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回,最近比較有感覺,(9)

氣和跟沈俞晔坐下來讨論到底要生幾個,以及她們該叫什麽名字這樣離譜的問題。她一向知道戀愛中的女人在剛戀愛時就會将結婚這類人生大事考慮個遍,落到自己身上,反而讓沈俞晔搶了先。

陳鴛鴦雖然埋頭吃飯,但也咀嚼出三絲甜七分蜜,臉上蕩漾出幸福的笑。沈俞晔看在眼裏,手落在她頭上。揉她頭發的動作也越發輕柔。抛開這個容易讓人臉紅的話題,他們又聊了些輕松的話題,即使胃口不佳。也因着沈俞晔這張帥臉在旁,陳鴛鴦還是吃滿滿了一碗飯。

吃完飯。陳鴛鴦收拾完桌子,沈俞晔邀請她在總監寬敞又明亮的辦公室裏午休。陳鴛鴦倒沒接受他這個大方的邀請,只是撇撇嘴,表示自己的辦公桌也很舒服來着。沈俞晔知道自己這個女朋友很有想法,他當然也清楚陳鴛鴦為了避嫌,不會答應,他就是喜歡拿話激一激她,逗一逗她。

陳鴛鴦叮囑了沈俞晔晚上記得赴約後。就輕輕關了上門,再偷偷走樓梯到34層。沒想到在又黑又暗的樓梯碰到好幾個蹲着抽煙的陌生男人,當然也在衛生間的拐角處遇到了煲電話粥煲地很歡樂的秦筝。

秦筝見陳鴛鴦從35層下來,眼裏閃過幾絲疑惑,但也只是一閃而過而已。她匆匆挂完電話,急急挽着陳鴛鴦的胳膊,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腰。

“休完假也不知道來廣告部找我,太不夠意思了。中午明明叫你等我一起吃飯,也放我鴿子。”

陳鴛鴦拍拍秦筝的手:“我找過你的,只是不湊巧。我去的時候你恰巧不在。你桌上的吃食是我特地留給你的,以犒勞這十幾天秦小筝美女想我的罪過。”

“好吧,看在你那些零食的份上。我就原諒你。跟你說件奇怪的事,昨天我去接美美(馬達加斯加狗)的時候,碰到一個怪人。他二話不說,就塞了一條價值不菲的白金項鏈給我。還叫我擦幹眼淚,失戀并不可怕雲雲。我爸從小教我不能跟陌生人說話,也不要随便收別人的東西,還是這樣一條貴重的項鏈,這樣,真的不太好哎。”

秦筝從口袋裏掏出項鏈。晃了晃:“你說吧,扔了怪可惜的。收着吧,又特奇怪。送人,又舍不得。我揣着它一整天,都不曉得怎麽辦。”

陳鴛鴦合上秦筝的手:“善良的姑娘,不用這麽糾結,說不定這會是一段奇妙的緣分呢!你看,美美打了一針身體恢複地這麽快,或許就有這個男人的原因。這條項鏈,你就權當作是幸運之鏈吧!”

“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那與我擦身而過的男人好似很難過。他把好運給了我,他卻那麽難受,哎!”

“如果有緣的話,你或許還能遇上他。到那時,你就能将你的幸運分一半給他。別糾結了,跟我來一下,我剛好有好幾個東西不懂,你教教我。”

“遵命,鴛鴦美女。對了,上周我剛好去洛和出差,明月山度假村已經正式進入收尾階段,我們廣告部也跟打了雞血似地,全部原地待命,公司為這個項目投入的廣告宣傳費令人咂舌,沈總監估計也會重新介入這個項目。紀總手裏好幾個大案子,都要在近期投入運行,方庭真正的忙碌季,才剛剛開始。你這個假休得很及時,休息夠了,才有精神幹活。”

“你先去吹吹空調,我幫你買杯冰激淩,還是香草味道嗎?”

