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村落裏仍然是煉獄杏壽郎把守,對此水柱和蝴蝶忍毫無異意。
“只有他能做到這麽面面俱到。”富岡義勇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我沒辦法在顧及人質的情況下斬殺鬼。而且這次的鬼也許血鬼術跟藏匿身形有關。這種情況也就只有煉獄君才能顧及所有人吧。”
竈門炭治郎笑着說:“你們對杏壽郎的評價都很高啊。”
“因為他即使在柱之中也是頂梁柱一般的存在。”富岡義勇說,“所有人對他的評價都很高。你會有這樣的反應,只是因為他在普通人面前總是露出和善的一面——你從來沒看見過他殺鬼的殘酷模樣而已。”
水柱看着自己的手,低聲說:“我們都是手上沾滿鮮血的人。也請不要透過層層濾鏡來看待我們了。鬼殺隊的人都是放棄了什麽的存在。”
“你是在難過嗎?”竈門炭治郎有些困惑,“你怎麽又難過了?我忘記在行囊裏帶上蘿蔔了。等我回去的時候再給你做蘿蔔鲑魚好不好?”
富岡義勇:???
有的時候他是真的讀不懂竈門炭治郎在想什麽。
但是蘿蔔鲑魚真的好好吃。
富岡義勇:“我要雙份!”
竈門炭治郎熟練地順着青年的脾性rua毛:“好的好的,我到時候教你做吧?這樣你自己也能做出美味的蘿蔔鲑魚啦。雖然可能還是沒我做得好吃。畢竟我是長子嘛,總得有一些特長的。”
一旁的蝴蝶忍恍然間覺得少年蟲師的身上冒出了莫名的光芒——那是一種當家做主的大家長獨有的氣質。
蝴蝶忍好想吐槽一句富岡義勇已經是成年人了你真的沒必要這樣寵他,但她忍住了。溫柔的蟲柱像往常一樣笑着,輕聲說:“那我們就分頭行動吧?炭治郎,你與富岡君一隊吧。”
她是以毒攻出名的柱,這樣的她沒有擔保蟲師安全的自信。
她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蝴蝶忍順着風的方向輕盈地奔去,心中想:也許,在不久之後香奈乎就能取代她擔任上柱的位置了。這姑娘差的只是一點經驗。
不像少年蟲師。煉獄杏壽郎看樣子真的很想讓對方當自己的繼子。但是這樣柔弱的少年怎麽有自保的實力?培育他一路走向柱的過程可能是長路漫漫啊。
富岡義勇回頭看了一眼竈門炭治郎,思量了片刻放緩步伐:“你能跟上嗎?”
一般人聽見這種挑釁的語氣可能直接打上去了。但竈門炭治郎何許人也!一根筋的蟲師怔楞,他撓撓頭:“其實我跟得上……”
富岡義勇嘆了口氣,他停下來,向少年伸手:“給我吧。”
“啊?”
“你背上的那個箱子。給我吧。”富岡義勇僵持了半晌,手倒是一直沒放下去:“那箱子可是有幾分重量的,乘船過來的時候你把它放下了——當時船都稍微挪動了一下。”
妹控竈門炭治郎的警燈響起,他一瞬間像小動物一樣警覺地擡起頭,而後超大聲地反駁:“才不是!祢豆子很輕的!!重的是裏面的蟲!!!”
富岡義勇一愣,被對方的氣勢壓倒,下意識開始道歉:“對不起!!!”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的兩個大傻子同時捂住臉決定把剛才的事情忘掉。
竈門炭治郎:“總之還是算了吧。我背得動它啊。沒關系的——我追的上你的步伐。”
他仰着頭看人的模樣就像一只可可愛愛的小狗崽一樣,紅色的大眼睛裏盛滿了對人的信任。
富岡義勇的指尖微動,他不知道在自己心中激蕩的是什麽情感——如果他身處後世,他就會明白這感覺叫被萌到。但此刻的他只是覺得有些幹渴,于是喉結微微動了一下,視線也移開來:“我是柱。”
竈門炭治郎莫名地讀懂了對方的想法。
他是柱,他比普通人強。所以一切都交給他吧,他是沒有問題的。
有一瞬間,水柱和炎柱身上的影子重疊起來。這些柱身上都有一種共性,那就是對他人出自本能的責任感。與此同時,少年蟲師注意到,對方終于将那句話說出口了。
他終于承認自己是柱了。
這真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啊!蟲師突然升騰起了莫名的老父親心态,他高興地說:“那就先交給你吧,累了的話跟我說,我就重新背回去。”
富岡義勇好想握住他的肩問他: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啊!我是柱啊!!
……冷靜沉穩的水柱忍住了。
他懷着報複心态獅子大開口:“三份蘿蔔鲑魚!”
。
下雨了。
早晨起來就沒多少陽光,但那時天色實在太早。這幫人都沒怎麽在意。而且海上霧氣重重,他們在懷疑這是否是海千帶來的影響。
富岡義勇找了個山洞,他兩坐在那裏躲雨。神通廣大的蟲師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柴火,他用這玩意堆起來做個小小的火堆,兩人坐在山洞裏發呆。
“再等一會吧。這種暴雨一般下不長的。而且這裏臨海,風大。一會烏雲就會被吹走了。”竈門炭治郎想了想,順手塞給對方一根樹枝,“湊近些烤烤火吧。順便撥弄下火堆,也別老看着其他地方發呆了。”
富岡義勇一愣,下意識接過樹枝,然後垂着眸有一搭沒一搭地戳。
他心中偷偷想:操心的語氣好像锖兔。但是比锖兔溫柔好多哦,如果是锖兔的話這個時候早就揍我了吧?
