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晉江首發(71)

氣氛變得暧昧起來。

暗香襲人, 般般入畫。

琉璃燈盞邊女子的容顏不凡, 被輕飄的幔簾前都襯的多了些飄然若仙,若不是她此刻醉紅的面頰還蕩着濃烈的酒香,真當是他握不住的人。

顧罹塵忍着軀幹骨傳來的灼熱, 華容舟一絲一毫的動作此刻都在他面前得到了放大一般。

比如她卷翹的睫毛, 輕緩的顫着;微微勾紅的眼尾, 好似游着一尾赤紅的錦鯉;琉璃目閃爍, 比得軒窗外的星子還要明燦些, 那紅唇也似着着夏夜花間的蜜露, 實打實的是在勾着人去含吻。

顧罹塵狠狠的咬了一口舌尖,努力降了降身上的燥意。

華容舟的手還落在他胸膛之上, 偶爾還微微勾着手指撥弄不停。

一股熱燙從顧罹塵小腹湧起, 一路朝上湧去。

現在還不行,他同容舟之間還存在着嫌隙, 他不可沖動的吓跑了容舟。

吃一塹長一智。

顧罹塵僵着身子将懷中少女抱到塌子上, 又是将她搭在自己脖頸的柔膩手臂松了下來。

可是她嘴上嘤嘤不停, 不知在說什麽,手上還摟得更緊了。

“舟舟?松開些。”

顧罹塵沉聲的哄着不撒手的懷中女孩, 華容舟的腿腳已經被他放倒在塌子上,但是她的身子還在向他貼緊着, 朦胧惺忪之間,她的臂腕摟得緊。

她的呼吸都打在他的頸側。

軟軟的,膩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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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舟?”

顧罹塵就着這番彎腰的動作維持不動,少女是使了力環着他的, 但許是這般半彎着腰難受,又許是聽得到顧罹塵在喚她,華容舟幹脆是挺了腰肢向前,整個身子一下子撲到顧罹塵的懷中。

勾着顧罹塵脖頸的手臂滑到他的腰間,期間原本就在顧罹塵裏衣的手還是縮在他的裏衣裏。

在他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華容舟不顧男人身子滾燙,慵懶的閉了眼眸。

顧罹塵:……

這對他着實是一番不小的考驗。

冰肌玉膚,滑膩似酥,一切都在他面前張揚的展現着。

看着懷中死不撒手的少女,他聲音都忍的喑啞了下去。

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顧罹塵攸地的向前壓倒了那道緊緊抱着他的嬌軀,使了巧勁兒将華容舟的手臂壓在她的小腹前。

抽身遠了些,随即扯開一旁的錦被将華容舟包了個嚴嚴實實,只留她一張小臉在外頭透着氣。

華容舟不甚舒服的喃喃,被褥之中的腿腳也蹬個不停。

這般的壓制讓她很是不舒服,而她所有的動作都被男子卸去了氣力。

華容舟酒勁兒上來了,面色嫣紅的喃喃不停:“難受……不要……不要壓着我……”

顧罹塵本不打算細聽,但自打她醉了酒以後就一直說個不停,側耳靠過去,華容舟都絲毫不覺。

酒酣之下,她掙紮的動作又是激烈了幾分,但是或許是她知曉自己掙脫不開壓着她的柔軟束縛,她便開始小聲的啜泣。

不似之前無聲流淚,這會兒邊是哭還邊是打着酒嗝,嬌嬌軟軟的,就是唇舌之間都含着蜜汁,哭得格外讓人心疼。

顧罹塵心間慌亂不已,即便他這會兒身子還是漲熱着的,還是伸手将這裹在被褥中的一團納入懷中,輕輕的貼着她的背哄着小姑娘:“舟舟不哭,我們有什麽委屈好好說。”

華容舟就這麽睜着眼,透亮的眸光之中含着水潤的光彩,此刻還泡着一泡眼淚:“別親我!走開!走開!”

“不親!不親!”顧罹塵這會兒哪裏還敢親她,她整個人都像是在水中泡過一般,喝完酒出了一身的汗,又是被被子捂住了,小臉都是紅漲的。

華容舟似乎陷入夢魇之中,皺着眉頭,淚水順着眼角無聲留下:"哥哥救我!救我!”

氣氛一時之間僵凝,顧罹塵不可思議的看着床榻上淚語不停的姑娘,面容難辨。

這一幕像極了他前一世遇到容舟時的場景。

她也是這般嗚咽不停,熱紅了臉還在抵制他的靠近。

可是他能得了這麽一世已然是得了上天的恩賜,重回來不過就是為了将她放在手心裏寵着。

但這輩子容舟分明是還沒有跟他做那檔子事,為何還會如此喃喃自語?