“鴛鴦,你太貼心了。要是每個找我幫忙的人都像你這麽細心,我就快樂死了。恩,香草奶油的,我的最愛。”秦筝親了親陳鴛鴦。

陳鴛鴦順利躲過:“你先進去,我馬上回來。順便問下小波想吃什麽味,她最近口味比較難以捉摸,我不太清楚她今天是否還一如既往偏愛草莓味道。”

“好的,那我先去找小波聊天,你來了,我們再工作。”秦筝做了一個‘愛你’的手勢,肉麻地要死,陳鴛鴦嫌棄地看了她幾眼,才往對面走去。

對面公司福利特別好,在前臺位置安置了好幾個冰激淩甜筒,也熱情邀請其他公司的人前來購買。陳鴛鴦秦筝等人,是常客中的常客。當然,陳鴛鴦幾乎不吃這些東西,秦筝,小波很愛吃,她經常請她們吃,替她們跑腿,這是後話。

、驀然回首,你成全了我的碧海藍天

一下午陳鴛鴦都埋沒于一堆數據表格裏。沈俞晔利用職務之便,不僅在內部通訊工具上頻頻騷擾她,而且隔一會兒就要一份文件,再隔一個小時又要一份數據,陳鴛鴦一直穿梭于34層和35層之間,牙齒都快咬碎了。

總監辦公室一直有人,陳鴛鴦努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沈俞晔卻大喇喇地盯着她左看右看。趁沒人時,又毫不顧忌地飛來幾片秋波,這樣公然的*,讓陳鴛鴦又氣又羞。待資料放到沈俞晔旁邊,陳鴛鴦趁別人不注意,暗暗踩了踩他好幾腳,希望他正經些,乖一些,沒想到沈俞晔得寸進尺,拉着她的手好一會兒才放開。

以至于何璟進來時,莫名地說了句‘這裏溫度很高嗎,鴛鴦你臉怎麽這麽紅’,幸好孕婦的思維節奏比較跳躍,沒有想到這一層,陳鴛鴦趕緊低着頭出去,隔着玻璃窗恨恨地瞪了沈俞晔好幾眼,才拍了拍臉,往樓下走去。

臨下班時,小波約陳鴛鴦去唱k,陳鴛鴦婉言拒絕,表示自己還有工作沒做完。小波扔給她好幾個白眼後,才悻悻離開。秦筝打完卡特地溜來人事部,将一支看起來好高級的口紅遞到陳鴛鴦面前。

“我男朋友從韓國帶回來的,我用過其他顏色,感覺還行。你皮膚這麽白,很适合,如果你覺得不錯,明天我再帶其他顏色給你挑挑。”

“你什麽時候有男朋友了?”陳鴛鴦将口紅放在一邊,打趣秦筝。

“才剛剛追到手,等穩定些,我們請你吃飯。好了,他催我回家了,你試試口感啊。白白,鴛鴦妞。”秦筝朝陳鴛鴦揮了揮手。

陳鴛鴦看着秦筝一臉幸福小女人的模樣,笑着搖搖頭。戀愛中的女人。包括她自己在內,每個人呈現出來的狀态都各不一樣。但追求幸福的方向。就像百川入海,過程如何曲折,結果都是到達幸福的彼岸。

沈俞晔還有一點事情沒做完,陳鴛鴦收拾完東西,往樓下走去。她要到早上下車的地方,去等沈俞晔。

不知道是沈俞晔當日對紀起霖那番話起了作用,還是紀起霖另有打算,這段時間。他并未有所作為,也沒應時應卯去公司。他一直在紀宅靜養,但方庭所有的動向,都通過趙書泉的報告,源源不斷地傳達至他耳邊。

現如今,沈俞晔接觸的都是進程過半或即将收尾的項目,那些亟待開發的新項目,幾乎都被紀婷攥在手裏,包括陳鴛鴦念念不忘的那塊靠近靜安一中的荒地,以及德非公司一直盯着的新城一號。還有鈞安集團有意入股的微風廣場。

