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倫敦塔2

【傳說的瑪麗向導】

盡管帝都高樓林立，想要找到臨時住所卻并不容易。

很多來往的商客寧可多交些停泊費留宿在飛船上，也不願意住那種飄來飄去的“氣球旅店”——真的是名副其實的氣球旅店，一晚上的時間都不知道會飄到哪裏去。

好在，軍事學院為教員們提供的待遇非常好，除了就餐補助外還有免費的單身公寓。

因為慕秋的關系，楚擎天受到特別關照，幸運地申請到了一個帶有獨立衛生間的小套間。

這樣的套間軍事學院準備了一整棟，然而到了适婚年齡并且擁有向導的哨兵大多不會選擇住宿舍——楚擎天這樣的，實在是例外中的例外。

得知真有一位向導入住的時候，主管後勤的副校長可是高興壞了，直接把位置最好、采光最佳的一間分給了楚擎天。

從離開軍事學院算起，雖然将将過去了不到一年的時間，然而慕秋卻覺得過了幾百年似的。

一年中，他有了熱愛的工作，摯愛的伴侶，真誠的朋友，還有了可愛的孩子——回頭想想，真是神奇。

慕秋下了飛行器，一路上都在說着學校裏的變化，什麽晚課的鈴聲換啦，教工樓頂上多了個花壇啊，甚至就連主教學樓換了兩塊玻璃都能看出來。

楚擎天含笑聽着，時不時做出回應。

就這樣，兩個人一路進入家屬樓，坐上直達電梯，到了所住的樓層。

小蘿蔔感應到慕秋的靠近，一下子從小床上跳下來，興致勃勃地去開門。

楚擎天按指紋的手收回來，往旁邊躲了一下。

只聽“嘭”的一聲，亮閃閃的小機甲像個炮彈似的砸到慕秋懷裏。

慕秋悶哼一聲，故意皺着臉痛呼道：“诶呀，腰都撞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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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秋秋騙人！”小蘿蔔根本沒上當，反而壞壞地笑了起來。

南瓜一手拎着一雙室內鞋走過來，也高高興興地抱了抱慕秋。

自從換了身體之後，南瓜在慢慢地長高，現在已經到達慕秋的胸口了。

小綠藤、小雪蓮和小人魚——人家已經有自己的專屬人魚車了——也跑過來，一個挨一個地求抱抱。

慕秋一個個抱過了也親過了，才換鞋進屋。

屋內的情景卻讓他一下子愣住了。

被改造過的小隔間，原木做的三層床、挂在半空的小花盆，灰芒睡覺用的大墊子；還有主卧柔軟寬敞的雙人床，窗前的書架，牆面上的置物格，甚至鋪在地上的針織墊，素色的沙發套……一切都是熟悉的樣子。

“你們……這是把家都搬來了嗎？”慕秋的聲音不由地發啞。

南瓜憨憨地笑着，拿眼看了看楚擎天。

慕秋扭頭，“你的主意？”

高大的哨兵從後面把人摟住，下巴搭在向導軟軟的頭發上。

慕秋忍住心頭不斷湧起的熱流，面上開着玩笑，“把下巴拿開，顯着你多高似的！”

楚擎天笑着，把人轉過來，拿手比了比，“一個頭。”

慕秋瞪起眼睛，“明明到耳朵！”

就在這時，手上傳來涼涼軟軟的觸感。

慕秋低頭，一眼就看到一個大大的魚缸，透明的魚缸下面，有一顆白白的小腦袋，細細的小胳膊從魚缸底下伸出來，正搭在他的手上。

踩在人魚車上的慕小白，正頂着一只比他要大上三倍的魚缸，透過厚厚的魚缸底看着慕秋，軟軟地問：“哪……裏？”

慕秋一下子愣住了。

楚擎天眼疾手快地把魚缸接過去，甚至還滿臉擔憂地檢查了一下小人魚細細的脖子和小手，生怕給壓壞了。

慕秋愣愣地問：“哪兒來的魚缸？”

南瓜連忙解釋道：“是秋秋老公給的零花錢，每月都有，蘿蔔他們讓南瓜攢起來，買了最棒的魚缸給小白。”

