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意外
他之所以敢生出不臣之心, 是因為他篤定皇帝是女子。有這樣的把柄在手, 不愁不能成事。可如今發覺皇帝不是女人,以他的實力, 就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這些內情, 信王趙钰清楚,紀先生和初行卻不了解。
紀先生猶不死心:“王爺?”
信王緩緩說道:“如果你還當我是王爺,那就聽我的。”停頓了一下,他又道:“我這也是為你們好。這次你們也看到了, 獵場守衛森嚴,皇帝身邊根本安插不進去人手。咱們完全沒有機會的。既然毫無勝算, 為什麽還要白白送死?”
初行算是信王心腹, 略一思忖,當即表态:“初行聽王爺的。”
紀先生遲疑了半晌, 終是點了點頭:“在下也聽王爺的。”
“這就好。”信王趙钰勉強笑了笑, “以前的那些事,就當沒發生過吧。他是真龍天子,有上蒼保佑。咱們還是不要與老天為敵了。”
此刻的他,臉色蒼白,形容憔悴,教人也說不出反對的話來。
紀先生曾是攝政王舊人, 一直堅信當初信王的舉動是迫于無奈, 後來見其守皇陵避鋒芒, 只當其胸有韬略。再後來信王告訴他手握皇帝把柄想要拉皇帝下馬時, 他滿懷鬥志, 想方設法為其謀劃。沒想到信王今日竟讓他放棄。他難以接受的同時,深感失望。
攝政王當年感情用事,到頭來慘淡收場,其子竟還不如他,連嘗試一把的勇氣都沒有。大丈夫在世,應當轟轟烈烈,幹一番大事業,畏首畏尾一輩子又有什麽意思?
重重嘆了一口氣,紀先生道:“我知道了,王爺好生休養,我先下去歇息了。”
倒是初行,因為從小跟着信王趙钰長大,看他現在這模樣,頗不放心,小聲問:“王爺,您,沒事吧?”
“我沒事。”信王擺了擺手,“扶我躺一會兒就好。”
初行依言照辦,趕緊扶了王爺去榻上歇息。
趙钰想了想,又道:“你去好好勸勸紀先生,別讓他憋了氣在心裏。”
初行點一點頭:“屬下省的。”他服侍了信王躺下,這才走出營帳,招呼平安上前伺候,自己則去尋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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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先生也沒有遠去,就待在自己帳子裏,默默收拾行囊。然而收拾好後,他又解開了已經收拾好的包裹,坐在旁邊,神情凝重。
初行跟他同帳,走過來,看到他這般模樣,心裏也有點不舒服。他在紀先生身邊坐下,小聲道:“紀先生不必生氣,這樣不也挺好的嗎?反正他也不差。”他不敢明說皇帝,只指了指上方。
紀先生抿緊了唇線不說話。
初行猜想他肯定是覺得富貴夢沒了才會一時轉不過來彎兒,他自己倒無所謂,反正王爺才是他主子。王爺若要行事,那他就跟着行事。王爺反悔了,那他也跟着反悔。
他想着王爺的叮囑,繼續道:“王爺也說的很明白了,這就是個會掉腦袋的事情。以前還有勝的可能,現在既然沒一點可能了,那還堅持什麽?”
“你不懂……”紀先生半晌方道。他辛辛苦苦努力許久,說取消就取消了?
