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章節
他:“要是你想說還有人能攔得住你?”
“耶~好可怕哦……”他把手附在我的眼睛上:“沒辦法,聽說小西亞很傷心啊~”
庫贊,我的準男朋友,在我為了艾斯獨自悲傷的時候瞞着消息去和薩卡斯基打了一架……為了元帥之位。
我有一瞬間埋怨戰國桑辭職提交的太快。
聽說龐克哈薩克整座島嶼的氣候都被他們兩個人改變了,變成了一個冰火島。
可惡!這兩個家夥打得太過分了吧!
想到庫贊截掉的一截小腿和身上布滿的燒傷,我就不能再維持情緒,生生從憂郁的挂念裏拽出,滿心都是氣憤。
混蛋!可惡!
我等在病房外,戰國桑退休後空閑的時間可多了,現在也跑來醫院和我一起等他們醒。
“咔嚓咔嚓”
我撓了撓手臂,扭頭:“戰國桑,你能不能不要吃的那麽大聲。”
戰國桑眨了眨眼,很奇怪,退休後他的頭發白得很快,讓我不禁懷疑之前那麽長時間的烏黑亮麗其實是染發劑的功勞。
“小西亞真的不吃嗎?”
戰國桑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尋常的長輩,渾身不帶一絲從前做元帥時的嚴厲。
“我不要……”芥末味的仙貝究竟是誰發明出來的?魔鬼料理!
戰國桑把手裏那塊仙貝塞到嘴裏,他靠在椅背上擺出舒服的模樣,嘴裏還有些含糊:“小西亞,你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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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看着戰國桑,他捋着他的胡子對我笑,眼裏神色沉沉。
我低頭避開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
我似乎沒有資格恨,因為我就是被憎恨的“天龍人”的名詞本身。
由黃金白銀緋玉冷翠堆成的驕傲在上的瑪麗喬亞,白天比夜晚要長得多,即使在晚上,宮殿群仍然發出昂貴的光芒,仿若沒有黑夜。
紅土大陸之上的天龍人俯瞰衆生,卻不知道他們口中的賤民們正用仇恨的目光仰視這片高地。
心砰砰地跳起來。
我感受到戰國桑移開了視線,這才擡頭,看見他悠閑地抓了兩塊仙貝并着啃。
“這就是現實,這就是正義與邪惡。”
這些人總喜歡把話說得這麽籠統,生怕說得白話沒有逼格嗎?
護士匆匆走過來推門進去,應該是有人醒了按了床鈴,我和戰國桑也站起來跟在後面。
我本來還在猜測誰醒得早,進來一看發現兩個人都靠在立起來的枕頭上,臉色臭臭的,誰也不看誰。
“幼稚。”我本意是說給庫贊聽的,但薩卡斯基居然黑着臉瞪我。
我于是也瞪他一眼,然後拉了個凳子坐到庫贊床邊。
床頭櫃上剛好有水,我把杯子遞到他嘴邊:“要喝水嗎?”
“嗯。”
他就着我的手低頭,我忍不住看向他被包紮的右臉和露出來的肩脖。
“我沒事,小小姐。”庫贊擡起頭舔了舔沾上水的嘴唇。
“沒事?”我把水杯一放,在桌上敲出聲響:“包得跟木乃伊似的還沒事呢?”
這話免不了有誇大的成分,但他右半身确實露出來大片大片包紮的白紗。
庫贊的放在被子上的手指蜷縮了一下,明顯是有些心虛。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我抓住他的手,掐得很用力。
庫贊總說愛我的小驕縱,此刻我卻希望我能蠻力一些好叫他覺得疼!
“我想看看你的腿。”他的被子蓋着,我看不見那處傷口。
他無奈地擡起左手攬着我的背,讓我隔着被子靠在他身上。
“別看了小小姐……我是不想讓你擔心。”
“咳咳”戰國桑的幹咳實在刻意,我才想起來旁邊還有個同樣受了傷的薩卡斯基,便撐着床邊想要起來,但庫贊阻止了我的動作。
“你別鬧。”我小聲地叫他。
庫贊卻視若無睹,他伸手摸着我的眼下:“小小姐,陪我睡一會兒吧。”
我昨夜接到消息時已經很晚了,索拉不讓我出門。我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晚上擔驚受怕地沒睡好,早上起來就挂了兩個十分明顯的黑眼圈,費了好大勁兒才遮住。
我疑惑地瞟一眼他:這都能看出來?
