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7)

着錢和出國來的,癞□□想吃天鵝人肉。不要說二哥二嫂了,他們都看不上,只能跟着幹着急。

要不是今天這個沈浩上門,讓她看出隐情來,家裏人一直以為璐露被當年那段充滿暴力的婚姻給傷透心,不相信男人。

此時璐露并不知道沈浩想再次介入她的生活,不過就算知道,她早已不在乎。要是知道姑姑想法,她大概會聳聳肩兩手一攤,表示姑姑想多啦。

這些年璐露在國外生活、工作,工資非常高,家裏親戚早有耳聞。聽說幾年前,璐露就拿到綠卡,每年都會幫家裏的親戚代購什麽的。家裏親朋好友私底下談起她時,大家已經做好找歪果仁的準備。

璐露姑姑好像幾年前聽璐露媽說了一嘴,好像是璐露在國外已經結婚什麽的,當時大家都準備迎接外國毛腳女婿;等了幾年,愣是沒動靜。

後來璐露姑姑私底下問二嫂,張媽媽搖搖手一臉傷心:“不談了,不談了,璐露是個命苦的孩子,在婚姻上有妨礙,估計還得等上幾年。”

張媽媽接到小姑子電話時,她們一家子正在滑道上滑雪呢。對于什麽女婿不女婿的,張媽媽這些年看的很開。女兒要身材有身材,要錢有錢要漂亮有漂亮,工作好,賺的多,一年的工資,甚至是一些人家一輩子也賺不來。一個女人不需要傳宗接代,何苦去給人家生兒育女,當牛做馬,做黃臉婆。

不得不說張媽媽這些年在國外見識太多了,思想轉變非常大。她覺得不說國外吧,國內一線城市不也有許多單身女性;一線城市那麽多不婚一族,人家父母開明看的開,他們為什麽看不開?去為難孩子?再說了,人家能過下去,她相信她的女兒照樣也能過得很好,很潇灑,只要女兒開心就好,孩子有權利選擇自己今後的生活;做為家長還是不要過多幹涉為好。

張爸爸倒是不太樂意看着女兒一直單身,他想着他們老兩口年齡大了,兒子婚期已經定下來,5月份結婚,正好天氣不冷不熱。

兒子、兒媳倆人是同事,媳婦獨生子女,家錫山本地的,拆遷分了幾套房子,家裏經濟條件不錯,父母都在上班沒有退休,今後無需操心。但是女兒這麽多年一直不肯找對象,結婚,這是他心中痛。

張爸爸一直不樂意女兒找老外,女兒在國外定居,就算要找的話,他還是希望女兒找中國人,最好是找華裔,這樣觀念、話題、消費理念、生活環境差異不大,兩人才聊得來。

老伴對女兒婚事不上心,他着急,本來小妹打電給她嫂子,他可以不接的,等會兒老伴自然會告訴他。

張媽媽不想掃了一家子游玩的興致,搪塞小姑子,奈何璐露他爸耳朵尖,聽到電話那頭飄來幾個字,什麽璐露以前的男朋友……

張爸爸連忙把電話從張媽媽手裏接過來,忙向小妹仔細詢問什麽情況。

☆、終于有消息了......

張爸爸聽到說是8年前的男朋友,頓時失望了;好嘛,8年前的事現在翻過來找,有意思嘛!女兒前幾年嫁給洋人,他就很不高興,但女兒說那個洋人對她非常好,很愛很愛她,為她付出太多了,這才勉強同意,沒想到沒等他們翁婿見上一面,那個洋女婿一命嗚呼,出車禍走了,真是個短命鬼。

害的女兒差點一蹶不振,為這他和老伴日夜擔心,那個時候女兒沒拿到正式綠卡,又在求學,他們連探親都做不到,只能天天給她打越洋電話,開導她。

這個8年前的男朋友,從哪裏冒出來的,這些年從沒聽璐露談起過,只字不提,是不是早已忘卻這個人?!

