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陳織夏跪拜完, 起身走出大殿。

祁降看她一臉嚴肅認真的模樣,問她:“你還信這個?”

“為什麽不信?”陳織夏說,“那麽多人都來拜這個,肯定有用。”

祁降問:“那你許的什麽願?”

陳織夏故作神秘地看他一眼:“說出來就不靈了。”

祁降把相機還給她, 陳織夏接過, 又對着遠方拍了幾張照片。

“這裏風景真不錯。”陳織夏說。

祁降站在一邊, 靜靜的等她拍完。

回到家,陳織夏随便煮了東西填飽肚子, 然後靜音了所有電子産品, 泡了杯上次祁降給的果茶,開始專心修圖。

她很喜歡下午拍的這組圖片, 可能心情好, 連帶着拍照時靈感也迸發了。

她看了看這組圖片, 又把前幾天拍的一些放在一起比較了一下,準備從這些圖片裏選出幾張去參加Dust比賽。

時間過得很快, 不知不覺又熬到了淩晨。

陳織夏活動了一下手腕,上床睡覺。

只睡了三個小時, 陳織夏就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了。

昨天晚上修圖過程不是很好,底稿拍得不錯, 但是她就是修不出來自己想要的,磨磨蹭蹭到淩晨也沒弄完, 導致自己睡覺時做的夢都是該怎麽把圖給修好。

她簡單洗漱了一下, 拿着相機出門,吃個早飯,順便再取點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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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織夏步行去了藝術街, 她在那裏住過一段時間, 對街道上的店鋪比較熟悉, 有幾家早餐店她也經常去光顧。

她住的地方離藝術街不遠,開車十分鐘,步行二十分鐘。

這個時間段已經過了上班高峰期,路上沒有多少人,陳織夏慢悠悠的走着,一邊走一邊拍。

到藝術街,她看見一家馄饨店。

店鋪的名字非常簡單,但她一眼就瞧見了,原因是這家店鋪的牌匾非常與衆不同。

不是那種常見小吃店經典的紅色打底配大白字的牌子,而是紅木板打底,中央焊着一塊薄薄的小鋁板,通過捶打制造出凹凸立體的紋理,像一張金箔紙。

木板雖小,但是又有着一些手繪的美食圖案,畫技很細膩,細節也很到位。

有點傳統元素和流行元素結合的感覺。

陳織夏之前沒見過這家店,應該是在街上剛開不久。牌匾的設計元素很新,所以很容易搏人眼球。

陳織夏來這裏的第一天,其實就有點被震撼到。

藝術街的每一個設計都是獨樹一幟的,都有着獨特的風格。

那些牆繪有寫實風的,也有暗黑系的,也有非常經典的風格。

但每一個都很有各自的特點。

這條街上的店鋪門店,也是根據這條街的風格來裝修的。

雖然看似處處不一樣,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些畫的筆觸都是一樣的。

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但陳織夏是攝影師,需要對事物觀察把握的很細膩。

她能看出來,這些設計,絕對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這樣想着,她開始有些好奇,好奇那個人到底是誰,有這樣的才華。

經營這家馄饨店的是一對夫妻,老板在廚房裏忙活,他的妻子就坐在門口的收銀櫃旁邊看店。

看見陳織夏站在門口盯着牌匾,她喊道:“姑娘,你是來吃飯的?”

“是。”陳織夏收回目光,指着門口上的牌子,看向她,“你們的牌匾看着真好看。”

老板妻子朗聲一笑:“謝謝。”

陳織夏走進店裏,不大不小的屋子,被打掃的很幹淨,擺放的桌子和凳子都是黑白色調的,和店裏充滿設計感的裝修很搭配。

牆上沒有貼各種各樣的菜單和廣告,卻而代之的是一個個美食圖案,和一個貼滿便利貼的心願牆。

此時也過了飯點,店裏只有陳織夏一個客人光顧。

老板妻子拿出菜單給陳織夏,上面寫了很多口味的馄饨,她點了一碗最常見的雞湯馄饨。

陳織夏坐下:“你們店設計的真好看。”

老板妻子給她端來一壺茶放在桌子上,對她說:“謝謝你,好多人都說我們店裏的風格好看。”

老板妻子倒了杯水遞給她,陳織夏點頭接過,問:“是專門請設計師設計的嗎?”

“沒有。”老板妻子說,“當初把店搬到這條街上的時候,合作商告訴我們會幫我們設計店鋪裝修風格,還免費送了我們一塊牌匾呢。”

陳織夏笑:“那這合作方挺大方的啊。”

老板妻子也笑:“免費送我們牌匾,還免費給我們安裝。”

廚房裏,老板做好了馄饨,在小窗口喊了一句:“出餐!”