“這有什麽懂不懂的?以前怎麽樣,以後就還怎麽樣呗。”初行打了個哈欠,“反正咱們什麽都還沒做,什麽也都來得及。”
紀先生不再說話了,也不洗漱,直接就躺下休息。
既然信王不能成事,那他就自己來。信王可以不報仇,他不可以。
—— ——
趙钰躺在床上,心內浮想聯翩,又是懊惱,又是悵惘。他本就病着,今日又折騰了一天,到了半夜,竟然臉頰鮮紅,發起高燒來。
平安不敢大意,連夜去找了随軍的禦醫為其看病診治。
次日清早,信王再次告假。
皇帝趙臻雙眉緊鎖,吩咐韓德寶:“再找個太醫去給他看看,傳朕口谕,讓信王謹遵醫囑,萬事以身體為重。”
“是。”韓德寶當即領命而去。
韓德寶不知始末,只當是信王趙钰因為前天晚上酒後失儀,心中驚懼才生病,尚未痊愈又逞強跟着皇帝去狩獵才加重病情。
所以,等他到了信王的營帳中後,除了皇帝那兩句“謹遵醫囑,萬事以身體為重”以外,他還特意加了幾句:“王爺放心,您跟皇上是骨肉至親。咱們皇上度量大,些許小事,他不會放在心上。”
他親眼看見信王一臉病容,心中也頗為唏噓。
信王扯了扯嘴角:“多謝韓公公跑這一趟。”
韓德寶笑了笑,又道:“不過,這宮裏宮外那麽多人看着呢,王爺也得替皇上想想,是不是?總不能老讓皇上為難。”
趙钰神情一變:“韓公公說的是。”
“那,王爺好生養着,早些康複,小的就不打擾了。”韓德寶彎腰施了一禮,起身告退。
信王趙钰因為有病在身,并沒有起身相送。他躺在床上,仰頭看着上方,心內一片茫然。
—— ——
得知信王因病告假,姜漱玉有些詫異,扭頭問皇帝:“他是不是昨天就病了?”
趙臻緩緩點了點頭:“嗯,本來昨天就不能打獵了,結果……”
姜漱玉想起昨天的事情:“哦,他也是擔心你嘛。畢竟你親堂哥。”
趙臻眼神略動了一動,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走了,看看今天能不能給你獵只紅狐貍。”他說着揚鞭疾馳。
“紅狐貍?”姜漱玉眉梢輕挑,跟了上去。
打獵對她而言,就是游玩外加湊熱鬧。別人打的獵物多,她心裏歡喜。可讓她親自動手射殺獵物,她卻萬萬不肯的。
感覺這兩人跟昨天比起來,明顯親近自然了許多。寧陽公主微微一笑,心情好轉。
她此次狩獵,也不求奪魁,只是為了散心而已。這麽一來,她便顯得悠閑了許多。
鐘離無憂感覺自己心裏像是裝了一只兔子一樣,随時都能跳将出來。他思索了一會兒,驅馬追上公主,笑問:“那只兔子可還好?”
“嗯?”寧陽公主放下手中弓箭,“還好。”停頓了一下,寧陽公主笑道:“國師還挺挂念它的。”
“可不是麽?”鐘離國師忙道,“還取了名字呢。”
“對,叫小白。”寧陽公主點一點頭。她想了想:“國師是想小白了嗎?如果想的話,不妨去看看它。”
這句話讓鐘離無憂喜出望外,他輕咳了一聲,盡量平靜道:“也好。”
正說着話,忽有一只黃鼠狼奔過。
寧陽公主當即彎弓射箭,可惜一箭射偏,給那黃鼠狼逃走了。她二話不說,拍馬追了上去。
鐘離無憂愣了愣,也跟着上前。
寧陽公主追了一會兒後,發覺已不見黃鼠狼蹤跡,打算放棄。她慢悠悠回轉,看見追上來的鐘離國師,心中詫異:“國師?”
鐘離無憂沉吟半晌,小聲問:“公主今日帶的水囊多嗎?”
“啊?”寧陽公主微怔,繼而将多帶的水囊抛給了鐘離國師,并大方道,“本宮也用不到,不如就送給國師吧。”
抱着水囊的鐘離無憂心裏一咯噔。他真的接下了,那豈不是以後就不能再用這個理由了?
