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章節

手,讓她們退下去。

兩個小婢女連忙磕頭,如蒙大赦一般疾步退下去。

“這是怎麽 ?”季文宣走到一邊榻上坐下,看着姚月兒問道。

姚月兒抹把眼淚,走到榻邊福一禮:“回殿下,是妾身失态 。”

季文宣拉着姚月兒在榻邊坐下,擡手抹掉她臉旁的淚水:“好好的怎麽又生起氣來 ?”

“還不是那個趙統領!”姚月兒賭氣道,“以前見到總是一臉燦笑,現在我們失勢他便馬上換個嘴臉。我晌午走困想去禦花園轉一轉清淨清淨,他死活不讓我出去!真是氣死我 !”

說罷還恨恨地揮揮小拳頭。

季文宣微微一絲苦笑:“月兒,連累你跟着我受苦 。”

姚月兒頓時又是大滴的淚水滾落下來:“不怪殿下,若不是殿下相護,月兒早死 !是月兒對不起殿下。”

季文宣緩緩搖頭,淡淡道:“不怪你。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掉。”

姚月兒想起姚德妃,頓時又是一陣恨得牙根兒癢癢,沒想到那個姑母會如此絕情,竟然想要置她于死地。

話說當日裏發生的一切自然不是巧合。

自姚月兒謝婵李靜書三人進東宮,夫妻間倒也算和睦,尤其是姚月兒,雖然脾氣火爆點,但是季文宣倒是對她這樣直白的性子頗為喜歡,姚月兒也是感念太子憐愛,這個太子妃倒是做得也還不錯。季文宣每日裏午睡起來總要飲一杯參茶,自太子妃們進東宮之後,姚月兒便每日裏親自為季文宣烹制參茶。

當日中午姚月兒為季文宣端來參茶,兩人又閑聊 幾句,姚月兒便帶着謝婵和李靜書去禦花園賞花去 。季文宣喝 參茶正準備到書房看會書,突然間身體一陣不适,正準備喚太醫,忽然間腦袋一熱倒頭就昏過去。再醒來時便看到屋裏多個人,似乎是葉殊的小丫鬟,季文宣只感覺渾身的燥熱,一陣陣沖動,心下明這是遭人暗算 。

再後來的事情就那麽發生 ,只是沒有想到那個小丫鬟竟然撞牆死 ,季文宣心下一陣後悔,沒有保護好她。

後來宮裏吵嚷起來,元武帝和文馨皇後都來 ,詢問到底是怎麽回事。有太醫來診察過,說是太子殿下脈象勃冗,似乎是服用迷情一類藥物。季文宣承認是自己服用的,沒有把被人下藥的事說出來,因為那參茶是姚月兒沏的。如果牽連到她,後妃在宮裏使用迷情類藥物,那可是死罪一條。元武帝當即大怒,不顧文馨皇後的苦苦哀求,着人封 太子東宮,準備聽候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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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文宣被廢去太子之位,囚困東宮,不得外出。姚月兒心下一陣憤恨,榮耀的太子妃還沒當幾天,轉身就變成階下囚。這一切都是拜姚德妃所賜,姚月兒惱怒到極點,暗暗發誓道總有一天她要那個老妖婆好看。

季文宣倒還是那麽淡淡的性子,無可無不可的,沒那個太子的稱號,他反而輕松很多。從小到大都是在羨慕與嫉妒的眼光中長大,這一切無形中變成很大的壓力,讓他很不自由。

皇子兄弟們本來就不多,他們還總是躲着自己,從不跟他一起玩。不管走到哪裏,人們見他都是一副小心翼翼誠惶誠恐的樣子,生怕有一絲冒犯。

但是父皇對他很好,總是很偏愛他。別的皇子們一年到頭都見不到父皇一面,他卻能天天坐在父皇的腿上跟着父皇讀書下棋。一直到後來妹妹長寧公主出生也是一樣,兩個小孩一邊一個,分坐在父皇的腿上,文馨皇後溫柔地笑着坐在一旁,一家人談天說笑,其樂融融。

直到有一天,蕙春殿的尹慧妃哭着撲倒在他的腳下,拉着他小小的靴子滿臉淚水地哀求着,請太子殿下發發善心,讓皇上去看看病中的二皇子。他轉告 父皇,但是元武帝只是皺皺眉頭,轉身吩咐讓太醫去看看。後來聽說二皇子殁 ,他的那個面孔白皙笑容淺淺的二哥死 。聽到消息的時候他不由得渾身上下打個哆嗦,冰冷的寒意貫透全身,從心底裏對父皇害怕起來。從此以後他再也不讓父皇抱 ,總是遠遠地躲着,誠惶誠恐,日積月累,父皇與他也日漸疏遠 起來。

