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陳織夏在網上已經看好了房子,就是祁降住的那個小區。

其實她也沒想到能這麽巧,在租房APP上發布出租房消息後,很快就有人聯系她了。

房東帶她看了,房子地理位置不錯,房租很便宜。

她沒多想,直接搬了進去。

拉着行李到了源泉小區,坐電梯上了樓,陳織夏站在房間門口,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她看着對門房主的門,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間。

不過她并沒有多想,拉着行李開門進去。

房間被打掃的很幹淨,家具電器看起來跟新的一樣。

陳織夏收拾好東西,上微博發了一條帖子:

@陳織夏:不接受道歉,本人手裏已掌握重要證據,已經準備起訴袁小姐。

發完,她把手機設置成靜音,然後專心修圖。

天剛擦黑的時候,陳織夏擡頭,錘着自己酸痛的脖頸,起身把客廳窗簾拉上,然後給自己倒了杯水。

她打開手機,發現幾條未查看消息。

【方茹:工作室也轉發了你的那條微博,律師那邊我也聯系好了。】

陳織夏給她發過去一條錄音文件,然後回複:【好。】

然後點開她和林與玫的聊天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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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與玫:看了熱搜,厲害啊。】

【林與玫:看來我們陳勇士在升級的道路上又遇到怪獸了。】

【陳織夏:請叫我打怪超人。】

“打怪超人,你門沒鎖。”

“啊!”

冷不丁的出現聲音,吓得陳織夏尖叫一聲,差點把手裏的水潑出去。

她轉身,看見身後是祁降,心落下來,問他:“吓死我了,你怎麽在這裏?”

“我就在這裏住。”祁降伸手指了指門口,“對面。”

“?”

怪不得她下午來的時候就覺得周圍的裝修布局有點熟悉,她知道自己和祁降住在一個小區,沒想到兩人就住對門。

陳織夏用手順着胸口,問她:“你怎麽進來的?”

“你門沒鎖嚴。”祁降無奈,“你上次也是這樣,出門忘記鎖門,所以才會被盜圖……”

話說到一半,祁降停下。

陳織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怎麽知道我圖被盜是因為門沒鎖?我好像沒跟任何人說過我圖是怎麽被偷的吧。”

祁降不說話。

陳織夏說:“袁婉說有人往她郵箱裏發了監控視頻,該不會是你發給她的吧。”

祁降開口:“那段視頻網上有,我看了。”

就知道他嘴硬,不肯說實話,陳織夏也沒多問,她關掉電腦,背上包,準備出門吃晚飯。

她問祁降:“我還沒吃飯,要一起嗎?”

祁降:“我晚上還要去小吃店工作。”

陳織夏點頭:“那就是一起了,我去吃飯,你去工作,正好順路。”

祁降:“……”

陳織夏先他一步走出去:“小區停車場等你,記得幫我鎖門。”

祁降:“……”

藝術街。

街上很熱鬧,路邊是各種各樣的當地小吃,叫賣聲不斷,店鋪牆面上有各種各樣的手繪牆畫,風格奇特。

陳織夏和祁降穿梭在人群中,在一家小吃店前停下,是陳織夏上次來過的那家店。

生意很好,裏面顧客很多,陳織夏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位置坐下。

老板端着一盤炸土豆從後廚出來,看見祁降:“剛好你來了,我先走了,後面鍋裏還煮着粉,你記得給顧客上。”

祁降點頭。

店裏一片人頭,他四處看了看,沒看到陳織夏,放棄尋找,準備進後廚開始工作。

結果一轉身,他就和陳織夏對上眼神。

她朝他笑笑,然後拿出手機給他發微信。

祁降感受到口袋裏的手機震動,拿出來,看到陳織夏發來的消息。

“在找我?”

兩人的聊天界面很空白,上一條消息還是上次在KTV裏,她玩游戲輸了給他打語音電話。

祁降的心抑制不住的開始跳動,胸腔裏充滿了說不出的情緒。

他沒有回複,收好手機,又最後看了她一眼,然後走進後廚。

見他沒回複,陳織夏也沒繼續去打擾他,她沒點餐,要了一杯飲料。

她看到微博熱搜上的詞條:

#袁婉抄襲

#陳織夏說已經起訴袁婉

底下有一些吃瓜群衆的評論:

——袁婉不是視覺IC的人嗎?陳織夏起訴她不是跟自己以前的東家對着幹嗎?

——有一說一,很沒素質,視覺IC以前可是很看重陳織夏的,現在她還起訴,為了那一點賠償費吃相別太難看。

——說實話陳織夏這次的照片還挺好看的。

——我去,這麽刺激,跟自己以前的公司幹起來了。

……

什麽樣的評論都有,陳織夏也不惱,她看的還挺開心。

手裏的飲料味道還不錯,她打算叫服務員再要一杯。

剛一起身,她看到一個陌生中年女人氣沖沖的走進來。

恰巧在這時,祁降拎着一壺熱茶走出來。

中年婦女看起來有着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蒼老,頭發半白,她看到祁降的時候,臉上表情很猙獰。

“祁降!你這個殺人犯!”