老板妻子立馬把馄饨端給陳織夏:“您慢用。”

“謝謝。”

陳織夏吃着馄饨,看着牆上那些手繪圖案,越看越覺得那些筆觸畫法都很熟悉。

但她腦子裏就是想不起來到底像誰。

吃過飯,陳織夏走出飯店。

她在街上轉了一圈,發現她不在這裏住的這段時間,街上新開了不少店鋪。

不遠處有家照相館今天開業,門口鋪着長長的紅地毯,過道兩邊擺着喜慶的花架子,老板站在門口,高興地說着祝賀詞。

周圍有不少圍觀群衆,陳織夏走過去,聽見旁邊兩個女生的談話。

“是他吧是他吧!”一個女生激動地說。

“就是他!”另一個女生說,聲音裏掩蓋不住的興奮。

“卧槽長得真帥!”

“普通衣服他穿起來像模特走秀,我穿起來像披着麻袋。”

聽着兩個女生小聲議論,陳織夏也好奇的順着她們的目光看去。

結果發現她們說的是祁降。

他蹲在不遠處的角落裏,腳邊放着一個大的工具箱,蜜色的小臂上有一層薄汗,他從裏面拿出一個扳手,給手裏的架子擰上螺絲。

他依舊和往常一樣,戴着帽子,短袖長褲,簡單随意。

陳織夏想過去跟他打個招呼,身邊的兩個女生卻先她一步。

兩個女生互相挽着胳膊,又害羞又大膽的朝他走去。

其中一個女生微微彎腰,對蹲在地上的祁降不知道說了什麽。

祁降擡頭,率先看到了陳織夏。

不過他只看了她一眼,就又看向那兩個女生。

祁降起身,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汗,下巴點了點陳織夏的方向,說了句話。

兩個女生朝陳織夏看過來,臉上滿是惋惜,又看回祁降,說了幾句話,然後慌忙離去。

陳織夏走過去,問祁降:“你跟她倆都說什麽了?”

祁降手裏纏着電線:“她們問我要聯系方式。”

“然後呢?”

“然後我說我沒錢買手機。”祁降說:“我說我是被包養的,你是我的金主。”

陳織夏:“?…………”

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祁降收拾好東西,問說:“你要回去嗎?”

陳織夏點頭,本來她就是出來吃飯,吃完要趕緊回去修圖的。

祁降車就在街口停着,兩人一起往街口走。

走到半路,路過一家花店,裏面跑出來一個小男孩,懷裏抱着一大捧玫瑰花,身後跑過來的路上還掉了幾朵。

“哥哥姐姐買花嗎?”小男孩問他們倆。

陳織夏手裏拿着相機,祁降手裏還拿着沉重的工具箱,兩人都沒辦法騰出手再去拿別的東西。

店裏走出來一位四五十歲的女人,喊小男孩的名字:“小寶快進來,別搗亂。”

陳織夏彎腰,輕聲對小孩說:“不好意思啊,哥哥姐姐手裏有其他東西要拿,沒辦法拿花了。”

女人走到他們面前,看着像是花店老板,她不好意思地對陳織夏笑笑:“抱歉啊,小孩子不懂事。”

陳織夏搖頭笑笑:“沒事。”

女人帶着小男孩往殿裏走。

“多少錢?”祁降開口問。

女人轉身,問他:“花嗎?”

“是。”祁降指了指小男孩懷裏抱着的一大簇玫瑰花:“那些全要了,多少錢?”

女人欣喜,報出價格,帶着祁降去店裏掃碼付款。

陳織夏輕輕扯了扯他的衣擺:“你買這麽多花幹什麽?而且我們倆也沒辦法拿啊。”

祁降不語,掏出手機,掃碼付款。

女人把一枝枝玫瑰花包好,遞給祁降:“好了,您的花。”

祁降正低着頭在手機界面上操作付款,聞言擡頭看了女人一眼,頭微微往陳織夏的方向偏了偏,又低下頭,說:“給她吧。”

女人一臉笑容,用對小情侶之間這種有愛互動慣有的看戲眼神看着陳織夏。

旁邊路過一個遛狗的老大爺,看見陳織夏懷裏抱着的花,大聲喊了一聲:“你小子,真行啊!”

陳織夏:“……”

她在女人那種眼神之下接過那束玫瑰花,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完成了某種光榮使命。

祁降支付完,店裏立馬傳來機械的收款到賬的彙報音,女人看着他們倆:“兩位慢走。”

出了花店。

陳織夏的臉幾乎快要被懷裏的一大束玫瑰花完全遮擋,她一手拿着相機,還得和另一只手打配合拿花。

“怎麽樣?”祁降走在她身邊,語氣悠悠。

陳織夏收緊雙手:“什麽怎麽樣?”

“金主爸爸對我送的禮物還滿意嗎?”

陳織夏笨拙地抱着花,臉色快要比玫瑰花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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