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蔣澤端睜開眼睛時,那張他不願見到的臉幾乎就貼在自己面前。

見人醒了,蔣麓不緊不慢地直起身,目光卻始終緊緊貼着床上的人。

居高臨下的看着蔣澤端晃動着戴着手铐的雙手掙紮着,半晌,蔣麓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

“爸爸,歡迎回家。”

他動作優雅地脫下衣褲,又一次俯上父親的身體,在那冰冷的唇邊輕輕一吻。

“你決定把我送回去銷毀,對嗎。”

青年一邊伸手撫着蔣澤端皺起的眉頭,一邊柔聲說,“爸爸真是好狠心啊。”

下一秒,蔣澤端的腰被一把握住擡起,他睜開眼睛驚喘起來。

“別怕,爸爸。”惡魔笑得好看到邪性,說出口的話卻令人心涼,“都這麽多次了,你早就喜歡上了,不是嗎、”

……

“又哭了。”

抑制不住的淚水從蔣澤端眼角流下,他聽見兒子在耳邊輕聲調侃,語氣卻陰冷至極。

“……是不是再也不想見到我?可惜,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我身下哭一輩子。”

半年前

蔣澤端端着咖啡杯坐在舒适的旋轉辦公椅上,沉默地看着上空智腦上的一條訊息,半晌低下了頭,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上面的訊息很簡單,只有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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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用戶,您好。

您于七年前定制的‘774’型號機器人已到維修視察期,請于下月末送至我公司總部,以便持續為您提供更好的使用體驗。

米高樂公司,竭誠為您服務。

注:因産品可能已發生未知程序錯誤,請【務必】于規定期限前返送。

否則後果自負。“

還有一封未讀郵件,被蔣澤端看也不看就點擊關閉了,因為他完全知道那封信的內容。

那是米高樂公司的內部簡訊。

“蔣博士,我們預計下月前774型號所有共計40臺都将被召回。

請屆時到場,确認全部銷毀指令及其他相關工作。“

正當他心亂如麻的抿住嘴唇,望着桌面發呆時,忽然,他的書房門被敲響了。

“爸爸?”屋外的嗓音已經是成年男性的磁性醇厚,“您休息了嗎?”

蔣澤端咳了一聲,定了定心神,“沒有。”

房門被打開,黑發的青年端着一杯營養液走了進來。

走到男人桌前半跪下來,放下杯子後擡起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看向男人,輕聲道,“爸爸,您是不是又忘了吃藥。”

蔣澤端随意地一瞥,點了點頭,“哦。放哪吧。”

說完後他沒有像平常一樣直接冷漠的揮手送客。相反,他的目光淡淡地順着青年的黑發到那張完美到找不出絲毫缺陷的面孔,再到結實的脖頸和隐沒在領間的精致鎖骨。

青年極少被自己的父親這樣打量,此時一向波瀾不驚的雙眸忍不住微妙的一緊。

但蔣澤端卻沒有發覺。打量了片刻後,他又繼續看向半空智腦的屏幕,側着身随意地沖兒子揮了揮手。

冷漠的父親不想再與自己過多交談。青年不可察覺地勾唇笑了笑。

“爸爸晚安。”他說。

“嗯。”

青年從地上站起,又深深望了一眼蒼白又神色寡淡的男人,打算離開。

“蔣麓。”走到門口,卻再一次被父親叫住。語氣竟是帶着遲疑。

“爸爸?”他回頭,挑了下眉問。

“下周末的時間,空出來。”說完後他看着面無表情的兒子頓了下,難得的補充了幾個字,“……跟我去一個地方。”

蔣麓定定地看着俊美蒼白,與自己年齡相差不過六歲的年輕父親。片刻後舔了下唇,展開一個燦爛的笑容,當真是好看極了。

“好的,我知道了。”

看着蔣麓合上了房門,蔣澤端疲憊的倒在了靠椅上。

——如果說當年他執意要更新773型號,是一個錯誤,那他因為知道自己将終生不婚,卻因為父母而秘密的為自己也定制了一個機器人,便更是錯上加錯。

……他的機器人兒子,實在是,太完美了。

蔣澤端是一個過于理智和冷漠的人。

也因為如此,他很早就明白了今生很難會愛上什麽人,更不要說和誰步入婚姻殿堂——又因為來自父母和家族繼承的各方面原因,在他決定更新773代碼,研制出更高端的機器人時,便直接為自己也秘密制定了一個兒子。

他太懶,即使是請傭人也不願意承受孩子的啼哭和喧鬧,于是蔣麓出廠的設定就是17歲,之前的記憶設定全是結合他之後随意的狗血謊言後續設定的——蔣麓十七歲走失,不小心出了車禍失去記憶,之後被23歲的自己帶回家裏,收為養子。

而774型號産品因為一些原因并沒有大規模投入制造,于是帶上蔣麓的這40個竟成了絕版。

現在五年過去了。

其實773的仿真性就已經到了除了他的設計者外根本無法分辨的程度。

在774剛出廠時,很多人和蔣澤端的觀點相同:這只是一次數據的更新和調整,并不會有什麽其他的差錯。然而萬萬沒想到,随着貼身數據的調查,這五年中,有些事情在朝着不可預期的事情發展。

