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答應
燈光下, 皇帝氣定神閑, 他甚至還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
姜漱玉一噎:“不是, 我們……”她雙目圓睜, 一時也不知道自己內心深處究竟信還是不信:“不可能,你騙我的對不對?”
他怎麽可能對蠱有了解?她從沒聽說過。
趙臻灑然一笑:“為什麽要騙你?朕是天子。”他停頓了一下:“你如果不信,可以問一下鐘離國師,這世上是不是只有朕一人能幫你解。”
見他如此篤定, 姜漱玉反倒有些愣怔:“鐘離國師他自己都不會,他怎麽知道你會啊?他都給我壓制了, 如果有更好的法子, 他肯定就給我解了啊。”
她搖了搖頭,心說不通不通。這皇帝說的話, 她不能相信, 但他的話讓她心裏癢癢的。
趙臻只挑了挑眉:“朕說了,他解不了。”
“那你能,你跟我說怎麽解。”姜漱玉脫口而出。
“朕确實能,不過還是那句話。”趙臻微微一笑,“朕為什麽要告訴你呢?”
姜漱玉騰地站起身來,她皺了皺眉:“那你就是不知道, 糊弄我呢。”
趙臻輕輕搖了搖頭, 也不反駁, 只不緊不慢道:“随你怎麽想。”
他這副一切盡在掌控中的氣勢讓姜漱玉心內越發狐疑。她覺得她不應該相信他的鬼話, 但又忍不住想:萬一是真的呢?她身體裏的蠱可一直是個隐患啊。
姜漱玉以手為劍, 做了一個攻擊的姿勢,卻并未發功。她氣呼呼道:“喂,你不要故弄玄虛。雖然你外面有很多侍衛。可我如果要對你動手的話,你信不信,宮裏沒有一個人攔得住我。”
氣氛有一瞬的冷凝。趙臻眼眸微眯,唇角笑意頓消:“怎麽?你要對朕動手?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他眼神晦暗,神情冰冷,姜漱玉不免有些心悸,下意識回答:“我沒有要跟你動手,我就是比劃一下。”
她心說,就算真動手,我也不會傷你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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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臻輕輕哼了一聲。
姜漱玉收手,放軟了姿态,小聲央求:“我跟你說說好話,你幫我解了呗。”
趙臻擡眸看了她一眼,沒有作聲。
姜漱玉有點讪讪的:“你看,咱們都認識這麽久了。”
“是認識很久了。”趙臻略一沉吟,“可那又怎麽樣呢?咱們已經‘一筆勾銷,兩不相欠’了啊。朕為什麽要耗費心力給你解蠱?”
“你……”姜漱玉不由地氣結。她自己昨晚說這話時還不覺得怎樣,此刻被他兩次強調,她只覺得臉頰火辣辣,心說這話可紮心得很。
她咬了咬牙,将心一橫:“那你說,怎麽樣才肯給我解蠱?”
趙臻輕輕搖了搖頭,慢慢飲一口茶。
“說話!”姜漱玉有點急了。
趙臻放下茶杯,緩緩說道:“朕要你在朕身邊待一年。”
“啊?”姜漱玉瞪大了眼睛,她幹笑一聲,“你是在說笑吧?我,鄭氏那個身份,已經死了。我待在你身邊,算什麽啊?”
她心底忽的閃過一個念頭:莫非皇帝對她有意,所以才這樣迂回婉轉地要留她在身邊?但轉念一想,她又覺得不對。且不說皇帝無意于男女之情,就算真的有,那也不可能啊。如果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肯定是拼了命地對她好,而且也不會只要求一年啊。怎麽說也要一輩子綁身邊的啊。
趙臻瞥了她一眼:“誰說是以鄭皇後的身份了?難道鄭皇後死而複生後活一年再死去?”
“那你什麽意思?”姜漱玉也不懂。聽皇帝的意思,似乎并不想久留她。
“宮中守衛不行,你又是有些本事的……”
姜漱玉瞬間了然:“所以你是想讓我給你做一年侍衛呗?”
“嗯?”趙臻挑了挑眉,“你要是這麽想,也行。”
他倒是想留她一輩子,只不過貿然提出一輩子,她只怕不會應允。還不如以一年為期,要求低些,好誘她同意。他就不信了,一年的時間還不足以令她看明白自己的心。
姜漱玉面露躊躇之色,如果皇帝所言屬實,用一年的付出換體內蠱的徹底解除,實在是一樁很劃算的買賣。但是這個事兒怎麽看怎麽詭異啊。
她雙眉緊鎖:“你說的都是真的?”