鐘離無憂喝着水,心裏卻是百般滋味。
寧陽公主自然不知道鐘離無憂心中所想。在她眼中,這是皇帝親近之人,可以信賴。再多的想法也都沒有了。
她今日運氣好,獵了一只白狐。那白狐通體雪白,皮毛順滑,不可多得。寧陽公主心情大好:“這倒是只新鮮玩意兒。”
到了晚間,平陽公主吩咐宮女:“好生收拾了,皮毛曬幹以後,本宮留着有用。”
“是。”
寧陽公主猶豫了一會兒,才道:“你們先忙着,本宮出去走走。”
她也沒帶宮女,一個人出了營帳。當然,她倒不擔心安全問題。——有羅恒将軍負責守衛,她放心得很。
月光融融,涼風習習。
寧陽公主在帳外才走了約莫一刻鐘,就聽到有人冷聲喝問:“誰?”她微微一怔,唇角卻不自覺勾起,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回答:“是本宮。”
那人從陰影處轉了出來,躬身行禮:“原來是公主。”
寧陽公主沖面前的少年将軍略微颔首:“羅将軍辛苦了。”
眼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羅恒将軍。
羅恒搖了搖頭:“職責所在,談不上辛苦。”他停頓了一下,方道:“這邊風大,公主如無要事的話,還是先回帳中吧。”
這話說的很平常,然而寧陽公主卻聽得心中一酸。她垂眸,微微一笑:“還好,本宮也不覺得冷。”
羅恒沒有作聲。
寧陽公主仰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和她當時在漠北時看到的差不多。但是心境已經完全不同。她攏了攏身上的衣裳,輕聲道:“将軍辛苦,本宮先回去了。”
“公主請。”羅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再無二話。
寧陽公主神情微凝,輕輕搖了搖頭,又沖其欠了欠身,才大步離去。
其實她心裏有不少話想對羅恒說,但是總找不到說話的機會,也不知道說什麽好。真碰到面了,她卻什麽都說不出口,只能簡單客套道一聲“辛苦”。
寧陽公主回到帳子時,見帳外站了一個人,滿頭白發,脊背挺直,手裏提着一個籠子,竟是鐘離國師。
國師鐘離無憂見她回來,分外歡喜。他低着頭,也不跟她目光接觸,只小聲道:“公主,這是給小白的。”
寧陽公主心中詫異,見這籠子看着大小适中,造型也不錯,頗為歡喜,笑道:“國師有心了,那本宮就替小白謝謝國師了。”
“公主您……”鐘離國師定了定神,“小白喜歡就好。”
此時已是夜裏,他把籠子給了公主,也不好再随公主入帳子內,匆忙施了一禮,帶着歡喜與不舍離去。
說實話,他真感謝此次狩獵,若非如此,他哪有機會跟公主說話?
—— ——
信王趙钰接連告假數日,一直在床上躺着養病。不過,放下了心頭大石後,他的精神倒比先時好了不少。
只是有時午夜夢回,他依然會夢到皇帝,有時是身穿龍袍斥責他,有時則是一身女裝。他不敢跟別人說這些,這讓他心中充滿了罪惡感。他甚至連皇帝的面,都不敢去見。
這幾日,因為他病了,皇帝天天命太醫給他看病,還賞賜他獵物。這讓他心裏更加不自在。
到得秋獵的第七日上,信王趙钰的病已經好很多了,不過,他仍每日告假,不去狩獵,就待在帳子裏。
他心裏琢磨着,不如他還回去守皇陵得了。
至少那樣能離皇帝遠些,他也能少想點亂七八糟的。
正這麽想着,平安忽然走進來,神情焦急:“王爺,不,不好了……”
“什麽?”
“玲珑公主來了!”
“啊?”信王大驚,“她來做什麽?她人呢?”
平安指了指帳子:“就在帳外。”
他話音剛落,帳子就被掀開,一身男裝的玲珑公主走了進來。
這是信王第一次見她穿男裝的模樣,有些意外,不過更意外的是她居然來了獵場。他也無暇客套,直接問:“公主來這裏做什麽?這可是秋獵!獵場守衛森嚴,萬一給人發現……”
玲珑公主微微一愣:“你這麽兇幹什麽?我來這裏,你們皇帝知道的啊!”
