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向人依舊

我打電話給思意,我說對不起。

思意只說,你快過來吧。

醫院裏面還是很清靜,單諾在的這層樓更是清靜。只有走廊上的那些花悄悄地吐着香氣。

我想起單諾當時被送到醫院痛苦的表情,還有我的嚎啕大哭。坐在救護車裏我拉着他的手,他的神志不怎麽清醒,但是他叫着的,依舊是我的名字。後來我給他剝橙子,他說我們孩子會不會有樂樂可愛。第一次看他疼得發抖,摔東西,被四五個人按着,我的心口疼得喘不過氣。我給他煲粥,坐在他懷裏。

我最最不能原諒的就是自己說永遠不會原諒他,哪怕曾經愛過他。

單諾,你千萬不要相信那只是曾經。

我停在單諾的病房前,輕輕地推開門。思意坐在單諾的身邊,單諾的臉色并不是很差,恩,比我想象中的好。

“樂易。”單諾的聲音很輕,夾雜着複雜的情緒。

我對他笑笑,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我站在他的對面,我說:“你竟然敢騙我?你好大膽子。”

他說:“樂易,你不要哭。”

繼而對思意說:“都是你幹的好事,把好端端的一個人弄我這兒來哭。”

思意的眼裏也噙着淚,她假裝委屈地說:“不關我事,我只是來打醬油的。”說完就出去了。

我走到單諾旁邊,擦了擦眼淚,對着他沒皮沒臉地笑,“姓單的,你騙我騙的好苦。”

他輕咳了兩聲,把手伸過來捏我的臉,“騙你騙的我好苦才是,樂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握住他的手,“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多想我,就像我想你那樣想我。”

他笑了笑,可是眼裏的淚還是被我看到了。他假裝着,好像沒有哭泣一樣。

他說他想看電影,我說看什麽。

他說《MYFAIRLADY》

我和他一起躺在床上,挂在牆上的大屏幕上奧黛麗赫本正歡快地唱着歌

“AllIwantisaroomsomewhere,

Farawayfromthecoldnightair,

Withoneenormouschair.

Oh,wouldn'titbeloverly?

Lotsofchocolateformetoeat.

Lotsofcoalmakin'lotsof'eat.

Warmface,warm'ands,warmfeet.

Oh,wouldn'titbeloverly?

Oh,soloverlysittin'absobloominlutelystill.

Iwouldneverbudge'tillspring

Creptoverthewindowsill.

Someone's'eadrestin'onmyknee,

Warman'tenderas'ecanbe,

Whotakesgoodcareofme.

Oh,wouldn'titbeloverly?

Loverly,loverly,loverly,loverly.”

單諾轉過頭來看着我,然後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啄,他說:“我最想給你的,就是一個溫暖的家。”

我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他把我摟在懷裏,“樂易,對不起,這輩子,我是做不到了。下輩子,下下輩子,以後的每一生每一世,你都要把幸福許給我,讓我來為你構築溫暖的家。”

我點點頭,“我答應你,我每一生一世的幸福都交給你。下輩子,下下輩子,以後的每一次相遇,我都會賴着你。”

他抱着我沉沉地睡了過去。

單諾的葬禮是我安排的,思意照顧了單諾這麽長時間,不論是體力還是精神早就透支了,單媽媽和單爸爸,都是我要照顧的人,這些事,都不要讓他們操勞。

今天是最後一天,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我穿着黑色的禮服往學校走。

已經是黃昏,冬天的黃昏來得尤其得早。天空幹淨透明,雲層被染成了各種黃色,暖暖的感覺。

我聽到有人在叫我,是思意。

她遞給我一個東西。用複古的紙張包着,外面用紅色的繩子紮着。

我拆開來看。

是一副素描畫像。

是我微笑的模樣。

左邊有題字。

他說:“粗服亂頭,不掩國色。”

☆、番外一

“不要以為你帥你就可以欺負人!天下帥哥都是大混蛋!你們注定配醜女!賤男賤男賤男!!!帥哥都是賤男!啊啊啊啊啊!!!!!!!!”羅霄歇斯底裏的叫着,樓層那邊也聽到她的叫喊聲。不知道的以為羅霄被誰甩了,知道的,如周曉曉,就知道,不過是誰回羅霄短信晚了點。