這些項目,随便拎哪個出來,都是令人矚目的大工程。沈俞晔有意游離開方庭的經濟中心。對于這些即将創造出新輝煌新業績的項目,紀婷沒打算分他一杯羹,他也沒計劃搶上一搶。紀起霖保持着緘默的态度,紀婷的勢力更是與日俱增,一再押後的股東大會,讓更多人的人選擇了隔岸觀火,作壁上觀。

此刻風平浪靜的方庭集團,仿佛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紀婷保持一貫的高調作風,令人稱奇地是。副總易晉東在這種緊要關頭遞交了辭職信。當然,這封辭職信同那份離婚協議書的命運一樣。化作了總經理角落裏垃圾桶裏的一灘灰燼。紀婷給了他将近兩個月的長假,易晉東只是冷冷地掃了一眼傳達消息的許自強。連話都懶得說上一句,将工作牌和門卡放在抽屜一角。甚至沒跟紀婷打聲招呼,就離開了這間他工作了将近10年的辦公室,沒有絲毫留戀,從35層到34層,全部員工都目送他離開方庭。

晚上7:00,沈俞晔終于提前忙完手裏的活兒,與陳鴛鴦會合後,将車開往新塘附近的一間飯館。

沈俞晔的路虎剛剛開出,一輛灰色的大衆緩緩跟在後面,悄然無息。一個頭戴黑色帽子的男人吩咐司機保持安全距離,他手裏正忙着調試高分貝照相機的焦距。男人帽檐壓得極低,看不清長相,只能看見耳朵處別着一個藍牙耳機。

唐寧一下班,就搭乘地鐵回了家。跟陳鴛鴦敲定了時間地點後,換了一身衣服,洗了一個澡,才往約定地點走去。她攔了一輛車,累得一步都不想走。

唐寧淩晨5點才回到靜安,連家都沒回,就跟着老板繼續在公司鏖戰。她這趟差,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久,都要難受。老板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這次将他們這群員工直接拉到了南美洲,語言不通不說,飲食更是難以适應。他們就像一群小陀螺跟着老板這個大陀螺将近20天裏沒休息一天,通宵達旦地工作,累得分不清南北。一下飛機,唐寧最想見的人,就是陳鴛鴦。

她比陳鴛鴦更早到,點了一份餃子先填肚子。直到她吃到第8個,陳鴛鴦才如約前來。唐寧擡着手表剛想罵她遲到了十分鐘時,她忽然看到了陳鴛鴦身後的男人。他拉着陳鴛鴦的手,緩緩朝她走來。

飯館是極為雅致的湘菜館,一盞盞精巧地如同宮燈一般的燈環繞着青色花穗,挑在房梁之下,別有一番韻味。唐寧訂的是一間名叫‘斜韻’的包間,隔音效果很好。

唐寧伸出地想要捏陳鴛鴦臉的手立刻縮了回去,她看着高大的男子挽着陳鴛鴦越走越近,又瞧見好友臉上隐隐幸福模樣,臉上先是一愣,接着是不可抑制地欣喜。

沈俞晔幫陳鴛鴦拉好凳子,待她坐定後,才緩緩伸出手,面向唐寧:“您好,我是沈俞晔。鴛鴦早在我耳邊多次說過你的名字,今日一見,果然如同想象般漂亮。”

唐寧先跟陳鴛鴦交換了一個眼神,見好友眼裏含着羞帶着怯,心裏最後一絲疑惑消除後,她才坦然地握住沈俞晔的手:“你好,沈先生,我是唐寧。”

陳鴛鴦見他們兩個握手的姿勢正經地如同國家主席般,一板一眼,又瞥見唐寧眼裏的揶揄,立馬紅了臉。她拉着沈俞晔坐下,又将唐寧拉到身側:“你們兩個別站着了。”她牽着沈俞晔,指指唐寧:“我的好朋友,好閨蜜,好室友,唐寧。”又朝唐寧努努嘴:“他是我的上司,額,也是我男朋友。”