張爸爸在電話裏跟小妹說,他們大概會在初五回國,初七回老家,待到十五再回錫山,到時候回家談。

吃午飯時,張爸爸想和女兒談談這個沈浩,話到嘴邊,沒說出來,時機不對,無論女兒介不介意,都不能在這時候問,掃興。

這些年看得出來,女兒吃了不少苦頭,一個黃種人,想要在白種人的世界裏打下屬于自己的一片天空,付出要比他們艱辛十倍都不止。

人離鄉賤,古話說的好,那是有根據的。背井離鄉,異國他鄉飯不好吃,錢不好賺拿。雖說他們這些父母的從小教育她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可孩子太懂事,他們心裏也不好受,這些年他日日盼着女兒學成歸來,在父母身邊找份工作。可女兒長大了,翅膀硬了,想單飛。

做兒女的沒告訴爹媽在外面有多苦,可他不是瞎子,她媽是個見天樂呵呵的,萬事不想,不操心的性子。

瞞不了張爸爸,他知道女兒當年剛到米國沒多久變成黑戶。這些年他跟在女兒後面在國外旅游時候,不是沒看到移民局追那些偷渡者;就像農村人家攆狗一樣,攆得到處跑;那些偷渡者猶如喪家犬到處躲藏,真不知道女兒當初是不是跟這些人一樣,被追的到處躲藏,那些年到底是怎麽過來?

這些年他不是不想問,話到嘴邊說不出口,怕揭女兒傷疤,讓她心裏不痛快,只能裝作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知道;可他心裏疼啊。

璐露報喜不報憂的性子,讓他很頭疼。現在女兒物質生活是很好,有錢有房有産,什麽都不缺。這孩子從小懂事乖巧,讓人心疼。

雖說現在拿着上千萬的年薪,在他們做父母的看來,錢再多沒有成家像什麽樣子。

結婚是女人一輩子的大事,找個溫柔體貼、把你捧在手掌心的男人這輩子才圓滿。

要不然你單身試試,現在年輕沒什麽,将來老了,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沒人伺候你,那才是要命呢。

兒女不成家是所有父母的心病,當父母的總有老去那一天,走到他們前面。到那個時候,女兒該怎麽辦?總不能跟弟弟一家湊一起過吧。

他弟現在看來是不會嫌棄他姐,未來兒媳婦除了有點懶,年輕人的通病,其他暫時沒看出來。将來人家有小家庭,一家人相親相愛,你插中間算怎麽回事,孤家寡人看着心裏不難受?不落寞?

趁着年輕,找個人嫁了,結婚生子,才是正事,不要等到老了身體機能退化了,開始要孩子,哪的受多大的罪,真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算了,算了,不想了,再想真要壞了好心情,可勁的玩呗,有些事等回國再說。

從小姑家出來,沈浩是歸心似箭,發短信沒人回,發微信沒消息,他懷疑那小子沒好好值班。

打電話那邊沒人接,不知道張良在幹什麽,他懷疑那小子,看着沒什麽事,早退出去玩去了。看來這事不能指望別人,得他自己回去查查。

下午15點出發,從揚市回到南市已經是晚上19點多,開了4個多小時的車。幸好是初一,往北的車輛不多,估計初二開始往北的高速要開始堵車,雖然很累,但是沈浩異常興奮。

過完年就整整9年,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有線索了,此時的沈浩顧不得肚子餓,只想早點查到璐露的消息。

市區路況非常暢通,下了高速到公安局辦公大樓才花辦個小時。這要在平時,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沈浩第一時間到信息部門,在值班室裏果然沒看到張良那小子,進去一看,手機落辦公桌上,丢三落四的臭小子,等初七上班可得好好批評他這個毛病。

沈浩打開電腦,連上出入境那邊,因為不是正常上班的時間,鏈接比較慢,等得沈浩都快以為網速不行掉線了。

好不容易鏈接上了,按照表弟說漏嘴的線索,查了去年一年米國往返海市所有國際航班,年齡在20-40歲之間的女性,他一一查看照片和資料,很奇怪沒有任何人和璐露信息相符合,沈浩不信以為是自己看漏了,反複查看幾次,确定上面沒有璐露。

于是他擴大查找範圍,米國往返東部地區所有國際航班,亦沒有找到。奇怪了,沈浩在想難道是表弟的消息有假?不像啊,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沈浩煩躁的丢開鼠标,在信息部辦公室裏來回走了幾圈,頭都想破了,實在沒什麽頭緒,他都想假公濟私,找米國的國際刑警幫忙查一下。

實在不行,那就用最笨的辦法,查米國去年一年往返國內所有航班。還是沒有,沈浩懷疑表弟給了個假消息,但是結合當時的情形,不像啊。難道表弟并不知道璐露确切所在那個國家?

