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陳織夏:!?
她剛剛說得那些, 他都聽到了?
白皙的皮膚迅速因為羞愧而染上紅暈。
陳織夏低頭,想找個洞鑽進去。
蓉姐從沙發上站起來,接過祁降手裏的牛奶喝了一口:“謝謝啊。”
祁降朝她點點頭,然後看向陳織夏。
後者被他看得不自然, 紅着臉匆匆離去。
蓉姐站在祁降身邊, 和他一起看着陳織夏慌張離去的背影。
蓉姐笑:“你就是為了她拒絕我的?”
“……”
“你剛剛可是聽到了, 人家都說喜歡你了。”蓉姐喝了一口牛奶,“你呢?你是不是也喜歡人家?”
祁降沒有正面回答。
陳織夏回到位置上, 不停地輕拍着發燙的臉頰。
好尴尬!
她本來只是不想自己跟剛剛那個女人吵架, 才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沒想到全被祁降聽見了。
有點尴尬, 但又有點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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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說出這麽直白的想法, 還是五年前的那場表白, 雖然沒有成功。
這次他再次聽到,她有點想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
陳織夏想偷偷看一眼祁降, 結果一扭頭,直接和他撞上目光。
他雙手插兜, 慵懶随意的氣質渾然天成,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旁邊地蓉姐也看向她, 沖她舉了舉手裏的杯子。
陳織夏趕緊扭頭,臉更紅了。
一旁桌子上趴着的葉清在這時清醒過來, 嘴裏嘟囔道:“小夏……”
陳織夏攙扶着他起身, 葉清搖搖晃晃的,連帶着她也差點站不穩。
葉清轉身,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嘴裏念念有詞:“你知不知道, 我喜歡……”
話還沒說完, 旁邊伸過來一只手,拉着葉清向一邊倒去。
“哎。”陳織夏控制不住地松了手,看向手的主人,是祁降。
“他喝醉了。”祁降說。
“我知道,我就準備把他弄走。”陳織夏說。
祁降看着她,“你怎麽弄。”
“……”
她一個人确實不行。
祁降扶着葉清,往前走:“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出了酒吧,祁降扶着葉清來到面包車旁邊。
他打開車門,陳織夏幫着把醉成一灘泥的葉清弄到了後車座上。
祁降問:“你男朋友住哪兒?”
陳織夏:“……他不是我男朋友。”
祁降:“你們吵架了?”
陳織夏:“什麽吵架,本來就不是。”
她有些煩躁,剛剛在酒吧說得那些話他都聽到了,怎麽還問這個問題。
“那他住哪兒?”
陳織夏有點不想理他:“不知道。”
不過她确實不知道,一直都是葉清來找她,她只知道他住在酒店裏,但不知道在哪個酒店。
想了想,陳織夏說:“先讓他跟我回家吧。”
祁降啓動車子。
車裏很安靜,兩人都沒有說話。
陳織夏視線移向窗外。
安靜的氛圍讓人容易産生回憶,她想起剛剛自己在酒吧說的話,偷偷瞥了一眼祁降。
男人正一絲不茍開着車,側臉線條利落,忽然有燈光閃過,能看清他鼻梁側邊的小黑痣。
剛剛也算間接表白了,但現在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陳織夏微微低頭,有些失落。
車子很快行駛到源泉小區樓下。
陳織夏下車,扶着葉清上了樓,祁降跟在他們後面。
到門口的時候,葉清突然耍起了酒瘋。
他看着祁降走過來,對他大聲說:“你怎麽在小夏家門口?你不回你家,跑到別人家門口做什麽?”
正準備開自家門的祁降:“……”
葉清拿過陳織夏手裏的鑰匙,準備去開祁降家的門,卻見他已經把門打開了。
他沖過去:“你怎麽有小夏家房門的鑰匙?你給我!”
祁降一個失神,被葉清奪過鑰匙。
葉清推開已經開鎖的房門,進去,勾着頭對門外的陳織夏招手:“小夏快進來,有壞蛋!”
祁降&陳織夏:“………………”
陳織夏走上前,對葉清無奈地說:“我家在對面。”
葉清卻以為她不聽勸,迅速小跑到她面前:“別犯傻了,趕緊進來吧!”
把人拉到屋子裏,然後迅速“嘭”的一聲關上房門。
祁降:“……”
幾分鐘過後,陳織夏給祁降開門。
身後客廳沙發上,葉清躺在上面,睡得正香。
祁降走進門,陳織夏說:“不好意思啊,得麻煩他在你這睡一覺了。他明天早上的飛機,明天就走了。”
祁降默認,去給葉清拿枕頭和小毯子。
第二天早上,陳織夏去敲祁降家的門。
祁降開門,她看向他身後的沙發,葉清沒在。
“他走了。”祁降額前發絲遮蓋着眉毛,剛起床後的聲音低沉喑啞。
“什麽時候?”