唐寧捏了捏陳鴛鴦的手,笑着說:“我叫你準備驚喜,你居然準備了這樣大的驚喜。不過一個月沒見,你就交了男朋友,還是上司,不錯不錯。小妮子還有點良心,知道帶給我看看。”

陳鴛鴦吐了吐舌頭,見唐寧碗裏的餃子,立刻叫了一聲:“餓死了餓死了!”伸筷子就要夾進嘴裏。

沈俞晔立刻制止了她的動作:“餃子都冷了,你腸胃不好,晚上不許吃涼的東西。”招手喚來服務員:“您好,這邊點菜。”

沈俞晔将菜單遞給唐寧:“我就不叫你唐小姐了,跟着鴛鴦一起叫你唐寧。想吃什麽,随便點。”

唐寧朝陳鴛鴦眨眨眼:“這頓說了你請,那我就不客氣。只管點最貴的,一次性把你吃窮。”

陳鴛鴦喝着菊花茶,點點頭,接過服務員手裏的紙和筆:“你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就使命點,吃撐了走不動,這裏還有一個男的,他會負責把你扛回去。”

沈俞晔和服務員用一樣詫異地眼神看着陳鴛鴦的動作,唐寧了然解釋:“她想展示下她的字有多漂亮,平常她都不好意思這樣,今天估計是想再你面前顯擺顯擺。”

沈俞晔啞然一笑,揉了揉陳鴛鴦的頭發。恰巧陳鴛鴦忘記香辣蟹的‘蟹’字怎麽寫,沈俞晔敲了下她的頭,嘲笑她‘沒文化真可怕’,陳鴛鴦立馬不樂意瞪了回去,沈俞晔抓着她的手一起寫正确的‘蟹’時的親昵神情落進唐寧眼裏。唐寧的手原本一直放在桌上,漸漸地,慢慢垂了下去。

曾經也有那麽一個人,好脾氣地哄着急脾氣的唐寧,會在她生氣時用圓珠筆在手指上畫着娃娃,說着各種滑稽的話,逗她開心;會将吃飯裏的大半時間放在為她挑魚刺這件事上;也會在她摸着肚子說‘吃不下了’時,毫不介意地端過她吃剩下的面,大口大口地吃,連湯都喝完,然後批評她‘不能浪費糧食’;更會在她走累之後二話不說彎下腰背着她直直回教室……

那個願意為過去的唐寧去死的少年,早已帶着她滿腔的愛與恨,去了遙遠的英國。從此再也沒有人低聲細語地哄她,再也沒有人逗她開心,再也沒有人幫她挑魚刺,再也沒有人吃她吃不完的面,再也沒有人在她想要停下時給她一個溫暖又堅實的後背。

想到這一層,唐寧忽然悲從中來。她極力控制着情緒,明明已經飽了,依舊不要命地吃着飯,嘗着菜,湘菜又辣又嗆,吃進肚子,卻是難得的舒服。她應和着沈俞晔的話題,和陳鴛鴦開着玩笑,努力營造出和諧的氛圍,不願意洩露哪怕一絲一毫悲傷的情愫。這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你明明還愛着他,卻非要把恨留給他,把淚留給自己,将他逼出世界之外,再無交集。

見唐寧跟沈俞晔相談甚歡,陳鴛鴦懸着的心也慢慢沉了下來,她喝着杯子裏的橙汁,左手與沈俞的右手相握,只覺得幸福不過如此。

吃完飯,待沈俞晔轉身時,唐寧忽然牢牢抱住了陳鴛鴦。

“寧寧……”

“我沒事,只是為你高興。你能從當初走出來,接受新的感情,我很開心。”唐寧将臉埋進陳鴛鴦懷裏,嗡嗡地說。

、驀然回首,你成全了我的碧海藍天

陳鴛鴦拍着她的後背,嘆出一口氣:“你是想何健了嗎?寧寧,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還愛他?”