幹脆,查找去年一年歐洲往返國內所有航班,半個小時候,終于有了收獲,在首都國際機場出入境,他查看到一個疑似璐露的照片,只是不太确定,照片上的人變化太大。

拿出他放在皮夾子裏,璐露的照片,比對出入境資料上的照片。沈浩非常肯定電腦上那個短發的女性就是璐露,他激動的在空地揮拳,雙手擊掌,興奮地跳起來,做着符合他這個年齡段的動作,此時的沈浩看着終于有些年輕人的朝氣。

興奮過後,稍微冷靜下,早一點拿到璐露準确信息,早點去見她。仔細查看電腦上的信息,出入境那邊登記信息跟他所知道的璐露信息并不符合。

年齡、姓名不符合,身高有一兩公分的差異;發型也不一樣,璐露以前是長發,現在變成短發。但是面部特征非常相像,為了确保準确性。他把自己手上璐露的照片放到電腦裏,用軟件對比出入境上的照片,電腦給出的數據是99%相似度。沈浩非常肯定此人就是璐露。

羅伯特.莉莉.張,應該是璐露現在用的名字,他查了下,莉莉張去年一年在國內活動軌跡。果然查到從下半年澳洲飛首都國際機場開始,頻繁在國內飛來飛去,最近的幾次查到她從首都直飛飛錫山市,年前多次周末從海城坐高鐵前往錫山市。

沈浩可以很肯定的說,莉莉.張就是璐露,抱着照片可勁親了兩口。興奮地把資料打印出來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撫摸着打印出來的照片。

9年了,第一次确切的知道璐露的消息。他激動地流下高興的淚水,興奮地想大吼大叫,想告訴全世界,沈浩愛張璐露!想宣洩內心無與倫比的激動,要與人分享。

拿出手機,找出朋友們電話,正準備打過去,邀請他們一起出來吃宵夜;随即放下,他突然想到現在還不到和別人分享的時候。

但是可以發個朋友圈,炫耀一下,分手9年的前女友終于有了消息,以什麽樣的形象出現在她面前呢,急,在線等,求支招!

張文輝:……?!!

錢忠宇:“卧槽,我怎麽不知道你有分手9年前女友呢?是那個周倩嗎?不對不對,時間不對,咦,差點被你帶坑裏去了,前女友出現,你激動個什麽勁?重溫舊夢?重修舊好?想吃回頭草?!靠,怎麽這麽勁爆呢。”

楊旭文:大新聞吶,速來圍觀,同問+1……

林向南:“難道就我一個人非常冷靜的看待此事,認為被盜號了?首先聲明啊,盜號不沖話費,不借錢謝謝!”

沈浩看到朋友圈回複,這幫損友沒一個正經幫他支招的,全是看熱鬧的,幸好剛才沒腦袋熱請這幫家夥吃宵夜,真是浪費!他想慶祝,想喝酒。

打開辦公室門,他在外面的走廊上跑了兩圈回來,繼續查看莉莉.張這9年在國內活動痕跡,真的非常少。那幾年往返時間總和,還沒有去年下半年的次數多。

估計前幾年大概是每年休假的時候才會回國,沈浩倒是忘了,老外過聖誕節,璐露在國外工作,假期自然跟國外想同了,所以他遺憾的錯過很多次.....

☆、她結婚了......