“不知道,他沒跟我說。”
陳織夏解鎖手機。
葉清發來消息。
【葉清:我上飛機了[笑臉]。】
【陳織夏:你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啊,我去送你。】
【葉清:不用了。】
【葉清:我要關機了,不跟你說了。】
【陳織夏:好,一路順風。】
簡單結束對話,陳織夏退出聊天界面,對祁降說:“他已經上飛機了。”
“嗯。”
“那我就先回去了。”
陳織夏準備返回,轉身後卻聽見身後的祁降打了個噴嚏。
她扭頭,見祁降從紙盒裏抽了張衛生紙出來。
陳織夏快步走過去問道:“你感冒了?”
“沒有吧……”剛才說話的時候還聽不出來,此時他一開口,帶着濃重的鼻音。
“你自己聽聽你的聲音。”陳織夏看他的臉也開始微微泛紅,“怎麽突然就感冒了?”
祁降想了想說:“可能昨天晚上空調度數開的有點低。”
陳織夏讓她坐在沙發上:“有小毯子嗎?”
“在衣櫃倒數第二層。”
陳織系拿出小毯子給他披上。
“溫度計在哪?”陳織夏問。
祁降指了一個方向:“櫃子裏面的藥盒裏。”
陳織夏拿出溫度計,甩了甩,遞給祁降:“夾着。”
祁降接過,老老實實夾在胳膊下。
“你這裏面沒有感冒藥啊。”陳織夏在藥盒裏翻了翻,沒有找到感冒藥,“你等着。”
說完便回了自己家,上次祁降給她的感冒藥,她沒喝完,還剩了一半。
陳織夏給祁降沖了一杯感冒藥,看着他喝下。
祁降把溫度計拿出來遞給她,陳織夏仰頭在燈光下看了看。
37.3℃。
她松了一口氣,還好只是有點低燒。
“你先去床上躺着,裹着被子睡一覺出點汗就好了。”陳織夏說。
祁降看起來很沒精神,輕輕點了點頭,便上床睡覺。
這一覺就睡到了晚上。
卧室裏沒開燈,門也沒關,客廳裏的燈光斜照進來。
祁降聞見淡淡的飯香。
廚房是開放式的,站在卧室門口就能看見中島臺和整個廚房。
祁降站在門口,看着廚房裏的陳織夏。
她随手将頭發紮成一個低丸子,耳邊散落着發絲。她戴着圍裙,站在砂鍋前,鍋裏飄出熱蒸汽,香味撲面而來。
祁降看着她的背影,整顆心被絲絲溫暖逐漸包裹。
此從母親去世後,他很久沒有再見到過這樣的情景了。
父親白天忙于工作,晚上深陷于失去母親的悲痛中,常常喝酒到深夜。
廚房裏永遠都是請來的保姆。
身後是沒有開燈的卧室,昏黑寂靜。
面前是飄滿煙火味的客廳,光明溫馨。
他就像站在光與暗的交界線上,看着眼前這一幕。
他想留住這一刻。
想擁有這一份萬家燈火。
陳織夏嘗了一口粥,味道差不多,關火,戴着隔熱手套将小砂鍋放到餐桌上。
她看見祁降站在卧室門口,問:“感覺怎麽樣?”
說着,摘下隔熱手套走過來,踮起腳尖摸了摸祁降的額頭。
陳織夏用掌心感受着溫度:“怎麽還是有點燙?你感覺怎麽樣,難受嗎?”
她的手指幹淨纖細,掌心很軟。
祁降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臉,說:“有點。”
“你先吃點東西。”陳織夏說。
祁降走到餐桌旁,桌面上放着一碗已經晾的差不多的白米粥。
他端起來嘗了一口,米香充斥唇齒,他評價:“味道不錯。”
陳織夏說:“不難吃就行,我之前在國外自己學着做的,已經很久沒做了,生病的時候吃點這個舒服。”
祁降喝着粥,陳織夏又去給他沖了杯感冒藥。
祁降的手機在中島臺上放着,陳織夏路過的時候,他的手機屏幕恰好亮起來,她看見鎖屏界面上不斷彈出的消息。
是一個Q.Q群裏面發的消息。
【今天是紀年的忌日吧?】
【你記錯了,是前幾天,早過去了。】
【那你們說,祁降會不會去祭拜紀年。】
底下有幾個人發了捂嘴笑的小黃臉表情。
【哈哈哈哈哈你真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應該不會吧,他不敢。】
【說不定他自己一個人偷偷去,偷偷求紀年原諒他。】
【紀年的家人不是已經說了紀年那件事跟祁降沒有關系。】
【你懂什麽,有錢能使鬼推磨。】
【……那紀年的家人也真夠可以的,為了點錢,出賣自己的孩子。】
消息一條一條的彈出,一個個字像是密密麻麻的細針一樣,直戳在她心上,她渾身冰冷,顫抖着手,點擊消息。
倏地,一只手過來,拿走了手機。
陳織夏擡頭,祁降說:“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