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9.深夜幽會
“聽說咱們衛導最近很賣力啊？”
“新劇本據說拉來了不少贊助商？不愧是鬼才！”
“哎，不是說這個，衛導的實力誰不清楚啊？這個大家都放心，我說的是其他方面……”
意味深長的話音讓旁人反應過來，拖長了音調的一聲“哦……”帶着幾絲暧昧鬼祟。
“你們瞎說什麽呢，”一人調笑，“衛導的實力不僅僅是劇本、導演，感情上也從來沒輸過好嗎？”
“不是，聽說衛導最近全力在追的那位很不一般啊，咱們衛導為了他可是沒少開後門……”
咚——
伸長手臂放下來的一瓶冰酒打斷了幾人的話，圍坐在酒吧小沙發裏的幾人擡頭看去，正巧和馬可冷冰冰的視線對了個正着。
這家酒吧的合作人之一正是馬可，開設地點在衛氏集團附近，此時正是下班高峰期，許多還要談生意，或者約了好友來聚餐的人都三三兩兩來了這裏。
這家酒吧非熟人不輕易接待，因極好的隐私保護措施，明星大腕也常來此喝酒用餐，久而久之反倒變成了圈內人的聚會大本營。
幾人一見是馬可來了，吐了吐舌頭不再說下去，紛紛轉而朝馬可打招呼。而位于衆人話題中心的人物，則坐在最裏頭，端着酒杯看着手機，壓根沒參與衆人的說話。
馬可看了衛一全好幾眼，衛一全一點反應也沒有，馬可冷着臉咳嗽一聲。
幾人怕這兩人一言不合又打起來，忙推了推衛一全。
“衛導……”
“嗯？”
“馬可在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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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呗，”衛一全邊看手機邊道，“衛導我大發慈悲不收錢。”
馬可無語翻個白眼，旁人笑着拉他坐下聊天——自從衛一全為了顧湘的事和馬可大打一架之後，兩人已經許久沒有往來了，這也是時隔這麽久衛一全第一次來馬可的店裏。
馬可為了表示自己是很有誠意的，專門說了他們這一桌今天免費，還親自操刀調了一杯衛一全最喜歡的以英式金酒為基礎的雞尾酒，結果看起來衛一全并不領情。
不過這是當然的，衛一全自負慣了，其身份又特殊，能讓他領情的機會并不多。
馬可暗自嘆氣，他之前和衛一全的關系并不差，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很不錯，這家酒吧能在衛氏集團附近開起來也有衛一全不少功勞——衛氏附近的地段可不便宜。
這麽多年來兩人關系還是第一次鬧得這麽僵，馬可邊喝酒邊時不時看看衛一全，不知還能做些什麽才能讓衛一全原諒自己。
他正想着，那頭幾人的話題繞了幾圈又自然而然落回到衛一全身上。
衛一全終于舍得放下手機，失笑道：“敢問在座都多大歲數了？沒談過戀愛還沒追過人嗎？這麽點事也值得叽叽歪歪一晚上，我看你們都是閑的。”
這麽一說，旁人反而興致更高昂了：“衛導，你這話不對啊，我們是追過人，可沒追成你這樣子啊。”
另有人也道：“壓新聞，開橙心後門，安排經紀人，安排廣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他經紀人呢。”
“不過說起來，顧湘的事你是真不夠意思，要不是新聞爆出來，我們都不知情。”有人握拳錘了衛一全胸口一下，“比起這個許青，顧湘的事你是正經遮掩得不錯啊。”
這人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幾人都尴尬地偷瞄馬可，還好馬可面色不變，權當沒這回事似的。
衛一全看了馬可一眼，也沒說什麽，轉而道：“許青的情況不同，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這麽大張旗鼓的，現在為了躲記者，我跟他在外頭見着都要客客氣氣的，多的話都不敢說。”