沈俞晔見兩人的神情,什麽都沒說,只是上前,将手搭在陳鴛鴦的肩上。

藏在暗處的照相機立刻捕捉到這一畫面,啪啪啪,沈俞晔摟着陳鴛鴦,安慰唐寧的情形被一一定格。戴帽子的男人嘴角逸出一絲笑,低低說了聲:“許先生,事成了。”

陳鴛鴦抱住唐寧:“何健他給我打過幾個電話,都提到了你。因為你一直表示出對不想提及的樣子,我就沒告訴你。但看你剛才這副模樣,我恍然覺得,你根本還愛着他,只是不承認罷了。”

唐寧放開陳鴛鴦,抽了抽鼻子,用手抹了抹臉,“沒有啦,我只是因為你,才流淚的。我沒有念着他,我們幾個好歹高中同學到現在,他提到我也很正常。小鴛鴦,我跟他徹底拜拜了,根本沒有可能。”

陳鴛鴦卻拉着唐寧的手,另一只手将她臉上的淚一點點的擦幹淨。沈俞晔拍了拍陳鴛鴦的肩膀,“你們先聊着,我去買點東西。”她們姐妹的感情趴,他離開,留出足夠的空間,是最好的選擇。

陳鴛鴦點點頭,沈俞晔看看她,又看看唐寧,眼裏閃過幾絲溫情。這一派含情脈脈,連情感神經已經完全麻木的唐寧都受到了感染。沈俞晔轉身往一旁的超市走去,兩個女人才适時收回目光。

“寧寧。你,覺得他,怎麽樣?”陳鴛鴦見唐寧立馬收了眼淚,知道她不想再提何健,知趣地轉換了話題。

“穩重。帥氣,有錢,謙和。”唐寧拉着陳鴛鴦往前走。接着補充:“關鍵是,他是真的愛你。雖然我只經歷過何健一個男人。但我看男人的眼光并沒有退化。一個男人愛不愛一個女人,只要稍微注意下細節處就能發現。就拿剛才你們剛進門來說,他先幫你拉凳子,點餐時先将菜單給我,吃飯時為你照顧我又沒有可以疏遠我,就能看出他這個人的某些方面。”

“他應該知道我們的關系,但沒有刻意讨好我,也沒有讓我覺得尴尬。這種保持既不陌生又不親密的度。他拿捏地剛剛好。我覺得他給我的第一感覺不錯,你應該也很喜歡他吧!”

“嗯。他确實很照顧我,方方面面都很優秀。有時我常問自己,這樣外在與內裏都兼具的男人怎麽會喜歡上我?這樣的反問隔一段時間就會冒出來。”陳鴛鴦是第一次向別人談論起這段感情,這個別人又是一向親密的唐寧時,她顯得有些惴惴不安。

唐寧摟住陳鴛鴦的肩:“鴛鴦,不要再這樣患得患失。女人這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可能不結婚,至少我們就做不到。你已經替當年自責了這麽多年。遇到對的人,愛就愛了,這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享受當下的美好,何必去糾結他愛你的理由?愛一人不是感覺到了就愛了麽,非要說出一二三四五條理由,又不是考試。”

“我知道。其實能跟他在一起,原本就不在我的預料之內。這一切是如何發展到現在,我又是怎樣愛上他的,我不清楚。只是心裏一直有個聲音告訴我,要接受他。我以為這一輩子我都不可能再愛上其他人,沈俞晔卻是個例外。我以為終我一生都失去了愛一個人的能力。沈俞晔恰巧讓我重拾了這種能力。”

“我只是對自己說,試一試。就試一試就好。當我開始試試後,忽然發現我會笑會哭會感受了。寧寧。你懂我這種感覺嗎?”陳鴛鴦有些激動,她靠在唐寧身上,手無意識地揪着她的衣袖。

唐寧看到陳鴛鴦這個熟悉的小動作,不禁啞然一笑:“我懂,我當然懂。既然你覺得這一切都值得,那就不必再想其它。鴛鴦,當年的事根本就不是你的錯,你卻将罪過全部攬在自己身上。五年的傷心自責難道還不夠?你還要将心封閉到何時?”

