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0草莓印

“好的, 棠棠今天有些不舒服,我先把她接回家,請假條回頭再補……”

舒北南掐斷電話, 視線掃向後視鏡裏的昏睡的舒棠。

小姑娘睡的特別熟,均勻的呼吸聲, 眼睫微卷,面頰有些酡紅。

車內除了舒北南和薄琊, 其他幾個人或多或少都喝了酒。舒北南默默打開排氣扇,拉下車窗通了一會兒氣,味道才要好聞些。

“唉, 來了來了,等等我!”

周元洲結完賬,從火鍋店裏跑出來, 他坐在副駕駛坐, 系上安全帶, 四下望了望,“咦?薄哥呢?”

“來了。”

“唰”一聲, 穿着白襯衫的男人拉開車門, 矮身在後車坐下。

薄琊瞥了一眼後座上, 歪着腦袋昏昏睡去的舒棠。小姑娘睡得香甜,白皙的肩膀露在外面,他指尖一頓, 将她身上披着的外套往上扯了扯,蓋得嚴嚴實實。

徐羨和佟笠已經先回學校了。他們幾個人正好順路,也沒有回校的打算,便搭着周元洲的炫酷賓利離開。

舒北南手搭在方向盤上,“薄哥, 我們去哪啊?真把棠棠送回舒家老宅?”

這路途可不短,雖然舒家老宅也在本市,但沒有四個多小時是到不了的。

況且這麽晚了,一向早睡的舒老和舒老太早就睡熟了,也不好打擾老人家。

“要不去我家吧。我家面積大,好多空客房,讓家裏的阿姨收拾收拾就能住。”周元洲接話。

舒北南嫌棄地看了周元洲一眼,扭頭問:“薄哥,你覺得呢?”

周元洲這家夥不靠譜,還被好幾個眼紅的小少爺盯着,若棠棠在他家住一晚,估計第二天圈子裏什麽緋聞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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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琊挑眼,淡淡道:“去我家。”

“好嘞!”舒北南應一聲,“我好久都沒去你家看看了,也好久沒見叔叔阿姨了,上次去還是三年前中秋節的時候,這麽晚……”

舒北南說的絮絮叨叨,打開了話匣子似的,卻聞後座男人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

“你去周元洲家。”

舒北南:“啊?”

他不去薄家啊。

“我家只有一間客房。”

“……”

舒北南愣了愣,開了個導航:“那行吧。”

反正他也要開車送周元洲那小子回家。

棠棠去薄家,他反倒更放心。

夜色漸濃。

薄家位于一座獨立外景別墅,斑駁昏黃的牆體剝落着瓷白的磚瓦,牆體流線型設計,別出心裁。

後院有一處露天泳池,周圍一圈圍着星星點點的地燈,投射淡黃的熒光。

門鈴“嘀嘀”響了幾下。

梵妮剛送走娜塔麗,還沒睡下,起身去開門。

門外。

薄琊懷裏抱着個姑娘,那姑娘身上還蓋着他的外套,看上去睡得正熟。

梵妮吓得不輕,“嘭”一下用力關上門。

不久,門內傳來梵妮的大嗓門:“老薄,你快起來!這麽重要的時刻!咱兒子把媳婦抱回來了!你怎麽還睡得着?啊?”

被攔在門外的薄琊:“……”

行吧。

也可以這麽理解。

他足尖抵了抵門,耐心地喚了一聲:“媽。開門。”

門內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響,薄文石急忙沖下樓:“人呢?人呢?”

“人……?”

梵妮愣了幾秒,拍了下腦袋:“啊,我好像給關在外面了。”

“……”

門打開,門外的男人抱着小姑娘,長腿一邁,大步跨了進去。

薄家雖然是外景別墅,面積比周家還要大一些,但近乎全部的房間都堆滿了梵妮設計的衣服。各色款式的男裝女裝在衣櫃擺成一排,種類齊全,那架勢堪比商場。

薄琊徑直走上二樓,大掌掀開二樓盡頭的一扇門。

舒棠不知夢見了什麽,眉微微蹙着,臉上紅暈倒是消退了些,小手揪着他皺巴巴的衣領。

男人将她輕輕放在大床上。

梵妮端着水杯進來了,一眼看見床上的舒棠,怔愣片刻。褐眼瞪大,着實吓得不輕:“棠棠……?”

這不是棠棠嗎?

小時候在他們家接住的小姑娘。

她還以為是兒子的女朋友呢,原來是舒家的小姑娘。

梵妮立馬叫傭人去醒酒湯,眯眼狐疑地盯着兒子:“你沒對人家做什麽吧?”

