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白璇回去的時候白岚也還未休息, 正在窗邊倚着等她。

屋裏燭光搖曳,平添了一絲暖意, 白璇總算漸漸地回過神來。她已經經歷過一次父母離開的痛苦, 可這種事卻并不是經歷的多了,就可以習慣的。之前的那麽多年,白溫景從來沒有和她說過, 這一次的開口, 白璇知道這意味着什麽,恐怕是真的無法挽回了。

白岚見她怏怏不樂, 倒也沒往別處想, 只當白溫景因為她們方才出去的事責怪了白璇了。

宮裏如今不同往日,褚遂安此番又是因為這種原因進宮,白溫景擔心途中生出什麽變故,就打算明日讓她們扮作侍衛跟着一同前去。白岚回房前, 白溫景還把她單獨叫過去叮囑了一番,讓她注意一些宮裏的情形,倘若有變, 要保褚遂安不受無妄之災。

白岚不甚明了, 只是白溫景吩咐, 她便打算照做了。

白岚原本還想問一句白璇怎麽了,可是當時也不知是怎麽想的, 似乎總有話問不出口,眼睜睜看着她吹熄了燈,這才跟着過去合衣睡下。

夜裏白璇一直翻來覆去的,白岚想拉她和自己挨着睡, 可白璇卻沒像平常一樣湊過去,反倒是躲她很遠, 自己一個人縮在牆角裏,夏夜裏心衣單薄,白岚怕她受涼,就下床重新抱了一床被子,給她堵在了牆邊,免得她明早醒來以後身上酸疼。

她做這些的時候白璇還是沒有和她說什麽,直到白岚重新躺下,她才裹着厚厚的被子從牆角翻了幾個身把額頭貼在了白岚後背上。

白岚沒動,過了不知多久,她本以為白璇已經睡着了,卻忽然聽到了她極為壓抑的哭聲。

第二天清早醒來時,白璇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又和白岚湊在一起睡了,自己蜷着身子被白岚整個圈在懷裏。白岚還沒有醒,只是在她醒來的時候稍微動了動。

白璇揉了下酸脹的眼眶,雖然有些熱,可白岚這樣摟着她,總是覺得很舒服,舍不得就這樣起來,所以就把被子都踢到了一旁,盡力把自己縮起來,腳也從白岚腳間伸進去貼着。

白岚被她折騰醒了,看見她泛紅的眼角,也沒有說什麽,只是把人摟在懷裏又合上眼裝睡。

窗外枝頭上落了許多早雀,天光乍破時便開始啼叫,白岚用手蒙了她的眼睛,問她:“還要再睡會兒嗎?現在天剛亮,褚遂安再過一個時辰才會進宮。”

白璇搖搖頭,道:“算了,還是早點去吧。”

等到起來換好了衣服,白岚才猶豫着去問她:“昨天……義父和你說什麽了嗎?”

白璇一時間不知該怎麽和白岚說,她正猶豫間,外面忽然傳來了沈晏叫她們的聲音,白璇趕緊拉了白岚道:“沈晏來了,我們先出去吧。”

白岚看了她一眼,也不好再多去問,只能先出去再說了。

沈晏早上醒得早,在那裏已經等了多時了,見她們這才起來,笑道:“你們再多睡一會兒就要日上三竿了,怕是那王爺都從宮裏出來了。”他話音落了,卻并無人接話,若是平時白璇絕對不會就這樣放過他的,可今日卻也沒說什麽,沈晏不由得覺得有些奇怪。

他回頭看向白璇,發覺她眼睛有些紅,以為是受了欺負了,沒心沒肺地攔了她問:“這是怎麽了,有誰欺負你?和我說說,幫你揍他去。”

白璇推開了湊過來的沈晏,不經意地擡手按了一下眼角,道:“別鬧了,我們趕緊去和殿下商量一會兒i進宮的事吧,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其實褚遂安原本都沒有想要帶什麽人,甚至連平常身邊的侍衛都打算削減幾個然後再帶進去,只是白溫景擔心事有萬一,不敢讓他輕舉妄動。

褚遂安心知白溫景也有想知道他動作的意思,畢竟這些年來,不光是他在白溫景身邊安插有眼線,白溫景也是同樣的,只不過兩人誰都不會把這些事說出來罷了,只當做什麽都聽不見也看不見。

白璇他們到了褚遂安那裏時,褚遂安正在準備進宮。太子代掌朝政以來,諸王若非有要事,都極少入宮,只怕引起不必要的猜忌,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因此褚遂安還是先派了人去東宮禀報太子後,這才敢動身。

他們見褚遂安時白溫景不在,只有左樓在側,白岚多問了他一句:“義父怎麽沒來?”

左樓拱手道:“莊主偶感風寒,還在休息。”

白璇瞥了他一眼,只見左樓也正看她,微微地朝她搖了一下頭。

白璇便伸手拉了下白岚,道:“姐姐,我們先跟殿下進宮吧,等回來再去看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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