唐寧搬過陳鴛鴦,讓她面向自己:“別學我,等失去之後才油然出一點點悔不當初的想法。我知道你一直想問我跟何健的事情,但又顧及我的感受,一直沒有問,我很感動。其實沒有你想得那麽精彩,不過是不合适而已。不用糾結我跟他到底愛了多少年,不管我們愛了多少年,我跟他用這些年驗證出彼此不合适,在結婚之前,于他,于我,都是最好的結果。”

“鴛鴦,我們說過,至少要一個人得到幸福。曾經以為那個人會是我,現在才發現這是你。你已經為過去吃了太多苦,上天才派沈俞晔來帶着你從這一刻之後的每一天都幸福與美滿。我想你也一樣,都希望對方比自己幸福。我今天只是難得地有感而發,其實你懂我,從來就不會為做出的任何決定遺憾。跟何健分手,我就沒有想過複合的可能。他在靜安的時候不可能,如今他去了英國,就更不可能了。”

“雖然我沒有了愛情,但我還要生活,我還有妹妹要養,還有媽媽要供。生活并沒有給我太多時間感春傷秋,你現在問我還愛不愛何健。愛又如何,不愛又如何?結果又有什麽不一樣?之前我就配不上他,假若他從英國回來,我們之間的差距就更大了,我也不想在他光鮮亮麗挽着新女朋友出現,我有我的自尊。他早就是我世界之外的人,我跟他也不會再有什麽交集,對于一個不跟自己有關系的人談愛與不愛,我不配,也不願。”

“所以,鴛鴦,在能把握的時候就狠狠愛一場,不要再想什麽理由啊解釋啊,他,很适合你。愛的早愛的晚,不如愛的剛剛好。沈俞晔在你傷痕累累的時候給了你再愛的勇氣,讓你的生活煥發出新的生機,忘記過去,才能更好的展望未來。這句話我對你說,也是對自己的安慰。”

“寧寧,我知道。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你面前提何健。你向來比我清醒,也比我理智,你做出的任何舉動,我都支持。即使我跟何健也是好朋友,就像當初你一直在我身邊一樣,以後,我也會繼續陪着你。”

唐寧捏捏陳鴛鴦的臉:“你有這份心就好了。對了,我聽房東說你好多天都沒回去住了。你已經有了男朋友,應該不需要跟我繼續合租。”

陳鴛鴦:“我正想跟你說這件事。俞晔他想讓我搬過去跟他一起住……”

“那你去呀,不必顧忌我。我常出差,那個房子的作用不過是用來存放行李的,我真正住過的日子沒幾天。你搬走後,我去找個小單間,怎麽樣都行。不過我回靜安的話,你得時不時煮飯給我吃,我想念你的蛋炒飯和清水面。”

“好。你也少加點班,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別把工作當成生活,将它們二者分開,這樣你才有時間去認識新的人,結實新的朋友,也能交到男朋友。”

唐寧笑擰了陳鴛鴦一把:“好呀,現在倒催起我來了!現階段我沒考慮感情問題。你也知道,我妹妹剛上大學,我媽又沒了工作,一大家子的人都指望着我過活。找男人結婚什麽的,暫時不在考慮範圍內,等我妹妹大學畢業後,或者等我們家情況稍微好轉些,再說吧!”

“現在終于明白那些女強人為何能那麽拼命。沒有了愛情,有工作,也能體現出生命的另一種價值。因着家人需要,即使沒有男人我也一樣活得精彩。這種被需要的感覺,這樣扛起一家人重擔的感覺,我很喜歡。”

“我的小鴛鴦,別再為我可惜這可惜那,每個人的生活軌跡都不一樣,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我的感受,你能看見,卻不一定有我一樣的感受。我自己都不曾為我自己後悔,何健早就是我的過去式,現在想想,跟他在一起的日子,仿佛是上輩子的事。你雖然不跟我一起住,但我保證每天都吃飽喝足,跟以前一樣白胖。”

