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品嘗

“謝醫生, 我還以為你會住在醫院附近呢。”

“醫院附近我也有房子, 不過平時很少住。”謝斯珩單手搭在打開的電梯門一側護着,讓身後的少女先進去。

鐘虞笑了笑走進電梯。

高大的男人緊跟着走進來, 門緩緩閉合, 隔絕最後一絲走廊上的光亮。

她看着他按下樓層,問:“醫院附近也有房子?是在哪裏?”

“就在我準備帶你去看的地方。”

“所以, 說合适可以租給我的那套房子, 該不會就是你自己的吧?”

“這就是你的目的, 不是嗎。”

鐘虞一怔,謝斯珩轉頭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沒了鏡片遮擋, 他背着光, 那雙眼又黑又沉,看不清裏面有沒有笑意。

她一點點露出笑來,眨了眨眼, “被你發現啦。”

“是啊,”他意味深長道,“被我發現了。”

……

謝斯珩這一處的公寓面積很大, 家具設計都格外簡單,色調也是黑白灰三色,因此顯得有些冷清。

“家裏沒有女士拖鞋,先穿這個吧。”他拿出一雙放在她腳下,“是新的。”

事實是除了他自己的,這個家裏從不留下舊的日用品。

鐘虞脫了鞋穿進去, 鞋底很柔軟也很暖和,她低頭打量一眼就去看謝斯珩,後者卻一直盯着她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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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嗎?”

他擡頭,起身,“沒什麽。”

她的腳格外的小,穿着白色棉襪秀秀氣氣的,被吞沒在那雙大得過頭的拖鞋裏,就像被怪物的嘴吞了下去。

他忍着心裏扭曲的興奮,微微一笑,“我去給你拿換洗的衣服,你可以洗個澡先将就穿。”

穿他的衣服……鐘虞忍着得逞的笑,點點頭,“好,多謝你啦,謝醫生。”

“不客氣。不是我,你的裙子也不會被弄髒。”說完謝斯珩轉身去了房間。

鐘虞慢吞吞地在客廳裏踱步轉了轉。寬闊的空間裏幾乎沒有什麽擺設,只有矮櫃上放着一個相框和一個輕巧的香薰機。

她拄着拐杖走到矮櫃前,彎腰仔細端詳起那張照片來。

很容易就能看出這是一家三口的合影:西裝革履的男人戴着眼鏡,無論是從長相、氣質還是衣着來看,現在的謝斯珩都和他很像。他身邊是穿着套裝的端莊妻子,幾歲的小男孩站在兩人身前。

少年五官隐約可見未來英俊的影子,臉上的笑帶着點暖意。不過倒是跟現在、還有他照片裏的父親的樣子截然不同。

鐘虞看得太專注,沒留心大衣厚厚的衣擺掃過了一旁的香薰機。

“砰!”

謝斯珩聞聲拿着手裏的衣物快步走出去,只見香薰機蓋子被摔開,裏面的精油和礦泉水濺落在四周。

“抱歉,我不小心的——”

“有沒有傷到?”

鐘虞眨了眨眼,搖頭,“沒有。”

男人走過來蹲下收拾,順便看一眼她衣擺,“精油濺在大衣上了。”

“啊?那能不能洗掉?”

“可以用酒精。純植物精油沾在衣物上可以被酒精溶解。”

精油、酒精、溶解,有什麽東西忽然在鐘虞腦海裏一閃而過,但是不等她細想,腦海裏又什麽都不剩了。

直到謝斯珩從浴室拿出酒精幫她處理污漬,精油的植物淡香和酒精的刺鼻味道一齊湧上來——

鐘虞想到江書鈴常用的那瓶玫瑰精油,她常常跟讨好她的那些女生吹噓純植物的精油多麽多麽好,再加上趙阿姨拿到舞鞋時上面濃重的酒精味……

她心裏忽然有了個聯想與猜測。

“在想什麽?”

鐘虞回神,搖了搖頭,“沒什麽。”

說完一低頭,就看見謝斯珩去撿碎片時手一頓,翻轉過來後手指上果然有一道血痕。

“劃傷了?”她忙去握他手腕,“有消毒酒精嗎?”

“別緊張,我自己就是醫生。”男人嗓音平淡,“只是一點小傷。”

“誰規定醫生就不能被別人治療、不能被別人照顧?”

謝斯珩盯着面前的人,目光變得有些異樣。片刻後,他舒緩了神色微微一笑,“醫藥箱在你身後的抽屜裏。”

鐘虞轉身把東西拿出來後“指使”謝斯珩在沙發上坐下,然後她坐在一旁,小心地給他的傷口消毒。

“謝醫生,那張合影是你和你父母的嗎?”她低着頭随口問。

“嗯。”

“你現在的樣子,看着跟你父親好像啊。”

謝斯珩面無表情,“像?”