“你這個沒良心的。”

女人上來就罵,越說越激動,甚至有上手去打祁降的沖動。

而祁降沒有任何躲開的行為,站在原地,接受女人的辱罵。

一動不動,像沒有生氣的假人

陳織夏不知道這是怎麽了,她快步走過去,對中年婦女說:“阿姨,你別沖動,有事好好說”

中年婦女沒聽勸,看見陳織夏過來,連着她一起罵:“你誰啊,滾一邊兒去!”

祁降聽見後半句話,終于有了動靜,臉色明顯沉了下來,微微皺了眉頭。

這是祁降第一次以這樣的态度對女人。

女人瞪大眼睛,不相信祁降敢用這樣的态度對她,

辱罵的聲音更大,各種難聽的話脫口而出。

祁降一只手拎着熱茶壺,陳織夏站在他身邊,他有意的避開,以免燙到她。

中年女人還在不停的罵人,門外門內都聚集了一些看熱鬧的路人,女人情緒激烈的有些控制不住,陳織夏害怕出事,再次上前溫聲制止。

她試圖擋在祁降和中年女人中間,剛插進去,本來要落在祁降身上的巴掌落在了她左側脖頸處。

陳織夏白皙的皮膚上立馬顯示出巴掌印。

她被扇的臉扭向一邊,完全愣住。

女人也沒想到陳織夏替祁降擋住了一巴掌,不過她毫無歉意,“你誰啊你,算什麽東西,也來管我的事!”

祁降幾乎沒做思考,想把陳織夏往自己身後護,只是動作還是慢了。

中年婦女奪過祁降手裏的茶水往兩個人身上潑去。

滾燙的開水在這高溫的天氣裏并不能短時間冷卻下去,此刻水的溫度還很高。

茶水一半澆在了祁降的身上,他胸前的衣服被水浸濕,衣服顏色迅速加深,并且面積越來越大。

另一半被潑在陳織夏身上,剛好落在剛剛被女人打過的地方。

雙重火辣辣的痛感刺激着陳織夏的神經,她下意識咬緊牙關,嘴裏還是溢出一聲疼痛的悶哼。

祁降把陳織夏拉到自己身後,自己也跟着轉身面對她。

聲音放的很低,對陳織夏說:“別捂着,松手讓我看看。”

陳織夏移動開手,那片皮膚果然比剛剛更紅了,與旁邊正常的皮膚對比鮮明,看起來觸目驚心。

此時祁降擡眼,和她的眼神近距離的對上。

陳織夏看到他眼底的怒氣與狠厲。

五年前,他從藝術樓上被人帶下來,也是這樣的眼神。

感受到祁降周身的低氣壓,她拽了拽祁降的衣擺,人柔軟,聲音更柔軟,“你冷靜點。”

“祁降。”

她小聲的叫他的名字。

祁降拉着陳織夏的手腕往外面走,中年女人準備攔截,他向她看去,冰冷的眼神壓迫感十足,女人縮了縮脖子,眼裏帶着恨意,卻也沒再有什麽動作。

越過門口的人群,陳織夏被祁降拉着手腕往前走。

陳織夏忍着疼痛小聲開口,“那個人……”

祁降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來開源小吃店,紀阿姨在這裏。”

說完挂掉電話,帶着陳織夏去了醫院。

燙傷的地方有些腫脹,祁降拿着生物冰袋敷在陳織夏脖子上,暫時緩解腫脹。

陳織夏想要說點什麽,但是祁降開口阻止了她,“先別說話,牽扯到皮膚會疼。”

冷敷完醫生又給開了幾種燙傷藥膏,坐上車的時候,陳織夏又想起祁降胸口處也被燙到了,拉着祁降又去看了一遍醫生。

“你這個要比她那個嚴重很多啊,衣服長時間一直緊貼着皮膚,剛剛我看你表情,還以為你沒什麽大問題呢。”醫生看着他的傷口說。

祁降沒說話,包括回去的路上,他開着車,也是一路沉默不語。

到了小區,祁降停好車,并沒有下車。

小區停車場燈光昏暗,車內也看不清東西,他開口:“你剛才為什麽要過來。”

陳織夏抿了抿嘴,說:“我看那個人想去打你,我害怕你會受傷。”

“我一個男人,她能傷害到我什麽?”

“我當時沒多想,我就過去了。”

傷口隐隐發痛,陳織夏下意識想去碰。

“別動傷口,會感染。”

她放下手。

祁降靠在座椅上,他拿出一支煙含在嘴裏,沒點燃。

他說:“陳織夏,我不需要你的什麽幫助。”

“所以你寧願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陳織夏不理解,“為什麽不試着向前看呢?祁降,人不能永遠活在過去。”

“你還是接受不了紀年的死嗎?”

“不管我接不接受,這都跟你沒關系,下車吧。”

陳織夏氣得傷口都在發疼:“膽小鬼!”

祁降語氣平淡:“我就是膽小鬼。”

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陳織夏不理他,下車回家。

下了車,她還不解氣一樣,又在車身上踢了兩腳,罵他:“你跟你這破面包車過一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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