“沒。”薄琊懶淡說一句。

“又欺負她了?”梵妮不相信,有些不滿,“你就不能讓着人家小妹妹一些嗎?薄琊,你都長這麽大了,小時候的事情計較幹什麽呢,而且,是你先欺負棠棠的!”

“媽。”薄琊冷淡地瞅她一眼,“你小點聲。”

吵到小朋友睡覺了。

梵妮:“?”

梵妮:“你那點破事,我作為你媽還不能說了?”

“好了好了。”薄文石将梵妮拉出去,瘋狂給薄琊使眼色,“小年輕的事你瞎摻和什麽,讓他們自己解決去吧。”

梵妮突然來氣了:“你沒看你兒子怎麽對娜塔麗嗎?冷漠得不像個人,理都不理那孩子,娜塔麗早就不理他了。也就棠棠乖,還願意跟在他後面叫哥哥。”

梵妮撇撇嘴,瞪着薄琊:“……到時候棠棠也像娜塔麗一樣,看你後悔去吧。最好人家不叫你哥哥了,你才知道棠棠是個多好的小姑娘。”

男人突然輕笑一聲,“好啊。”

不叫他哥哥,多好。

梵妮:“……”兒子沒救了。沉迷于欺負人家小姑娘。

“走吧。”薄文石看梵妮放棄掙紮,直接把她拖出去,“你兒子又不是傻,多大的人了,這些道理他又不是不知道。”

“哼!他确實不傻,但他瞎!”

“他要是再把棠棠惹生氣了!我手提四十米搓衣板把他狗腿打斷!”

“……”

早晨。

舒棠撐着暈乎乎的腦袋,揉了揉眼睛,從過分柔軟的大床上醒過來。

眼前明晃晃的,一時間窗外淡淡的光束照射進來,她的眼睛有些花,适應了一會兒光線,舒棠才後知後覺發現有些不對勁。

舒棠:!!!

這不是薄家嗎?她怎麽會在這裏!

她小時候來過薄家,幾年過去了,別墅沒什麽變化。

舒棠支着手臂從床上跳下來,趿拉着拖鞋往外跑,險些撞到人。

那是個褐眸法國女人,舒棠略怔一下,“薄阿姨好……”

“嗯!”梵妮十分歡喜,摸了摸她的腦袋,“棠棠,你好久沒來我這裏了吧,今天不如在阿姨家玩會兒?”

舒棠抿唇:“薄阿姨,我下午要去……相親。”

今天是周六。

舒棠雖然睡得太沉,滴酒不沾導致她碰到酒精就醉,腦子裏什麽都不記得了。

但是,她好歹還記得舒母的囑咐,今天下午她要去和杜家那位少爺相親。

梵妮直了直身子,似乎消化了一下她說的話,半晌彎了彎眼:“那阿姨幫你選套衣服好不好?阿姨家的衣服都快溢出衣櫥了。”

梵妮是做時尚設計的,舒棠隐約知道她的職業,但也不知道具體的內容,小時候舒棠也經常被梵妮帶過去試各種漂亮衣服。

她點了點頭,下樓用了早餐,就被梵妮牽去房間試衣服了。

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舒棠穿着梵妮精心設計的一款寶石淺藍小裙子,扶着樓梯把手,小心翼翼的提着裙裾走下來。裙擺層層疊疊,走動起來微微搖晃,像是翻滾着海浪。

“好看嗎?”梵妮喜歡的不得了,将她拉下樓。

薄琊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指節端着一杯香茗,他只看了一眼,垂睑,看不清神色。

舒棠眨眨眼,隐隐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男人輕輕呷了一口茶,淡淡地嗤,“不好看。”

舒棠:“……”

她就知道他會這麽說。

“虧你還是我兒子,一點審美鑒賞能力也沒有。”梵妮不滿的叉着腰,拍拍舒棠的肩膀,“棠棠,別理他,這人眼瞎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得治。”

舒棠偷偷瞥一眼他,男人還是專心地品茶,似乎真把她當作空氣似的。

或許是昨天火鍋聚餐上鬧得太重,她還真有些後遺症,記憶也時斷時續地,并不分明。

她喝醉後到底幹了些什麽?

為什麽會來到薄家呢?

而且她一夜未歸,宿管阿姨查寝時也沒有發現?

舒棠有一肚子疑惑,想要問他。

她挪了挪屁股,不動聲色地湊到男人身邊,輕輕戳了戳他的手臂。

薄琊撩起眼,眉目捎冷。

“不怕哥哥了?”

舒棠總覺得這話在哪裏聽過,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她猶豫半刻,壓了壓內心的抗拒,嗫嚅道:“……不怕。”

“小騙子。”

男人擱下手中的茶杯,杯盞撞擊在桌面上發出清脆聲響,他起身,斂着暗褐色的眸睇她一眼,徑直走入卧室,關上了門。

舒棠:“???”