——那就是,有兩臺産品竟然有了“出廠前”意識。

簡單來說,就是過于真實和智能到突破了權限,有了“我原來是個機器人”的意識。

——那就是說,這樣的“機器人”和真實的“人”,界限已然模糊。

現在,蔣澤端作為774的設計者和秘密使用者,即将做出一個決定——把他朝夕相處了五年的“兒子”,返廠銷毀。

不過,說是朝夕相處,其實也僅僅就是個字面意思。

蔣澤端不是一個會把空閑時間分給家庭的人,與生活在另一個主題時空的父母也已是多年未見。對這個便宜機器人兒子,蔣澤端更是要多省心有多省心,經常三言兩語就打發了。

但因着技術成熟,在這五年裏,很多時候,如果不是蔣麓的智商和情商遠遠超過了同齡人,蔣澤端自己是很容易忘記“面前這個人只是一堆數字和材料”的事實的。

所以,就算774之後再也不會生産,就算這40個絕版不會被大多數人知曉,就将湮沒在科技飛速發展的進程中……但蔣澤端卻明白,哪怕是多年後可以打破顧慮僵局,再次發展人工智能,也很難再有744這麽完美,這麽逼近造物主手筆的産品了。

手指輕撫着溫熱的杯子,蔣澤端神色複雜。

……每晚來自己房間道一聲晚安,這個習慣,被蔣麓堅持了五年。

夜深人靜。

蔣麓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眸子裏是他人從未見過的狂熱。

下周末……下周末的話。

他忍不住又彎下眼睛笑了笑,被月光撫摸的側臉精致如同最嚴苛的工匠比着尺子分厘必較的作品。

然而這過分精致,也讓那隐在黑暗中的另一半側臉有些詭谲。

仍是保持着唇角勾起的笑臉,他把伸向睡褲的手拿了出來。

想着腦海裏那張肖想多年的臉——該死,自己越來越要控制不住了。他看了一眼時間,像每晚一樣從床上坐起。

可愛的養父已經了陷入深度睡眠。

門被輕輕的推開。

金絲眼鏡被取下,裹着被子酣睡的蔣澤端面容白皙俊秀,看上去竟和自己的養子歲數相差不大。

蔣麓俯身在床前,垂眸凝視着男人紅潤而柔軟的嘴唇,喉結滾動。

“爸爸……”

确認了一下桌上被喝的幹淨的營養液,滿意的笑了笑,然後脫下鞋爬上了床。

“你終于想起我的生日了?”蔣麓伸出雙臂,将沉睡的蔣澤端牢牢桎梏在自己懷裏,低下頭在他耳邊唇語,“爸爸,我好高興。”

男人呼吸均勻,對兒子的行為全然不知。

又默默凝視了一會,蔣麓再也忍不住,低下頭吻住了父親的唇。

他撬開蔣澤端的貝齒,一只手掐住男人的下颚,唇舌相纏,密不可分。而蔣麓的手,也順着男人赤裸的脊背向下滑了去,不斷撫摸着男人冰涼又細膩的肌膚。

這個一方在睡夢中進行的吻愈加激烈。在藥物作用下,蔣澤端的意識對這發生的一切渾然不知,可生理反應和本能卻在。

兩人的呼吸彼此交錯,漸漸傳來蔣澤端承受不住的呻吟。蔣麓稍稍停下來,看着近在咫尺的養父面色潮紅,長睫微閃,竟覺得自己一向冰冷的胸口此時燒的滾燙。

他一邊繼續舔弄着蔣澤端的唇,一邊伸出手,把男人身下最後一件衣物褪淨。然後像之前無數個深夜他曾做過的那樣,蔣麓握住了蔣澤端的手,引導着他撫慰着兩人并貼在一起的昂揚。

睡夢中的可憐男人完全不知自己在被怎樣對待,只能順着情欲的本能全然順從,發出小聲甜膩的呻吟。

這和蔣澤端平日裏的模樣反差太大。也是因為這樣,每每讓蔣麓沉淪,瘋狂。

“爸爸……”他在蔣澤端的胸口落下輕吻,不住喘息着。

那邊的蔣澤端早洩了身,被汗水打濕了黑發,可憐兮兮的樣子。

滿意地笑了笑,蔣麓終于從他身上下來了,一邊幫父親清理,一邊心情愉快地哼着歌。

——誰又能想到,在所有人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蔣澤端,早被自己的兒子亵玩了一年呢?

娴熟而不留痕跡的整理好,他面無表情的坐在床邊。

“什麽性冷淡,禁欲終身,”好整以暇的直起身,蔣麓漫不經心地嗤笑一聲,“……真期待你以後每天纏着我要個不停的樣子。”

杯子被拿起,蔣麓神色淡淡的用嘴唇碰了下父親觸過的地方,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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