一疏遠就疏遠 這麽多年。

夜晚星光暗淡,半彎殘月斜挂在東邊。蘭馨殿上幾只燭光搖曳,一片沉寂。

“娘娘,您就吃一點吧!”小宮女紅袖端着一碗燕窩粥跪在榻邊,連聲勸道。

忽然間一只手伸來接過碗,紅袖一擡頭見是元武帝,頓時微微一笑,福一禮悄悄退下去 。

元武帝坐在榻邊,拿着勺子攪攪還冒着熱氣的燕窩粥:“怎麽,還在生朕的氣呢。”

文馨皇後正側身朝裏躺着閉目養神,一聽是元武帝說話,微微翻個身:“是陛下來 。”

元武帝扶着文馨皇後坐起來,舀 一小勺粥送到文馨皇後嘴邊,一邊笑着道:“來,吃點東西才有力氣生氣呀。”

文馨皇後忍不住一笑,沒有辦法,只好張開口吃下去。

“朕自然是知道文宣禀性純良,斷不會做出這種事來,朕的兒子朕自己還不解嗎?”

文馨皇後默默地吃着沒有說話,良久,問道:“那陛下為何不查個清楚再做處置?這樣未免對宣兒有失公允。”

“宣兒自己承認必然是他想保護什麽人,只是此事絕沒有這麽簡單。”元武帝微微嘆口氣,“廢去宣兒的太子之位是為給衆人一個交代,朕也順水推舟,把他關在東宮裏保護起來,這樣宣兒反而安全。”

看着文馨皇後似懂非懂的表情,元武帝淡淡一笑,繼續喂她吃粥。還有很多的險機他都沒有說出來,因為不想讓她擔心。他的這個皇後真的是被他寵壞 ,一點人心險惡都不懂,雖說是在後宮裏幾十年也成長不少,但總還是想問題簡單,看不到深處。但這也正是他所欣慰的,他要的就是讓自己的女人天天開開心心地過日子,不用深陷在後宮的腥風血雨裏,勾心鬥角,無法自拔。

燭火搖曳,今晚不成眠的人似乎是不止一個。

絡錦殿上姚德妃斜倚在榻邊,手上狠狠地用力,硬生生地掰斷一塊指甲。

“真是個賤人!”姚德妃恨恨地罵着那個不成氣候的太子,真是個沒用的軟骨頭。

“娘娘!您的手流血 !”宮女慧雲連忙端來藥箱,拿出雪白的紗布将姚德妃左手纖細的食指包紮起來。

“蒼落山那邊有消息嗎?”姚德妃似乎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疼痛,半睜的杏眼在燭火下閃耀着狠厲的光。

慧雲低着頭恭敬地回道:“清崖掌門說 ,一切都在計劃中,請娘娘放心。”

“那兩個蠢貨怎麽處理的?”

“回娘娘,那兩個太監已經做 ,屍體也化掉 ,沒有人會發現。”慧雲低聲回道。

姚德妃微微點點頭,心下裏一陣暗恨,要不是那兩個蠢貨認錯 人,把個小丫鬟當成葉殊,她此番哪會落得如此被動。有應氏滅門一案在前,若是葉殊那個小賤人再出什麽事,依着清和的性子,只怕是再難和元武皇帝重修舊好。到時候皇帝冷清和的心,清和失皇帝的信賴,太子又摔下 東宮,周圍一群餓狼虎視眈眈,不怕這皇朝不亂起來。

再說把迷藥下到參茶裏,栽贓嫁禍到姚月兒身上,任誰都想不到會是她這個姑母在害她,就算是有人懷疑也說不出口。連帶着鏟除姚月兒那個小賤人,前方的道路又寬敞許多。

姚德妃的如意算盤打得噼啪響,只是千算萬算,沒想到那兩個小太監竟然會認錯 人,更沒想到的是太子季文宣那個軟蛋竟然會對服用迷情藥物供認不韋。這下子白忙活半天,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僅是葉殊那個小賤人一點事都沒有,姚月兒竟然也逃過一劫,季文宣更是被元武帝鎖在東宮保護起來,再想下手可就難 。

“娘娘不必過于生氣,依奴婢看來,這對我們來說倒是個好機會。”慧雲眼光一閃,對姚德妃微微一笑。

“此話怎講?”杏眼微眯,姚德妃若有所思。

“娘娘,我們把此事換個說法,不是太子殿下侮辱國師家的小姐,而是國師家的小姐勾引太子殿下。然後有人私下裏說,其實葉小姐姓‘應’,若是一不小心被陛下聽到 ,會怎麽想?”

“應貴妃?”

良久,姚德妃眉梢一挑,嘴角微微露出絲笑意。

“正是如此,”慧雲狡黠一笑,繼續道,“如今太子被廢 ,朝堂上的大人們若是再上書推舉六皇子做儲君,陛下必然會好好‘考慮考慮’ 。”

說到考慮考慮,慧雲特地加重語氣,看到姚德妃臉上緩緩浮起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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