他好像在……生氣?

舒棠撅着嘴,這個男人總是莫名其妙的。她怎麽也想不出來到底哪裏出了問題,索性坐在一樓的沙發上玩手機。

書房內,薄文石洽談一個商業投資項目,正和賓客杜老爺寒暄着。

薄文石:“合作愉快,既然都來了,不如留在薄家吃個飯?”

杜老爺笑了笑:“我當然卻之不恭,子笙,你怎麽看?”

“聽您的。”杜子笙溫和謙遜地笑。

舒棠不小心聽見他們的談話,心中一緊,暗暗吃驚地扭頭望過去。

書房和客廳的交界處,果真站了一個年輕的男人,穿着一襲深灰色的西裝,人模狗樣,倒是有幾分紳士做派,想必就是杜子笙無疑了。

舒棠鹿眼眨了眨。

這個相親對象,好像沒有照片裏長的那麽帥氣啊。

目前看上去,滴水不漏,貌似沒有什麽太大的毛病。

“诶,正好,你去陪那個小姑娘說會兒話吧。”薄文石輕拍杜子笙的肩膀,“我和你爺爺下一盤棋,好久沒切磋了。”

“子笙,你去吧,你們倆都是小年輕,肯定有很多共同話題。”杜老爺給了他一個激勵的眼神。

杜子笙點點頭,移步沙發處,坐在舒棠對面,輕斂深重的眸光。

他的視線在舒棠身上停留一瞬,思索片刻,恭恭敬敬地開口:“薄小姐。”

“噗——”

舒棠正抿茶,差點一口茶水嗆出來,嗓子眼兒有些微澀,她頓了頓,本來想解釋,不知怎的就想繼續聽他往下說。

她微颔首:“嗯。”

杜子笙見舒棠回答了,愈發堅信了內心的猜測。面前這個小姑娘,肯定是薄家少爺的表妹了。聽說薄阿姨的哥哥最近回國,杜子笙也只是了解個大概,沒想到今天居然碰上了。

他心底有些激動,薄家在商業圈赫赫有名,家産過億。若攀上薄家這層關系,往後在商業圈內豈不是人人都要忌憚他幾分?

杜子笙正了正領帶,微笑道:“薄小姐,冒昧地問一句,你有追求者嗎?”

舒棠不緊不慢地,擡眼:“你呢?”

這一個問句,不僅将話丢給他,同時也顯現出她對他并不是全無興趣。

杜子笙暗自竊喜,這位薄小姐看上去年齡不大,應當被薄家保護得很好,不谙世事。這樣的小姑娘更容易上當。

杜子笙清清嗓子:“我确實有一個相親對象,但從來沒有見過,不過是父母之命,我對她沒有半點想法。”

他故意将語氣拉的緩慢,像是極度委屈的樣子,舒棠一言不發看着他,示意他接着說下去。

杜子笙繼續解釋:“薄小姐,你真是不知道,我被家裏逼着和她相親,完全沒有自由,女方那邊死纏不放,死追爛打,真是把我弄得頭疼不已。”

不知怎的,杜子笙擡眼看了一眼舒棠,她的臉上帶着些疏離克制的微笑。

舒棠微微攥緊小手,掌心一片冰涼,輕輕掩蓋眼底的失望。

哥哥果然是在坑她。

她彎了彎眼眸,起身,“杜先生,我有些乏困,想上樓睡一會兒,就不陪你了。”

杜子笙摸了摸汗,一時摸不清她的情緒,也不知道他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只能報以微笑:“好。那我送薄小姐上樓。”

“寶貝,昨晚睡得好嗎。”

一道懶洋洋的男聲不輕不重炸響頭頂。

男人眼眸含笑,大掌自如的攬過她的肩頭,将她輕輕往懷裏一帶。

哈?

杜子笙驚訝地看着他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兄妹,會這麽說話嗎?

而且舉止……這麽親密?

杜子笙瞪圓眼睛,咽了咽口水。

兩人肌膚隔着衣料貼在一起,溫度徒升。薄琊覺察舒棠眼底潛藏的失落,擡起手掌,揉了揉她泛紅的耳朵。

男人收緊手掌,冷眼睇着杜子笙,俨然一副宣誓主權的模樣,氣勢壓迫:

“介紹一下,這是我家小姑娘,舒棠。”

作者有話要說:  栀栀宋:俺一覺醒來發現設定發表時間早上九點qaq,俺傻了。

不說了,給大家捏一個綠帽工具人。

杜:?(懷疑你在暗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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