“你跟沈俞晔好好相愛,最好能瓜熟蒂落,喜結連理。還記得從前我笑言一定要在結婚前多談幾次戀愛嗎?現在想想真幼稚,每一場戀愛誰能保證不受傷,受傷多了也就麻木了,婚姻也就變成将就了,那樣,才是悲哀。如果你們能成,我一定提前準備厚厚的大紅包,厚得讓別人嫉妒。其實**也沒什麽不好,只有生活在一起,才能發現對方的優缺點,才能磨合,才能好好相處。”

陳鴛鴦頓時有些臉紅:“那都是以後的事情。對了,要不要我将花姑娘留給你?它跟你很親,留給你,也能做做伴。”

“你饒了我吧,我天天出差,留給我,指不定哪天它就變成狗肉幹了,你千萬別逼我做這等殘忍之事。我自己都沒有辦法照顧好的前提下,就別折騰花姑娘了。其實忙碌工作時,時間過得特別快,根本就沒時間考慮寂寞啊孤獨這些虛幻的東西。我現在最愛鈔票,只有它,握在手上,才是真實的,才讓我覺得生活是有盼頭的。”

“好,那我就繼續養着花姑娘,你想它的時候,可以來看它。寧寧,不管我們住不住在一起,我們都是最好的朋友,以前是,現在是,将來更是。”

、驀然回首,你成全了我的碧海藍天

“好啦,小妮子。別這樣舍不得我,我們都在靜安,以後在一起的日子還長着。我的青春一直有你駐足,我的所有喜怒哀樂都有你參與,這就是時光送給你我最好的禮物。我們會各自結婚,各自成家,不可能永遠像從前那番縮在一張被窩裏談天說地,不可能永遠同穿一條褲子。我們都會長大,都會成長,我們還能在一座城市,時常能見面訴衷腸,已經是上天格外的眷戀。分離是暫時的,友誼才是永恒的。”

唐寧笑笑:“這明明是一樁喜事,你幹嘛做出這樣一副好像以後都不會再見面的表情?放心,我唐寧纏人的本事一流,即使你沒跟我在一起住了,我也會經常騷擾你的。”

“歡迎你騷擾,誠心誠意。”

兩人相視一笑,剛才的濃雲慘淡也一掃而光。等沈俞晔回來時,兩個姑娘已經開始讨論起唐寧在南美洲的奇葩糗事來。笑容滿滿地綻放在兩張年輕臉龐上,夜色将她們的身影漸漸收攏,只将笑聲留給了深夜。

趁這個功夫,陳鴛鴦順便從新塘搬了一些東西走。唐寧婉言謝絕了沈俞晔想要幫忙找房子的好意,她熱情地幫着陳鴛鴦收拾東西。還沒有開封的cd,卡哇伊的姐妹裝,一摞摞書籍,都是兩人滿滿的記憶。唐寧一直笑着看着它們一點點變少,兩個人一手布置的家漸漸顯露出孤獨的影子,花姑娘一直蜷縮在角落,瞪着大大的狗眼,看着忙碌不停的主人們。

太多東西,陳鴛鴦明顯有選擇障礙症,沈俞晔告訴她只需帶一些用得着的東西。其他的,都可以重新買。最後,陳鴛鴦到底只帶了一小包行李。沈俞晔抱着笨重的花姑娘,他們站在樓梯口揮手告別時。唐寧推說累,只在房門口慵懶地說了聲‘回見’。待兩人的身影完全脫離視線以外時,唐寧靠着斑駁生鏽的鐵門,慢慢坐到了地上。

從今以後,就剩她一個人了。唐寧擡頭看了看忽然空曠了許多的客廳,嘴邊抽出一絲空笑,那絲笑,漸漸化為一抹哭泣。

唐寧坐在冰涼的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從她生命走過又經過的人們,一個個離開又走遠,只剩下她,拖着這副疲憊的身體,以及一顆破碎的心,面對生活裏的風雨與霜露。

