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程君一詫異的看了花佚一眼,此人容貌豔麗妖冶,一身豔麗紅衣,感覺不像是一個修仙之人,倒像是一只——妖。

花佚微微對對方行了個禮,松岚派的弟子頗為警惕的看着他,手持兩把大斧,後退為基,身板挺拔,看着猶如一座山。

花佚看着對方,微微揚起唇角,兩人身形差距明顯,但花佚往此一戰,威壓自成,倒叫人難以小觑。

松岚派的弟子将雙斧交抵于前,一副警惕防守姿态。

“你的武器呢?”

花佚不知從何處取來一支小木條,只有一指粗細,不過三尺長短,以木條代劍,橫于胸前,笑着說道,“師尊一向教導弟子修仙之人應避戾氣,既然修仙大比講究的是切磋比試,自然應點到為止,花佚便以這木條為武器,還請道友賜教。”

松岚派的弟子皺起眉頭,感覺自己受到了蔑視,神情不悅,咬着牙罵道,“不知死活。”

臺下的人專心致志的看着臺上,這花佚的出現讓本就在尾聲的修仙大比再度沸騰了,所有人都興致勃勃的看着這隐世不出的昳陽派弟子會拿出怎麽的本事來應對松岚派的大個子。

有的人覺得花佚太過狂妄,這松岚派的弟子從資質到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昳陽派居然妄圖以一木條來取勝,實在是有些妄自尊大。有的人卻懷着一二分期許,這昳陽派隐世不出,被傳的是神乎其神,也保不準這昳陽派的弟子有什麽出人意料的本領就勝了松岚派弟子。

程君一皺眉看着臺上,從剛剛花佚出現開始,他就沒辦法把自己的目光從這個身上移開,這個人太過鮮明耀眼,也太過狂妄自負了。

對于松岚派的弟子的本事程君一是清楚的,程君一如果使劍,也只有七八分的勝算,而這花佚竟然這樣大膽,用一木條便敢出來應戰,實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程君一暗自為對方捏了一把汗。

松岚派的弟子看着花佚,冷聲說道,“我給你個機會,去換一把趁手的兵器來,我不想別人說我勝之不武。”

花佚笑着看着對方,一副不知好歹的樣子。

“這東西我使得順手,道友盡管出招,若是敗了,那也只是我花佚學藝不精,斷沒有其他的推脫之詞。”

“那就休怪我無禮了!”

話音剛落,那人便率先進攻,一斧揮下,帶着充沛的靈力與令人窒息的威力向着花佚飛過,花佚忽然彎腰後仰,整個身體呈現出一種及其柔軟靈活的狀态,那攻擊從他身上擦過,擊中了後方的岩石,一聲巨響驚奇,後方煙塵滾滾,不少碎石四濺,待煙霧慢慢散盡,衆人才看見那裏居然出現了一道二尺深的斧痕。

花佚誇張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連聲嘆道,“好險,好險。”

那大個子看着花佚居然躲過了這招,心中不快,随手又是一斧。

花佚側身再次躲過,動作幹淨利落,回眸對着那人勾唇一笑,妖冶灼人,那人突然沒來由的一怔,再回過神來,花佚竟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前,揚起小木條一下子抽在了對方的手上,印下一道淡淡的紅痕。

這情形讓這大個子更加氣急,不管不顧的就向着花佚砍去,可花佚一轉眼卻又消失了,滑的就像是一條泥鳅一樣,讓人抓不着,卻又恨的牙癢癢。

業遠道人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神情嚴肅的看着臺上的舉動,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程君一就在業遠道人旁邊,聽見師尊的舉動內心一動,附身過去問道,“師尊可是看出了什麽?”

業遠道人再度将目光看到了臺上,幽幽嘆道,“道法自然,這人心法已亂,必敗無疑。”

程君一神色微斂,神情肅穆的看着臺上。

果如業遠道人所說,那松岚派的弟子毫無章法的亂砍一氣,不僅連花佚分毫都傷不到,反而手上平添了許多紅痕,松岚派的弟子被花佚就像是教訓小孩一樣自然是十分羞惱,怒火一時湧上心頭,整個人毫無招式可言。

花佚似乎早已料到,唇角一勾,在對方的斧頭将要落下的之際輕輕一抽,随着一聲頓響,斧頭已然落地,花佚的木條抵在對方的脖子上,正中命穴,那松岚派的弟子半跪于地,瞪着眼睛怔怔的看着對方,一時說不出話。

花佚唇角微揚,眼波流轉,一襲紅衣分外張揚,亦妖亦仙,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的勾住,仿若天地之間妖冶勾魂的精魅,生來便是勾人心魂,奪人精氣一般。

“承讓了。”花佚笑着說道,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讓人聽到心窩子裏去。

一時間,四下寂然。

這昳陽派的弟子竟然真的用一木條便勝了松岚派的弟子,各門派心下啞然,松岚派掌門更是一臉陰沉,業遠若有所思的看着臺上的花佚,微微皺起眉頭。

花佚一襲紅衣,卓然獨立,對着衆人露出了一個高傲又妖冶的笑容,桃花眼一挑,紅唇微微揚起,天然自帶一股媚意,豔麗中帶着淩厲,那一刻,花佚就像是一只妖冶而又放肆的妖精,毫不掩飾的勾-引着所有人的心神。