“你說他們怎麽可以這樣?!帥就了不起啊?!回我短信這麽慢!一個個都不是東西!”羅霄像是受了很大委屈。周曉曉瞥了她一眼,“誰叫你這輩子注定栽在帥哥手裏……”

羅霄嘟着嘴,“我容易麽我,不就好個男色麽?至于落個這種下場麽?!帥哥最沒人性了,仗着有那麽多人喜歡,完全不把你當回事,你再怎麽獻殷勤也就落個不受待見的下場!要是我是帥哥,我就好好對我的擁護者們,親切又體貼。拽什麽拽,看你這張臉不再英俊的時候怎麽拽?!”

“可你不就好他們的臉蛋麽……”

“也是哦。”羅霄坐了下來,“還真是矛盾啊……”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短信哈。羅霄看了看顯示。啊啊啊啊啊!!!!!!!!!是藍顏!藍顏!

短信內容還真是簡單。“好的,晚上操場見。”

天氣還真是不錯,晚上了風也是暖暖的。羅霄早早就到了操場。她才學不了別人的矜持或者故作姿态,遲到個半個小時。對她來說,準時是種基本品質。再說了,早點見到就可以多看幾眼帥哥,多劃算。

到點了,藍顏還是沒有出現。羅霄看了看挂在天上的星星。“星星啊,到底要不要打電話催催他呢?”

“還是算了…矜持點…再等等…他肯定會來的…”。

都過二十分鐘了,羅霄已經用腳點了半天地,再不來,都快出窟窿了。“藍顏啊藍顏,你死了啊…你個賤男…小賤人…”羅霄在心裏低低的咒罵。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給他。

看吧,一到這個時候電話不用打,遲到的人就出來了。

“不好意思,遲到了。”

“藍顏的聲音…銷魂啊…還跟我說不好意思…唔哈哈…矜持矜持…冷靜冷靜…”。羅霄一臉的鎮定…裝的好累啊…“你遲到了,”羅霄把手機晃到藍顏眼前。“看到沒,你嚴重遲到了。”

“那麽,你生氣了?”

“他是在表達歉意麽?為什麽語氣裏有笑意?”

“沒有,”羅霄老實的回答道,“我沒有生氣。”

藍顏笑嘻嘻的靠近羅霄……。

“他幹什麽…不要逼我…md…還穿了粉色針織…要死了…”

羅霄往旁邊挪了挪…

藍顏忽的笑了起來,眼角舒展,眉清目秀啊!!!!!

“笑什麽?”羅霄真想揍他…不…是*臉…

“我笑你怎麽這麽膽小?”藍顏一副看不起的口氣。

“我哪膽小了?當初可是我爬到樹上偷拍你把照片傳到網上的,那時候樹上挂着條蛇我都不怕!”

“是麽?”

“怎麽不是啊?那次籃球比賽用礦泉水瓶砸你的也是我,那麽衆目睽睽呢,那麽多你的護花使呢,我都不怕!”

“是麽?還有麽?”

“哎,怎麽就不是呢,就是我。都跟你說我我膽大了。上次要偷拍你睡姿,深夜爬樓道水管,穿過你們宿舍樓鬼區得也是我!”

藍顏盯着她,眼裏全是笑意。

“慘了…怎麽全招了…”羅霄咬着自己的唇,“我這只蠢豬。”

“那麽,每天晚上跟在我後面的影子也是你?”

“恩”

“操場上的毛巾和水也是你放的?”

“恩”

“那些用未知號碼夜裏打電話給我然後傻笑的也是你?”

“恩”。“不對!什麽叫傻笑啊?!”

“那麽,情書?”

“恩,是我塞你書包裏的。不過只有一半是我寫的。”

“哈哈…”藍顏看着眼前這個傻傻的女生,實在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那麽,做我女朋友吧?”

“恩。啊?不行!”

“為什麽不行?”

“這個,水和毛巾不是我一個人買的。”

“有什麽關系麽?”

“這個,要你照片的不止我一個。”

“又有什麽關系?”