突然間他眼前閃過什麽,一閃而過,稍縱即逝;沒等他抓住重點随即忘了。一個老刑警的直覺告訴他,很重要;氣得他用手直敲自己的腦袋,這健忘症來的真是時候。

到底忘記什麽,沈浩感覺被自己遺漏的信息非常重要。為了了解璐露生活軌跡,沈浩反複查看,多次仔細研究璐露這些年往返國內外航班。

他發現一個共同點,從6年前開始,每年的七月、12月璐露都會從歐洲各國頻繁往返國內,每次回國停留時間兩三天,不會太長。然後很快再次出國,當然出國不是她一個人,而是一家人。

沈浩終于想到自己漏掉什麽,他終于璐露爸爸、弟弟的真實信息了。

還有就是從去年下半年開始璐露頻繁往返帝都和海城,平均三周一次,有時候會坐高鐵軟卧,這是不是說明,她的工作重心已經轉移到國內?!

年前最近一個多月,璐露每周坐高鐵往返海城和錫山市,是不是說明,她在海城工作?!

沈浩覺得得為自己的工作點個贊,為自己的聰明才智幹一杯才是,他為這個發現興奮不已,說明他離璐露又近一步。南市到海城挺近的,雖說是錫山到海城的2倍路程都不止,但比總國內到國外好多了不是。

沈浩為今夜的收獲太激動,他覺得自己會失眠。幹脆不睡了。海城太大,沈浩有點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璐露工作地址,只可惜上面沒有。

不過倒是可以托同行,海城境外管理辦公室,幫他查查?額,網上聯系了下那邊的同事,沒人應答。今天年初一,他都昏頭了,該死的休假期間,看來還是得工作日才行;想想還有六天才上班,真煎熬!

沈浩有些急切的想知道璐露離開他的這些年,在米國、澳洲的學習、工作、生活一切信息;但又怕以後兩人重溫舊好,被璐露知曉會說他侵犯隐私權;說他不信任她,調查她,不尊重她。

思考良久,再三決定調查不為別的,只為讓自己心安。發2份郵件,分別委托米國、澳洲國際刑警幫他查羅伯特.莉莉.張在米國、澳洲工作、生活等。

沈浩發完郵件,他總覺的哪裏不對,好像忽略了什麽,他怎麽看璐露現在的名字怎麽別扭,只是暫時沒想起,燈下黑,自己到底忽略什麽了?!

算了不想,沈浩的注意力再次回到出入境這邊,璐露在國內行程,他把資料打印出來,一遍一遍看。

當他看到6年前璐露從米國回海城,而後由海城國際機場飛澳洲航班時,他突然記起當年剛調到刑警大隊當刑警出任務,因為英語不錯,跟着當時的刑警隊長出國抓捕紅通犯回到海城國際機場時,聞到一縷清香……

現在他終于明白,當年聞到那縷清香應該是璐露的體香,所以他才會覺得有點熟悉,只是因為時間隔得有點久,他忘了......

繼續往下翻,璐露從那年前,開始保持一年兩次回國、出國的頻率。當他看到去年首都機場的那個時間段,讓他想起那個穿着高跟鞋,打扮時髦,一頭栗色短發,瘦弱而又□□的背影……

沈浩此時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只恨當時為什麽沒追上去,讓機會白白從自己眼前溜走。

他問自己如果六年前當時追上去,是不是不用錯過這麽年……

如果去年追上去,是否倆人早已重逢......

沈浩沒有答案,因為人生沒有如果,沒有後悔藥。

沈浩拿着璐露的資料回到自己辦公室裏,眼神非常溫柔看着資料上的照片,手尖撫摸放大打印出來照片,仿佛觸摸珍貴的瓷器一般,那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把它摔碎了。

從額頭慢慢往下滑過,眉毛、眼睛、鼻梁、在嘴唇停留很久,直至下巴。難以釋放他內心多年的思念:“璐露,這麽些年,你過的還好嗎?是否還記得我嗎?久久無人回應……”

等消息的這段時間,沈浩處于焦慮狀态,他既期待又害怕;他想了解璐露這麽些年在國外生活的點點滴滴,非常害怕信息裏會有他不想看到的一些消息。

為了第一時間拿到國際刑警那邊傳來的資料,沈浩這些天特意在局裏值班。在焦慮中等待了四天,終于等到消息。這次米國國際刑警速度很快,把璐露在米國的信息發到他的私人郵箱裏;在郵件正文特意備注,羅伯特女士,畢業于常青藤大學,在米國無任何犯罪記錄。