小蘿蔔也點着小腦袋強調，“這次沒有偷偷刷秋秋的信用點哦！”

——上次擅自刷光慕秋信用點的事，兩個小家夥早就接受教訓了，發誓再也不會做那樣的事。

一時間，慕秋既窩心，又自責，他摸了摸南瓜的腦袋，溫聲說：“想買魚缸的話跟我說就行，零花錢是用來買零食和玩具的，不必攢着。”

南瓜搓着手，憨憨地笑。

小蘿蔔轉了轉眼珠，湊過來，也要慕秋摸摸頭。

然後是小綠藤，再是小雪娃——孩子們早就自覺排列好了這樣的順序。

小人魚還不太明白流程，只是仰着白白的小腦袋，執着地問：“哪兒？”

盡管小家夥還不太會說話，慕秋也足夠明白他的意思。

小家夥是在問，魚缸放在哪兒。

“挨着南瓜的床，怎麽樣？”

小家夥藍藍的眼睛一亮，高興地點着小腦袋。

南瓜看起來也很開心，他睡在三層床的最下鋪，床頭有個三米見方的置物板，平常都會放一些水杯、零食等，現在正好可以收拾出來放小人魚的新魚缸。

“秋秋是說，讓小白挨着我睡嗎？”南瓜确認道。

之前在飛船上的時候，慕秋害怕小家夥們晚上會踩到他，都是把小人魚放在藍尾的貝殼旁邊。

得到慕秋肯定的答複後，南瓜喜滋滋地去騰地方了。

慕秋也拎起魚缸，打算用消毒機清洗一下再給小人魚用。

結果，小家夥卻抓住魚缸的邊緣，鼓着臉一使勁，咻地一下頂到了頭頂上。

放好之後，小人魚還一本正經地對慕秋說：“自己！自己！”

慕秋頓時目瞪口呆——對于小白小小軟軟的身體來說，這個魚缸可謂是“龐然大物”——真的，如果不是因為魚缸是透明的，根本看不到下面還有一條白白尾巴的小美魚。

楚擎天攬着向導的肩，朗聲笑了起來，“看來咱們家出了個大力士！”

“他這樣……真的沒事兒嗎？”慕秋還是難以置信。

“放心吧，人魚沒有那麽嬌弱。”楚擎天認真地說道。

慕秋将信将疑地往衛生間走，走一步回頭看一下，生怕小人魚會出什麽狀況。

好在，直到進了衛生間，打開消毒機，小人魚依舊穩穩當當地站在人魚車上。

當然，不可能不累，小家夥白白的小臉都憋紅了，卻依舊堅強地頂着，沒吭一聲。

慕秋連忙把魚缸接過去，從空間紐裏把白天得到的那個毛絨玩具拿到小人魚面前——說是毛絨玩具，其實材質并不是毛絨，而是一種亮亮滑滑的面料，外形正好是人魚的樣子，典型的金發、碧眼、銀色魚尾，據說是帝都今春最流行的毛絨玩具。

“把這個禮物送給小白，好不好？表揚小白的自立和……大力氣。”慕秋蹲下身，把大大的玩具在小人魚面前晃了晃。

小家夥眼睛一亮，嗖地一下就搶了過去，輕而易舉地頂到頭上——和頂魚缸同樣的姿勢。

慕秋早就了解了小家夥的脾氣，并沒有被他小小的霸道吓住，反而笑眯眯地問：“小白喜歡嗎？”

小家夥沒有說話，只是“咻咻”地笑——這就是非常開心的意思了。

小人魚踮起魚尾，吧唧一口親在慕秋臉上，不等慕秋反應，便踩着人魚車扛着大玩具，喜滋滋地跟哥哥們顯擺去了。

慕秋臉上的笑意怎麽也收不住。

楚擎天抱着手臂，感慨道：“咱們家小五，是個幹大事的。”