“這個…”

“你不喜歡我?”

“不!喜歡”

“那為什麽不接受?”

“這個…喜歡你的太多了。而且你不喜歡我。”

“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你?”藍顏真是對她無語。不過看她臉紅的樣子還是很可愛的。

羅霄擡起頭,只對視了一眼又低下了頭。“這個…還是算了吧…”

藍顏真是受不了她,雙手捧起她的頭,讓她與他對視。“我喜歡你,喜歡爬到樹上,被蛇吓得掉下來的你。喜歡踮起腳尖,往我書包裏偷偷塞情書的你。喜歡晚上從樓道水管爬到我們宿舍偷拍我然後興奮的跺腳的你。喜歡看到我喝你送的水用你送的毛巾然後高興的手舞足蹈的你。喜歡在論壇上天天誇我犯花癡的你。喜歡上課坐在我前排卻不知道、迎着陽光睡覺流口水的你。喜歡一個人坐公車目光呆滞的你。喜歡我喜歡了半年卻渾然不知的傻傻的你。”藍顏一口氣說完了。羅霄目瞪口呆…是驚喜還是驚吓…“我要是接受…會死的很慘…我要是不接受…我還是會死的很慘…難受的要死…”

藍顏看着這個笨笨的丫頭旁若無人的出神,他只好旁若無人的親她了。

☆、番外二

胡守守很郁悶。明明是五點二十下課老師卻偏偏拖到了五點半。五點一刻的時候她就聽到隔壁班的動靜,急急忙忙的收起了東西。這老師倒是好,優哉游哉地說最後讨論一個問題,一拖就是一刻鐘啊。這拖也就算了,胡守守本指望趁着他從門口走過去的時候偷瞄個幾眼。這老師倒是很給力,二話不說的把門“砰”的關上了。作孽啊,斷了胡守守最後一點念想。

其實今天還是很不錯的,胡守守剛走到A樓門口就看到了他,拖着蘇珊珊就往他那兒跑。蘇珊珊被拽的六神無主但也明白是個怎麽回事,小聲嘀咕要她慢點,暴露給目标看到就不好了。還好他挺識相的,和同學打了個招呼就進去了,沒害的胡守守跑他前邊兒去,連個背影也看不到。

A樓本來人就少,這胡守守拖着蘇珊珊跟在他後面走還真是很暴露。胡守守為了不要顯得這麽故意只能和蘇珊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哎,珊珊,你說我們看的那件黑色針織怎麽樣?”胡守守朝蘇珊珊擠眉弄眼,蘇珊珊不用想也知道她在說她心上人,啷,也就是走在前頭的那位今天的穿着。

“還不錯吧。”蘇珊珊也朝她眨眨眼睛,丫頭啊,你再暴露點再明顯點別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說他啦。

胡守守“嘿嘿”的笑。

前面是電梯,嘿,胡守守第一次見到他就是在電梯裏。都是從四樓下去,他和同學一起。他同學在裏邊兒耍寶,他就站那看着,嘴角微微上揚酷酷地笑着。胡守守其實是站在他後面的,沒看到他到底笑沒笑,不過直覺告訴她,他笑了。那天他也是穿了件黑色針織,直挺挺的背略顯單薄,耳根後面有根泛黃的頭發翹在那,顯得還有些孩子氣。胡守守像鬼附身似的不由自主的跟他一起出了電梯,跟在他後面走了好一段路,直到他轉到一條她不常走的路時她才停了下來。後來胡守守說給蘇珊珊她們聽時,大家都說她鬼迷心竅了。她就笑笑,然後就開始唱李宗盛的《鬼迷心竅》。“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了。是鬼迷了心竅也好,是前世的姻緣也好,然而這一切已不再重要。”

“守守,”蘇珊珊真不知道這時候她還能發什麽呆,前面站這麽個大活人,不好好欣賞還有空發呆。

胡守守笑了笑,電梯還沒有下來,他就站在前面,手裏的書被他卷了起來,頭卻是偏了三十度去看牆上畫。高高的鼻梁,菲薄的唇,眼睛原來也是有點深陷,顯得心事重重哈。

“叮”電梯下來了。

後來據胡守守說,她完全忘了三個人在那個密閉空間裏的感覺,她只記得自己止不住的想笑,就只好把手機掏出來假裝看手機,當然眼角還是瞄着他的。但用蘇珊珊的話就是“這小妮子平時這麽一鬧騰的人,進去就完全沒聲了,整個一嬌羞的小媳婦兒。前面的那位也真是鎮定,後面這麽一羞嗒嗒的*也不知道回頭看看。”