“什,什麽?”
玲珑公主直接坐下:“我說,我來這裏的事情,你們中原的皇帝已經知道了啊。”她瞧了平安一眼:“你去給我倒杯水吧,我渴了。”
“是是是。”平安匆忙領命而去。
信王趙钰一頭霧水:“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會來這裏?皇上又怎會知道?”
“你們那麽多人去秋獵,結果沒一個人告訴我。難道你不知道,以前在漠北,我也是狩獵的好手麽?我的騎術可不一定比你差,也不一定比你們的皇帝差。”玲珑公主得意一笑,“然後我就跟四方館的大人打了一聲招呼,自己跟過來了……”
“這……”
玲珑公主斜了他一眼,繼續道:“不過我運氣不好,剛到獵場就被抓住了。那個姓羅的将軍,兇得很。明明認出了我,還裝成不認識,非要抓我去見皇帝。我說我是你未來的王妃,他也不聽。”
信王心頭一跳:“然後呢?皇帝為難你了?”
“沒有啊。”玲珑公主搖了搖頭,“我跟皇帝說,我是來找你的,我擔心你。”
信王沒有細辨她話裏的內容,追問:“皇帝怎麽說?”
“皇帝說,你的病應該沒什麽大礙了,還讓我來這邊看你。”玲珑公主打量着他,“你生病了嗎?”
“我沒事,我的病不要緊。”信王在意的并不是這些,他繼續問,“皇帝神情語氣怎麽樣?真沒為難你?”
“沒有啊。”玲珑公主繼續搖頭,“對了,我還在皇帝那裏看見那個女人了。就是那次我在街上看見的那個。我跟你說,你還不信來着……”
她神情有些小得意。
信王心情複雜,低聲道:“我沒有不信。”
“那,你既然好了,咱們什麽時候去打獵?”玲珑公主有些苦惱,“我跟別人也不熟,就跟你最熟悉一點。”
信王搖了搖頭:“這恐怕不行,公主,以後有機會再打獵吧,我想先回京中。”
“為什麽?我剛來啊……”玲珑公主有些急了,“等狩獵結束再走不行嗎?”
“公主如果想狩獵,不妨留下,我,我得先回去。”信王按了按眉心,“這邊不比京中,我,我需要好好調養。”
當然,主要原因并不是這個,他其實是不知道該去怎麽面對皇帝。玲珑公主的到來,給了他一個不錯的理由。
玲珑公主非常為難,她想參與打獵,但是信王回去的意思非常明确。而她身份尴尬,肯定不好單獨留在這裏。看着明顯瘦削了一些的信王,她咬了咬牙:“那好吧,我跟你一起回去。”
信王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想明白了緣由。他點頭:“多謝公主了。”
“不過你得答應,等回了京城,你病好了,你得陪我再去打獵幾次。”玲珑公主想了想,“打獵三次。”
信王笑笑:“好。”
他當天便向皇帝辭行,理由是已經想好的理由,只說身子不适,需要慢慢調養。皇帝倒也沒有為難他,還派人送他們一行回京。
—— ——
信王走後,秋獵仍在繼續。這天趙臻竟然意外獵到了一只通體雪白的雪貂。雪貂後腿中箭,倒是沒有損了性命。
這雪貂看着不過尺長,身形細長、腿腳短小,尾巴頗為蓬松,一雙眼睛紅紅的。雖然腿受傷不能行動,可仍尾巴炸開,一臉兇相,喉中發出“咝咝”的聲響。
姜漱玉興奮不已:“這是雪貂吧,是吧,是吧?”
趙臻也不太确定,忖度着道:“應該是吧。你看它全身都是白毛。”
随行的侍從回道:“皇上,這是雪貂,而且是難得一見的通體無雜色的雪貂。”
姜漱玉奇道:“難得一見?雪貂還有別的顏色麽?”