“君無戲言。”趙臻重新倒了一杯茶,“怎麽樣?你好好考慮一下。”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
趙臻笑笑:“不信也無所謂啊。反正你身體裏的蠱一時半會兒要不了你的命。你大可以不管它,每次快發作的時候,再去壓制。壓個幾次,一輩子也就到頭了。如果哪一次沒來得及壓制,蠱發身亡了,那只能說是運氣不好……”
姜漱玉眼珠子轉了又轉,她雙目微斂,小聲道:“你容我想想。”
“請便。”
姜漱玉拱了拱手,轉身後退兩步後,又忍不住再次問:“你今晚說的都是真的麽?”
趙臻挑眉,仍是那四個字:“君無戲言。”
抿了抿唇,姜漱玉大步離去。剛一出門,她直接施展輕功,縱身一躍,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
燭光搖曳。
鐘離無憂坐在案前翻看一本破舊的書籍。忽然燭光一閃,窗外多了一個黑影。
那人影投覆在窗紙上,身形袅娜,微微晃動,一看便知是個女子。
鐘離無憂心口一緊:“誰?”
窗外是女子清脆的聲音:“故人來訪,不知國師可否方便見面?”
這聲音好聽得有點熟悉,鐘離無憂偏頭想了一想,問:“名字?”
“我小名阿玉。”
鐘離無憂心裏一咯噔,“啊”的一聲低呼,他放下手裏的書,匆匆忙忙打開了窗子。
窗外站着一個青衣女子。那面容,正是本該已經去世的鄭娘娘。
雖然從皇帝那裏,他已知道鄭娘娘尚在人世,但是乍然看見,還是在這樣的場景下,他仍是不由地目瞪口呆:“娘,娘……”
姜漱玉歉然一笑:“叫我阿玉就行,國師,我還活着,我沒吓着你吧?”
“沒,沒,沒有。”鐘離無憂站直了身體,“娘娘。”
“深夜造訪,多有打擾,我有一事想向國師請教。”姜漱玉面帶歉意。
“娘娘請講。”鐘離無憂定了定神,才意識到兩人還在隔窗對話。他連忙道:“娘娘進來說話吧。”
“方便嗎?”姜漱玉猶豫了一下,“我就有一個問題要問。”
鐘離無憂想了想,這個時候,他一青年男子邀請她進房間說話,确實不是很方便。于是他笑一笑:“那娘娘問吧。”
姜漱玉一笑:“不要叫我娘娘了。或者你叫我姜姑娘。”
鐘離無憂有些懵,卻還是從善如流:“好的,姜姑娘。”
他如此淡然且接受良好,姜漱玉不由地暗暗稱奇,心想國師就是國師,果然是見過大世面的。
“是這樣的,我身體裏的蠱……”
“是母子連心蠱吧?”鐘離無憂接道,“親生母親下的,為了将來相認,發作的時候會活活疼死。當時給娘娘診脈時,我還不敢确定。後來聽說是親生母親下的,基本就能肯定了。”
姜漱玉面露喜色:“那國師你知不知道怎麽解?”
鐘離無憂面露遲疑之色:“知道。”
“那你能不能幫我解了?”
“不能。”鐘離無憂搖了搖頭,“我能幫你壓制,但我不能幫你解。”
“為什麽?”姜漱玉不解。
“你母親已經過世,這世上能幫你的現在只有一個人。”鐘離無憂望着遠處,“是當今皇上。”
“這是什麽道理?”姜漱玉越發不解。
鐘離無憂一臉的高深莫測,白發無風自動,頗有仙風道骨:“因為他是天子。”
他當然不能說,因為你是皇帝的女人,你要生子女也只能跟皇帝一起生啊。
姜漱玉眨了眨眼,仍是不明白。天子怎麽了?不一樣是人生父母養的嗎?為什麽只有他能解?難道說要很玄乎的他身上有龍氣?或者他有什麽別人沒有的寶貝?
自從兩人共用一個身體後,姜漱玉覺得她好像迷信了許多。
她雙眉緊蹙,細細思忖:“國師你沒騙我?”
鐘離無憂瞪了她一眼:“本座騙你幹什麽?當然,你要是不解也沒大礙,左不過多壓制幾次。人生短短數十年,到死也只不過需要壓制……”
他右手手指微動,似是在計算次數。
姜漱玉扯了扯嘴角,輕聲道:“能解還是要解的。”
不然留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體裏算什麽?
鐘離無憂一笑:“是了,這麽想就對了。”
“多謝國師相告,告辭。”姜漱玉抱拳施禮後,轉身快走幾步。
鐘離無憂正想問一問她是怎麽來的,卻見她将身一縱,飛身而起,轉眼間就已消失不見。
他眨了眨眼睛,好半天還回不過神來。他剛才應該沒有出現幻覺吧?莫非她剛才施展的是傳說中的輕功?
這本事,是不是到了修真境界?将來她如果知道,他的話有那麽一點點不盡其實,不會找他算賬吧?
