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失去你是愛你的宿命
我很快就知道了婧如離家出走的原因,那天報紙的娛樂版頭條是蘇明哲和一個性感女子當街擁吻的照片,照片下面還有一大段的文字是講述這些年來和蘇明哲有染的幾個女子的故事,包括他的前妻是如何死在自己家中的。
不僅如此,網絡上也鋪天蓋地地流傳了這個闊少爺的醜聞,仿佛一夜之間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了有關蘇家企業的未來接班人是一個私生活糜爛的花心大少爺。
雖然我也知道蘇明哲不是一個好人,但憑我對他的了解卻也不至于像報紙和網絡上所說的那般的不堪。不用想,這些都出自景然的手筆,只是我沒料到的是連若虞也參與其中。
婧如是在傍晚時分才找到的,那時候她已經躺在了醫院裏,醫生說她是昨天夜裏出了車禍被120送進醫院的,由于她昏迷不醒,身上又沒有任何的聯系方式,所以一直沒有辦法通知到家人。還是婧如以前的一個同學看了電視新聞後輾轉打電話通知到若虞的,那時候我和若虞正在找婧如的路上。
我和若虞是第一個趕到醫院的,病床上的婧如還是那麽的美麗,只是她不能說話,不能言語,唯一能夠證明她還活着的證據就是她還有呼吸,可是醫生說就連這微弱的呼吸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突然停止。
若虞的情緒很激動,從聽到婧如出了車禍開始,他幾乎不能開車。到了醫院後,看到婧如的狀況,又是痛恨的去捶牆。我原以為他是惱恨蘇明哲,唯恐他和蘇明哲在醫院裏起了沖突,在蘇明哲他們來了以後,早早地把他帶出了病房。
他在紛紛的雨中奔跑了一會,然後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回過頭抓住追上來的我的手,說:“西西,你知道嗎,是我害了婧如,我不應該把蘇明哲的事情告訴婧如,是我害了她!”
他的臉上已看不出是雨水還是淚水,我的心一陣的難過,不是為若虞,也不是為婧如,只是不明白人為什麽要執着抱着恩怨不放,不明白到底要怎樣的一種結果才能夠讓仇恨的火種湮滅。
我漠然地推開了若虞的手,手中的雨傘也滑落在地上,我沒有去撿,而是面無表情地在雨中慢慢地走着,走着。若虞被我木然的表情吓着了,想去拉我,又被我固執地甩開了。
我伸手攔了輛出租車,若虞也想跟上,我冷冷的說了句:“下去!”他看着我,艱難地說了句:“西西,我……”
他說不下去了,我也不想聽他說下去,只是硬生生地推開了他拉着車門的手,然後砰地關上車門,那司機只以為我們是吵架的兩口子,還委婉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便踩了油門出去,把若虞留在了原地。
我去找景然,他拉開門,可能沒料到是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把濕淋淋的我拉了進來,馬上拿了條浴巾過來為我擦頭發,邊擦邊心疼地說:“你什麽時候才能學會照顧自己,這麽大的雨怎麽就不知道帶把傘過來。把自己淋壞了怎麽辦?”
我順從地讓他為我擦着頭發,他的懷抱很溫暖,我就在他的懷裏吐氣如蘭地說:“景然,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們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去,就我們兩個,結婚過日子,好嗎?”
景然的手緩慢地停了下來,他沒有看我,而是轉身把手中的浴巾放回了原處,背對着我說:“西西,我們不要自欺欺人了,這不可能的,我們都知道。”
“我不知道!”我幾乎是蠻不講理地喊:“你愛我嗎?景然,你告訴我,你愛不愛我?”我的眼淚像雨水一樣往下滾落着,我不想再看到傷害,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個我身邊的人無辜的受到牽連,我知道景然是愛着我的,否則他不會在看到我滿身雨水的時候那麽的慌亂,不會在我提出要和他結婚的時候那樣的猶疑着。
他比我更渴望那種家庭的溫暖與幸福,他只是害怕得不到,害怕失去,所以才會恐懼,才會遲疑,才會覺得那是一件對他來說奢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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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天生注定不幸福,只不過景然的童年和少年都比別人坎坷了一點,他不敢相信幸福就這麽唾手可得。我慢慢地走進他,把自己的臉貼在他瘦而堅硬地脊背上,說:“景然,我們結婚吧,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去過我們的幸福生活,不要再管什麽蘇家,不要在計較什麽仇恨,就我們兩個人,開開心心高高興興生活一輩子,好嗎?”
他轉過身子來看我,他伸手抹去我臉上的淚水,說:“西西,不要總想着去救別人,你不是救世主,我也不是,每個人都該為每個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這是這個社會的規則,我痛苦的時候沒有人來救我,所以別人的痛苦也不應該我去救,西西,做好你自己就行了,不要再來管蘇家的事。”
我的淚水落得更厲害了,我泣不成聲地哀求他說:“景然,就算是為了我,就算是我求你,不要再去報仇了,行嗎?”
他看着我依舊決絕地搖了搖頭,說:“沒有人能阻止我做這件事情,西西,對不起!”
雨越下越大,好像沒有要停止的時候,我就在這滂沱的大雨了慢慢地走回了蘇家,那條路很長,我走了很久,走到筋疲力盡,走到沒有了一點力氣,終于看到蘇家的大門。然後就一頭載倒在在大雨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有人說話,應該是若虞的聲音,他好像在纏着醫生問:“她怎麽還沒有醒過來?你不是說打一針她馬上就能醒過來嗎,這都一天一夜了,怎麽還沒醒?”
然後是一個陌生的聲音,應該是個醫生:“你也不要着急,病人的确只是體力過度透支,雖說有些感冒發燒,但也應該很快會醒過來的,我為蘇家做了這麽多年的私人醫生,診斷上從來就沒有出過錯,你再耐心等一等,我還要去給蘇老先生檢查下身體,你有什麽事再叫我。”
随後聽到關門的聲音,應該是那個醫生出去了,我既不想睜開眼睛也不想說話,只覺得萬念俱灰,那些對愛情的美好向往全部都被打碎,先是蘇明哲和婧如,接下來就是我和景然,我那麽千裏迢迢地為他而來,為他在這座城市裏奔波,而他給我的卻是四個字:不能愛我。
我這兒正在思緒萬千,就聽到若虞在那兒不停地長籲短嘆,過了一會又走到我床前,把手放在我的額頭上量了量,嘴裏又喃喃自語道:“西西,我要拿你怎麽辦才好愛又不能愛,躲也不能躲,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我一陣心酸,難怪他這麽多日子來一直躲着我。說起來,我和若虞是一類的人,我們總是執着地愛着那些并不屬于我們的東西,為別人心疼,為別人流淚,卻忘了保護我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