按說調查一個人不會這麽快的,幾年前璐露在米國留學、工作、生活很單調幾點一線,畢業之後直接去了澳洲工作。

雖說拿的是米國綠卡,但實際她每年很少回米國,老外不懂這麽單純而又可愛的女士,有什麽值得可調查的。

沈浩看到正文苦笑下,眼神銳利等着羅伯特女士幾個字,他覺得羅伯特三個字非常刺眼;深呼吸做了幾次深蹲,平複內心忐忑;這才鼓足勇氣打開附件。

米國國際刑警并沒有查到璐露在米國當黑戶的信息,只查到璐露到米國後,先在一家語言學校學英語,四處打臨工賺取學費,而後跟一個米國廚師注冊結婚,申請臨時綠卡,申請常青藤大學。

看到這裏,沈浩頓時崩潰,實在沒有勇氣再看下去,連忙關掉電腦;癱坐在電腦桌前,渾身上下使不上一點力氣。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璐露再婚,她的先生不是他.....不是他.....是叫姓羅伯特的老外。他接受不了。

沈浩魔怔了,他腦子裏一直回旋璐露再婚了.....他努力掙紮起來。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他想殺人,他要殺了那個米國人,奪妻之恨,要怎樣洩憤才能化解,他不知道:“為什麽,為什麽?他為什麽一次次重蹈覆轍,為什麽他談了三次戀愛,三次都被人帶綠帽子?”他一遍遍問自己。

“哈哈哈哈”笑聲從高到底再到無聲哭泣,邊哭邊捶胸頓足,他其實最想殺的人是他自己,前面兩次都好說,因為不愛,可是璐露呢,他和璐露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他才是罪魁禍首。

沈浩這一刻非常想喝酒,他覺得那不是真的;他想用酒精麻痹自己;一醉方休,醉生夢死,這一切只是個夢而已,不是真的,夢醒璐露還是那個沒有離開他的璐露。

理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他的頭好疼,用手敲敲自己後腦勺,按按太陽穴,還是沒有鳥用。一路跌跌撞撞上了頂樓回到寝室,拿出珍藏的白酒,躺在床上。不管有沒有下酒菜,打開酒瓶直接大口大口往下灌,管他空腹不空腹,喝死拉到,活着有什麽意義?生不如死,心都空了!

這些天天精神高度緊張,誰打電話叫他出去都是敷衍了事,吃飯更是不去,每天蹲在辦公室裏,随便吃點泡面。

今天一整天更是什麽東西都沒吃,空腹喝了整瓶白酒的沈浩,終于把自己折騰倒了。喝到胃出血,神志不清地昏倒在寝室裏,幸好因為沒關寝室門,被打掃衛生的保潔阿姨及時發現,送醫就診。

在公安醫院醒過來的沈浩,頭疼得的都快炸開了;胃像火燒似的,灼燒難忍,疼得他□□出來,這發現自己再次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趴在他身邊陪房的沈母,發現兒子醒了,激動的叫醒沈父。夫妻兩噓寒問暖,問了半天,這才想起來去叫醫生。

沈媽媽覺得兒子當了警察以後,真是多災多難;以前兒子當片警整天處理雞毛蒜皮的小事,她覺得太瑣碎,整天鼓動兒子上進,等兒子上進了,當了刑警後,三天兩頭進醫院,真是犯沖。

沈媽媽發現兒子醒來之後,連忙關心問:“浩子,你餓不餓?身體還有哪裏不舒服?胃還痛嗎?哎呀,我忘了怎麽可能不痛呢,醫生說,不良生活習慣,造成你的胃早已千瘡百孔;這一兩個月只能吃流食,喝粥,溫養為主。”