唔,他頂多算是從犯,有皇帝頂着,應該算不到他頭上。而且,皇帝确實能幫她解蠱。
這麽一想,鐘離無憂就放心了。
—— ——
月光融融,涼風習習。
姜漱玉漫無目的走在街上。如果皇帝真能給她解蠱,那麽做他一年侍衛也無妨。她很清楚,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只不過對于世間只有皇帝一人能給她解蠱這件事,她到現在仍持懷疑态度。
雖說巧合的事情很多,可這件事也太湊巧了。
她總覺得是皇帝下了個套給她鑽,就是為了報複她之前做的事。但是她又覺得沒道理啊,皇帝已經答應既往不咎。
而且給皇帝做侍衛,還不同于她之前因為擔心皇帝而當“沒編制的暗衛”。宮裏規矩多,她又愛自由。真答應下來,那一年裏她都得老老實實,不離開皇宮半步。她有求于皇帝,态度還得端正……
——當然,如果能徹底解蠱的話,辛苦一年也是完全值得的。
她擡頭看了看滿月,做出了決定,那就答應下來。
如果皇帝所言屬實,那她護他一年,然後解了蠱,皆大歡喜。如果皇帝是在哄她,那也無所謂,不過是一年而已。一年以後,她才十八歲。她還可以向國師請教,怎麽壓制。
不管怎麽算,她都不吃虧。
但是一想到要跟皇帝再相處一年,她心裏有種難以忽視的怪異感。有點害怕,有點擔心,又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奮與期待。這種心情是她以前從沒有過的,對于這種失控感,她本能地感到抗拒。
她想,或許她應該跟師兄說一聲,到師兄那兒尋求點安慰。師兄是除了師父以外,對她最好的人了。
時候不早了,想來師兄也已休息了。姜漱玉找了客棧先睡一覺,次日才去見師兄。
她聲稱出去轉轉,結果一出去就是一天兩夜。
岳劍南知道她身手好,不擔心她的安危,但還是不能完全放心。
一看見她,他就急道:“你去哪兒了?不是說出去轉轉?”
“我昨晚就在客棧,前天晚上回鄭家了一趟。”姜漱玉慢悠悠的,“蘇姑娘呢?”
“回鄭家?”岳劍南愕然,“你跟你親爹相認了?”
姜漱玉含糊回答:“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相認,反正就是見了一面。我還遇見皇帝了……”
岳劍南越發驚愕:“你怎麽被他發現了?你遇見他之後呢?你難道還跑不過他?你要是不想認他,你就說你是你的雙胞胎妹妹,或者你們只是長得像……”
姜漱玉瞥了他一眼:“遲了,他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我叫什麽名字,我的身份,我在哪裏長大。他都知道了。”
短暫的愣怔後,岳劍南道:“那咱們也不怕他啊。不是,你不是跟他關系挺好的嗎?你還護着他呢。”
“師兄,我身體裏有蠱,我親娘給我下的。”
她忽然沒頭沒腦來這麽一句,岳劍南愣了愣:“我知道啊,你不是說你有一番奇遇,已經沒事了嗎?”
姜漱玉扁了扁嘴:“那是被壓制,就相當于蠱在我身體裏睡覺。萬一蘇醒了,就還會發作。”
“那,那想辦法解啊。”
姜漱玉看着師兄:“是啊,想辦法解,我才七八歲起,師父就找了很多辦法,一直到我十六歲都沒找到。他們說這世上只有一人能解。”
“誰?”
“皇帝啊。”
岳劍南一臉的不可置信:“皇帝還有這本事?他能解就讓他給你解呗。你們不是關系還不錯麽?”
“可我們已經‘一筆勾銷,兩不相欠’了。”姜漱玉耷拉着腦袋,“我一開始就騙了他,後來還假死騙他,怎麽可能關系還不錯?不記仇就很好了。”
“那我把他綁起來,逼他給你解。”岳劍南道,“到時候我化妝易容,他認不出我。放心,我不傷他性命。這都是小事。”
姜漱玉不說話。
岳劍南猶豫了一下:“那你想怎麽樣?”
“他讓我給他做一年的侍衛。”姜漱玉有些惆悵。
“不去,士可殺不可辱。”岳劍南脫口而出,“等等,這是不是很和你的心意?你不是一直很擔心他的安危嗎?”
“那不一樣。”姜漱玉嘆了一口氣,心想主動的和被動的又怎麽相同?而且以前是玩票性質,這次是正式的啊。再說,她也沒想到她現在見了小皇帝會感覺有些不自在啊。她也不清楚她心虛理虧個什麽勁兒。
岳劍南想了想:“那我替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姜漱玉穩了穩心神,“反正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吃虧到哪兒去。我就是跟你說一聲。”她其實已經做了決定,但還是想在師兄這兒求個心安。
她換了話題:“不說我了,蘇姑娘怎麽樣了?”