有人說,昳陽派的弟子花佚,妖媚勝于妖。

那一日,花佚一襲紅衣歸來,肆意張揚,妖媚入骨,不知讓多少正道之人入了迷。

白曳怔怔的看着花佚,神色複雜,随後閉上了雙眼,重重的嘆了一聲。

花佚飛身而下,徑直走到了白曳面前,屈身跪下,恭敬地說道,“弟子花佚見過掌門師尊。”

白曳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說了句跟上便起身離開。

花佚一臉茫然的跟着師尊要走,程君一突然回過神來,出聲阻止道,“花佚道友,修仙大比還沒有結束?你還有比試?”

修仙大比本就是站在最後的那個人為勝,花佚既然贏了,他便應該留下來接受下一個人的挑戰。

花佚回頭看了他一眼,環顧四周,漫不經心的問道,“還有人要向我挑戰嗎?”

一時四下無人接話,花佚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轉身便準備走。

程君一眼看對方要走,脫口而出,“我要挑戰。”

“你?”花佚挑眉看着對方,繼續問道,“你是什麽人?”

“與陽派大弟子程君一。”

花佚點了點頭,重複道,“程君一。”

程君一咽了口吐沫看着他。

“行,我記住了,程君一,今天我認輸了,我會記得我還欠你一次比試。”

花佚說完便跟着白曳的方向轉身離去。

程君一愣在了原地,這人就這麽認輸了?

花佚,真是個奇怪的人。

花佚走過去的時候,白曳已經在山澗附近等他了。

淅淅瀝瀝的水流聲在這樹林中聽着格外沁人心脾,這山的一側長了不少青苔,就像是這岩石和樹木一樣有了生命,上面有水流流出,發出淅淅瀝瀝的水聲,聲音清晰悅耳,倒是襯的這山更加的幽靜了。

白曳身着白衣,負手而立,身形颀長,白色的道袍不染纖塵,真如天上的仙者一般讓人不可亵渎。

花佚走了過去,跪在了地上,眉眼之間一片溫順,“師尊有何吩咐?”

“你是花佚?”聲音很平靜,又像肯定又像疑問。

“是。”

“你何時離開的水天一線?”白曳繼續問道。

“不過三日。”花佚低着頭,看起來相當的恭敬溫順。

白曳神色複雜的看着他,繼續說道,“你八歲的時候我送你去水天一線,算來正好整整十年,這十年,你可悟了道了?”

“弟子資質愚鈍,只領悟了些皮毛。”

“不妨,說來聽聽。”

花佚頗為緊張的看了白曳一眼,他對于白曳總是有種無形的畏懼,看着對方并無責怪的表情,花佚繼續開口說道。

“弟子認為,道乃是天地之間自然而為,不同的人質是不同的,既有了不同,不妨順其自然,随其所願,自在暢快,方不負此生,弟子的道無非二字,随心。”

白曳神情複雜的看着花佚,花佚心裏緊張,但是還是耐不住好奇,擡起頭來偷偷地看了一眼白曳。

良久,花佚聽見了白曳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像是看着他,卻又像是透過他在看別的東西,那種神情實在是太過複雜,花佚不懂,也不敢過分造次。

“既然如此,便随我回昳陽山吧。”

花佚暗自松了一口氣,恭敬的答了聲是。

修仙大比落幕了,最終的魁首懸空,花佚幹脆的認了輸,可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只是不在意這種東西,要與陽派忝着老臉去領這個優勝的名頭,與陽派丢不起這樣的人。

經過此次的修仙大比,昳陽派的神秘色彩更加濃厚,有那樣一個深不可測的師尊,和如此奪人眼球的弟子,昳陽派的實力不言而喻。這倒是讓不少門派打消了想和昳陽派一較長短或是試探的念頭,畢竟昳陽派的實力太過讓人膽寒。

不過因為這次比試,倒是令不少的門派存了與昳陽派交好的心思。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即便是修仙之人,那也是人。對于昳陽派如此讓人卻步的能力,不少門派都背靠大樹好乘涼念頭,只是存了這樣的心思,這昳陽派太過隐蔽,卻讓他們找不到交好的由頭,這也實在讓他們無可奈何。

不過與陽派卻沒有這樣的想法,相反的是與陽派不少長老都對昳陽派的做法頗有微詞,特別是花佚幹脆的認了輸,倒讓與陽派陷入了一個難堪的地步。

程君一倒是沒有多大的想法,可是教他法術的明論真人一直對此事耿耿于懷,還說自己若是有一天見到了白曳一定要向他讨一個說法。

程君一左耳進右耳出,倒是不太在意這件事情,只是這幾天他常常想起那天花佚出現在臺上那種豔麗高傲的風采,還有昳陽派那種随心自然的修行方式,這些事情讓他心神不寧,弄得明論真人以為他也是對于昳陽派不戰而退的行為耿耿于懷。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