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阮識醒的時候身旁還有餘溫,從窗簾一角傾瀉而來的陽光正好覆在夏尋睡得那只枕頭上,他伸出指尖在光暈下輕輕按了按,刺在瞳孔裏的光芒讓他閉着眼依稀想起了昨晚。

昨晚他把夏尋的肩頭都哭濕了,後來被夏尋抱回床上的時候已經是迷迷糊糊失去了精力,大概是被阮識的情緒感染,夏尋幫他蓋好被子就要出去。

阮識看到他的背影開始莫名的心慌了起來,在夏尋邁出步子的時候伸出手去牽住了對方的衣角,緊緊地攥在手裏,聲音帶着哭過之後的沙啞,“你去哪兒?”

是不是又要走。

阮識的眼眶紅紅的,被拽住的衣角一邊被人用了些力氣,夏尋站着俯視了一會阮識,黑色的眼眸映在黑夜裏,交織在夜色中看不清情緒。

手腕被人握住,夏尋在床邊蹲了下來,帶着濕熱呼吸的吻落在了阮識的手心,像是羽毛輕輕劃過,起了一層酥酥麻麻的癢感,“我去客廳睡。”

“哥,你別生我氣。”

夏尋握着那只手,側臉在阮識的手心裏小心地蹭了蹭,随後把那只手放回被子裏蓋好,手肘撐在床沿微微起身吻在了阮識的額頭,鼻息萦繞在兩人之間,“晚安。”

哭過之後的大腦有一段時間是缺氧的,阮識的腦子不做思考,只将他最深處的潛意識揭出水面。

“就在這兒睡吧。”阮識輕輕開口道,在困乏之中又突然補了一句,在床上翻了個身把後腦勺對着夏尋,“你生病了,我沒有多餘的被子。”

于是最後夏尋上床和他一起睡,并且一直抱着他。

阮識揉揉眼,大腦放空了一會之後對着天花板發呆,随後慢吞吞地在床上坐起了身,拿過旁邊的衣物進了洗手間。

他對着鏡子看了一會,除了眼睛有點腫之外其餘一切都好。

阮識擠着橙子味的牙膏在牙刷上,一只手撐着盥洗臺的邊緣慢慢刷牙,嘴邊冒出一圈白色的泡沫,混着清甜的香橙味。

阮識用手捧了一把冷水澆在臉上,冰涼的液體讓他的腦子稍微清醒了點,水滴沾上他額角的碎發,落在上面又很快地墜下。

夏尋站在客廳的窗邊打着電話,聽見裏面傳來的聲響之後回頭看了一眼,在電話裏把要交代的事情全部說完,挂斷之後朝阮識走了過去。

Advertisement

“怎麽不擦幹?會感冒的。”

阮識搖搖頭,擡起手随便抹了一下,“不會。”

“怎麽不會,你半夜都咳嗽了。”夏尋不容置疑地拉着阮識的手走去了洗手間,從旁邊的櫃子裏拿出吹風機,插上電後把人固定在自己的胸前,“我給你吹幹。”

阮識被夾在夏尋和洗手臺的中間,耳邊是嗡嗡強而有力的電器聲,夏尋的指尖随着熱風撥弄着阮識的頭發,依着身前人的偷偷後退而向前更近了一步。

把人徹底控制在自己懷裏。

吹幹一些濕掉的碎發花不了幾分鐘,阮識卻覺得像是有幾輩子那麽長。他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揪緊了身下的褲子,呼吸随着中檔的熱風噴灑在了夏尋穿着西裝的胸前,鼻尖是很清新的味道,像是春雨之後的第一縷陽光。

夏尋把手裏的吹風機放下之後,阮識才得以自由地大口呼吸,他被夏尋摟着腰,手掌傳遞的溫度快要灼傷自己的皮膚,他低頭,額頭就會抵在夏尋的肩膀。

“吹好了。”阮識小聲提醒道。

夏尋透過阮識身後的玻璃看到他脖頸上蔓延的緋紅,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阮識的腰,輕輕嗯了一聲。

沒有再多逾越的動作。

早飯是夏尋做的,他煮了粥和蛋,旁邊還有他早上買回來的油條和小菜。阮識坐下之後慢慢地吃着,喝了兩口粥就開始剝雞蛋,兩只手稍稍用力就把它變成了兩半,露出裏面還在冒着氣的蛋黃。

夏尋伸出手把雞蛋拿了過來,捏出了裏面的蛋黃放在自己的碗裏,說,“蛋黃給我吃吧。”

遠處的一坨蛋黃猛地擡起了頭,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訴說着不可置信,“???喵??”

胖橘誤會了。

阮識不愛吃蛋黃,因為他覺得腥,而且很噎。

在阮識醒來之前,小助理就把車鑰匙送到了夏尋手裏,并在夏尋關上門的前一刻鼓起勇氣扒拉了一下,可憐兮兮地說,“老板,我覺得霍桐好像發現我在跟蹤他了。”

“我好怕啊。”顧翩一雙眼冒着淚光,然後說,“所以錢可以再多給點嗎?”

可以。當然可以。

因為夏尋先霍桐一步将他準備要為阮菁找的那位醫生請了過來,并且在阮識臨下車前将這位醫生的電話給了他。

“李醫生是著名的腫瘤科醫生,我幫你約好了,周末就可以帶着你媽轉院了。”

阮識沒說話,而是轉過頭試圖在夏尋的臉上尋找什麽,但他什麽也沒發現。

依舊是提到阮菁就不笑的那張臉,似乎是看見阮識在發呆,夏尋直接将名片塞進了他的手心裏,淡淡地說,“不會害你媽的。”

阮識的視線一直落在夏尋的側臉上,聽見聲音才像是緩過了神來,開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只是…”

只是想不通夏尋為什麽要幫自己,四年前撤銷對阮菁的控訴就已經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夏尋失笑了一聲,捏了捏阮識微涼的指尖,聲音很輕,“我知道霍桐在幫你,你就當我吃醋行不行?”

阮菁的情況夏尋早就已派人打聽清楚,他知道阮菁得了癌症,并且擴散得非常快。他在來之前已經見過了李醫生,将阮菁的病例給醫生查看。

“這已經是癌症晚期了,再怎麽治也不行了,沒什麽希望。”

夏尋聞言卻是笑了笑,他虛扣着搭在腿上的十指,嘴角邊露出一個淺淺的酒窩,望向窗外蔚藍的天空,将略有涼意的聲音傳遞給了李醫生,“既然治不好,那就可以放心治了。”

夏尋的車在外面停了一會,在看見阮識進去了之後才緩緩地開離這條街道。

阮識今天很忙。

他不僅要幫預約來的動物做手術,還要去檢查那些術後不方便回家而住院的小動物,從椅子上起來的時候他頭有些發暈,畢竟只有早上吃了一些稀飯,而現在已經晚上七點了。

他靠在椅子上緩了一會,聽見門吱呀一聲便擡着眼望去,只見蔣明珠拎着兩大包飯菜,表情痛苦體力不支,看樣子手都快斷了。

阮識驚訝,走過去替她拎着,“你怎麽買了這麽多?”

“不是我。”蔣明珠弱弱地開口,而後用食指悄悄指着門口,留下半邊視野給阮識,“是他們兩個買的。”

---

夏尋的人設一直立得很穩  ??‘三觀不正’這個标簽主要就是給害死他媽媽的人标注的。撓頭ing  應該沒什麽好罵的  後面問題慢慢解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