猶記得最後分手時,何健那句‘唐寧,總有一天,你會為你那高傲的自尊付出代價’還響徹耳際。唐寧雙手撫着臉,一種從未有過的悲涼漫過全身:不消何健提醒。她的報應已經如影随形。

回到車上,陳鴛鴦明顯有些悶悶不樂。沈俞晔單手開着車,另外一只手摟着她:“不用難過。從今以後,你還有我。”

陳鴛鴦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将沈俞晔的手撫上自己臉龐:“嗯,我還有你。”

情人是誰也無法代替的位置,幸好,她和唐寧,都在靜安。她們的友情,并沒有崩潰,她們。依舊還有彼此、

沈俞晔也付諸承諾,将望途的新家安置地舒服又溫馨。雖然陳鴛鴦覺得夢原挺好的。也不太明白‘夢原到底還有些吵鬧’的根據在哪,但她一向聽沈俞晔的話。也沒再有異議。

他們花了整整一周時間,才将望途新家布置成最期待的模樣。在這一點上,陳鴛鴦充分發揮出主觀能動性,配合着沈俞晔高尚獨特的設計品味,位于望途高檔小區的家,經過陳鴛鴦精心裝扮,才正式成為兩人真正意義上的家。寬敞的客廳,淡藍色的沙發,配上白色的羊毛地毯,以及陳鴛鴦最喜歡的,位于角落的吧臺,每一角落都散發出濃濃地家的味道。

沈俞晔擁着陳鴛鴦陷在沙發裏,陳鴛鴦看着牆壁上兩人放大數倍的合照:“這張照片你什麽時候拍的?我怎麽不知道?還有,幹嘛要這麽大,搞得跟結婚照一樣。”

“不告訴你。反正是我偷拍的,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怎麽樣,我的拍照技術還不錯吧!結婚照哪裏能是這種水平,我只是特別喜歡這張照片裏的你,所以特地挑了出來。”

“你這是在逼我說出‘其實我也特別喜歡這張照片裏的你’這句話麽?沈俞晔,你近來智商持續下跌,一直求表揚求誇獎是幾個意思?我又不是你幼兒園老師,你也不是乳臭未幹的小豆丁。”

沈俞晔摟着她,把玩着她裙子裏的腰帶:“我不是在你面前找存在感麽?你不喜歡?哦,那我再換其他方式,這樣,怎麽樣?”

沈俞晔做了個萌死人不償命的表情。陳鴛鴦到底沒忍住笑,手直接捏了上去:“不準用賣萌這招。花花和花姑娘已經将這招用到極致,不準你跟它們搶。”

“好吧,我在你心裏,地位還不如花花和花姑娘。”

陳鴛鴦笑捏了一把他的腰:“又矯情上了。”她微微坐直身子,沈俞晔單手撐着軟軟的沙發,做出一個安靜的美男子姿勢,陳鴛鴦到底沒忍住,傾下身對着他這張俊臉親了一下。

沈俞晔眼裏噙着笑,待陳鴛鴦準備起身時,另一只手早已拖住她的腰帶。陳鴛鴦被偷襲,直直跌在沙發上,沈俞晔含笑的臉漸漸靠近,瞬間在陳鴛鴦眼裏放大。就在沈俞晔準備親上來時,陳鴛鴦早有準備,手直接拍了上去。

“別鬧了。中午你想吃什麽?西紅柿雞蛋面,還是雞蛋西紅柿面?”陳鴛鴦站直,居高臨下地看着沈俞晔。

“我想吃你。”

陳鴛鴦白了他一眼:“那就西紅柿雞蛋面好了。”她施施然往廚房走去,走到門口時,又回身問沈俞晔:“這周末,你能空出一晚時間嗎?有一場歌唱比賽,希望沈總監賞臉。”

沈俞晔也坐直:“我去,有什麽獎品不?”

陳鴛鴦笑笑:“有,多給你一個荷包蛋。”

沈俞晔:“……”

最後,陳鴛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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