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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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荷走去開門的動作和季恕的聲音幾乎在同一時間發生:“阿姨。”
“……”
外面還在敲門,雁荷望着季恕黑漆漆的眼睛,一時竟然有種被這個男孩子看穿的錯覺,她掩飾地将大門拉開,鐵門吱呀的聲音和她回應的聲音重合在一起:“咱們一會兒再說。”
季恕點頭,将目光轉向門口,那裏正站着一個年輕姑娘,頭發亂糟糟的,臉色蒼白,眼下挂着濃重的青黑,可想而知最近不算好過;屋裏頭的老何聽見動靜,帶着小白走出來,那姑娘看了一眼就哭了:“冰棍,真是我的冰棍!”
小白渾然不知自己闖出多大的禍,還咧着嘴傻笑,小姑娘哭過一會兒就緩回神,追着它滿院子跑:“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到現在我都沒合過眼!”
小白、也就是冰棍,總算意識到大事不妙,十分雞賊地往院裏看着最高最有安全感的季恕身後躲;後者才不慣着它,立刻就讓道,同時十分好心地招呼那姑娘:“來,這邊呢……喲,還聽得懂我說話,你躲什麽呀冰棍,不是你自己開門往外跑的時候了?”
他掐着冰棍的臉晃來晃去,小狗臉上露出一些十分生動的委屈,就這麽逗了一會兒,才發覺剛剛那姑娘沒了音,詫異地看過去;結果倒好,人家盯着他的臉看了挺久,還猶疑不定地喊了句:“季恕?”
“……”
老何在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啪嗒啪嗒鼓掌:“讓我們恭喜這位幸運粉絲。”
“您別鬧了!”季恕有點臊得慌,他這種小糊豆只要不刻意往人堆裏紮,一年到頭也不見得能被認出幾次,偏偏在老何這兒好像天王巨星似的,被掀馬甲的概率出奇的高。
但事已至此,總不能不認,況且狗的照片他也發了,沒法渾水摸魚。
他應了一聲,看着對面的女孩:“是我。”
但緊接着就覺出不對:“你認得我,應該也知道我發了冰棍的照片在網上,為了找你吧?”
“我不知道。”女生答,看着有些微妙的心虛,“我沒關注你,從志願者群裏才看到的,我、我是鐘悅唯粉。”
倒也正常,娛樂圈名存實亡的團多得是,表面看着和睦、內裏四分五裂的也不在少數,像STAR這樣融洽的才是罕見;尤其近些年風向轉變,粉絲喜好也跟着變動,一個團裏只愛一個的大有人在,氣性上來了,為此吵架都算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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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替您轉達,他一定很開心。”季恕真心實意地說。
小姑娘怕他誤會,連忙又講:“其實我也很喜歡你,我一會兒就去關注!”
“沒關系,”季恕溫和地看着她,“咱們在這兒見面都是緣分,至于剩下的順其自然就好,我也沒理由強求。你還有什麽想要告訴鐘悅的嗎,祝福或者關心都可以,我一會兒回去替你轉述給他。”
雁荷在旁邊觀察,見年輕的女生臉已經紅了,心裏暗想恐怕季隊長今天起就要多一個忠實粉絲,果不其然,那女生憋了一會兒,最後只字不提鐘悅,卻紅着臉說:“我能……和您合個影嗎?”
“當然。”季恕回答。
托帥哥的福,冰棍免遭皮肉之苦,它親媽拎着它的狗腦袋千恩萬謝地回家去了,說是要順道再去趟寵物店,将這髒狗從頭到腳地清洗一次。
等她走了,院裏立刻安靜下來,老何片刻前推說自己犯困,回了裏屋睡覺,于是就只剩下雁荷和季恕,兩個人剛剛那種微妙的氣氛卷土重來,季恕那瞬膽大包天的念頭閃過,讓他搶先開了口:“之前,齊先生曾答應許給我一個人情。”
這話沒頭沒尾,主角甚至是不在現場的另一位,讓雁荷也十分驚詫,她不自覺想到齊胤到底瞞了自己多少事,于是一時沒開口;氣氛愈發凝滞,兩人心思各異,實則都情報有限,過了會兒,雁荷才問:“什麽?”
季恕掌心出了點汗,他其實在賭很多東西,也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應該由自己插手,他沒必要為一時的狂妄把自己都搭進去;謝今朝會變成怎麽樣和他無關,只要他想,他大可以随時跑路,反正性命都已經不由己,幹嘛要為別人耗費光陰?
他知道永遠只存在于自己頭腦發熱的那一瞬,是魯莽的年輕人的幻覺,人類不需要為承諾支付任何代價,可小貓的永遠卻是量詞,是真真切切的十幾年光陰。
但他還是說了,并打算以微薄之力去和一個已經存在的疾病做對抗,就為了謝今朝挂斷電話之後落寞的那一瞬間,或者是剛剛雁荷看他的那一眼。
季恕終于肯承認,他想要知道過去發生過什麽,謝今朝又為什麽會是這樣,被他忽視的很多謎團他現在想要一一撿起,并且在自己離開這個世界前留下一點東西。
如果有個人能因為他好起來,那麽死亡和未知是不是也會變得意義卓絕?
所以他站在這兒,拿一個齊胤本尊都不一定還記得的口頭承諾,去向無關的雁荷讨一個人情,他賭雁荷與齊胤關系親密如母子,所以連人情也可以一并代勞;也賭剛剛雁荷看自己時表情複雜,一定還有沒說完的話。
雁荷又問了一遍,這次話長了些:“什麽人情?如果我可以幫上忙,你也可以直接找我。”
季恕松了一口氣,盡量輕描淡寫地道:“攝影時幫過忙。”
然後又說:“本來不想開口,但是最近生了病,醫生告知需要休養,宿舍那邊已經不适合再住,想尋找一個靠譜的住所,如果可以的話,還希望您或者齊先生能幫忙。”
“生病?”雁荷眉頭皺起來,對這個詞過分敏感,好一會兒才思索着說,“……這事對齊胤不難,回頭我問問他,你等他聯系你。”
“好的,實在麻煩您。”
季恕對這結果不驚訝,反正本身問齊胤這種圈內人就更靠譜,更何況他目的也不在于靜養,只是想找個離謝今朝近一些的地方,叫人和貓離得近一些,省得之後再有什麽意外,又心有餘而力不足。
兩人出了老何家,慢慢地朝外走,雁荷叫了車,等車的間隙裏,她一直沒說話,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季恕不打擾,但卻看她眼神一亮,突然說:“小季,要不你住我家來吧?”
季恕一個趔趄,摔了個大馬趴。
他心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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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荷:這個好,感覺我兒喜歡,收了,帶回家養(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