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賀雲聲雖然不如席峰身材高大,卻也畢竟是個大男人。席峰有力氣把他給打橫抱起來,卻一路上難免有些磕磕絆絆。于是席峰讓他扶着立柱站穩,蹲在他前面讓他趴到自己背上來。
席峰把賀雲聲給背了起來,賀雲聲雙臂抱住席峰的脖子,臉貼着席峰的臉,含糊問了一句:“你誰啊?”
“我是席峰,”席峰悶悶答了一句,雙手用力将賀雲聲的大腿往上托了托,朝着電梯方向走去。
他沒有去過賀雲聲的家,只是聽叢羽說了房門號,這時候在停車場像沒頭蒼蠅似的繞了一大圈才找到了電梯。進入了電梯,席峰也沒把賀雲聲放下來,聽到賀雲聲在耳邊沉重的呼吸聲,還有怕打在臉頰上的熱氣,席峰覺得自己也跟着燥熱起來。
到了賀雲聲家門口,席峰放他下來一只手摟着他的腰,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伸手去摸他口袋裏的鑰匙。
賀雲聲的鑰匙放在褲子口袋裏,隔着大腿只薄薄一層布料,席峰把手伸進去時感覺到賀雲聲皮膚上的熱度,頓時覺得燙手一般立即又把手給收了回來。
那點炙熱的溫度從他的手上一直燒到了臉上,原地站了一會兒,他才又伸手去把鑰匙給掏了出來。
打開房門,席峰感覺到一股幽幽的涼意從房間裏滲透出來,他扶着賀雲聲進去,打開客廳燈看到房間裏面收拾得非常幹淨,而且冰冰冷冷的沒有什麽生活的氣息。
席峰把房門關上,随後又一把将賀雲聲打橫抱起來,在房間門口猶豫了一下,将他送到了看起來更像主卧的那個房間。
把賀雲聲丢到床上的時候席峰有些用力,他看到賀雲聲在床上滾了半個圈又連忙伸手去扶住他,害怕他會從床那邊滾下去。
賀雲聲的衣服下擺卷了起來,露出來一截白皙柔軟的腰,席峰伸手正碰到他赤裸的腰部肌膚。
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賀雲聲的皮膚摸起來非常燙,席峰下意識縮回了手,站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又幫他把鞋子和襪子給脫了。
脫襪子的時候席峰抓着賀雲聲一只腳,賀雲聲卻猛然間縮了回去,他含糊說道:“好癢。”
沙啞的聲音仿佛直直鑽入席峰鼓膜,帶來一陣酥癢。
賀雲聲縮回了腳,身體蜷成一團,衣服還是裹上去被後背壓住了半邊,露出側腰和腹部。
幾乎是鬼使神差的,席峰坐在床邊,手掌心貼在了賀雲聲的腰上,光滑柔韌的皮膚就好像磁石般牢牢吸附住他的手心,讓他沿着側腰一直撫摸到賀雲聲的肚臍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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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峰呼吸粗重,他清楚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熱血沸騰起來。他已經挺長時間沒有做過了,工作之後長時間維持單身,而徐青雖然主動追求他,在這方面卻挺保守,兩個人到現在也不過是發展到了接吻。徐青暫時沒有進一步的意思,席峰便也一點不想勉強。
到了現在撫摸到賀雲聲光滑的皮膚,聽到他沉重的呼吸,席峰只覺得猛然間情欲高漲。他被自己這種情緒吓了一跳,理智想要縮回手,可是感情上卻又難以抑制。
太陽穴一下下跳動,席峰很難冷靜地思考現在的情緒,他覺得呼吸之間全部是灼熱的氣息,自己對自己說:只是幫賀雲聲脫下外面的衣服,脫了衣服蓋上被子他就可以走了。
他手指有些顫抖,托高了賀雲聲的手臂幫他把外套脫下來,然後看他領口的扣子系得太緊,又伸手幫他一顆一顆把扣子解開。
襯衣散開,露出下面線條精致的鎖骨。
這時賀雲聲突然伸手按住了席峰的手,席峰吓了一跳,想要把手抽回來時,聽到賀雲聲說:“來做嗎?”