幾人笑起來：“衛導什麽時候這麽為別人想過了？看來這次是動真格的了？”
衛一全揚了揚嘴角，毫不隐瞞：“确實是動真格的了，我把話可放在這兒了，你們以後要是有機會跟他合作，自己掂量着來。”
幾人大笑：“有衛導的話，咱們可不得多掂量嘛！”
還是那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人突然道：“衛導哪次不是動真格的？”
旁人頓時在桌子底下瘋狂踢他，那人抱着膝蓋哀嚎，衛一全無奈笑笑，幾人連忙插科打诨将話題帶過，就這樣不知不覺時間過去，等散場時已差不多是深夜了。
馬可送幾人出門，衛一全要打電話找代駕，馬可猶豫了一下，雙手插兜晃了過來。
“別找代駕了，我開車送你回去。”
衛一全瞄了他一眼，沒答話。
馬可喪氣地抹了把脖子：“還想要兄弟怎麽樣，一句話的事，多大人了都還要鬧絕交那套不成？”
“你和顧湘這事踩我底線了，這是原則問題，”衛一全拿手機指了指馬可，見馬可一臉尴尬，想想這事也過去挺久了，本來給顧湘準備的劇本也用不上了，還要怎麽着呢？“行了，你開車。”
馬可一聽這話松了口氣，擡手錘了衛一全胸口一下，一切盡在不言中。
馬可停車場裏停得是輛大衆，還是輛老型號的車了，據說是馬可用剛來這座城市賺得第一筆錢買的，平日他一個人時都開這輛，要出席什麽活動，或者泡小男生時才會開另一輛寶馬。
這輛車因為樣子古樸，年紀也挺大了，所以也沒什麽記者會注意到，反而方便辦事。
馬可在車裏道：“我是個念舊的人，你也知道，這輛車我開了好多年了，你看看……維修保養從來不少，內飾我還總換呢。而且這輛車對我的意義也不同，我可不拿它輕易載人，這就跟明媒正娶的正堂夫人地位差不多。”
“所以你另一輛車載的都是小情人呗？”衛一全嗤笑一聲，“一到要出席正經活動都帶小情人，把正堂夫人甩一邊兒，你還有理了？”
馬可啧了一聲：“這不就是個比喻嗎？你別給我揣着明白裝糊塗，我要表達的是啥意思你聽不出來？”
衛一全哼哼兩聲，抱着手臂，半天才道：“顧湘那事你真不知情？”
馬可嘆氣：“真不知情，我要是知道……你說我犯得着嗎？為了他失去你這麽一個朋友？”
“左邊，過橋，”衛一全給他指揮路，又說，“那可不一定，你要是色令智昏……”
“我呸呸呸，”馬可打斷他，“我要是那麽容易昏，我混得到現在這個位置？我還沒那麽蠢。”
衛一全沉默半響，拍了下車窗：“這事兒就這麽揭過了，以後也不要提了。”
“你不跟我算舊賬最好，”馬可看着後視鏡，“我沒那毛病總把自己的蠢事翻來覆去拿出來說。”
衛一全指揮他開到許青的小區附近，他沒讓馬可直接開到門口，靠邊停車時馬可左右張望，很是迷茫：“你搬家了？”
衛一全一笑，拍拍他肩膀，開門下車。
馬可降下車窗，看他：“不是，你這什麽意思啊？這是哪兒啊？”
“地球。”衛一全戴上帽子和口罩，“謝了啊。”
馬可眨巴眼，跟衛一全一和好，他八卦精神又冒頭了，小聲道：“你這是要去幽會？對方是誰啊？”
衛一全懶得理他，轉身就走，馬可看着他背影匆匆淹沒在夜市人群裏，嘿了一聲：“這小子……難道是去見許青？這不白天才剛工作完嗎？有這麽着急？”
衛一全是挺急的，喝酒的時候他就看了好幾次時間了。
去晚了怕許青休息了，去早了又怕被人注意到，要掐着時間點真是得花一些心思。
熟人幫他辦了門禁卡，他低着頭刷了卡進門，幾步到了小區樓下，按了門鈴。
還好許青還沒休息，收到他的微信消息就一直等着，衛一全還正經像是跟人幽會一樣，先左右張望一下，這才進了單元門，摘了口罩。
許青早早就将窗簾什麽的拉上了，他換了一身居家服，踩着白色的軟毛拖鞋，渾身都有一股讓人安下心來的力量。
他系着圍裙，将手上的水擦了擦：“沒想到您來這麽晚，菜可能多了點。”
“我晚飯沒怎麽吃，正好了，”衛一全很想親親他，脫了外套走到餐廳裏，看着一桌子的菜心裏暖暖的，“都是你自己弄的？”