“是啊,”鐘虞撕出一條創口貼,笑了笑,“是不是男孩子都渴望成為父親那樣的人,所以會有意識地模仿?”

男人的手猛地抽了回去,鐘虞一愣,“怎麽了?”

“……沒什麽,大概是不太習慣別人給我處理傷口。”

“等你被我照顧多了就習慣了。”她沖他狡黠地眨了眨眼,接着又埋着頭專心手上的動作,因此完全沒有察覺面前男人的目光是如何的貪婪。

他仔細端詳她,回想眼前少女對自己的吸引,以及她說過的那些話。

謝斯珩覺得這是上天為他量身打造的獵物。

他會好好享用,也會好好珍惜。

謝斯珩盯着她微微一笑,等處理好之後收回手随意看一眼傷口,笑着将手邊的衣物遞過去,“衣服等會再接着處理,我先帶你去浴室。”

鐘虞接過,點了點頭。

說實話,她還以為一進門能有什麽幹.柴.烈.火的進展,結果謝斯珩竟然就老老實實給她拿鞋拿衣服,包紮傷口也只跟溫情沾了邊。

現在說帶她去浴室,就真的只是帶路而已。

是真的君子,還是太能忍了?

那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麽時候。

浴室裏平靜地響起了水聲,淅淅瀝瀝的,半小時後又停下。只是這次沒能持續太久的平靜。

重物落地的聲音隔着門傳來,接着是可憐委屈的三個字:“謝醫生。”

他彎腰将水杯放在茶幾上,面色平靜隐隐帶着笑,開口時嗓音裏卻含着擔憂,“怎麽了?摔倒了嗎?”

“我沒站穩,就……”

“能不能站起來?”

“我右腳不敢用力。”

那就是站不起來了。

“我去拿備用鑰匙。”

剛轉過身,他就聽見浴室裏的人甕聲甕氣道:“我沒鎖門。”

謝斯珩目光沉了沉。在一個成年男性家裏借用浴室洗澡,卻連門也不鎖……真是比他想的更加大膽。

鐘虞坐在地上,等了幾秒鐘,門把手動了動,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謝醫生。”她立刻軟着聲調叫他。

幾乎在一瞬間,鐘虞就察覺到了男人目光的變化。

她再接再厲,雙手伸向他,“謝醫生,抱我起來好不好?”

坐在地上的少女穿着他寬大的灰色針織衫,衣擺往下遮掩了一點,不至于讓她走光。原本就白皙細.膩的肌.膚經過熱水沖洗,在燈下一照,晶瑩幾乎透明。

雙眼黑白分明帶着水光,唇上的櫻桃紅格外鮮豔。

她正朝自己伸着手,寬大的袖口順着倒滑至她手肘以下,露出纖細修長的手臂。

忍耐已經到了盡頭。

謝斯珩沉默着蹲下.身,穩穩地将人一把抱起來。

鐘虞雙手抱住他脖子,“謝醫生,你也洗過澡啦?”

男人頭發柔軟地垂着,身上也換了家居服。

“嗯。”他又問,“怎麽不把褲子穿上?”

“還沒來得及穿我就摔倒了嘛。”

見謝斯珩抱着自己往客廳走,鐘虞問:“我今晚睡哪裏?”

“準備夜不歸宿?”

“家裏人今晚回不來,我進不了門。”

“那我送你去酒店。”

“不要。”語調裏帶了軟綿綿的埋怨,鐘虞伸手,用指腹抹掉從發間滑落到男人頸側的水珠。

謝斯珩垂眸瞥她一眼,她回以“天真無邪”的目光。

又一滴水珠滑下來了。

鐘虞撐着他的肩膀,起身用嘴唇吻掉。

失重感忽然騰起——男人在沙發上坐下,她順勢坐在他身上。

原本打橫抱起的動作,以男人的視角看起來她身上那件針織衫遮得還算嚴實,但如果他蹲下去,就會知道什麽也擋不住。

剛才他不會知道,但現在她這樣坐着,他肯定知道了。

“怎麽沒把它洗掉?”謝斯珩目光落在她嘴唇上。

鐘虞舔了舔唇,笑得燦爛,“為了好看呀。”

話音剛落,他伸出手,用拇指指腹沿着她下唇一點點抹過去,力道有點重,唇上大半的顏色都到了他手上,邊緣也花得不成樣子。

鐘虞看着他将指腹含.進口中,吞掉那點紅色。

格外斯文君子的男人猝不及防做出這樣的動作,性.感得一塌糊塗。

“我早就想這麽做了。”他似笑非笑,嗓音低.啞。

她擡手碰了碰發熱的唇,湊近他的臉,輕輕笑起來,“謝醫生既然想嘗,為什麽不直接來嘗我嘴上的?”

