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陸長亭回來的時候,阿辭已經撲在雲染懷裏睡着了,小臉紅撲撲的,嘴角翹起,似乎做了什麽美夢。
陸長亭坐在床邊,愣愣的看着湊在一起的兩張臉。
像,真的是很像。也不外乎這一路上總有人把他們了兩認成是父子倆。
“打探的怎麽樣了?”阿展在門外守着,能這樣靜悄悄被放行進來的也只有陸長亭了,所以閉目養神的雲染頭也沒回眼也沒睜就知道是誰。
聽着他懶洋洋的問話,陸長亭眸光立刻暗淡了不少,抿了抿唇才澀然說:“我爹沒什麽大礙。”
“果然如此。”陸長亭是撿來的吧,做到這份上也真是絕了,雲染嗤笑一聲。
身後半晌沒動靜,雲染這才睜眼轉過臉去看,發現陸長亭有些郁郁的垂着眼,伸出手蹭蹭他的臉,雲染道:“可憐的長亭,爹不疼娘不愛的……放心吧,以後有我疼你呢。”
陸長亭原本胸悶的很,聽他用這種哄小孩的語氣說這種甜蜜蜜的話,不由揚起唇角,展顏一笑,臉上積郁之氣也瞬間消散。
雲染将睡熟的阿辭抱着往床內挪了挪,讓陸長亭也上來。
陸長亭躺下片刻,發覺雲染的手在他的肩頭不時的輕拍着,有點像哄阿辭時的樣子。
他不覺失笑,低聲問:“你幹嗎呢?”
“你今天受了委屈。”雲染黑眸含笑,嗓音同樣也壓的低低的,“我哄哄你。”
“其實……我爹對我娘沒什麽感情,所以對我也一直都是不冷不熱,我娘去世之後就更……沒什麽,我都習慣了。”
“習慣了,就不委屈了嗎?”
陸長亭眼神怔了怔。雲染冷哼一聲,“你就是脾氣太好,要換成是我,我早就跟他鬧翻了,管他死活呢?還眼巴巴的跑回來……”
但這只能是他,陸長亭這人溫厚的性子注定不會這樣想、這樣做。
果然,陸長亭語氣中透出幾分沉重的無奈,“再怎麽說,他是我爹。”
雲染伏在他懷裏哼唧兩聲不置一詞。就知道他會這樣說。
談到這裏,陸長亭突然想起什麽問雲染:“對了,雲夜,你的雙親……”他其實一直想問來着,但是雲染從未提及過,他也找不到合适的時機。
雲染不防他會問這個,靜了靜才語氣淡淡的回答說:“我生下來就沒見過他們。”
這個答案比陸長亭預料之中的要稍微好那麽一點點,不過并不令人歡喜。陸長亭将他溫香萦鼻的身子緊緊按在懷裏,貼在他耳邊親了一下,這才柔聲說道:“放心,以後有我疼你。”
跟雲染剛才說的話一模一樣。
雲染聞言卻無聲的勾唇一笑,翻身覆上陸長亭,手腳并用的纏着他的身子輕輕的蹭着,一雙秀長漂亮的眼睛晶瑩的波光流轉,狐貍般清豔妩媚,眼神灼熱,氣息滾熱,語氣低而惑人,“……比起要你疼我,我更喜歡你讓我疼。”
陸長亭呆呆的看着他一開一合的紅唇,失神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深切含義,不覺身子一酥,鼻子一癢,渾身的血液都要沸騰了。
“……”雲染目光微定,眉尖微挑。
陸長亭耳朵滾熱的連忙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但那豔紅的液體還是順着指縫蜿蜒而下。
陸長亭被他一句話撩撥得流鼻橫血,覺得很窘迫,就這樣神情帶着點悻悻然的跟直勾勾看着自己的雲染對視。
雲染道:“你還好嗎?”
陸長亭眨巴眨巴眼睛,聲音悶悶的:“還好。”好字才剛說完,就被流進嘴裏的鼻血嗆得猛咳起來,又怕吵醒孩子,他趕忙用力憋着,要咳不敢咳,一張俊臉立刻通紅了起來。
雲染含情帶笑的斜他一眼,終于忍不住掩唇輕笑出了聲,從他身上爬起來,打來水給可憐巴巴的他清洗。
陸長亭坐在凳子上,滿臉濕潤的昂起腦袋,任由雲染給他用毛巾擦拭,最後鼻血是止住了,但陸長亭心中是又甜蜜又犯愁。
怎麽就碰上這麽一個會磨人的呢?
雲染給他擦完了,很順勢的就坐在他的大腿上,臉貼近他,微啓的紅唇在他的唇邊蝴蝶戲花一般的逡巡,要碰不碰的就是不落下。
這真是一撩未平,一撩又起。陸長亭心裏直癢癢,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趁着他身子一軟,将他的後腦勺用力固定住,讓他躲無可躲。
嘴唇湊過去,正要狠狠懲罰他,卻聽他尾音微揚的笑問:“幹什麽,孩子還在一旁呢,你要用強嗎?”
陸長亭親吻不成,猛地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然後恨恨的說:“你今天晚上故意的是不是!”
雲染無辜的撲閃撲閃長長的眼睫,這才摟緊了他拖着慵懶的音調清清柔柔的道:“你這話說的……就算你現在将我按在地上,撕扯我的衣服對我用強,我也不會反抗啊。”
陸長亭聞言身體驀地繃緊,臉頰滾熱,鼻腔裏又是一股熟悉的湧動。
雲染:“……”
當年他跟陸長亭并不是一開始就親近的,最親密的一段就是那糊塗裏的一夜,之後沒多久他就陸長亭一句話堵了後路心死如灰的離開了。還從來沒有機會發現陸長亭……竟然純情到這種地步,僅僅是三言兩語就輕易讓他招架不住了。
像是發現了什麽新鮮好玩的事情,雲染噗嗤一下捂着肚子無聲的笑起來,他笑得彎下腰,頭發散落在臉側,擋住了他秀美的輪廓,卻擋不住他輕輕抖動的肩頭。
陸長亭苦笑着仰起頭,因為捂着了鼻子連嘆氣都是悶聲悶氣的,“你可開心了?你開心就好。”
“……笨蛋!”雲染漸漸止住了笑,輕哼一聲站起身,拿着毛巾重新給他擦洗,擦完了捧着他的臉,亮晶晶的瞳眸瞅了他兩下,然後低下臉,對着他的唇親了親。
被他撩了一晚上,只親一下怎麽夠本?陸長亭在他想離開的時候,有些不滿足的将他扯回來纏綿的親了好一會兒才不舍的放開。
雲染也不想他流一晚上的鼻血,所以在這安撫的吻過後便不鬧他了,而且,第二天還有正事兒呢,兩人收拾好之後就重新躺回床上,分別睡在了阿辭的兩側,目光盈盈無聲的對視片刻之後,熄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