席峰瞳孔猛然間放大,他看賀雲聲微微睜開眼睛,水潤迷離,白皙透明的臉上帶着不自然的嫣紅,嘴唇也沾染着水光。他腦袋裏面轟一下炸開,就像是閃爍過許多五顏六色的奇異景象,甚至讓他有些微微耳鳴,然而這些景象到了最後,都不過是留下一片空白。
他低下頭吻住了賀雲聲的嘴唇。
那天晚上的事情對席峰來說更像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境,許多細節他都記不清楚了,唯一留在他腦海裏面便是從未試過的激烈沖動和賀雲聲沙啞的喘息。
那喘息聲随着他的動作一下下變得響亮而急促,讓他的身體深深沉迷,動作也越發粗魯,想要聽到更多。
後來他是抱着賀雲聲睡過去的,他明明喝得沒有賀雲聲多,卻仿佛比賀雲聲還醉得厲害,一時間不知道今夕何夕,沒有考慮過地點對象,反正就是在前所未有的滿足之後襲來被掏空的疲倦,他抱着賀雲聲,聞着他身上誘人的淡淡汗水味道,死死睡了過去。
等到席峰一覺醒來時,外面的天已經完全亮了,他覺得有些頭痛,身體還有些黏黏的卻又很暢快。他動了一下手臂才意識到懷裏還抱着個人,然後昨晚的記憶便入山呼海嘯一般猛然間湧入空蕩蕩的腦海。
席峰一下子坐了起來。
他昨晚喝醉了,不,其實并不是那麽醉,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與其說是酒後亂性,還不如說他就是管不住下半身,在聽到賀雲聲用性感的聲音叫他“來做”之後,便完全抵抗不住誘惑。
然而在做的時候有多暢快,清醒過來的他便有多懊惱,甚至産生了濃濃的罪惡感。
席峰轉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賀雲聲。
賀雲聲赤裸的上身布滿了吻痕,他似乎因為席峰的動作而醒了過來,緩緩翻了個身茫然地睜開眼睛。
席峰瞬間就害怕了,他的身體比腦袋反應更快,一下子從床上翻身下來,伸手撿起地上的褲子往身上套,因為動作太急促,險些摔了一跤又跌回了床邊上。
賀雲聲神情淡漠地看着他的動作,開口說道:“不必像見了鬼似的,昨晚喝多了大家都不清醒,我不會纏着你的。”
他因為大半夜的呻吟喘息而嗓子啞得更厲害了,一只手撐着坐起身,只覺得下面一陣陣撕裂的疼痛。
席峰穿好了褲子又抓起衣服,慌亂地對賀雲聲說道:“我先走了,你再睡會兒吧。”說完,便匆匆忙忙往外面走去。
賀雲聲并沒有多看他一眼,只是皺着眉頭忍受身體的不适。
他其實比席峰還要更早醒來,醒來的瞬間看到席峰的睡臉,心情就猛然間往下沉去。昨晚他醉得有些厲害,他知道有人送他回家,也知道自己跟人發生了關系,可他并不記得那個人原來是席峰。
席峰是個直男,而且他有女朋友。賀雲聲就算跟陌生人一夜情,也不想跟席峰發生關系,他擡手捂住頭,忍受宿醉之後的頭痛。席峰顯然跟男人沒有經驗,賀雲聲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受傷了。
心情并沒有因為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而好起來,賀雲聲反倒是更煩躁了。
他在床上靜靜坐了一會兒,起身打開櫃子拿出睡衣和幹淨的內褲,打算先去洗個澡。從卧室出去之前,他把昨晚丢在地上的皺巴巴的襯衣撿起來穿上,直接朝外面走去。
結果從卧室出來,他才發現席峰并沒有離開,而是沉默地坐在沙發上。
席峰盯着地板在發愣,聽到賀雲聲出來便擡起頭來,卻見到賀雲聲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襯衣,光着兩條白皙的長腿,頓時血液又湧到了臉上。
既然昨晚那麽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賀雲聲沒有去遮掩什麽,他不好開口趕席峰走,只能說道:“你坐一會兒,我想先洗個澡。”
席峰連忙道:“哦,好的,你先去吧。”
賀雲聲踩着拖鞋去了衛生間,打開噴頭站在淋浴房外面靜靜等待水熱了才一腳跨進去。
席峰坐在沙發上聽着浴室裏的水聲,他擡起手揉了一下自己的頭,覺得從昨晚一直到剛才發生的事情都糟糕透了。
賀雲聲喝醉了什麽都不知道,而他卻是沒有抵擋住誘惑和人發生了關系。他可以為自己找很多理由,比如男人本來就是受下半身支配的動物,又比如他太長時間沒和人睡過,在賀雲聲主動的情況下他怎麽可能把持得住?
可是無論找多少理由,席峰都說服不了自己,因為他清楚明白賀雲聲是個男人。他一邊深刻地憎惡着同性戀這個群體,一邊努力勸說賀雲聲要走回正途,一邊卻又和別人上了床。
而剛才從賀雲聲房間裏逃出來的行為也讓他覺得沮喪,甚至覺得自己不像個男人。所以他都走到門口了,卻又選擇退回來在沙發邊上坐下,他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和賀雲聲說清楚才對。
說什麽呢?
說自己不是同性戀,只是精蟲上腦,希望賀雲聲不要誤會;還要說對不起,這件事都是他的錯,以後絕對不會再犯,希望能做點什麽來補償賀雲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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