別再想失禮的東西了。炭治郎始終就是炭治郎啊。別再透過他看锖兔了——是這裏的【重生】給自己的錯覺嗎?別這樣了,他跟锖兔一點邊都挨不上。
如果當時就知道了這個地方……
他的眸光有些渙散開,整個人又在想些有的沒的。
“義勇先生?——義勇!”
富岡義勇被吓了一跳,他猛地擡頭,少年蟲師有些擔憂地将手附在他額頭上:“是之前水鏡留下的後遺症嗎?你要不要回去休息,先把這裏交給我?”
富岡義勇否認:“啊,不是。不用。”
他的眼神定格在對方的羽織上。
他之前一直沒注意到,對方的衣袖竟然已經濕透了。
水柱微微皺起眉,他有些嚴厲地下達命令:“把衣服給我脫了。”
竈門炭治郎:???
雖然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非常認真脫下了。
“上衣也要脫嗎?”
富岡義勇湊近對方,摸了摸對方的衣袖。啊啊,裏面的衣服竟然也濕透了。這人就不感覺難受嗎?傻乎乎的,分明跟锖兔一點都不一樣。
“脫了。”
竈門炭治郎剛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一塊帶着溫熱觸感的布料從天而降,少年一臉懵逼地将那東西從臉上拿下,然後發現這是富岡義勇的羽織。
他不由瞪大了眼睛:“唉!富岡……義勇!!唉!!”
震驚過頭的他差點下意識喊出富岡君。
富岡義勇微微抿了抿嘴,他偏過頭,故作冷淡地補充上一句:“會着涼。”
“哦哦哦,謝謝你的好意!”竈門炭治郎将羽織披上。這種外衣本來就是有些寬大的外褂,而富岡義勇身為青年,骨架自然比竈門炭治郎要大的多。衣服罩下去簡直能籠蓋住他整個人。
他笑着說:“暖和了好多!太謝謝你啦。”
富岡義勇的耳垂有些微紅,他擡起頭瞥了一眼竈門炭治郎:“……嗯。”
不瞥不要緊。他擡眸的這一眼,竈門炭治郎剛好低頭整理下擺,對方白皙的脖頸上明顯有兩點尖尖的傷痕。
傷口在頸後,是貫穿傷。
他一時之間呆愣住。這樣的傷口,這種傷口!他簡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每一個鬼殺隊的劍士都覺得對此銘記于心,所有人都明白這意味着什麽——
竈門炭治郎擡起頭:“怎麽了?”
富岡義勇沒有理會,他的眼神停留在對方的肩膀上。因為長期嚴嚴實實的穿着扮相,少年蟲師的衣服之下的皮膚極白,甚至看上去有些透明。有兩枚極豔的梅花點綴在對方的肩胛之上。若不是仔細地觀察,甚至無法注意到這兩個紅痣其實是兩道殘留的傷口。
他突然睜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不再說話。
鬼主要有四顆獠牙。
上下各兩顆。上面的虎牙是鬼全身上下最為尖利的武器,他們毫不吝啬将自己這一特征展現出來。
如果要造成這樣的傷口……?
那必須抱住面前的少年蟲師,在對方對自己全然信賴的時候毫不猶豫從脖頸周圍的肩胛下口。
他為什麽能從鬼的手中逃亡?聯想到之前柱會議上大家的讨論內容——那個被追捕的紅發紅眸少年……竈門炭治郎,他到底與鬼有什麽樣的關系?!
洞外的雨還在嘩啦啦地下。雨水沖淡了很多氣味。蟲師終于感覺萦繞在自己鼻尖的魚腥味有所消退。他揉了揉鼻子,感覺再過一會說不定就能靠着自己靈敏的嗅覺為大家尋覓到鬼的存在了。
富岡義勇低着頭,他緊握拳頭,雙手在細微地顫動,但他卻提及了一件并不是非常相幹的話題:“我有一件有些在意的事情。”
“怎麽了?”
水柱側過頭看他:“當初水鏡附着在我身上的時候,我感受到了——我失去了什麽東西。回想起過往的時候會悵然若失,與絕望相交的快樂會消失不見。萦繞在心頭的那種沖動感也全部不見了。在見到水鏡将我的東西還回來之前,世界都變得煥然一新,我覺得一切都能重新開始。”
不然他怎麽可能輕易地接收少年蟲師插手他的生活?水柱将自己禁锢于小小的世界,他連邁出一步的勇氣都沒有,怎麽會輕松地讓別人走進心房呢。
“附體的水鏡一定會帶走些什麽東西。炭治郎,為什麽你被水鏡附體的時候一點影響都沒有?”
“大概是因為……我身上早就寄生了別的蟲?”竈門炭治郎垂下眼簾,火堆的光照在他臉上,影子搖擺不定。
富岡義勇眼裏的光明明暗暗,嘴裏的字從牙縫裏擠出來:“鬼、算、一、種、蟲、嗎?!”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追下來呀0v-
謝謝岚羽Q、智障緒藍的地雷=3=
謝謝愛你不只三千遍的15瓶營養液,鶴崽崽的小鶴的2瓶營養液,腐竹筍的1瓶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