哎,其實本來如果下課的時候可以再看到他就算是第三次見着了。就可以去要號碼了。都說事不過三嘛,這都見三次了再不要號碼下次見不着怎麽辦?可惜啊,前世的因緣就被拖堂的老師攪黃了啊。“說不準我為了今世可以見到他,上輩子跟他回眸擦肩什麽的把脖子都扭斷了,本來以為今生今世可以再續前緣的啊!天殺的老師啊!葬送了我的大好姻緣啊!”蘇珊珊看胡守守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只好安慰道:“你們可能上上輩子也回了無數次眸,積了無數的德,這輩子佛祖就受夠你這樣的了,下輩子不想再看你這副死相了,會再給你一次機會的,放心吧你。”胡守守聽了覺得似乎是有那麽些道理,再等一次吧,等到下一次我就大着膽子去跟他說話,問他要號碼。恩。

整整一個星期胡守守都在盼着星期二,可真到星期二的時候胡守守又緊張的要死。蘇珊珊笑話她說就是上次沖進校長室投訴學校食堂也沒見她這麽緊張。胡守守義正言辭的說:“這能一樣麽?那個只關乎大家的胃,鬧翻了可以不在食堂吃東西了。這個,這個可是關乎我終身的幸福啊,不對,還關乎上上輩子,上輩子的幸福,搞不好還承載着江湖多少代的愛恨糾葛呢。。。”

很好,在進A樓之前又看到了他,還是在門口那個地方,像是在等着什麽。蘇珊珊看胡守守根本就邁不動步子了,推了她一下。胡守守使勁的搖頭:“我不敢…我不敢…”

蘇珊珊才不管她敢不敢,拽着她就往前走。

進到電梯的時候,還是他們三個人,蘇珊珊不管胡守守死命抓着她的手,故意在二樓就下了。

蘇珊珊在教室等了好一會胡守守才進來,眼眶紅紅的。蘇珊珊還以為她被拒絕了,走過去抱了抱她。胡守守伏在她的肩頭只說:“我什麽都不敢說,坐到頂樓去吹了下風,眼睛不是哭紅的,是迎風淚。”“恩,”蘇珊珊捧起她的臉:“我們待會想別的方法。”

終于老師不拖堂了,差不多與隔壁班同時下課。胡守守還是想去偷看他,尾随他。可是覺得自己太沒出息了,就故意讓蘇珊珊先走,自己慢吞吞的收拾東西。正好這張臉上的眼睛又紅又腫的,難看的要死,還是不要吓到他比較好。

電梯到一樓開門的時候,胡守守就看到他站在那扇永遠不肯開門的玻璃門前。高高的,瘦瘦的,不同的是已經不是黑色針織了,哈,灰色的一樣好看啊。藝術學院的那些雕塑還沒有搬走,和牆上那些畫映襯着,還有他,沒有顯得格格不入。只覺得跟上次他看的那幅畫一樣,叫人看不懂,卻又覺得很是和諧,如果說那幅畫不怎麽像畫出來的話,那麽眼前這幅呢?

他只覺得背後發毛,好像有人一直在看他。果然一回頭就看見了她。“還真是天然呆啊。兩個眼睛分得有點開,像比目魚一樣。是在看我麽?眼神呆滞、像是沒有焦點。”陸然只覺得好笑,哪有人可以這麽呆的,眼珠子動起來的時候像有那麽點靈氣,不動的時候是在發呆呢?還是在想什麽?

