唐琰約她今晚吃飯。
“你不用陪淩玉琪嗎?”她假好心地道:“現在她發生這種事情,心情肯定不太好,你應該多陪陪她才是。”
“心言,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你真的這麽狠心,一直拒絕我嗎?”
“聽說,前天我們才一起吃飯看電影的。”
“可是一天不見如隔三秋,我真的好想你,你出來讓我見見你吧……”
聽着他的甜言蜜語,她笑得泛起小酒窩,因為只顧着講電話,根本沒留意一個迎面而來的男人,手中拿着一瓶黃色不知名的液體。
那男人走到她面前,擰開瓶蓋,将瓶中的液體潑向她,幾乎在同一時間,陳妮尖聲大叫,“啊!”
因為事情發生得太過忽然,許心言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等她回過神,發現自己被人潑了不知名的液體時,那男人已經逃得不知蹤影了。
“馮小姐,你沒事吧?”陳妮花容失色地走上來,當看到她并沒有被毀容,這才松一口氣。
許心言驚魂未定地伸手抹着臉上的液體,似乎還沒從剛才的事件中清醒過來,好一會兒後,就聽到陳妮說,“好臭!”
陳妮遞上紙巾給許心言抹臉,用力嗅了嗅,然後,想到什麽似的向後退了一步,用手捂着嘴巴,驚恐地盯着她。
“難道,剛才那男人用來潑你的是尿?”
許心言臉本難看的臉色,此刻又黑了幾分,一臉想嘔又吐不出來的表情。
突然受到襲擊,再也等不及回家的許心言,就走進附近的時鐘酒店洗澡。
足足洗了三次澡,她還是覺得那種尿味留在身上。
“馮小姐,我幫你買了套新衣服,因為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款式,所以,我只是買了這件T恤跟牛仔褲。”
陳妮把買來的衣服遞給她,又看了看她丢在地上的那套衣服。
“那麽,這套衣服怎麽處置?”
接過新衣服,許心言也毫無顧忌地就在陳妮面前換上,眼角餘光瞥了眼地上那套衣服,臉色不善地道:“幫我丢了它。”
“丢了它?”陳妮有些心疼地道:“可是這套衣服,你上星期才買的,今天才第一次穿就丢掉,會不會太浪費了。”
“你喜歡的話,可以拿去穿,不過,別在我面前穿。”一看到它,就讓許心言想起剛才不好的經歷。
陳妮吐了吐舌頭,其實她也沒有穿別人舊衣服的習慣,不過覺得與其就這樣丢掉,不如把它捐贈出去更好。
她用剛才裝衣服的袋子,把那套舊衣服裝進去,随口找了個話題道。
“馮小姐,你說剛才潑你的那個男人,是是認錯人呢,還是精神有問題呀?”
聞言,許心言眉心緊鎖,臉色陰寒得能刮下一層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