他眯着眼睛打了個哈欠。
戰國桑在旁邊和薩卡斯基有下沒下的搭話,庫贊的話一說完他就很大聲地嘆了口氣,嘴裏念叨着:“薩卡斯基你不行啊。”
我猜薩卡斯基現在的表情一定更不好看了。
我有些扶不動庫贊,只好叫了戰國桑過來幫忙,一轉頭就撞進薩卡斯基黑黝黝的眼睛裏。
不知怎麽,我望着他冷淡又複雜的眼神,突然想起離開好久的蒂格麗缇表姐。
早幾年我從雷利大叔的口中聽說了一些關于她的故事,甚至貝克曼也有所涉及。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在另一場宴會裏遇見自己宴會的客人,而這些客人卻向你介紹第二輪宴會的主人。
在他們的口中,蒂格麗缇表姐堅強勇敢又優雅智慧,我和她就像貴族裏的異類,但至少蒂格麗缇表姐的氣質更像一些。
那些為數不多的蒂格麗缇表姐在海洋上的故事遙遠又奇異,我只能偷偷記在日記本裏偶爾翻看。
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妹妹,我自私又懦弱、虛僞又貪婪,我為羅西南迪和蒂格麗缇的死而哭,卻沒有想過為他們複仇。
光輝的瑪麗喬亞蒙上了我的眼睛,我虛僞地表示對橫恣同族的不屑,又耽于舒适奢華的生活。
瑪麗喬亞的議事廳外挂着海軍的旗幟,那是一片金色之中唯一的純白,但也許是我眼睛出錯了,有時候看竟覺得隐隐有黑色的斑點。
蒂格麗缇表姐和多弗表哥從前最喜歡站在唐吉诃德的高臺上指着旗杆發笑。
等庫贊叫我,我才發現我又出神了許久,本來被我盯着的薩卡斯基也已經撇開了頭。
戰國桑任勞任怨把薩卡斯基也扶躺了。
我把手抱在庫贊身上,他留出左手來牽我。
可能是昨晚真的沒睡好,我很快就感到了困意,眼皮愈感沉重。
“睡吧小小姐。”庫贊的聲音懶懶的,他又打了個哈欠,聽起來真的催眠。
這家夥……
I love you 3000
長日盡處,我來到你的面前,你将看見我的傷痕,你會知曉我曾受傷,也曾痊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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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贊和薩卡斯基的傷最開始看起來很嚴重,但兩個人恢複得都很快,沒過幾天就出了院。
多虧了自然果實的能力,庫贊即使失去了小腿還能夠正常的走路。我有些心疼,但受傷者本人反而還安慰我說這不打緊。
薩卡斯基因為當選新一任的元帥,戰後事務堆積如山,因此一出院連家都沒回奔往本部大樓坐鎮。聽副官和中将們說,他每天都很忙,甚至是睡在辦公室的。
我本來還埋怨他下手過重,聽到這些又不禁對他抱起深切的同情,但薩卡斯基本人好像很享受這種忙碌感。
這些年來,薩卡斯基一直把自己淹在公事裏,我總是有種他在努力讓自己不要閑下來的感覺。一想到薩卡斯基每周讓保姆去打掃一次的家宅,以及他一個人在諾大的房屋裏時可能是無所事事的,我就有些想嘆息——
如果不是蒂格麗缇表姐曾經記在手賬上的、在薩卡斯基家喝茶的下午時光,我很難想象薩卡斯基會悠閑享受歇班時間。
曾經蒂格麗缇表姐和薩卡斯基的暧昧好像已經離得很遠。在我刻意避開傷心事的這些年裏,他們相處過的故事逐漸沉灰。
那些不經意間的對視,被我打擾氣氛時不自在的臉色,猶豫許久才送出去的禮物……只有在這種時候才再一次清晰。
這是馬林梵多一個平平無奇的傍晚,夕陽把天染成粉橙色,得知庫贊遞交了辭職函的我匆匆跑到馬林梵多。
我來時庫贊剛好從三樓的窗口一躍而下。這個姿勢過于嚣張,他做出來卻帶着一股灑脫。
“你這樣會被薩卡斯基罵的。”我停住往前走的腳步,站到旁邊。
庫贊拍了拍衣袖:“他可沒空找我。”
他的左肩背了一個背包。
我的眼睛下意識盯着那裏:“你要去哪?”
他撓了撓他的頭發,這是他思考時最常做的動作。
“去外面看看。”
庫贊的聲音很平靜,我突然覺得心裏堵得慌。
“為什麽不當海軍了?”我固執地站在原地不想接近他:“因為不是元帥就不能繼續做下去了嗎?”
我自知這樣問一定有些咄咄逼人,但我想到他要離開海軍、離開馬林梵多、離開瑪麗喬亞,就覺得控制不住想哭的心情了。
庫贊放下了抓着頭發的手,他往我這走了幾步,又停在離我兩三步遠的地方。
“小小姐。”他的眼神無奈又柔軟,好像在說“你不要哭。”
“你得給我個解釋,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