沈爸爸端着熬好的小米粥,圍在兒子病床前,男人對孩子的疼愛比較含蓄,用關切的眼神上下打量兒子。

春節期間,他們夫妻倆不想讓沈浩住院的事,被家裏老人知道;家裏頭上上下下都瞞着呢,對外說出去旅游,其實跑到醫院照顧兒子。

雖說省媽媽是關心沈浩,但沈浩還是覺得他媽的聲音像一只蒼蠅在耳邊嗡嗡嗡響,令人心煩氣躁。

他沒有胃口,不想吃飯,不想說話,不想看到任何人,他想找個深山老林躲起來,他覺得塵世間很浮躁,內心無法宣洩自己的苦悶。

亦覺得爸媽很吵,從知曉璐露結婚後,他覺得自己變成一副沒有靈魂的軀體。

父母無論怎麽叫他,喂他喝粥,跟他說話,沈浩就是不肯張口,黑黢黢的眼珠子盯着他們看,不吃也不開口說一個字。

☆、一家三口辯論

吓得沈母都忘記按病床前的按鈴,自己跑到醫生辦公室找醫生......

沈爸爸皺着眉頭看着兒子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就來氣:“什麽毛病,這麽大人了,喝酒竟然喝得胃出血,盡讓我和你媽跟着瞎操心。說你呢,嘴巴沒封住,啞巴了不成,我跟你媽欠你的?這麽黑黢黢的看着我們什麽意思?”

主治醫生是個消化科專家,跟着秦主任過來給沈浩做了詳細檢查。沈浩除了不肯吃東西,不說話之外,并無大礙。

對沈父、沈母:“令公子,目前只是身體有些虛弱,需要靜養;不必擔心。”

沈母反問:“既然他已無大礙,他是否可以吃流食?為何不肯說話。這幅模樣看着我們?”

主治醫生尴尬的笑了笑:“可以喝粥,吃炖蛋,回去煲點豬肚湯給他喝喝。建議秦主任可以請心裏醫生開導他。”

聽完專家的話,沈母頓時想不通了,她等着沈浩對着醫生:“你的意思是,他心裏出了問題?”

主治醫生只微笑,既不點頭,也不說話。

沈母很是奇怪;沈浩從小到大,非常調皮搗蛋,人特別開朗,除了姻緣上不順之外,真沒讓他們夫妻兩操過心。

怎麽小時候不需要他們夫妻倆操心,30好幾反而要父母操心,這個叛逆來的有點晚。再說了,這大過年的,有什麽事?非得弄得這麽凄苦?

沈父待醫生走後,神情嚴肅地盯着沈浩一字一句的說:“你小子在搞什麽鬼?從大年初一我就覺得你小子不對勁,老實交代,你又想什麽幺蛾子?!”

“我給你們鄭局長打過電話,他說根本沒派你出差,這個春節也沒有安排你值班,你告訴我大年初一你去了哪裏?”

沈浩依舊不啃聲,沈母疑惑地看看丈夫,看看兒子,最後決定聽丈夫的,堅決不插嘴,坐在一旁聽着。

沈父火大:“你以為不說,我就查不到是不是?”

無論沈父怎麽問,沈浩都一副置之不理的樣子。

沈父看着兒子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子就來氣,這是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逼他和他媽向他妥協呢。

“璐露,是誰?你和這個女人到底怎麽回事?發膚受之于父母,你懂不懂?作踐自己身體?令我和你媽痛心疾首,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心情?跟這個璐露有什麽關系?”沈父放大招。

沈母驚訝的看着丈夫,她從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沈浩聽到璐露兩個字,蹭一下擡起頭,雙眼發出敏銳目光射向父親,眼神中沒有一點,生病之人的虛弱。昏迷一天滴水未進,聲音沙啞:“您怎麽知道露露?”

沈父:“我不但知道她的名字,還知道你這些年一直在找她,對不對?”

沈浩沉默片刻:“是的,我愛她,所以一直在找她。”

沈母騰的一下站起來,用手指着丈夫跟兒子:“好啊,你們父子倆聯合起來騙我,把我蒙在鼓裏。”

“老沈,我說呢,這些年我給兒子介紹對象,你是一點都不着急呢,感情早就知道,父子倆串通一氣。”

“沈浩,你這個混小子,看着你媽我為你找女朋友,出了那麽多洋相,很高興是吧,你有喜歡的人為什麽不告訴我們,我跟你爸難道不值得你信任?我和你爸不講究門第觀念,只希望你能幸福。你告訴我,你千方百計瞞着,到底為什麽?給我說清楚。”沈母發飙道。

沈父拉着老婆的手,牽着她坐到沙發上,很溫柔地對她說:“別着急,你看你一把年紀了,性子還是這麽急躁。你聽我慢慢跟你說,這件事我知道的不比你早,這些年臭小子一直不肯相親,也不願談戀愛,更別提結婚。私底下琢磨,他該不是心裏有人了吧,要不然不會這樣抗拒。”

沈母:“少糊弄我,你說不知道,那你口中的璐露是怎麽回事?”

