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大草原一如圖片中美輪美奂。瓦安睡夢中還惦記着,故而早上醒來時腦子難得靈活,他迷蒙的睜開眼,第一句話是――“草原。”

好吧,和糊塗也沒什麽區別。

昨晚兩人寄宿于男人友人家中,吃着當地美食。這裏的美食當然以烤全羊最為著名,他們為給他們接風洗塵還特意宰殺了一頭羊。

這裏的羊肉質地鮮嫩無膻味,無需技術高超的廚師,當地的人便手起刀落将其宰殺剝皮,去頭、蹄、內髒,因經常與其打交道那手藝正宗的不行,比五星大廚有過之而無不及。

用一頭穿有大鐵釘的木棍,将羊從頭至尾穿上,羊脖子卡在鐵釘上。再用蛋黃、鹽水、姜黃、孜然粉、胡椒粉、上白面粉等調成糊。全羊抹上調好的糊汁,頭部朝下放入熾熱的馕坑中。蓋嚴坑口,用濕布密封,焖烤一小時左右,揭蓋觀察,木棍靠肉處呈白色,全羊成金黃色,取出即成。——改自百度

抹上秘制作料的烤全羊烤的外酥裏嫩,撒上些許蔥花做點綴,置于網格烤架之上,無需再錦上添花做些無用功,當即吃也定是美味。

瓦安觊觎兩小時多了,自當羊肉準備妥當開始,再到将整只羊塞入坑底,他眼睛眨也不眨直直的盯着。瓦安這麽坦率也虧的沒人看着,若是遇見個頗為嚴厲的,不然就算是失禮了。

不過瓦安本人顯然不以為然:我那麽萌你們忍心訓斥我嗎?

扭頭看了看阿寬:除了這個小賤人。

阿寬:……

阿寬與瓦安長久以來到底是存了些默契,此時更是遂了瓦安的願,守着羊肉動也不動。這讓瓦安能夠盯着美食看,卻倒是讓男人吃了一驚,男人定睛看他,左右打量了片刻,緩緩吐出一口氣,随後誇張的安撫自己的小心髒,道:“你真的吓死我了,以前怎麽沒見你對吃的這麽上心。”

阿寬頭也不回,那雙眼依舊盯着坑,像是透過土坑把裏面的羊肉看出花來,半開玩笑道:“民以食為天嘛。”

男人打了個激靈,誇張的說,“這可不是你說的出來的啊,啧啧,滲人,今晚得睡不好了。”

絲毫不在意兩人的互損,他只頭也不回,盯着那片炙熱的地,“你也有了些變化。”阿寬說。

男人與阿寬有些許淵源,性格不合卻恰好阿寬早就習慣了王闊海那跳脫的性格,男人與王闊海差不多卻更為細致。這世間與王闊海那般開朗卻細心的人還算多,這類人最好打交道。阿寬不反感,男人有心交朋友,阿寬不推辭,一來一去關系倒也不錯。不過阿寬這裏倒一直是性格相似的人,也許是他天生和這類人合得來的原因。

王闊海其一在前,其次是瓦安的出現,如今男人帶着他游玩。像是阿寬天生就适合和這類人在一起相處一樣。

也許是上天憐憫他一生坎坷所做的補償,不過誰又知道呢。在瓦安的印象中,天道這東西可不是好相處的,他因自身原因得以被厚待,但本世界的土著本身擁有自身的生命軌跡,因為他的存在早已打亂了些人,軌跡的偏離天道該如何誰都不得而知,除非主神大人過來。

而天道,他也一定在想辦法努力将所有的軌跡回歸正軌。該發生的依舊會發生,如果将現實比作為小說,那這小說哪怕是面目全非,支撐他存在的骨架――大綱――也一定會沒有變化。

許是招待慣了,他們将羊肉以刀片下裝盤,剩餘用來手撕,一家子人加幾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吃了不少,瓦安則看着流口水,差點沒爬出去暴露自己。

委委屈屈的蹲守在口袋裏沒有活動地方不說,就連吃飯時間都得聞着人家吃東西的香味過活,人生何其悲慘。

阿寬看的心疼,瓦安怎麽說都是從寵物升級為常伴吾身的摯友的存在。

于是阿寬自己邊吃邊暗地裏撕扯下來喂他,最後吃了不少。少數民族的人較為好客,見他吃的開心便招呼着再多吃一些,阿寬也不客氣。男人吃了個八分飽便看着眯眼打起瞌睡,那是一副全然放松的姿态。在旅游中原生态享受方面,估計沒人能比得上他。

不過他還記得阿寬的存在,在阿寬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懶散的睜開眼,看着裹得不厚的阿寬道:“我帶你去睡覺的地方,你晚上睡得時候還是要穿一些衣服,晚上冷,那個偏房沒供暖。”

阿寬不介意。

“也是,你什麽地方沒睡過,應該受得住。”男人嘀咕着卻依舊給他拿了兩床厚實的被褥,嘴裏卻說:“不能讓別人以為我虐待你,将你這堂堂兇神給凍死了。”

阿寬很給面子的配合他,“是啊,要是我死了,你也不好交差。也不怕告訴你,我是溜出來的,之前還在觀察期呢。”

男人愣了一下,反應了半天不太理解是什麽觀察期,最後聯想半天得出結論,驚恐臉與瓦安曾經如出一轍,“你特麽在逗我呢吧。”

阿寬聳聳肩。

男人卻越發相信了自己的猜想,最後做不出表情只得木着臉告訴他,“這裏沒法洗澡。”

越.獄。

這個詞一直盤旋在男人的腦中久久不能回神,滿腦子的天吶路,這家夥在做什麽,他知道自己做什麽嗎!