慕秋深以為然。

——

熱熱鬧鬧地吃過晚飯，慕秋洗去一身的疲憊，終于可以清清爽爽地坐到床上。

楚擎天把人拉到身邊，帶着一抹壞笑，慢慢地，慢慢地湊過去。

氣氛正濃，門外卻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楚擎天身體一僵。

慕秋卻呵呵地笑了起來。

他清了清嗓子，心情愉悅地說：“請進。”

門無聲無息地開啓，後面露出一個圓溜溜的小身子，“秋秋睡了嗎？”小家夥明知故問。

“沒有呢。”慕秋挑眉，等着小家夥的後招。

“這樣啊……”小蘿蔔握着小手，一扭一扭地走進來，黏黏乎乎地趴到慕秋的被子上。

“秋秋什麽時候睡呀？”小家夥骨碌碌地轉着大大的眼睛，問。

“正打算睡呢。”慕秋配合地說道。

“這樣啊……”小家夥明顯有些小緊張。

慕秋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點破。

楚擎天光着半截身子，抱着手臂，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着主寵二人你來我往。

小綠藤卻等不及了，從小蘿蔔身後探出小小的一截，用力戳了戳小家夥的腦袋。

“唔……”小蘿蔔捂着腦袋痛呼。

小綠藤見他沒有反應，提醒般分出幾根藤蔓，圍成一個魚尾巴的模樣。

“知道啦，我會說的！”小蘿蔔壓着聲音嘟囔。

小綠藤很不信任地再次戳了他一下。

小蘿蔔轉過頭，巴巴地看着慕秋，支支吾吾地說：“秋秋啊……”

“嗯？”

“如果……蘿蔔也表現好的話，有沒有人魚玩具呢？”小家夥怯怯地問。

第一次看到小蘿蔔露出這樣的表情——以前就算有，也是裝出來的——慕秋驚奇極了。

他幹脆地點了點頭，“有。”

小家夥一瞬間綻開笑臉，眼睛亮亮地看着慕秋，“真的嗎？”

慕秋挑眉，露出不高興的樣子，“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小家夥連忙搖頭，“沒有沒有！秋秋從來不騙人。”那小模樣，簡直狗腿極了。

小綠藤不甘寂寞地再次戳小家夥。

小蘿蔔這才想起來似的，很是敷衍地說：“那小葉子呢？也可以得到嗎？”

“當然！”慕秋伸手，拍了拍綠藤頂上兩片嫩嫩的小葉子。

兩片小東西噼噼啪啪地拍打起來，傳遞出一陣陣愉悅的精神波。

得到想要的答案，小家夥們喜滋滋地出去了，那輕快的腳步和來時扭捏的樣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直到門徹底關緊，慕秋才終于憋不住，悶悶地笑了起來——他怕被小家夥們聽到，所以趴到了自家哨兵懷裏。

楚擎天也忍不住笑。

還沒等他開口說什麽，終端發出“叮咚——”一聲，這是為重要的人設置的專用提示音。

信息窗口自動彈出，楚擎天只看了一眼來信人，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慕秋擡起頭，臉上的笑意尚未隐去，“你先別說，讓我猜猜是誰——八成是雪娃！”

楚擎天湊過去親了親伴侶淺淺的梨窩，輕笑道：“知子莫若母。”

慕秋忽略他的貧嘴，催促道：“是語音嗎？快聽聽，小家夥怎麽說的？”

楚擎天輕輕點了一下，終端便傳來一個刻意壓低的童音：“爸爸，玩具，雪娃……要！”

楚擎天揚起眉毛，回複道：“好，周末去逛玩具店，看大戲，好不好？”

那邊快速回道：“好……”是那種弱弱的呼氣音——就像在課堂上偷偷打電話一樣。

慕秋哭笑不得，“這是躲在衛生間發的嗎？”

楚擎天指了指門口。

慕秋凝視聽着，下一刻，門外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接着是南瓜關心的語氣，“雪娃上廁所好久，是不是拉肚子？”

“沒、沒有。”小雪蓮的聲音心虛極了。

“晚上不能再踢被子了，來，哥哥把你抱上去。”

“自己！”小家夥堅定地說。

“雪娃長大啦！”南瓜欣慰的聲音。

“小白！大！”小人魚努力尋找存在感。

“嗯，小白也長大了……”