“當然。”說話者年紀不輕了,約莫四五十歲歲,看着有點眼生。他撚了撚胡須,笑道,“雪貂雖然名字中帶雪,可是多為雜色。這種通體雪白的,非常少見。皇上洪福齊天,才撿到寶了。還好只是受了傷,調養一番就行,好生馴養,可以留在身邊。”
“咦,你的意思是這可以養?”姜漱玉好奇。
先前那名說話者回道:“可以的,這畜生可以馴服。”
趙臻瞧姜漱玉一眼:“你想養?那就養着。不過,如果它兇性難馴……”
“那就給你做衣裳。”姜漱玉嘻嘻一笑。
先前說出雪貂習性的随從又問:“小的能抱一抱它麽?小的以前曾經馴養過雪貂。”
姜漱玉不疑有他:“好啊,不過它受傷了。”
那人俯身去将雪貂抱起,看姿勢甚是極為專業。然而誰都沒想到,意外竟會在這個時候忽然發生。
原本受了傷被他抱在懷裏的雪貂不知怎麽回事,忽的亂動起來,這人手一滑,直接将懷裏的雪貂丢了出去。而他丢的方向,正是皇帝。
姜漱玉來不及多想,一手拽了皇帝離開原本的方位,另一只手打向雪貂。
那雪貂身子在半空中轉了方向,一口咬中那人的食指與中指。
姜漱玉一掌拍了過去,雪貂就此氣絕,不得不松口,屍體墜落在地。
那人尚未呼痛,已經目瞪口呆。那麽兇狠的雪貂,竟然被一巴掌給拍死了?他正要驚訝,忽然發現不對。他的食指與中指被咬傷了,但不覺得疼痛,只覺得癢癢的,木木的……
姜漱玉道:“不好意思啊,我沒想到它咬人,早知道就直接殺死它了。”
“沒事。”趙臻輕拍她的脊背以示安撫,又問先前自稱懂雪貂的男子,“你叫什麽名字?”他低下頭,在阿玉耳畔輕聲道:“這人可能有問題。”
姜漱玉聞言,擡眸看着他,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她用傳音秘術道:“我也覺得有那麽一點兒。”
這人被雪貂咬了一口,急于脫手倒在情理之中,不過好巧不巧,竟然向皇帝的方向抛,就有點不對勁兒了。
姜漱玉也問那人:“說,你叫什麽名字?”
那人面上一片青黑,嘴唇翕動,聲音極小:“貂,貂牙有毒……”說完,身體後仰,竟直挺挺倒了下去。
出了這麽一樁變故,狩獵之事自然就早早結束了。
這一晚的晚宴也取消了。
—— ——
姜漱玉和趙臻一起待在帳中,她反複确定趙臻并未受傷,才暗松了一口氣。
想起白天的事情,她仍心有餘悸,連聲道:“還好,還好,你沒事,是我大意了。”
“這事兒怪不到你頭上。”趙臻溫聲寬慰她,“如果沒有你,這個時候倒下的可能就是朕了。”
姜漱玉抓着趙臻的手,急問:“誰要害你?一定要查出來。”
趙臻點了點頭,神情嚴肅起來:“當然。”
兩人正說着話,韓德寶忽然來報,說羅恒将軍求見。
皇帝精神一震:“讓他進來。”
羅恒神情嚴肅,剛一進帳子就施禮禀道:“皇上,已經查明那人是中了劇毒,至于是何種毒藥,太醫們還沒有決斷。那只通體沒有雜色的雪貂,應該是被人工馴養過,舌頭被拔了,牙上淬有劇毒。”
趙臻雙眉緊蹙:“你的意思是這是有預謀的刺殺,并非意外?”
“是。”羅恒将軍拱了拱手,“通常的雪貂雖然兇狠,但是毒性有限。這分明是有人刻意為之。”他跪伏于地,面帶慚色:“是臣失職,請皇上責罰。”
“死者身份查出來了嗎?”這是趙臻目前最關心的問題。
羅恒将軍停頓了一下,方一字一字道:“回皇上,查出來了。”
“誰?”
“信王府的長史,紀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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