“這個給你。”陸然把紙遞給她。她是反應慢半拍麽?怎麽還不接?我動作已經夠帥氣了。

什麽麽?這紙很明顯就是從書後面撕下來的,破破爛爛……情書麽?情書的話也太…警告我的?!那更不能接了…

陸然就看着她眼珠子轉了轉,嘴巴撅了起來,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還真是無語…陸然直接塞到她手上就走了。

想我是帥氣的轉身,你不可以不看的,就算紙張爛了點,我這張臉還是可以加分的吧,總之,你要是不看…哼…

胡守守在她轉身的那秒就紅了臉。哈,他碰到我的手了。哈哈。

紙張的确夠爛,胡守守還是會看的哈,這可是他給的啊,就算是警告信,就算裏面充滿了對她的不屑,不,就算看完自己會被氣哭,她胡守守還是會看的哈。

字很漂亮,很明顯的練過,如果用這種字體寫情書一定不會遭到拒絕吧。

守守:

這是看到你第七次的時候給你的,有些破爛,不要嫌棄。

這個第七次可能有些倉促,也就是剛才,我應該還算帥氣吧,守守喜歡帥帥的我,我不可以在守守面前不帥氣。可我,喜歡任何模樣的守守。

第六次在電梯裏面有些紅着眼眶的守守,其實我好像去問你怎麽了?可是怕守守讨厭陌生人去靠近。直到站在你們班門外聽見守守你說的話,才隐隐約約明白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去告訴守守你,我其實一直是在關注你的。

第五次的時候還是在這棟樓,守守你跟在我後面,你說黑色針織,我還以為你是在說我呢,有些小興奮。等電梯的時候從一副畫的外框玻璃上偷看你,你又在發呆,我就在想,你又在想什麽呢?總這麽出神。在電梯裏面你對着手機傻笑,看到過你空間裏說自己的笑點很低,算是有點明白了。

第四次的時候你跟着我走了那麽遠,我還以為你認出我了。有點緊張。那個時候已經在你空間逛過好多次了,雖然每次都把記錄删除了,可也好希望有一天守守的名字會突然出現在我的訪客名單裏。但你終究沒有過來問我或是一直跟下去。我看着你走回去,蹲下來系了次鞋帶。笑嘻嘻的,不知道你開心什麽?好希望是因為看到我而開心的啊。

第三次的時候是在網球場邊,我隔着鐵絲網看裏面揮着拍子的守守。白色的運動服,沒有戴帽子,頭發被太陽照得有些像棕色的,很是好看呢。然後是你失手把球打出來了麽?就看到你跑到鐵絲網旁邊對着路上的那些同學大叫:“同學!同學!麻煩幫我撿寫球!”抓着鐵絲網的你好像只小猴子啊。是我跑過去,把球扔進去的。你就對我說了聲謝謝就跑了。哎,為什麽守守是近視呢?不然就可以看到我了。那天看守守空間,說自己近視250度。250啊。守守應該是個很搞笑的孩子。

第二次是在守守你剛進學校的時候,你在很多人面前點人數,臉紅紅的,說話也不大聲。我就騎車從你身旁經過,很是驚訝你竟然真的是我們學校的。那之後就一直在找你,通過各種途徑找你的聯系方式。還好,讓我找到了。

很好奇第一次吧。是暑假。我留在學校,中午的時候從宿舍的窗子裏無意間看見那片香樟樹下還坐着人。就是你,守守。我看着你把一大杯酸奶喝完,杯子沒有被扔進垃圾桶你又走過去撿起來,到原來的位置又扔了一次,還是沒有進,你就懶懶的不去管了。然後你就開始接電話,一直笑一直笑。我真覺得那片香樟不美,可是你坐在裏面咯咯的笑,我就覺得整個夏天都清爽了。可你挂了電話之後就開始哭,一直用手捂着嘴巴哭,眼淚就那麽默默的流。周圍都沒有人,為什麽不哭出聲呢?你就一邊哭一邊走了。我下去的時候連你的影子也沒有看到,把你沒有扔進垃圾桶的杯子扔進垃圾桶,我想,如果還有機會見到你,我一定要問你為什麽哭?為什麽不哭出聲?

守守,我不知道你一直也在關注着我,所以一直沒有出來。對不起。希望現在出來還不晚。

胡守守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她只能一邊把眼角的淚擦幹,不讓它流下來,一邊給紙張另一面留的號碼發短信,“馬上打電話給我!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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