顧罹塵整個人如臨高崖,搖搖欲墜,一個念頭泛起。

他都能重得一回,容舟會不會也……

但是這個念頭在他心間冒起之際就是帶着刀子破土而出的。

再低頭看着華容舟,顧罹塵唇邊泛起無邊的苦水,宛若混雜苦膽的味道,苦徹心脾。

不敢再是靠近,顧罹塵只是小心試探的問道:“舟舟……你現在年歲幾何?”

哭着不停的姑娘時不時的冒出一個酒嗝,聞言還算聽話,身上的被褥也松散了些,從被褥之中抽出身子以後她立刻躲到床榻的那頭,抱着膝蓋聲音谙啞:“十五了,可我都已經十五了還沒有辦及笄禮……”

容舟今年明明還未到十五歲。

“及笄禮沒有辦麽?”

聽到此話,華容舟又是委屈的可憐模樣:“沒有……”

醉醺醺的華容舟還沒從剛剛男子的強力壓制下回過神來,這會兒縮在床榻的那邊抱着膝蓋,滿腦子都是上輩子華璇清及笄的場景。

及笄……

華璇清的及笄禮。

為華璇清托盤的有司,協助的贊者,還有裝點的異常華麗好看的平南王府。整個及笄禮都在她二哥的安排之下井井有條。

古語有雲:“女子……十有五年而笄”。

可她什麽都沒有,大哥二哥都不喜歡她,她的那個未婚夫也已經成了華璇清的夫婿了。

華容舟越是想就越是委屈,一時之間混亂了兩世的記憶,腦中憑空出現一抹玄色長袍男子的背影,那是她心中的一方踏實之地。

“顧罹塵!顧罹塵!”

顧罹塵心疼不已,立刻回道:“我在!舟舟我在!”

“你會對我好麽?”

“會!”

小姑娘眼前一亮,突然從床腳爬了過來,衣衫都已經在剛剛的掙紮之中亂了去,在琉璃燈盞下面色已經很不好看了,更別提此刻還淚水氤氲的追問不停,好似要在心間尋着安穩。

“嗚嗚嗚……顧罹塵,我不想待着這裏,這裏太冷了……”

“好好……我們很快就要走了……”

“我還要帶着我的尾巴一起。”

顧罹塵看着博古架上搖着尾巴的絨團點了點頭:“嗯,帶着貓尾巴一起。”

“可是我還是沒有……”

華容舟在心間細細的算着,算到後來她似乎缺了許多的東西,不由得又是一陣的低落。

“沒有什麽?”顧罹塵追問。

她沒有無礙,左不過他的都是她的。

“我沒有及笄禮……沒有正賓為我吟誦祝詞,也沒有好看的曲裾深衣……我都沒有……”

華容舟愈發的低落,那模樣像極了讨要糖果的孩童;別人都有,唯獨她沒有。

但她的所有委屈也只是在親昵的人面前展現。

“舟舟會有的。”

顧罹塵輕哄着,言辭缱绻:“舟舟不但會有,還要比旁的人有的更好些……”

“會有麽?”

“有的……”

得了回複的華容舟瞬間心滿意足;往前倒去,一頭紮進了男人的胸膛之中:“早知道上輩子別院的人是你,我就不難受了這麽久了……唔……我現在就原諒你好了……”

女孩兒終于在酒勁兒之下靠着他的胸膛昏睡了過去。

擁着懷中的姑娘,顧罹塵面容晦澀難辨。

這輩子的舟舟分明沒有十五歲,及笄禮自然也是沒有辦的。

舟舟說原諒他,原諒什麽,還不是他上輩子唐突了他的事情……

原是她已經知道是他和她那般親昵。

這一切都能解釋清楚了。

難怪這輩子一開始舟舟就和上輩子不一樣了,她同她二哥華容琅鬧翻了,又是搬到了東區,這一路不同前世的路原來由此緣故。

低頭看着華容舟微微舒展開的眉眼,顧罹塵心窩子都是酸澀,他只恨不得馬上這輩子能早些回來,在舟舟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就接替着她的兄長嬌寵着她。

舟舟也是有着上一世記憶的……

而他的舟舟帶着兩世的記憶一路走來,那番苦楚重新受了一遍,她又是該是有多痛苦。

少女微憨的呼吸聲在他胸前有節律的蕩着。

睡吧。

最好是一覺睡醒就将這兩輩子所受的苦痛的忘得一幹二淨才好。

……

在琉璃臺陪了華容舟一個多時辰,直到月色濃郁,顧罹塵這才抽身離開。

桓蔭女君的樓閣之中燈火透亮,宋清少見的沒有陪在她身邊,朗目疏眉,不同俗世女子清麗,而人到中年還能保養的如他母君這般的着實是少見。

桓蔭女君見他來不免挑着眉頭,手中的狼毫筆順勢落了回去:“怎的不回去陪你的心上嬌嬌了?”

