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情動

程安連侍者衣服都沒換便被帶進了車裏,買主并沒與他同行,漫長到困倦的等待過後,車子終于啓動。

這裏是他夢魇的起始點。

程安看着眼前的別墅大門,回頭遠眺了一下,還能看到會所的牆邊。覺得這兩腳油門的距離,司機還不如發發善心帶他走路醒醒酒。

幾名保镖記錄長相一般将程安從頭至尾打量一遍,移開了視線。只有一名見鬼一樣多看了他兩眼,又很快恢複了職業素養。

他被帶上二樓,領路的人對着開着一條縫的門對暗號般輕敲了兩下,将他請了進去。

這間屋子幾乎占據了整棟別墅的二層的空間。大開間式的結構,會客區與卧房僅靠半掩的櫃牆作為隔斷。裝修風格簡約,案幾與壁櫃镂空處卻擺了不少物件。但從将品相堪稱完美的宋代定窯瓷碗當魚缸,旱養着一對清宮傳出來的翡翠魚,碗底還像模象樣的鋪着一層拆散了當底沙的珊瑚手串這點來看,物件的持有人并不是什麽古文化愛好者,充其量是物盡其用罷了。

地板上鋪滿了厚重的地毯,落腳輕軟。空氣中隐約有股男人身上近似焚香的味道,盡管燈帶沒有将屋中黑暗全部驅散,程安卻直覺方才的男人不在這裏。

一口氣還沒放松到底,程安突然感覺有些異樣,低頭,發現腿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黑乎乎的腦袋。

這一吓連酒都醒了幾分。

蹲坐在他腿邊的少年貼着他嗅了嗅,一雙異色的眼睛在昏暗下,襯着蒼白的臉色,有種詭異的妖冶。

屋內便是在這時明亮了起來。

買主先生回來了。

幾乎是瞬間的,少年以手腳着地的姿勢向前躍了一步,跪爬着迎了上去,喉嚨裏發出哼唧聲,搖着“尾巴”,像條圍着主人讨撫摸的犬。

此間情景太過古怪,程安常年混跡賭場,自認為見過不少陰暗場景,卻第一次見識到什麽才是黑暗簾幕下的邪惡。下意識将視線從赤裸的少年身上挪開,內心有些退縮。

男人系的一板一眼的領扣總算解開了兩顆,敞出半截精壯的胸膛,一副閑适的居家做派,身上拉弓滿弦的銳氣,卻并沒有因為閑适而遞減半分。長腿交疊坐在沙發上,對僵硬的程安緩聲道:“可以開始了。”

程安看了那名少年一眼,見對方毫無退避的意思。脊背一寒,突然有了猜測——上次的事若是在這間屋內發生的,當時果然有其他的人在旁看着,盡管這人表現的像個乖巧的動物。

“報酬多少?”

馮川撫摸着貓兒的頭發,示意他開口。

程安盡管開口,“二十個。”

賭場上講,一個數是一萬,他要的這個數幾乎比上次賣身的錢高出兩倍,程安自知,憑他脫個衣服沒這麽金貴,何況他并沒欠這麽多錢,不過是在漫天要價。對方若不同意他順勢就滾。若是同意——賭徒哪有不貪的?

“可以。”

程安沒機會滾了。

對于某些身價貴重的有錢人來說,追求中意的玩伴,這價位不過就是一只包或一塊表,基本操作,也不在意能不能砸的出浪花。何況看得見摸得着的交易。

馮川敲定了這筆買賣,禮尚往來的跟讨價者還價,“既然拿自己換錢,就要心甘情願。”

程安從潛臺詞中聽出一股命不由己的意味。

長了張清高臉的青年,站在原地解扣子。

程安相貌端正,一雙眼生的古典,鼻梁挺直,五官立體,平時不笑。這麽好的條件,早年學畫時愣是沒人叫他做模特,怕畫不出院系男神形貌上清正的氣質。

在長相的加持下,程安做什麽都似有幾分漫不經心的疏冷。從馬甲到襯衫,跟站自家床頭一般,脫的不做作且利索。

帶着疤痕的脖頸,凹陷的鎖骨,胸腹上線條柔韌的肌肉輪廓,窄腰下的長腿。

直到全身上下只剩下底褲和襪子,停下了動作。

秋夜有些涼,他後知後覺有些冷。

“脫。”

程安把襪子一只只脫下來,團成一團,塞進褲兜裏,又不動了。

他看到男人沖他招了招手。

程安有些屈辱的想:我他媽在做什麽?有個更大的聲音勸他“向錢看”。于是妥協了。

他喝的暈乎,被反铐着手按在沙發上時,覺得除了自己世界都在轉。

背後傳來破風的細響,不等他回頭看去,皮質短鞭已經“吻”上了他的後腰,精細的鞭子恨不能撕下他的皮肉,強烈的銳痛襲來,程安猝不及防得悶哼了一聲。

一個喘息的停頓後,第二鞭疊着那條淤紅的血痕落了下來。仿佛被燒紅的鐵條抽過,鞭痕四周的皮膚都在灼燒,程安咬緊了牙根,沒再丢臉的叫出聲。将背着的手盡量上擡,若被這樣的力道打到手,明天可能連筆都拿不了。

揮鞭聲再度傳來,程安下意識的挺直了背,大腦反射般将疼痛提前預演,幾個眨眼後,落在他身上的卻是一只手。那只溫度偏高的手同他被打過的皮膚一樣熱,所觸摸的位置除了鞭傷外,還有一對因為姿勢變化而明顯的腰窩。

“很誘人。”那人聲線平直的說。

程安見鬼一樣扭頭看向對方。

“這裏是我弄的嗎。”

男人的視線落在他喉結下方,那裏零星分布着被粗暴亵玩後留下的痕跡,還帶着掉痂後未消的紅印,此時再看別有一番情致。

對于二人來說,那是段截然不同的記憶。程安的神色立刻不悅的冷了下來。

“倒是還沒看過,你這張臉情動時是什麽樣。”

馮川有着極強的掌控欲,他喜歡馴服的人,同樣也喜歡去馴服人。

程安扭頭避開杵在下巴上的鞭子,壓迫在他身旁的陰影退開一些,勉強坐正了身子。

馮川将皮鞭順着程安的小腹伸到了他的內褲中,撐開內褲邊緣,撥弄了兩下,裏面尺寸尚可的性器與本人一樣冷淡。

“過來,幫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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