岳劍南神情有些古怪:“她還那樣呗,你走了以後她醒了一次,我給她喝了點水。她不讓我點她睡穴,想跟我說會兒話。”
姜漱玉點了點頭:“你老點她睡穴也不行。人要是睡的時間久了不動彈,會肌肉萎縮的。”
小皇帝就是前車之鑒啊,也不知道他花了多久才恢複過來的。
姜漱玉又問:“你有什麽打算?是一直待在這裏,還是……”
“我想先回彤雲山。”岳劍南道,“咱們一直在外面,我怕師父不放心。”
“那蘇姑娘?”
“帶她一塊兒回去啊。”岳劍南很自然道。
姜漱玉訝然:“她不報仇了嗎?”
岳劍南瞧了她一眼:“報啊,沒放棄。不過琴被我砸了,她現在也報不了仇。她決定回彤雲山好好學本事。學成本事以後再報仇。”
“這樣啊。”姜漱玉皺了皺眉,“那我就不跟她道別了。我先走了。”
“诶。”岳劍南一把拉住她,“你真要去給皇帝當什麽侍衛啊?怎麽傻乎乎的?刀往他脖子裏一架,看他解不解。”
姜漱玉擡眸看着他:“我是沒問題,可鄭家呢?”她最不願意做的,就是連累旁人。
岳劍南雙眉緊鎖:“麻煩。”
她反過來安慰師兄:“其實也還好啦,一年很快的。嗖的一下眨眼就過去了。”
岳劍南本要再勸,不知怎麽心中一動,想到師妹之前維護皇帝的樣子,暗想,或許她也是願意的。于是,他只說道:“那好吧。有狀況就聯絡,我們今天可能就啓程回去了。”
“幫我跟師父說一聲。”
“放心。”岳劍南點頭應下。
—— ——
姜漱玉于七月十七日再次進宮。
說來也巧,她去年頂替鄭握瑜進宮時,就是七月十七。時隔一年,她竟以這種方式進宮。
短短一年間,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她有點恍惚。
她現在身份奇特,當然也不會光明正大地進宮。還是等天黑以後,施展輕功,潛入玉章宮內。
有了昨晚的經驗,她這次更加小心。
然而皇帝并不在玉章宮。
姜漱玉暗暗稱奇,卻見韓德寶正在指揮小太監:“去去去,把這些都挪到湯泉宮。”
她微覺驚訝,回湯泉宮了?她想了一想,閃身出來,對韓德寶道:“韓公公。”
韓德寶回頭,眸中閃過異色:“娘娘……”
“別叫我娘娘啦。”姜漱玉赧然,“叫我阿玉就行。皇帝呢?”
韓德寶可不敢對她直呼其名,只笑了一笑:“皇上回湯泉宮了。”
“我想見他,你能帶我去麽?”姜漱玉心想,既然這次就是沖做侍衛來的,那大概應該守着宮裏的規矩。
韓德寶輕笑:“當然,榮幸之至。娘娘這邊請。”
姜漱玉對這一聲“娘娘”格外敏感:“你別叫我娘娘,我不是娘娘了。”
韓德寶從善如流:“是,姑娘。”
不過他心裏卻想,怎麽不是?就算現在不是,不久的将來也會是啊。
他在皇上身邊伺候多年,皇帝這一段時日的變化他都看在眼裏。他已經很久沒看到皇帝這般歡喜了。那種自內心深處油然而生的高興與期待,讓皇帝整個人看着都容光煥發起來。
—— ——
趙臻已經半年沒有踏足過湯泉宮了。
自打上元節出事以後,他就搬回了玉章宮。之後再不曾來這裏。也是在今天,他才再次走了進來。
說實話,剛得知阿玉狠狠欺騙了他以後,他憤懑難受,心中滿是不甘。但這種憤怒遠遠不及她尚在人世帶給他的驚喜大。
沒有什麽比她還活着更讓人開心。
她還活着,那麽一切都還有可能。他并不相信她對他毫無情意,人情急之下做出的選擇騙不了人。他現在要做的,是讓她一點點直面她的內心。
況且,她騙他那麽久,他至少也得還回來一次。
“皇上,娘娘,啊,姜姑娘在外面求見。”
趙臻放下她當日寫的字:“讓她進來吧。”
他輕輕拂了拂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筆直站好,雙手負後。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後,他直接問:“考慮好了?”
姜漱玉看着面無表情的皇帝,深吸了一口氣:“嗯,我答應。”
趙臻瞥了她一眼,見她神情泰然,不喜不怒,他心情有些微妙:“那邊是給你備的衣裳,你看一看是否合身。”
“哦,好的。”姜漱玉定睛細看,卻“咦”了一聲,“你不是讓我當侍衛嗎?”
為什麽除了侍衛服以外,還有太監和宮女的服飾?
他是想讓她一人頂三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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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麽噠麽麽噠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