滿是揶揄的意味,但是顧罹塵顧若惘聞。

冬夜的雪景從這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樓臺高聳入雲,他的舟舟說這裏很冷。

哪怕是燒了兩個火爐,地上鋪了厚實的佰圓毯,舟舟還是不能适應……

顧罹塵心間早就有了的計量在這會兒到達了頂峰,他要帶着舟舟離開。

“母君……我想帶着舟舟走。”

桓蔭女君的手直接是頓挫了開來,一大滴濃墨落在紙張之上,立刻在紙面氤氲開來,模糊了紙頁上那上好的筆跡。

“嗯?你可想好了?你若是留下的話,你便是我北淵下一任君主,而你那嬌嬌就是北淵的君後。”

權勢滔天,哪能說放下就放下。

桓蔭女君仔細的看着她這個兒子的面龐,高挺的鼻梁,面若刀鞘,一片剛毅。

是一點都不像崇朝的那個老東西的,往細處打量,顧罹塵那眉眼是和她相似了近乎□□分。

只是她唯一的孩子,也是北淵唯一的一位皇子,也是未來北淵唯一一位皇子。

她的的宮房早就在崇朝的後宮之中敗壞了去,再是要子嗣便是難事了……

更何況二十多年來宋清也為她尋遍了北淵的名醫,但都對此束手無辭。

“母君,我早就已經想好了,天高任鳥飛,我能同她在一處才是最要緊的。”

哪怕後半生貧困疾苦,那他也是真真切切的能将容舟納在懷中的,這份美好景象哪怕只是想想都比上輩子他高坐帝王臺來的吸引人。

可是桓蔭女君直接拒絕了:“有些事情由不得你,你可想過,你一走了之,幾十年後我這北淵朝堂都要交給誰;更不必說現在你為正統,等我們北淵侵并了崇朝,你就将是兩國一統時唯一的君主!以後史書上也必将是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可若母君以後還會有旁的孩子呢?母君現在氣力尚可,同宋清生一個想必也不是難事……”

桓蔭女君剜了他一眼,被他陡然戳中了心事,将手中的狼毫筆猛地投擲了過去,墨色遞着顧罹塵玄色的衣衫,随即順着他的腿膝而下:“你說來容易,若是可以,我早就便是有了!”

不管桓蔭女君氣惱的神色,顧罹塵頗為淡然的撿起落了地的狼毫筆,上頭的狼毛都已經炸了開來,墨汁在佰圓毯上滾了幾滾。

“我在崇朝尋到的一位神醫能瞧好母君這症狀,說不定母君還能治好了後,還能給我多生個弟弟或者妹妹……”

“呵,說來簡單……”桓蔭女君眯着眼,細細的打量着她這個唯一的兒子,半是試探:“多個弟弟妹妹對你又有何好處?我都已經打算将這天下交由與你,而現在你是當真覺得天下對你而言絲毫不重要?”

顧罹塵搖搖頭:“不重要。”

他上輩子便是最後坐上了那最高位,可是這又給他帶來了什麽快活感覺?

充實了的後宮中佳麗三千,姿容皆是豔麗不俗,可每一張臉都比不得他的舟舟。

“母君不必再問了,當前還是以請了神醫為先,而且就算是母君不着急,宋清也是着急的吧……聽說他看到可愛的娃娃都想抱回來自己養着……”

桓蔭女君:……

這倒是真的,宋清是格外喜歡小娃娃的,朝堂上的官員之子都被他借着她的名義賞了個遍。

“咳……既然如此,那本君便是想讓那神醫給本君瞧瞧,瞧好了重重有賞,但是有一點阿鄞你必須要做到,那便是在崇朝未平定之前,你不許擅自離開北淵!”

桓蔭女君有些屈服,但這屈服是有底線的,那便是她要盡可能的為顧鄞留住這君位。

燈臺閃爍,顧罹塵聞言又是搖搖頭。

看着桓蔭女君的鳳目,顧罹塵堅定道:“這一點兒臣做不到,兒臣要在年前就帶着舟舟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江山和舟舟選那個?

選江山請舉1號牌子,選舟舟請舉2號牌子

顧罹塵秒舉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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