沈父:“別沖我發火,問你的好兒子去,昨晚下半夜你睡着後,我陪着他,聽到他嘴裏一直喊着璐露、璐露的,再結合他這些年的表現,我剛才詐他的。”

沈浩苦笑:“爸,姜果然還是老的辣,憑個名字,你竟然得猜到。我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沈父:“你也別把你爸想的有多厲害,只是你身在局中,我是旁觀者,看得比你清楚,前幾年我就覺得你心裏應該有人。”

沈母啐了沈父一口:“我說呢,那幾年你一點都不着急。老沈啊,老沈,難怪人家都說你才思敏捷、觀察細微,不去搞刑偵真是浪費了。不像我馬大哈似的。一點都沒發現浩子的異常。”

沈父:“好了,聽兒子講吧,是不是那個女子家事上有什麽偏差?”

沈浩不複剛才敏銳,神情頹廢:“沒什麽可說的,她已經嫁人了。”

沈父、沈母異口同聲:“什麽?!”兩口子面面相觑。

難怪兒子要借酒澆愁了,找了這麽些年,被人捷足先登不說,婚都結了,這叫什麽事。

沈父很堅持想知道璐露的事,他的直覺告訴他兒子不可能就這麽放棄,沖他找了6年,現在這麽頹廢的樣子。

沈父認為有些事早點知道比晚點知道的好:“你說吧,我和你媽想聽,我想知道你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怎麽認識的?”

沈浩不安的挪挪屁股,抿抿嘴:“我想先喝點水,再吃點東西。”

兒子終于肯吃東西,沈父、沈母相互看了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欣慰的眼神。

沈母高興的伺候兒子喝粥,沒什麽能比兒子的健康重要。

喝完粥的沈浩,沒有借口,看着全神貫注盯着他的父母,他向父母簡單禪敘他和璐露從相識、相愛到分手的原委;不過掩瞞了部分事實,比如離婚只要爸媽不提起,他堅決不說。

沈母呼一下站起來:“你既然跟人家姑娘分手,為什麽當時沒去找?3年之後想起來才去找人家,你當時是玩弄人家感情?”

沈父一把拉着動怒的老婆,對兒子說:“事情沒這麽簡單,當初談戀愛為什麽不告訴我們,其中有什麽事,你掩瞞了?為什麽分手3年之後,你才想起來去找她?我記得當時你還跟你爺爺同事的孫女,談過戀愛!我現在就當你,當時年齡小,思想不成熟,暫時不想公開;但你後來跟那個小孫無疾而終之後,心裏有璐露,這些年一直找她,為什麽沒有跟我們開誠布公?你到底在顧慮什麽?難道真如你媽所說,我不信我的兒子是,人品如此低劣之人。”

沈父一針見血,戳到最深處,沈浩沉默不語,他知道爸爸看出問題,他不想說,他現在覺得璐露但是離過婚并不是她的錯。

沈母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兒子,難道兒子真的如她所說,玩弄人家感情?後來發現自己深陷其中,才有3年之後,找尋人家姑娘?

沈浩被媽媽懷疑的眼神弄得有些着急,脫口而出:“不是的,她離過婚!”

額,扶額,完了,自己最想保密的事情,被他說出來了,蠢到家了。

沈浩深吸一口氣繼續:“我曾經試探過你們,不能接受這樣的兒媳婦。我當時想着自己陷入不深,趕緊脫身而出。”

沈父神情非常凝重,猜來猜去,萬萬沒想到是這麽個情況,這是個死結。如果兒子不肯放手,這姑娘被纏得無法脫身,只得答應兒子,那豈不是他将要有個三婚的兒媳婦,這是萬萬不妥的,他決不答應。

沈母一驚一乍:“什麽?她離過婚,現在又再婚,你昏頭了嗎?!我們現在絕不同意,你為什麽不能開始新生活?人家姑娘都已經再婚了,不要再去打擾人家好嗎?你答應媽媽,算媽媽求你了?!”