“咻咻~”

“哈哈——不行，我實在憋不住了，先讓我笑一會兒……哈哈哈——”慕秋倒在楚擎天身上，眼淚都要笑出來了，“這一個個的，簡直了！”

楚擎天揚着眉毛，自豪極了。

——

向導學校早上開課時間比較晚，楚擎天出過早操之後再去送他都不遲。

慕秋早早地起來，利用新家的小廚房做了一頓清淡卻豐盛的早餐——摻着碎菜葉和蘑菇丁的小薄餅、甜甜口味的黃面濃粥、拌着刺刺果粒的水牛奶，還有每人一碗香香的蒸蛋。

另外，還專門給楚擎天做了不摻蘑菇的大餅，還有小人魚愛吃的兩面金黃的煎小魚。

做完這些，時間還早。

慕秋把飯菜放到保鮮櫃裏，全家人一起等哨兵回家——孩子們雖然有些饞，卻絲毫沒有怨言，在他們心裏一家人要一起吃飯的觀念根深蒂固。

慕秋對此十分欣慰。

他給孩子們一人倒了一杯水牛奶，先填填饞饞的小嘴巴，看着小家夥們滿足的表情，心裏熨帖極了。

看了看終端上的時間，離楚擎天回來還有半個多小時，慕秋幹脆拿出前一天領的課本，快速地翻看起來。

其他科目還好，大多是培養向導的情操和能力，唯有那本《向導發展史》上，反反複複地提到一個名字——瑪麗·萊茵——慕秋想不注意都難。

昨天在倫敦塔的時候慕秋就已經知道了，瑪麗·萊茵是這一屆的倫敦塔主席，也是向導學校的名譽校長，也是“有史以來最無私、最偉大的向導”，所有人提到她都是一副敬重甚至崇拜的态度，簡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慕秋看着封面上那位笑得溫和美麗的女人——照片上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小上很多——心裏不由産生一個疑問：這位瑪麗向導真的就像這本《向導發展史》中說的一樣，“為了天底下所有向導的幸福，不惜犧牲了自己的幸福”嗎？

“向導學校的課本嗎？”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慕秋這才反應過來，剛剛想得太入神，就連楚擎天什麽時候回來了都沒發現。

楚擎天探過身看了一眼，“瑪麗·萊茵——有史以來最無私、最偉大的向導，是不是很厲害？”

他的語氣中帶着濃濃的調侃，看上去并沒有其他人表現出來的那麽尊敬。

慕秋把書裝回空間紐，笑笑說：“先吃飯吧！”

楚擎天率先洗好手，熟門熟路地把飯菜從保鮮櫃裏拿出來，一一擺上桌。

等到慕秋和孩子們洗漱完畢後，直接就可以坐下來吃飯了。

“早操累不累？”慕秋一邊吃一邊閑閑地搭話。

楚擎天聳了聳肩，“和戰隊裏差遠了——汗都沒出一滴。”

慕秋笑笑，“你說真的？”想想當初他和阿羅每天呼天搶地相互擦藥水的痛苦日子——這家夥居然說汗都沒出？

“你自己檢查一下。”楚擎天勾着笑，扒開衣領給慕秋看。

“得了，吃飯吧！”慕秋嫌棄地把他推開，“對了，待會兒我得帶蘿蔔走，上課的時候興許有用到精神體的地方——南瓜自己在家照顧弟弟們行不行？”

“沒問題！”南瓜幹脆地說，“秋秋安心上課。”

楚擎天搖了搖頭，“不用，讓南瓜他們跟着我就行，訓練場地方大，夠小家夥們玩的。”

慕秋詫異地看着他，“帶着孩子上課……不違紀嗎？”

“怎麽會？”楚擎天笑得很是得意，“我可是有向導、有孩子的哨兵，我不帶孩子難道讓向導帶嗎？放心，別人想顯擺還沒有呢！”

不得不說，聯邦已經把向導推到了一個絕對的高位。

慕秋啞然——這世道，真是變了！

——

慕秋原本對重返校園抱有無限期待，然而，看到教室裏那群小蘿蔔頭之後，他滿臉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了。