“不是說好了嗎？”許青拿過碗和筷子給他擺好，“我還怕您臨時有事來不了了，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那就做成便當，明天帶給我。”衛一全道，“以後做了菜，都要給我留一份，知道了嗎？”
許青笑起來，點頭答應，兩人遂安靜地吃飯，餐廳裏的吊燈是普通的燈泡外罩了手工編織的球形網，暈黃的光在二人頭頂圈出溫馨的氣氛。
客廳開着電視，聲音關得很小聲，模糊能聽到重播的夜間新聞，衛一全渾身的懶勁都快被催發出來了。
許青洗碗的時候衛一全幫忙收拾桌子，還是有好些菜沒吃完，他找了兩個便當盒出來裝上，說要拿回去。
許青道：“都是剩菜了，改天我再給您做……”
“光盤行動。”衛一全打住他的話頭，“咱們緊跟國家政策。”
許青笑起來，收拾了碗又出來給衛一全倒茶。
“今天的菜做得簡單了，”許青道，“大半夜的，也不好吃太油膩，而且我回來的時候時間也不大夠……”
“你跟片場的人出去聚餐了？”衛一全道，“我本來也想去的，邵君說我去了大家玩不開心。”
許青道：“也沒有，大家還遺憾您沒來呢。”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他們。”衛一全指了指他，“別在我面前護着別人啊。”
許青臉一紅，咳嗽一聲：“今天、今天的效果怎麽樣？”
“還可以，等後期效果看了我再想想要不要補什麽鏡頭，但我估計這樣也就夠了。”衛一全道，“你今天表現比昨天自然，騎士的感覺也把握得更準确了。”
“那……現代風再重來一次？”許青有些忐忑，“我怕前後有點連不上。”
“真的不行我會讓你重來的，不用緊張。”衛一全笑道，“說說你試鏡的事吧，感覺怎麽樣？”
許青圈內沒有朋友，以前的群演換了一波又一波，常聯系的也寥寥無幾。
能有一個人主動和自己說這些事，許青心裏又感激又動容，他搓了搓手努力壓住興奮道：“導演晚上給我打了電話，說過了。”
“恭喜！什麽角色？”衛一全看他開心，自己也很開心，笑着道，“劇本有嗎？我看看？”
“還沒給我，”許青有點不好意思，“不是什麽主要角色，林姐說我目前還是走之前的路線比較好，不過這次簽得是個大特。”
衛一全點點頭：“不管是什麽角色，都要盡力而為。”
許青挺直了脊背：“當然。”
網劇發展剛剛起步，許青試鏡的是準備拍三季的心理犯罪破案片，一季只有十幾集，他在裏頭演得是一個警方的線人。
許青簡單說了一下這個劇，衛一全點頭：“巧了，這導演我也認識，他很不錯，是個專注劇本質量的導演，這劇最後的效果應該很好。”
許青一愣：“您認識的？”
衛一全點頭，随即反應過來什麽，苦笑：“我不是真的能呼風喚雨啊，別以為這又是我搞得鬼，這是你自己争取來的，跟我沒關系啊。”
許青暗地裏松了口氣，他還真怕這背後又有衛一全的手筆。
衛一全跟許青介紹了一下這位導演的其他作品，早期的幾部家庭劇還正經很讓人耳熟能詳，許青有點興奮，衛一全笑着安撫他，跟他說了一下和這個導演相處時要注意的細節。
“他年紀也不小了，不過一直很喜歡接觸新鮮事物，前段時間是聽說他要做網劇，我還沒當回事，結果就真的做了。”衛一全一笑，“可能是普通電視劇方向不能滿足他的胃口了。”
許青覺得很是羨慕：“能一直堅持自己想要堅持的，太厲害了。”
“你也一樣，”衛一全道，“你也在堅持，許多人都在堅持，你和他們一樣值得敬佩。”
許青不大能接受這樣的誇贊，耳朵紅了，擺擺手：“我就不提了。”
衛一全皺着眉笑，許青這方面真的讓人很心疼。他永遠察覺不到自己的好，永遠在往前追，其實不知不覺，他已經超越了許多人，可他都無心去看。
“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衛一全看了眼時間，“抱歉這麽晚還來打擾，你早點休息。”
“沒關系的，您……”許青生澀地邀請道，“有、有空随時歡迎您來，想吃什麽就告訴我一聲。”
衛一全勾起嘴角，湊近他道：“申請一下，可以親你嗎？只親臉，我不做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