沈浩目光堅定看着媽媽,沒有答應她的要求,沈父、沈母一顆心沉到谷底。

“作孽啊,我前世做什麽孽,生下你這混蛋。”沈母頓時哭開了。

沈母氣得理智全失,對着兒子破口大罵:“你這個混蛋,窩裏橫的東西,出門裝鹌鹑。只會為威脅父母,人家姑娘結婚,你要死要活的,做給誰看?當初正大光明談戀愛不好嗎?非得鬼鬼祟祟的。現在人家再嫁,你反倒怪我們當初不同意。”

“現在我們還是不同,你到時堅持下去啊。你說你情商得多低啊你主動跟她分手,人家姑娘圓潤的滾蛋了,如你所願。”

“呵,我告訴你,你這是犯賤!得到不珍惜,放手開始不自在,渾身不舒坦。你以為你是誰啊,你勾勾手指頭人家姑娘就得上鈎?什麽玩意兒,你這就是從小欠教訓,找抽!”

“你圖嘴痛快,叫嚣着分手的時候,腦子裏裝的是稻草嗎?沒考慮到後面的情況?做事不三思而後行?按你說的,她既漂亮又聰明又溫柔,這樣的好女人會缺追求者?一定會有很多人觊觎。”

☆、愛有多濃恨有多深

“如不是死心塌地對你,她能甘願倒貼你?你懂不懂愛有多濃,恨有多深?如果你當時幡然醒悟,把人追回來,倒也落得大圓滿,說不定孩子都生了。偏偏你給人家姑娘近10年的時間,來淡忘你!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你告訴我哪來的自信?”

“你主動放棄,若幹年後,人家姑娘找到真心愛她的男人,遠走高飛,開始新的生活。你開始後悔了,裝深情,滿世界追着人家跑?同居兩年,連女孩子家住哪裏,大門朝那邊開都不知道,你說愛她誰信?”

“可笑的是,漫無目的找人家,人家姑娘什麽都不知道。道德綁架你如何如何深情,臉怎麽這麽大呢?是不是只有你棄之如敝履!人家姑娘扒着你才行?你才不會去找人家?人家如你所願,走了,你開始念着人家的好,這麽多年念念不忘?你這不是愛,是犯賤!”沈母化身噴子。

“如果我是那個姑娘我會覺得你這種人很搞笑,心裏更加認定自己當初離開你是正确的。不但不會搭理你,看到你還會啐你一臉,問你一句,覆水難收知道嗎?罵你一聲渣宰!”沈母繼續噴兒子。

沈父一臉懵逼看着老婆,他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老婆的态度也太誇張了,判若兩人吶。

莫名其妙!老婆站在哪邊?這個時候,難道不該是他們夫妻倆站在同一戰線,給兒子洗腦,堅決不同意嗎!怎麽老婆跑偏向了,站在人家姑娘那邊大罵兒子?!

難道他娶了個假老婆?或者這就是傳說中的,豬隊友嗎?!

沈浩目瞪口呆地看着媽媽:“問一句,到底誰是親生的。”

沈母神回複:“幫理不幫親。”

沈父滿臉黑線:他該不該給老婆點個贊,真性情!

最後沈母總結:“浩子,你到底懂不懂滄海成塵等閑事,雲雨巫山枉斷腸?!”

沈浩被媽媽說的,羞愧的低下頭,是啊,當初是他要跟璐露分手。離別3年,沒能淡忘,反而念起璐露的好,想找她。這麽多年憑什麽要求人家姑娘等他?他是給過承諾,還是為璐露付出過什麽?值得人家姑娘耗費青春等着他?

什麽都沒做過,沈浩抱着頭,痛苦的吼叫一聲。

沈母看到兒子這個樣子,心裏也不好受。

沈父語重心長加把火:“讀了那麽多年的書,應該懂得不為往事擾,餘生只為笑!不要去打擾人家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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