身邊的精神體也拉了拉他的手，清清脆脆地說：“秋秋，咱們是不是走錯教室了？”

慕秋還沒來得及回答，屋子中央，年輕的女老師便清了清嗓子，溫溫柔柔地問：“是慕秋向導嗎？”

慕秋點了點頭。

“這樣的話，您就沒有走錯哦！”女老師用一種幼兒園老師的典型語氣說，“這門是基礎理論課，由我帶領大家完成這一個學期的學習——您可以叫我麗莎。”

慕秋愣愣地看着圍成一圈的一顆顆小腦袋，頭頂一群烏鴉“嘎嘎”地飛過。

——他是喜歡孩子沒錯，可是，這不代表他就喜歡和一群小家夥們一起上課！

他有權申請換班吧？或者，自學也行啊！

慕秋有種奪門而出的沖動。

然而，小萌物們一個個扭着小身子，睜着萌萌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那乖乖軟軟的樣子，簡直讓人挪不開腳。

小蘿蔔拉了拉慕秋的手，小聲說：“蘿蔔可以交新朋友嗎？”

慕秋愣愣地點了點頭。

小蘿蔔一下子高興起來，脆生生地跟大家打招呼，“你們好，我叫蘿蔔！”

小萌物們一瞬間炸開鍋：

“哇！小機甲！”

“小機甲會說話！”

“小機甲有名字呢！”

小萌物們把視線轉移到小蘿蔔身上，顯然，他的吸引力比慕秋要大很多。

小蘿蔔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高聲說道：“蘿蔔是小機甲，蘿蔔也是秋秋的精神體！”

诶？

機甲模樣的精神體嗎？老師沒有講過呢！

麗莎老師沒有阻止大家的讨論，而是走到慕秋身邊，微笑着說：“您的情況校長先生已經跟我說了，您的精神體真的很特別呢，又聰明又會說話——很高興您能進入我的班級，不瞞您說，這是向導學校的精英班，班裏所有的孩子無一不是覺醒早、天賦高……”

“所以……年齡很小嗎？”慕秋忍不住說道。

麗莎老師捂着嘴，輕輕柔柔地笑，“別擔心，他們很喜歡您的。當然，還有您的精神體——蘿蔔，你好啊！”

“麗莎老師好。”小蘿蔔仰着小腦袋，乖乖巧巧地打招呼。

“老師，我們能和蘿蔔玩嗎？”一個男孩子大着膽子問道。

“這個嘛，你們要問蘿蔔哦！”麗莎老師對孩子們眨眨眼。

“蘿蔔，可以一起玩嗎？”

小蘿蔔仰頭看向慕秋。

慕秋點了點頭。

小蘿蔔這才放開手，有些小害羞地往前走了兩步。

孩子們嗡地一下，紛紛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和小蘿蔔說話。

看着亂成一團的教室，慕秋輕咳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抱歉，擾亂了您的課堂秩序。”

麗莎老師笑得溫婉，“沒有關系啊，向導們平時太安靜了，有機會熱鬧一下，反而是好事呢！”

慕秋臉上閃過一絲訝異，他能明顯感覺到，麗莎老師沒有絲毫安慰或客氣的意思，她所表達的就是真實的想法。

怎麽也沒想到向導學校會是這樣的氣氛，課程輕松甚至散慢，老師脾氣很好，對待學生也是溫和而寬容；想必，在這樣環境中成長的孩子，性格也必定是友好而博愛的——這一切，都和慕秋曾經接受過的教育明顯不同。

就在慕秋感慨的時候，門口傳來一個帶着笑意的聲音：“麗莎老師的班級很熱鬧呢！”

慕秋下意識地看過去，臉上不由地露出驚訝之色。

一位妝容精致、穿戴得體，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女人，正帶着淡淡地笑意看向這邊。她的身後，站着十幾位年齡各異的向導。

慕秋琥珀色的瞳仁中漸漸染上凝重的色彩。

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向導，強大到……難以想象。