他看着阿寬欲言又止,阿寬也很配合的沒說話,實際上存心想逗他,最終男人嘴唇蠕動,将所有的話咽下終是沒有開口。

口袋裏的瓦安差點笑出聲,這厮怎麽這麽逗。

随後腦袋便被阿寬不輕不重拍了一記,男人走後瓦安被拿出來,瓦安将自己丢進厚實的被褥裏,随後傻笑個不停,“阿寬你這朋友怎麽這麽逗。”

被曬的軟和的被褥帶着陽光的味道,但瓦安很不合群的想起了網上的傳說。

瓦安:“阿寬,你聞聞,是不是螨蟲被曬死了。”

阿寬:……

阿寬在瓦安面前一直很放得開,不知是因為沒把對方當做真正的人還是因為允諾一起相伴到老,他将瓦安撈出來放到一邊,将被褥鋪好,“你也是。”

瓦安起初沒反應過來,呆呆的看着,卻見阿寬露出笑容,瓦安便旋即意識到了什麽,鼓起臉道:“我可是天地靈物,怎麽能和你們土著比!”

被褥已被鋪好,阿寬抱着瓦安仰躺,“不止你,還有王闊海。”沒等瓦安插嘴,又接着說道:“我說的是性格,你又想岔到哪去了。”

瓦安知道自己想錯了,也不計較了大方的一甩手,“性格開朗又心細的人那麽多,又不奇怪,我本來就只能學你們如何處事,你太死板了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學王闊海那一套了。”

瓦安自己也知道,自己這模仿宛如小孩天生的模仿功能,将能學的都學了去,卻又因為瓦安的一絲不同而變成了如今的他。這一絲不同自然是因為他又不是真的小孩。

“睡吧,明天起早看日出。”阿寬道。

從包中翻出瓦安的整件套,搭上毯子蓋好被子不一會瓦安便因為白日精神十分亢奮的緣故沉沉睡去。阿寬看着頭頂,睜着眼看了半晌,脫下大衣穿着秋衣及薄毛衣就這麽睡去。

第二日時便是開頭那般。瓦安說出草原二字的時候便清醒個徹底。阿寬也不墨跡,速度極快的穿好衣服将瓦安塞兜裏将被子疊豆腐塊。出去後刷牙洗臉一個沒落下,瓦安則委屈了些,不過也一個清潔術就搞定了一切。

早晨還有些冷,風呼呼地吹,那一家卻早早起床忙碌,如今正值秋天,他們需要種下些東西以供吃食。

沒有大城市的喧鬧,整個世間仿若空靈。阿寬依言帶着瓦安去看大草原,如今還早正巧去看日出,哪怕是波瀾起伏的草地卻也得找一個好看得到風景的地方。

天還有些黑,遠處卻亮起,太陽卻還未升起。帶着涼意的風吹過兩人光潔的額頭,卷着青草的清香讓人精神一震。阿寬選了地方,這地方地勢較高,離那蒙古包也不遠,能跨過重巒看到遠方。

瓦安坐在阿寬的肩頭,靜谧的空間傳來瓦安糯糯軟軟的聲音,他問阿寬,“昨日的烤全羊骨頭好吃嗎?”

阿寬聽着便露出了笑意,道,“好吃。”

那肋骨等處自然味道極好,且不說割下的肉還沾着些許在上面,光是那嫩的幾乎能用肉眼看清其Q彈,置于網格烤架上還加了把火,将骨頭也烤了一番,後就連骨頭都帶着香味恨不得将其吞進肚子裏。

阿寬何嘗不是存着逗他的心思,然而吃貨瓦安卻靠着腦補就能把那色香味俱全的烤全羊給全全腦補出來,副效果是吸了好一會兒自己的口水。

瓦安:口水

阿寬:……

天邊漸漸染紅,太陽漸漸從地平線露出一個腦袋,漸漸地天邊的雲彩也一起染紅,帶着柔和的溫度無私的将熱度盡自己所能的灑在大地上,沒有偏愛。太陽以可見的速度升起,天邊的雲朵也被浸染,再透過一些厚重的雲灑下了神聖的光束。

天色漸亮,萬物再次蘇醒,新的一天再次到來。

這裏,便是大草原。

清新的空氣吸入肺腑,“其實除了日出日落,我比較想看星空。”瓦安說,“那漫天的繁星,如果能有機會一見,此生圓滿。”

阿寬沒在意他的中二病風格,道:“遲早帶你去看。”

作者有話要說:

烤全羊與日出。

瓦安:烤全羊!

阿寬:摸摸頭,給你留了慢慢吃,沒人和你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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