謝斯珩掃一眼她垂在一邊的腿,挑眉,“想清楚了?你已經成年,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

“當然想清楚了,不然為什麽跟着你回家?不要真的只把我當成沒長大的小姑娘嘛。你也說了,我已經成年了。”

她對這種事的态度一向如此,單身自由,感覺合适了就可以試試。但她格外挑剔,也就是虛拟世界裏的這些男人一個個都合她喜好。

更別提本身世界就是虛拟的,鐘虞就更随心所欲了。

沒長大的小姑娘?

謝斯珩輕笑。她一副天真爛漫的外表下,包裹的是青澀都藏不住的風.情。

鐘虞被攬進男人懷裏,下一秒他果真就來她唇上品嘗了。

……

鐘虞有氣無力地窩在男人懷裏。

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在這個虛拟世界裏的身體竟然還是第一次!

不過回想現實中19歲的她……确實只交往過一兩個男朋友,但始終沒發展到那一步,只是她理所當然把上個世界的狀态代入了。

“我還以為……”他手掌來回摩.挲她後頸。

話只說了一半,鐘虞當然懂他的意思,因為她自己也是這麽以為的!

不過,既然到了這一步,她也就不吝啬甜言蜜語了,“你以為我誰都可以?這種事,又是第一次,當然要交給喜歡的人。”

“既然讓我做第一個,就讓我也做最後一個,好不好?”

明明是詢問的話,男人的語氣卻讓鐘虞聽出一絲引.誘的味道。

她故意不說話。

“不願意嗎?”謝斯珩手指驀地一頓。

懷裏的人輕哼,“你都不說喜歡我,我為什麽要回答你啊。”

“之前你問我,我從沒有否認過。”

“不算,你要親口說。”

男人眯了眯眼,輕笑一聲俯到少女耳畔,片刻後少女怕癢似的縮了縮脖子,笑嘻嘻又得意地縮進男人懷裏。

兩人身上都是一片狼藉,謝斯珩抱着她從沙發上站起身回到浴室。

浴室裏之前洗澡後留下的霧氣早就已經消散了,此時暖光投射下來,清晰地顯露出鐘虞臉上慘兮兮的神色。

謝斯珩忽然低頭溫柔地吻她,将她放入裝滿溫水的浴缸時,忽然想起她剛才靠在自己耳邊,可憐巴巴地說“謝醫生,好疼”。

他目光暗了暗。

少女纖細的脖頸搭在他臂彎,他扶着她在浴缸裏躺好。

鐘虞悄悄掀起眼,眼睫動了動,瞥了男人一眼就趕緊把眼睛閉上。

“好困。”她故意嘀咕。

吃不消吃不消。

男人輕笑,動作溫柔地幫她清洗。

最初是故意裝的很困,但很快睡意真的彌漫上來,鐘虞沒忍住,漸漸就這麽睡了過去。

清洗、擦身、穿衣,動作慢條斯理而克制。謝斯珩将收拾妥當的人抱到卧室床上,少女仿佛能感應到柔軟的被子,自發滾進去将自己裹緊。

謝斯珩在黑暗中盯着床上的人看了良久。

“你不會走,對吧?”幾個字輕輕消散在黑暗裏。

他退後幾步,轉身将卧室的門鎖好。

雖然身體依舊很疲倦,但鐘虞潛意識裏依然催促着自己醒來。

房間裏的落地遮光簾拉得嚴嚴實實,外面的光透不進來,給人還沒天亮的錯覺。她習慣性去枕頭下摸手機,卻什麽也沒摸到。

鐘虞有些遲鈍地躺在床上看了看四周,終于反應過來。

昨晚……

她笑了笑,懶洋洋伸了個懶腰,下床拉開窗簾時還有點腿軟。光流瀉進來,根據天色分辨,現在應該還很早。

這是謝斯珩的房間吧?他這麽早就起來了?

鐘虞忍着隐隐的不适走到房門前,想出去看看男人現在在幹什麽。然後她扳動門把手後卻根本打不開門。

她一愣,又試了幾次,依舊不行。

怎麽回事?房門鎖了?

謝斯珩把她鎖在房間裏幹什麽?

她行動快過思緒,轉眼間已經擡手拍門,提高嗓音喊:“謝醫生?謝醫生你在嗎?”

作者有話要說:  跟遇事格外上頭的毛頭小子小畫家相比,謝醫生似乎自制力優越(豎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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